舒叶对自己的这个决定很不可思议,应该说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那么跟着冬歌都了。

她不是没有自保的能力,也不是没有地方可去。

为什么听着冬歌那家长里短一般的絮絮叨叨,看着他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就那么心软的跟着他走了。

“或许是不想看到那双眸子里染上悲伤和失望吧!”舒叶这样对自己说。

其实这个决定倒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她可以衣食无忧,还有冬歌每天陪着她,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前生,每天带着弟弟四处去游玩一般。

除了,某些人对她的敌意以外,一切都很好。

来到春城已经有三天了,舒叶一直没有对任何说她会武功的是。冬歌也从来不会问。

在春城,风家的人,都姓兰,包括冬歌在内,也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兰陵。

起初舒叶听到有人这样叫他的时候,还真是不习惯。

这天,舒叶清晨早早的起床,在房间里打坐运功几个周天后,起身想去院子里走走。

还没出门,冬歌便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走了进来。

“叶儿,准备一下,今天是春城的庙会,我们下午出去逛庙会。”打从回到这里,冬歌和之前在王府的时候截然不同。

舒叶经常会看到冬歌脸上的笑容,那笑容纯真而灿烂,让舒叶总是不自觉的想到了死去的弟弟。

“庙会?有什么好玩的?”舒叶有些懒洋洋的。

“会有杂耍什么的,而且今天是我们轩辕皇朝一年一度的女儿节。好多女孩都会去庙上上香,请求上天能给她们一段美好的姻缘。”冬歌轻笑,女孩子好像都很喜欢这一点。

舒叶挑眉,眼珠子转了一圈:“那倒是挺好玩的,上香就算了,不过去看看杂耍也不错。”

都说要入乡随俗的,来这里边看看这边的人都是怎么过节的。

“对了,女儿节是什么意思啊?”舒叶不解的问。

冬歌温柔的上前,给舒叶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罗裙,那模样就像是丈夫在爱抚自己的妻子一般。

“女儿节是我们这里的一个节日,传说在很多年前,有个女孩叫巧儿。她很喜欢县官家的少爷。但奈何身份悬殊而不能在一起。有一天,她到庙里去上香,恳请上天保佑她能得到心爱男人的重视,哪怕能多看她一眼,也是心甘情愿的。

想不到,她的请求真的被老天知道了,成全了他们的一段姻缘。之后的那一天,就成了女儿节。每年的这一天,那些没有出阁的,都会去庙上上香。

而且啊,春城的庙上,听说有个老道,算卦很准的,你要不要去试试看?”

舒叶笑笑,什么时候,男人也相信算卦这样的东西了。

不过去玩玩倒也无妨。

舒叶当下点头,回屋里去换了身衣服,又拿了一些银两和散碎的银子。

虽然和冬歌在一起,用不着她花什么钱,可她没有那个习惯要拿别人的银子用。

在风家的人看来,舒叶是族长带回来的,礼遇有加,一定是未来的主母。

可舒叶自己心里清楚,这里不过是暂住。她还没有决定真的嫁给冬歌。

原本打算吃了午饭再去,舒叶想要尝尝当地的小吃,便强烈要求去外面吃。

“我命人给你买回来好了。”冬歌皱眉,蹲在街边吃小吃,实在不太雅观。

“不要,我就是想去外面吃,到一个地方,如果不品尝当地的小吃,就等于是白去了。也只有那种蹲在路边的小吃,才是最地道的。”舒叶这样说。

最后无奈,冬歌只能随了她。

两人肩并着肩,一起出了院子的大门。

今天的春城还真是热闹,比平时做买卖的人要多好多。

沿路都是些卖小东西的摊位。

冬歌说这条街上的麻溜很好吃。便带着舒叶过去了。

舒叶做到街边的板凳上,吸溜吸溜的吃了麻溜,忽然想起了前生和弟弟去吃大排档的情节。

那时候也是这样的热闹啊!

冬歌也是第一次在街上吃东西,起初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发现大家都在吃自己的,慢慢的,倒也不太在意了。

正吃着,远处的街口想起了吵嚷的声音。

“快抓住他,他丢了我的钱袋。”一道尖利的女声在人群中炸响。接着便远远的瞧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朝着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舒叶皱眉,她现在的视力很好,远远的瞧见那小孩子似乎是个女孩,虽然身上脏兮兮的,而且脸色抹得漆黑。

那孩子很快跑到了舒叶的身边,舒叶瞧准了机会一伸脚,把那女孩绊倒了。

女孩爬起来刚要走,身后的女人已经追了上来,一脚踹倒了那孩子的屁股上。

“我让你跑,让你跑,你个死孩子,还敢抢老娘的东西,我今儿打死你!”后面追上来的女人狠呆呆的踩着孩子,接着一屁股坐在女孩的屁股上,劈头盖脸的招呼起来。

女孩在下面一边挨打一边骂:“你个老刁婆子,这钱是爹给我娘治病了,你凭什么拿走,我就抢,就要抢,这钱本来就是我们娘俩的。”

上面的女人闻言更加恼火了:“哎呀,你个死孩子,居然敢和老娘顶嘴了,你以为你是谁,一个野种罢了,你娘那个狐狸精,居然勾引我家老爷,告诉你说,他说给你们的没用,也要老娘同意才行。你想要这钱,没门。”

“你胡说,我娘才不是狐狸精,是你把我爹抢走的,你仗着家里有势力,逼着我爹休妻娶你的,你这母老虎,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小娘,否则,等我长大了,我一定杀了你。”

舒叶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听着两人的对白,忽然很想笑。

这算什么,是古代版的小三争夺记?

听两人对骂判断,小女孩原本有爹有娘,打人的女人因为看上了女孩的爹,用卑鄙的手段,将女孩的爹爹抢了过来,还逼着人家休妻。

许是那男人舍不得和前妻的情义,偷偷给了钱。被现在的老婆知道,把钱抢走。

小女孩不服气,又把钱偷了回来。

大致的情景应该就是这样了。

这样的事情,虽然有趣,但不算稀奇,在人间也时有发生。

舒叶不是救世主,管不了这么多。

只不过,今天这小女孩,是她出手拦下来的,似乎有了点助纣为虐的意思,说不得也要管管了。

舒叶刚想要说话,远远的,听到了一道焦急的喊声。

“不要打了,不要打我的女儿。”这声音,听起来是个男人。

被这声音一打岔,舒叶倒也没有出来阻拦。想再看看事态的发展。

时间不大,从人群中挤出来两个男人。

一个穿着淡青的袍子,看样子有二十多岁,脸上的容颜很憔悴,燕窝深陷。

就在那男人的身边,跟着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袍子的袖口和衣角都绣着大团的红花。这人很俊美,甚至俊美的有些妖艳,眼角眉梢都带着一抹轻浮,眸底却是一抹沧桑和哀愁。

这男人舒叶一眼便认了出来,他是花无涯。

他怎么会在这里?舒叶有些奇怪,眉头不自觉的紧锁在一起。

在花楼的那些经历,让舒叶对花无涯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

有感动,有厌烦,也有无奈。

舒叶在花楼的那段时间,最大的梦想,便是有一天能离开花楼,亲手杀了花无涯。

但经过了疗伤的那七天,和之后的花楼起火等事。她忽然感觉花无涯也是个可怜人。

那种要杀了他的心思,也就淡了下来。

后来的事情太多,让她没有闲暇顾及那么多,这么一来二去的,便将花无涯的事抛在了脑后。

想不到会在今天相见。

舒叶依然坐在街边的桌子上,花无涯没有注意到她。

他的注意力都在地上的女孩和那个恶女人的身上。

“别打了,”花无涯冷喝了一声。

那个恶女人闻言刚要发作,一抬眸瞧见了两个男人,到嘴的话立马吞了回去。

她站起身,抢过女孩手里的钱袋,一句话不说的站在一边。

起初有些苍白的男人上前,将地上的女孩拉了起来。

“乖女儿,有没有伤到哪里?”男人颤抖着手,擦了擦女孩嘴角的血迹。

女孩抿着唇,一双小眼睛里写满了倔强和不甘。

“回去说吧,这里的人太多。”花无涯上前劝道。

虽然已经有日子没有见过,这次再见,舒叶敏感的觉察到花无涯和过去有了很大的不同。

过去的他就是想一个纨绔子弟,天不怕地不怕,妖艳而邪魅。

而现在的他,仿如尘世中的一抹雪莲,历经了风尘和波折的洗礼后,绽放出独有的魅力。尽管依然妖艳,依然邪魅。

却多了一种沧桑的感和阳刚之气。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舒叶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女孩和那个恶女人,见了这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跟着两个男人的身后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舒叶凝眉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甚至很想跟上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舒叶迟疑的当口,冬歌的手附在她的手背上。

“不放心,就过去看看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冬歌对着她温柔的微笑。

舒叶微愣:“我只是不放心那个孩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样的解释,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好吧,我承认,我是对花无涯好奇!”舒叶看着冬歌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不自觉的说了实话。

冬歌轻笑:“我懂,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全力支持!”

舒叶有些感动,冬歌就像是一泓清泉,能温暖她的心,也能让她那烦乱的心境瞬间平和下来。

这样的男人,得知便是一辈子的幸福。

舒叶垂下眸子,不敢再去看冬歌的眼眸,她怕习惯了他的存在,以后都不想在离开了。

冬歌却毫不在意的笑笑,放下一点银两,拉着舒叶起身跟了下去

“你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么?”舒叶问。

冬歌点头,转头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忘了我的本事?”

舒叶默然,她怎么忘了冬歌是可以御风的。

御风啊,这个词当她几天前知道的时候,羡慕的不得了。如果她也能御风能多好,这天下到处都是她的眼睛,她的耳朵。

“只要你成了风族的主母,你也会拥有这种能力的!”冬歌是这样说的。

这句话还真有**力,舒叶不能不承认,那一刻,她是心动的。甚至希望能真的成为风族的主母。

但这种冲动只有那么一小会。

冬歌带着她绕了几条巷子,到了一户有些破败的房子外。

“就是这里?”舒叶用眼光询问。

冬歌点头,指了指房子里。

舒叶屏住呼吸,飘身到了屋子的墙边,侧耳倾听,冬歌没有过来,远远的看着她。

对于冬歌来说,要听什么都不需要如舒叶这般费劲。

屋子里这会正在争吵中,说话

的是那个恶婆娘。

“冷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你找我父亲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会休妻,会永远不见那个女人,你发下了誓言,我父亲才会去求家主解救你的。如今,才过了三年,誓言犹在耳,你就全都忘记了?你说,你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不起我的父亲?”

恶婆娘不依不饶的叫嚣着。

“夫人不要生气,是冷先生看我们母女可怜,这才会施以援手的,他真的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你该了解你的夫君。他本就是个善良心软的人。”

“心软?你们母女两个就是打着他心软的主意才会这样算计我们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小狐狸想的什么么?”恶婆娘的声音再次高昂了起来。

“够了,夫人,为夫和你成亲三年,可曾见过他们母女。现在孩子还小,母亲又病着,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我已经是你的夫君了,而且答应了你不会离开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声音是那个有些羸弱的男人。

“你放屁,你还答应了我不再见她们呢,你还不是一样见了!”女人的声音尖锐起来。

“你这个坏婆娘,都是你,才会让我母亲整日以泪洗面的,你个坏女人,母老虎。”小女孩呜呜的痛哭声传出来。

舒叶大致已经了解了情况,这种事,还真难以两全,那个女人也是不让份的。她也不想想,对方毕竟有了自己的女儿,男人怎么可能当真就断了情分的。

“好了,都别吵了。就这么点事,至于这么烦么?”终于花无涯忍不住说话了。

“花大哥!”男人弱弱的开口。

“冷涯,不是我说你,你当初有事,为什么不去都城找我。你要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宁可卖了自己,累及妻小,都不愿意求助我这个做大哥的,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的大哥。”花无涯的话带着浓烈的不满。

冷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原本是不想求助别人,可如今,已经不单单是救助那么简单了的。

一念之差,害了妻小孤苦无依不算,还将自己陷入了绝境。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这事,你今天得给我们家一个交代。”恶婆娘恶狠狠的说。

“交代什么,人家早就是冷涯的妻小,不管当初如何,现在你们夫妻成婚三年,你一个孩子都没有为冷家生下,还要冷涯不认自己的女儿,你这女人太过可恶了。何况你若真是欢喜冷涯,就该为了他着想,只是想着自己的利益,就算冷涯在你的身边,你也得不到他的心。”花无涯冷冷的开口。

恶婆娘冷哼了一声:“花公子,这可是我们的家务事,你有什么资格管。别说你不是我们的家主,就算是家主来了,也管不到我的家务事上。”

花无涯被她这一句话噎的,当时就没词。

舒叶在外听着,心里一声低叹。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冷涯这样的局面,真的无法解决。

舒叶慢慢远离了那小屋,站到冬歌的面前。

冬歌轻笑,眸底有了一丝了然。

“走吧!我知道你想什么,放心好了,这事我会处理的!”冬歌的笑容让舒叶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有些想要问问花无涯到这里来干嘛。转念又一想,两人之间已经形同陌路。让他以为自己死掉好了。这样对大家都很好。

冬歌拉着舒叶走出了巷子,对着暗处照了照手,马上有护卫出来听令。

冬歌在他的身边耳语了几句,那人点头消失在巷子里。

舒叶没有问他是怎么处理的,她相信她是有分寸的。

“庙会距离这里有多远?”舒叶问。

“不远,走过了前面的几条巷子,出了城门就是,要是你感觉累,我给你备车!”

“不用,这样溜达着过去刚刚好。”舒叶也想体会一下在古代逛街的感觉。

随后舒叶在前,开心的在街上四处游逛,看着周围那些好玩的东西,总是会驻足停下来,有的干脆直接买了下来。

冬歌便在后面帮着拿东西。

两人就这么走走停停,走了足足有两个时辰,才到了城外的庙上。

今天来这里的人还真是多,人山人海的,远远的,就只能看见一颗颗的人头。

而这些来的人大多是女人,置身在她们中间,香风阵阵吹来。惹的舒叶一阵阵的打喷嚏。

好不容易上了半山,到了庙前更是挤得水泄不通。

“我的天,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舒叶嘟囔到。说了发现身后没了声音,转头看去,发现冬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她走散了。

舒叶也没放在心上,在她知道了御风的秘密之后,便明白这世界没有冬歌找不到的人,除非是再次到了凤凰台下的那个宝藏里。那里的风和外面的不沟通。冬歌没办法御风。

当然这也是说舒叶的猜测。

“我还是随遇而安吧!他一会会找来的。”舒叶笑笑,抬步跟着人流进了庙门。

这里的庙还不小,前面是几处大殿,上香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在大殿的一角也未满了人,看样子是来解签的。

舒叶想到了冬歌的话,说这里解签卜卦的人,挺灵验的。

舒叶对此没啥想法,总觉得真正灵验的人,也不会天天蹲在这里了。

绕过了大殿,后面是几处厢房,看样子是僧人居住的地方。

这里倒是没有什么人,估计那些姑娘对和尚和老道都没啥兴趣了。

舒叶随便溜达了溜达,一想到前面那些人,便心烦的很。

想着寻找幽静的地方,等着冬歌寻来,他们再想办法下山。

此刻已经仲夏,从这里往后山望去,一眼看不到便的翠绿,间歇的还有些野花绽放。

“嗯,这里真美,环境也不错,等我累了,就找个这样幽静的地方隐居好了。”舒叶自言自语到。

“姑娘,可真是好心性啊!”身后忽然想起了一道洪亮的声音。

舒叶转头,不远处站着一个老道,看上去有四十左右的年岁,身上穿的有些邋遢,不过精神却很饱满,满嘴的油光,手里还拎着一只咬了几口的鸡腿。

“酒肉和尚?以前只是听说过,想不到今天还真的有幸见到了。”舒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酒肉和尚?这个称呼我喜欢,不过,我不是和尚,是老道。”

舒叶顿时哑然:“和尚庙里,怎么会有老道?”

原本还以为他是带发修行的。

“不过对于和尚还是老道什么的,她还真是没什么研究,总觉得到了庙里就能看到这样的人。”

“我是在这里借宿的,他们都叫我不戒。”

“不戒!不肯戒掉酒肉?不错,只是不知道,你这个不戒,色戒算不算在内?”舒叶心情不错,便多调侃了几句。

“色字头上一把刀,老僧没兴趣。”不戒笑嘻嘻的,又咬了一口鸡腿。

舒叶也跟着笑,能在这里遇到一个如此好玩的老道也不错。

舒叶干脆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和不戒聊了起来。

所谓的聊天也是山南海北的闲聊,没有一个标准。想到啥说啥。

这老道看样子也是见多识广,几乎什么都能说上几句。

聊了有一会,冬歌找了来。

“我要走了,今天和道长聊的还挺愉快的,他日有机会再见吧!”舒叶笑眯眯的招呼。

不戒笑笑:“今天能遇到姑娘,也是缘分,恐怕他日无缘相见了,贫道便送姑娘一句话吧!”

舒叶愣了愣,随即笑开了:“如此,您请讲。”

“姑娘,既来之则安之。来来去去,尽是天意。你手上的昆仑环,要小心保管哦!”老道说完对着舒叶眨了眨眼,转身消失在人潮中。

舒叶这次彻底傻住了。

“他刚才说了什么?”舒叶转头问冬歌,她有些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冬歌也有些奇怪,却还是将方才老道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舒叶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昆仑环。

他的话,是不是说她还能回到过去,回到父亲的身边去,否则为什么会说来来去去。

难道,这昆仑环真的会带了她回去,想到会有这样的可能,舒叶的心里忽然燃起了希望,回家啊,真的能回家有多好啊!

冬歌不明白舒叶的想法,就看到她傻傻的站在那里,摸着自己的手环微笑,眸底满是向往。

这一刻,冬歌有了种不祥的感觉,好似眼前的女人会在下一刻便飞走了一般。

两人离开庙,从后山绕路下去。当他们离开之前,那个老道的身影再次闪现。

“你选中的这个女人当真不简单,有眼光。”老道笑眯眯的开口对着一边的黑暗处说。

“那是,不过,你对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从黑暗处走出一个男人,一张刀削斧刻般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不解的神情。

“就是话里的意思,她不是她。至少不是你现在看到的她。你们是没有缘分的,至少你和现在的她没有缘分,至于今后她究竟会花落谁家,要看天意了。”老道笑笑,不理男人的迷茫,转身消失在门口。

甘澈低着头喃喃自语,不戒的话,向来都有禅机的,只是他想不出来。

“现在不属于我么?难道要她和冬歌经历过一场纠葛才行么?”一想到她每天和冬歌在一起朝夕相对,甘澈的心里边特别烦躁。

他千里迢迢的跟了来,可不是为了看他们恩爱的。

“我该怎么办,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得回你的心。”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舒叶跟着冬歌从山上下来,已经到了傍晚。两人回到城里时,庙会的表演已经开始了。

每年的庙会都这样,当天晚上的城门都不会关闭,而那些表演和摆摊的人会一直持续到午夜。

舒叶今天算是真正的见到了民间艺术,各种表演都有,每个看上去都很精彩,还有一些年龄好小的孩子在表演。

舒叶一路走一路看,还不时买了零食吃,手里拿着棉花糖,小糖人什么的。

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带着弟弟去夜市玩的情景。

冬歌许是让手下将白天买的东西都送了回去,这会已经解放出了双手,舒叶干脆拉着他的手,一路蹦跳着前进。

今天可以说是舒叶来到异世最开心的一天,也是她玩的最高兴的一天。

当她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快到子时了。

之前买的那些东西,都已经被人送了回来。

舒叶如同一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进了院子。

冬歌看着她的笑容,心里也温暖了很多。

“你早点休息吧!过几天,我也要去外面巡视了,到时候我带着你一起去。”冬歌温柔的道了声再见,转身离开了院子。

舒叶笑眯眯的进屋,有丫鬟早已准备好了沐浴的香汤。累了一天,这时候能美美的洗个热水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挥退了下人,舒叶脱了衣服进入水中,那种温暖舒服的感觉袭来,让她前身的毛孔都要释放开来。

“啊!真舒服啊!”其实想想,她是个很知足的人,往往有时候吃了一顿美食,泡了一个热水

澡,便会感觉人生很幸福了。

“我这么知足,为什么总是摆脱不了那么恩怨的纠缠呢?”舒叶自己问自己。可惜不会有人给她答案。

蒸腾的雾气将她的脸变得朦朦胧胧。或许是太舒服了,都别想睁开眼睛。

不过,人生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就比如现在,如果能这样一直泡下去,一直到泡累了,再出来美美的睡一觉该有多好。

可惜,总是会有那些煞风景的人。

“进来吧!在外面看多累,进来明着看不是更舒服?”舒叶轻笑,一点没有要移动的意思。

窗外轻风拂面,好一会,一道淡淡的身影飘进来,在舒叶不远的地方站定,一双妖魅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舒叶,却没有往浴桶里多看一眼。

“你学了武?而且还很厉害!”那声音彷如叹息一般。难怪冬歌跟着她回来,却没有送他进来。

他不相信冬歌不知道他在这里。

之前不知道冬歌身份的时候,或许不在意,如今他知道了,对那个男人的忌惮便更加深了。

“是啊!习武了,至少,你不会再轻易拿捏我了。不过呢,小娘如果心情好,没准到时可以**你一番。”舒叶微挑眉梢,神情有些慵懒,甚至眸底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偏偏,来人一点想笑和欢喜的感觉都没有。

这样的舒叶,让他感觉到惊恐,甚至整个脊梁沟都在冒凉风。

“怎么,你不恭喜我么?还是,想再给我下一次月下轻舞?”舒叶柔柔的轻笑。

花无涯抿着唇,唇角溢出一抹苦笑。

“你,还在怪我!”天才知道,当他以为她被大火烧死的时候,心已经痛到了极点,甚至想要跟着她一起去。

“没有什么怪不怪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如果我一开始就有这样高深的武功,也根本轮不到你。”

舒叶稍微顿了顿轻语到:“走吧!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想再看到你,因为每次你的出现,都让我想起之前在花楼里发生的一切。那段日子,对我来说是一场噩梦!”

花无涯的身子狠狠震颤了一下,苦涩在心尖蔓延。

“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么,让我补偿我的错。”花无涯低声问,问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底气。

“可以!”舒叶轻笑。

花无涯的眸底瞬间闪过一道华光,猛的抬起了眸子,满含希翼的看着她。

“只要你能打过我。我说过,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如果你打过我,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又有何不可?”

花无涯瞬间蔫了下来。他做不到。

当舒叶很轻松便发现了他的时候,他就明白两者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了。

而且,现在的舒叶看似一个普通的女孩,他却能感觉到她那如海般深广的功力,还有那种来自灵魂深处对危险的恐惧颤栗。

现在的舒叶,真的是今非昔比了。

花无涯咬着唇,眸光明暗不定的看着舒叶的眸子,舒叶依然若无其事的,泡着澡。整个身子都浸在水中,只有肩胛骨和脖颈以上露在上面。

这样的舒叶无疑是诱人的,那白皙的肌肤带着水润的光泽,凹陷的锁骨随着她的声音微微抖动。让人看了情不自禁的热血沸腾,魂销神往。

然而,这一切看在花无涯的眼中,却是无尽的凄苦。

他沉吟了半响,缓缓闭上了眸子:“对不起,之前我对你的伤害……如果可以,我希望一切都可以重来,但我明白,不可能了。我可能永远得不到你的谅解,请你相信,我对你的心,不会改变。今生忘的药力早就过去了,我还是不能将你从心里割除,直接这一刻我才明白,我之前对你的那些难为和戏弄,都是因为,我的心里有了你。”

花无涯的话说道这里,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哽咽。现在他的心究竟有多苦,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果然,花家的男人,一生不能用情,用了情就是一生的凄苦。

他从小便秉承这一点,刻意的薄情、无情。就是害怕有一天,他会动了心,便再也不能挽回。

想不到,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舒叶沉默。

花无涯低叹一声转身飘出了窗口,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舒叶见他离去,久久无言。

对于他做的事,她不能谅解,但从另一个角度说,他也是个可怜的人。

水渐渐冷了下来,舒叶已经没有了继续泡下去的兴致。从浴桶中出来,披上了内衣,躺在**静静的出神。

冬歌对她的好,她怎么会不清楚,看来她应该早些和冬歌说清楚,实在不行,也悄悄的离开吧!

舒叶有些不忍就这么离去,因为冬歌给了她家的感觉。那感觉真的好温暖。

她两世加起来最重视的就是家了。

真的好舍不得啊!

迷迷糊糊中,缓缓沉睡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射进窗口时,舒叶懒洋洋的,不大想动。

这几天也没有什么事,晚点起来好了。

刚打了这个念头,冬歌便远远的走进了院子。

舒叶低叹,冬歌的脚步声,她多远就能听出来。也不知道他这个族长是怎么做的,居然如此的清闲。

“我可以进来么?”冬歌在外面轻柔的问。

舒叶起身,穿好了衣服打开房门。

“你都不用处理族中的事务?我看你好清闲!”舒叶问。

“没什么大事,基本也就不需要我。”冬歌笑笑,对舒叶的懊恼情绪,丝毫不放在心上。

“有件事要告诉你,”冬歌进屋,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舒叶那副慵懒的样子,心头禁不住一阵狂跳。

“说吧,啥事?”舒叶回身做到冬歌的对面,从桌子上到了一杯清水咕咚咚的喝了下去。

“昨晚,花无涯被人打成了重伤,一只脚的脚筋被挑断了,估计他就算是好起来,也是个残疾了。”冬歌低语。

舒叶拿着杯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有面无表情的倒了一杯水喝下去。

“别告诉我是你下手的。”舒叶淡漠的说。

“不是,我没那个必要,如果是以前,我还想了,但现在,你有我保护,何况,你现在的武功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我何必那多此一举?”冬歌很诚实的说。

“这样啊!那是谁?你一定知道是谁做的,跑来告诉我,应该不是要告诉我花无涯残了,是想告诉我那个动手的人是谁吧?”

“你真的很聪明,是甘澈!”冬歌也不再故作玄虚,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哦!怎么没人把甘澈也废了!”舒叶嘀咕了一句,话虽出口,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算了,都和我没有关系。”舒叶起身,挥了挥手,仿佛是要将所有的愁绪和烦忧通通都挥走一般。

“后天,我们就启程去各地视察了。”冬歌转移了话题,不在提甘澈。

“这样啊!”舒叶点头,稍微犹豫了一下:

“冬歌,其实我,曾经爱过甘澈,应该说爱的是应鸾山里的那个青衣吧!现在,我想我不会再去欢喜任何人,以后也不会。跟着你去各地,就当做是陪着朋友一起游玩好了,等我们视察回来,我就要离开了,而且,我希望在我离开之前,能看到你找到自己欢喜的女人成亲,那样我也能安心的离开。”

该说的,早晚都要说清楚,早说总比晚说的要好。

冬歌沉默,等舒叶说完了,才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当我是弟弟的么?没关系,现在我们这样挺好的,至于以后。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不好!”

舒叶转头看着冬歌的眸子:“你说!”

“不要太早拒绝,这次我们出去是玩的,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等我们回来,你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如果那时候,你还是对我没有感觉,我一定放你自由,天涯海角任你遨游,而我,从此心甘情愿的做你的弟弟,你的家人。”

舒叶愣了愣,冬歌的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尤其是当她看到冬歌那双清澈的眸子满含期待的时候,那句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如此!好吧!只要你不会后悔!”舒叶低叹。

冬歌顿时又笑了起来,笑容如花般灿烂。

“那你好好收拾东西,不过也不用带什么,反正我们有银子,缺什么直接买就是了。”

舒叶点头,不管怎么说对即将到来的旅程还是充满了期待的。

冬歌独自离开了院子,在他转身的刹那,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了起来。

他还是那个冰冷淡漠的冬歌,他的笑容,他的温柔也只有在舒叶的面前才会绽放。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冬歌准备了一辆大马车,马车里铺上了柔软的被褥,而且厚厚的。

现在是夏天,又怕太多的棉被会让人感觉闷热,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弄来一个冰蝉丝做成的垫子,将棉被的热气隔离了起来。

舒叶坐上去的时候,只会感觉凉凉的,软软的。

不管马车再怎么颠簸,她也不会感觉难受了。

冬歌起初是骑了马的,走出去没多久,舒叶感觉一个人在马车里憋闷,也想要跟着冬歌骑马。

冬歌却不赞同:“现在天气热,太阳正毒的时候,骑马很不舒服的,”

最后舒叶把冬歌也拉进了马车,陪着她说话,这才罢休。

冬歌这次出来因为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思,也没带太多的人。只有四个侍卫,和一个丫鬟。

丫鬟是为了照顾舒叶的。

一行人刚刚离开春城,春城里的某些人,便开始蠢蠢欲动了。

“大长老,我得到消息,族长带着那个女人要去各地巡视,同时也是想要各地的风家分支,都认识一下那个女人,将来为了让她做主母打基础的。”二长老一脸焦急的说。

“这个我知道,我和老三老四他们说了这事,不过,族长的翅膀硬了,知道耍心机了,三长老和四长老都不肯趟这浑水!”对此大长老简直气愤的要命。

“我们去找五长老试试,前不久,为了五长老女儿的事,族长不是还弄了个女人回来做事的。听说那个女人是和五长老的女儿抢男人的。”二长老建议到。

“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去找他研究一下,不过我建议,在路上,直接将那个女人给。”大长老斜切手掌,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这主意是不错,还能永绝后患,只是,千万不能让族长知道,而且,根据我调查,那女人的武功相当高,把蛮荒王都镇住了!”二长老有些担忧。

“那也好办,我们兵分两路,我去找蛮荒王,他那里一定有能够让人暂时失去功力的蛊虫。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下给那个女人,只要不让族长知道就是。你去找墨白,只有他们那里的四大护法一同出动才有可能杀了那个女人。”

“四大护法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动了,要请了他们出山,恐怕代价不小啊!”二长老有些担忧。

“你怕什么,你忘了我们是什么人,我就不信墨白没有想要知道的事,那四大护法就没有把柄和弱点,只要我们找到了加以利用,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到时候,即便蛊虫没用,那女人也是死定了。”大长老说道这里,脸色异常的狰狞恐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