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看的入神,舒叶推门进来了。

“本王不是说过,任何人不要进来打扰!”甘澈恼怒的从小书里抬起头,一眼瞄见了一身黑的舒叶。

刚进书房,舒叶便将斗篷摘了下来,露出里面被黑色包裹的玲珑曲线。

甘澈有点犯傻,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

今天的舒叶没有带什么首饰,长发利落的盘在头顶,余了一些发梢自然垂落。就像是吊起了一条马尾一般。

一身黑衣密密的包裹着,尤其是胸前,凹凸有致别有一番风味。

手里拎着一条黑色的马鞭。

“你,你怎么?”甘澈真的有些傻了,这样的舒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里怪怪的,却另有一番韵味。

舒叶对着甘澈勾唇而笑,笑容里充满了凶悍和霸道。

她一步步的走到书案前,那微翘的臀部、纤长的大腿迈着猫步,每走一步腰和臀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协调感。看的甘澈心里忽然痒痒起来。很想去捏捏那浑圆的臀部。

尽管很意动,甘澈却依然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将所有的情绪和心思都压抑了起来。让舒叶什么也感觉不到。

终于到了甘澈的面前,舒叶一脚踩在椅子的边缘,用手里的皮鞭勾起甘澈的下巴:“甘澈,你看小娘我,美么?”

声音没有一点的轻柔,反而带着无言的霸气和嚣张。一双眸子更是勾魂夺魄一般。

甘澈的心猛的跳动了一下,眼眸在舒叶的身上来回的滚动了一圈,随后微勾唇角:“真丑!”

舒叶微楞,眼底闪过不甘。没有拿皮鞭的那只手轻柔的滑向甘澈的脸颊,勾勒着他那刀削斧刻一般的轮廓。

“你确定?难道你就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么?”说道感觉两个字,舒叶弯下腰,在甘澈的耳边吐气如兰。

热热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耳廓里,带起了身体深处的一抹躁动,甘澈努力调动身体里的内力,将那抹浮躁压制了下去。

这一刻他不能不承认,这场赌注,他输了。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简直就是男人的克星。

但他不能承认,因为这场赌注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甘澈的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她赢了,他有很强烈的直觉,一旦舒叶赢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将不再属于他,这种感觉是那么的强烈,强烈到了让甘澈不能忽视的地步。

甚至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害怕她的离去。

更深一些的东西,甘澈不愿想,他只想尽力保全现在的一切,包括眼前这个小磨人精。

舒叶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她很努力的**甘澈,却没有看到他眸底的惊喜和情动。甚至连他的下身,都是那么平静如昔。

舒叶异常的沮丧。或许是耐性用完了,一手抓住了甘澈的衣领,恶狠狠的开口:“你为什么没反映,说,到底怎么样,你才会有反映?”

舒大小姐怒了,其结果便是理智全无,就只剩下了愤怒。

甘澈静静的看着舒叶,眼眸平静如昔,甚至还有淡淡的嘲讽滑过,过了好半响才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好丑!”

舒叶的身子狂震,所有的自信在这一瞬间被冰消瓦解。

她缓缓松开了手,眸色复杂的盯着甘澈看,就在甘澈快要伪装不下去的时候,猛的转过身子,如一股旋风一般冲出了书房,消失在夜色中。

甘澈一下子瘫软了下来,顿时感觉鼻孔一阵燥热,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真悬!”甘澈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要是她再晚走一会,他铁定会露出破绽的。

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够味了,尤其是今天的一身装扮,让甘澈有些挺不住了。

擦干了血迹,尽力让身体里的燥热平息下来。好半天才恢复了正常。

“主子,刚刚又拦截了一批,和上次一样,没有活口!”一身黑衣的影卫轻飘飘的出现在书房里,声音低沉的禀报。

“继续保护!”甘澈挥手。

影卫消失不见。甘澈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这是第七次了。

打从舒叶上次从皇宫里出来后,至今是第七次暗杀了。如果不是自己派了人暗中保护,那女人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看来皇后是当真要杀舒叶,连一点亲情都不顾及了的。

这一瞬间,甘澈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同情,同样是被亲人抛弃的。

他是被父皇,而舒叶是被姑母。

她的家人都是小官员,小到连皇宫都没有资格进入。因此,舒叶的一切都是她的姑母掌控。

姑母要杀她,她的家人也不敢出来说一句话的。

何况舒叶的母亲早逝,父亲因为有续室在,对她的关心少之又少。

想到这些,甘澈对她再没有排斥的心思,反而多了很多同情和怜惜。

再有几天便是皇上的寿辰了。寿辰过完,他的计划也要开始实施了。只要计划成功,皇后舒氏最终只能任他发落。他的仇报了,舒叶的危机也能尽快解除。

半年,只要再有半年,甚至还不到半年,这天下就要易主了。

甘澈想到这里双手攥得紧紧的,眸底染上了一抹疯狂。

第二天,舒叶便病了。与其说是病了,不如说是上火更为恰当一些。

昨晚的计划失败,还被那个混蛋嘲笑了一番,舒叶感觉死的心都有了,甚至有个地缝都恨不能钻进去。

吭吭唧唧的在床榻上滚来滚去,把一边的袭人和杨柳急的不行。

“主子,您就让奴婢去请郎中吧!您这样,奴婢的心都跟着难受!”杨柳低声的哀求着,平时这位有些粗悍丫鬟,这会也被折磨的快要神经了。

“不要,不许去,我又没病!”舒叶瞪着眼睛。

“没病您怎么老哼唧啊!”杨柳无奈。

一边的袭人拽了拽杨柳,不让她在说下去。

“主子,要不奴婢去禀告王爷,让他来看您。”袭人试探性的问。

“不行,今天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走出这个院子,否则明天就给我卷铺盖滚蛋!”舒叶怒哼。

然后又接着哼哼。

袭人和杨柳彻底没了主意,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很无奈。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呼喊:“王妃,皇宫里来了人,皇后传您进宫!”

“什么?”舒叶闻言猛的跳了起来,脑袋顿时大了几倍。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皇后派人找她干嘛,该不会是这会风平浪静了,准备找她算账了吧!

有心不去,又怕抗旨被问罪,可如果去了,她真心的觉得自己是出不来了。

在屋子里转悠了几圈,舒叶无奈的只能硬着头皮进宫。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怎么样,都要上啊!

府门外马车早已经准备好了,舒叶磨磨蹭蹭梳妆的时候,便有人将此事禀告给了甘澈。

甘澈昨晚同样没有休息好,今天精神不佳,还是没去早朝,反正皇上现在什么事情都不会找他,也乐得他在家清闲自在。

听闻皇后有请舒叶,甘澈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略微沉吟片刻,甘澈和她一起钻进了马车。

“本王陪王妃一同前往!”他的神情异常坚定。

这会舒叶有点不好意思见王爷,主要是感觉丢人。但丢人也总比丢命要好。

见甘澈要陪着去,她的心里反而安定了一些。有七王在,皇后应该不会明目张胆的要杀自己吧!

马车缓缓驶离了王府,车厢里,两人相对而坐,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谢谢!”好半响,舒叶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

“本王也很久没有见过皇后了。刚好和你一起给她请安!”甘澈冰冷的说。

舒叶咬唇垂下眼眸,尽力掩盖眸底的感激。

甘澈恨皇后入骨,又怎么可能会想给她请安。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感谢的话不必再说,说了也显得俗气,何况舒叶今天的险境,有一半也是拜了甘澈所赐。

两人继续沉默以对,马车就在这无声的对持中缓缓前行。

王府距离皇宫并不是很远,原本到皇宫的路都用不上半个时辰。

今天却走了很久都没有到。

舒叶有些诧异的皱眉,忽然想到,这马车不是王府的,而是宫里派出来的,只是皇宫每次要她去,都没有派马车来接的啊!

“似乎,有些不对劲!”舒叶低语,转头想要撩开车窗的帘子,看看外面的情景。

这一撩才发觉到,帘子居然是死的。根本弄不开。也看不到外面的情景。

这会甘澈也反应过来不对了。

原本他早就应该注意到的,只是面对舒叶便想到昨晚她的样子,心里痒痒的难受,就要用内功去压制,一来二去的,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注意这些。

现下经过舒叶这么一提醒,才猛然醒悟过来。

“不好,我们上当了,等下听我的命令,我要你跳,你就别犹豫的跳下去,否则等你想跳的时候,就没命了。”甘澈冷冷的低语,眸底再隐藏不住关切的神情。

可惜舒叶因为担忧他们的处境,完全没有注意。

“好,我听你的!”这会舒叶出奇得听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昨晚的那条鞭子拽到了手中。

甘澈眼角余光瞟到那条鞭子,心里又是一个激灵,昨晚那副情景再次在眼前浮现出来。

甩了甩头,抛开那些旖旎的心思,甘澈也从腰间拽出软剑。

他犹如猿猴一般窜到马车的门口一手撩开了帘子,捧剑便刺了出去。

外面顿时响起一声惨叫,接着马车一个侧歪。

车外似乎不是一个人赶车,死了一个,旁边的人顿时迎上了甘澈的剑。

舒叶慢慢靠近马车门口,侧耳听着外面兵兵乓乓的打斗声。

忽然马车再次晃悠了一下,舒叶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马车里。

“快跳!”偏巧这个时候甘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舒叶爬起身急忙往外走,还没到门口,马车再次猛烈的晃悠起来,将舒叶又甩了回来,头还撞到了马车里的坐板上。

马车外面甘澈眼见着马朝着山路奔跑,两边都是些石头和陡峭的山坡。

心里很担忧舒叶这么跳出来会摔伤了。一边挥剑和杀手打斗,一边想要去拉马车的缰绳,企图让马车减速或者干脆停下来。

那杀手似乎也红了眼睛,如果任务不完成,自己回去也是死,不如放手一搏,对甘澈也是招招下了死手的。

甘澈心里焦急,瞧准了机会一剑砍断了其中的一根缰绳。前面原本是两匹马并排前行的,断了一个缰绳,顿时有一匹马脱缰而逃。

另外一匹马见了,有些着急,巴巴的追着那批马去。偏偏它的缰绳没断,将它的速度给拖了下来。

那马有些怒了,撩开了蹄子猛劲的往前跑。

甘澈回首和杀手打了几招,想要转回身子砍断了另外一匹马的缰绳,这样马车便会停下来,他也能专心对付杀手,舒叶也能安全了。

这次杀手似乎明白了他的企图,不等甘澈动手,那杀手反而一剑刺中了马的屁股。

“快跳啊!”甘澈急忙呼喊舒叶,这次比之刚才又焦急了很多。

舒叶心底也很着急,偏偏自己想跳也不成,马车晃动的厉害,根本站不稳,好不容易到了门口,马车忽然剧烈的颠簸起来,将舒叶再次甩了回去。

这次舒叶就算用爬的,都很难爬到门口去。整个马车颠簸的,都要把她的肠子肚子颠了出来一般。

舒叶只好将手里的皮鞭甩出去,绕在马车门口的一个

小柱子上。这原本是用来绑帘子的。

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卷住了柱子,心里祈祷着不要断,双手抓住皮鞭,艰难的往外爬。

这时候甘澈和那杀手的打斗越加激烈了,两人这会都是舍死忘生,一个是为了保护舒叶,一个是为了让自己有命活下去,几乎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对方的剑刺来,躲都不躲,就那么直直的迎上去。同时自己的剑也刺向了对方的身体。

打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两人的身体几乎被鲜血侵透,眼睛也杀红了。

却依然没能分出一个胜负来。马车这会已经到了悬崖边,再有几十步就会跳下悬崖了。

甘澈急了,再顾不得杀手刺来的剑,扑出去抓住了缰绳甩出去绕上一边地大树。

这颗大树看上去也有年头了,树干打眼一看就要三四个人才能抱的过来。

缰绳绕到了树身上,总算是阻挡了马车的脚步。

而杀手身后的剑也刺中了甘澈的后背。

马车里,舒叶好不容易爬到了门口,马车的惯性作用下,还在剧烈的颤抖中,让舒叶以为马车依然在飞驰中,当下也没看清楚外面是什么情况。直起了身子飞身往外跳。

她的身体跳出了马车才发现,这里是悬崖峭壁。当她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回去,身子朝着崖下笔直的坠落下去。

“啊!甘澈,我恨你!”舒叶最后一声凄厉的呐喊,身子消失在甘澈的眼前。

甘澈大惊,几乎没有多想,完全是一种本能的,转头一剑刺中了身后的杀手,之后看也不看,便飞身跳下了悬崖,追赶舒叶而去。

王府中,正在品着香茗看小书的冬歌身子忽然微微一震颤抖。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对着虚空轻语:“真的么?他们都跳下了悬崖?”

周围没有回音,只有微风拂动的声音。

冬歌脸色一阵苍白,放下手里的小说急冲冲的往门外走。

大公子的院子里,墨白悠闲的逗弄着院子里的小狗,这些小狗都是他从街边捡回来的,也不知道他是当真留意这些,还是他本身就很有狗缘,没多久便会捡了一只流浪的小狗回来,有些还是受了伤的、瘸了腿的。

结果他进府才短短几年的时间,院子里便已经有三十多条狗狗了。

而每次亲自喂养这些狗狗,也是墨白最享受最惬意的时光。

“墨白,王爷出事了!”冬歌慌慌张张的跑进院子,还没站稳,便喊了出来。

墨白的身子微颤,猛的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里闪动着森冷的寒光:“怎么回事?”

“他们被杀手追杀,掉下了悬崖,王爷全身是血,危在旦夕!”冬歌简短的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墨白起身,放下手里的食物,飞身出了院子,于此同时一声唿哨在他的口中响起。

哨声落地,一大群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你带路!”墨白转头看向冬歌。冬歌点头,率先飞身而去,墨白一招手,身后的人跟着一路追了下去。

再说皇宫中,凤鸾宫里,皇后舒氏坐在大殿里,一双眸子盯着殿门口猛瞧。眸底闪过阵阵焦急的神色。

过了好一会,皇后似乎等不及了。拍手叫来了身边的宫女。

“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么?”皇后问。

“回娘娘,还没有!”宫女低头回答。

“奇怪,按照他的身手,应该很快就回来的,城外的那处悬崖距离王府也就半个多时辰的路程,算算这会也该有消息了啊!”皇后喃喃自语。

“回娘娘,奴婢要不要派人去查看一下!”宫女建议到。

“不必了,杀一个手无寸铁的舒叶,居然还用得着这么费事么?要是失败了,也是他活该!平时让他们去暗杀,他们失手,王府里有侍卫保护倒也说的过去。现在本宫派人引了舒叶出来,他们要是还失手,那干脆死了算了!”皇后不满的嘟囔。

那宫女咬了咬唇,低垂着头推到了一边。

大殿外的一个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宫女听到这里身子微颤,蹑手蹑脚的出了凤鸾宫,朝着后花园一处僻静的所在而去。

御书房里,轩辕玄雨正在看着手里的奏折,不时的用笔做上一些批阅和注解。

忽然,一道黑烟在书房里飘过,一个黑衣人现出了身影。

“什么事?”皇上没有抬头,轻声问。

黑衣人上前低语了几句,皇上微楞,眸光闪烁不定,心情似乎也很矛盾。

正在犹豫间,轩辕拓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父皇,父皇救命啊!”轩辕拓这么一喊叫,那黑衣人顿时消失无踪。轩辕玄雨无奈的一声低叹,看来自己想要不管也不可能了。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天塌了还有朕给你撑着,你怕什么?”

“父皇,不好了,皇后派了人去暗杀七嫂,现在七嫂下落不明也不知道生死了。”轩辕拓当时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皇上低叹,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原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在乎的老十二,如今为了一个女人,也知道在皇后身边安插眼线了。

皇上看着轩辕拓那焦急的神情,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谢舒叶,还是怪舒叶。看来女人的作用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像舒叶这样聪明又能干的女人。

“好了!你别担心了,父皇这就派人去救你的七嫂!”轩辕玄雨无奈,当下派了身边的一支暗卫去城外搜索。

皇上自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事实上当马车出了城,赶车的太监死了后,便引起了皇上的人的注意。

马车一路往悬崖上跑,有人也暗中紧紧盯着的,一直到马车停在悬崖边,七王受重伤和舒叶跳下悬崖,这一切都被皇上的眼线看了个真切。

那黑衣人便是皇上自己培植的暗卫,接到了暗卫的报信,皇上一时有些犹豫,究竟要不要去就甘澈和舒叶。

如果救了,恐怕是放虎归山,将来必留后患,这么让他跳崖死了,皇上也不用承担杀害忠臣的骂名。

如果不救,七王夫妻就彻底死了,他也不用担忧将来甘澈会叛乱了。只是,舒叶那孩子就这么死了,似乎有些可惜。

正在这么犹豫的时候,轩辕拓赶来。

皇上知道,只要轩辕拓知道了这事,就不能不救了。

都城里的各方人马因为舒叶和甘澈都行动了起来,而此刻的两人,正在悬崖削壁半山的一个山洞里昏迷不醒。

说来也巧了,舒叶从上面掉下来,一时间有些惊慌,甚至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只是不知道这次掉下去,会不会因此而回到现代。

这念头刚刚兴起,便感觉腰上多了一条手臂和一份重量。

舒叶转头瞧见瞪着眼睛惊恐的甘澈。当甘澈看到舒叶已经被自己搂在怀里的时候,唇边忽然扯出一抹满足的微笑,接着身子一扭,到了舒叶的下面。

他的意思是:落地的时候他的身子朝下,给舒叶当垫背的,这样或许能保住舒叶一条命。

做完了这些,甘澈再也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

甘澈所作的动作,说起来很慢,但真正发生却在一瞬间。

舒叶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眸底滑过一抹感动。

也正是因为甘澈的出现,让舒叶有了一丝想要活下去的期盼。

她的手里依然抓着皮鞭的。两人的身体急速下落,舒叶为了自救,眼眸不停的朝着两边和下面看。

忽然瞧见下面不远处有一颗歪脖树长在半山腰。

树叶枝繁叶茂,形成了一张天然的大床。

舒叶顿时一喜,瞧准了机会,用鞭子率先卷住了大树。再借用鞭子的拉力,两人轻轻松松的落在了树叶编织的天然大**。

这里暂时脱离了危险,但这树恐怕也不能长期承受两人重量。

此刻的甘澈已经彻底昏迷不醒了,舒叶初步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上最少有八处伤口,比较严重的有三处。光流血就够他受的。这条命最终能不能保住都在两可之间。

这一刻,舒叶彻底被感动了。他可以不出来的。如果他不是想要保护自己,不上这辆马车。那他根本不会有事。

即便上了马车,他一个人逃亡,不那么拼命的阻挡杀手,他也不会有事,最后她跳下悬崖,如果他不跳下来,或许也能保了一条命吧!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假设,他偏偏就那么做了,而且做的一点没有犹豫。

最终,他代替她承担了所有的伤害,自己却奄奄一息。

舒叶看向甘澈的眸子有些湿润,心里好像赌了什么东西一般,说不出来的难受。

伤感了一会,还是要想办法摆脱这种困境,也才有机会救甘澈。

举目四望,树是从悬崖的缝隙中长出来的。这么一会的功夫,树根已经有了一些松脱的迹象。

这样下去,要么小树断掉,要么树根断掉,总之他们的命运还是会被摔死。

舒叶有些急了,忽然,眼角的余光瞧见不远处似乎有一条长长的蔓藤。一只鸟从那蔓藤边飞了进去。

那里应该是一个鸟洞,或者是个凹陷的山洼。

舒叶是眼看着鸟儿消失在削壁上的,除了里面有窝,否则不能解释这种现象。

事到如今,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舒叶当下用皮鞭将甘澈缠绕到了自己的身上,幸好甘澈虽然昏迷了,但下意识的,双手牢牢的抱住她的纤腰。让舒叶绑他也容易很多。

绑结实了,舒叶瞄了瞄距离那藤蔓的长度,计算了一下自己要使用的力量,之后双手合十祷告了一番,这才一狠心一咬牙,朝着那藤蔓窜了过去。

还别说,或许当真是老天保佑她们大难不死。她居然顺利的抓住了藤蔓,身子下滑了几米,便稳住了。

而他们下滑的这个高度,刚好瞧见了这个山洞。

当舒叶双脚踩在山洞的实地之后,身体立马瘫软了下来。

说不怕是假的,这样刺激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干。不过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还真是很过瘾的。

稍微休息了一下,舒叶连忙松开身上的甘澈,全面检查他的伤势。又将自己的内衣撕成了一条条的给他包扎伤口。

这一清点不要紧。甘澈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足足有二十多处,那些微小的擦伤不算。

舒叶瞧着那一处处触目惊心、血淋淋的伤口,眼睛一热,心里一阵酸涩,差点掉眼泪。

这会的甘澈已经被她裹成了木乃伊,能不能活下来却很难说。

处理好了甘澈,舒叶这才有机会察看整个山洞。

这里似乎是天然形成的。洞不是很深,遮挡山风倒是足够了。就像是大山被人狠狠的砍了一刀,形成了一条裂缝一般。

山洞里有很多的鸟粪,也有不少的鸟窝,还有一些没有孵化的鸟蛋。

之前飞进来的那只鸟,被舒叶的到来给吓跑了。山洞里这会再没有了大鸟。

舒叶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呼救,这里是半山,就算点火都没人会看见的。何况这里的干草实在有限,也只有鸟窝里的那么一点垫窝的。

挨着个的鸟窝翻腾,终于在洞里山壁上续了一个小窝,又辛苦的将甘澈拖到了干草上。

翻找鸟窝的时候,摸了不少的鸟蛋,省着点吃,也够吃上几天的。希望这几天能有人来救援吧!

忙活的差不多了,舒叶感觉到精神一阵阵的虚弱,脑子有些发沉,躺倒在甘澈的身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说山顶上。

此刻的山顶聚集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是墨白和冬歌带来的。

墨白看了看山顶吊在大树上马车和被缰绳吊在半空的那匹死马,眸底闪过一抹冷凝的杀

气。

“王爷现在在哪里?”这话是问冬歌的。

冬歌不语,缓缓闭上了眸子,伸长了双臂打开身子全面的与风接触。

“王爷在半山腰,一处山洞里,全身都是白的,性命堪忧。”冬歌低语。

墨白皱眉,如果是山下还好说,他们顺着山路下去就行了,如今在半山腰,这可怎么办,而且还不知道那山洞的具体位置。

“大概需要多长的绳索?”墨白问。

“大约八十丈!”冬歌回答。

墨白对手下人一招手,有几个人迅速去附近的村镇买绳索了。要下悬崖一根还太单薄,要几根纠缠在一块才行。而且没有八十丈那么长的绳索,又要后期加工,这些说起来容易,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

墨白刚刚吩咐下去,很快有人过来禀报。

“有一队人马朝着山顶来了。看样子是皇家的人!”

皇家?墨白不知道这次暗杀行动是针对舒叶来的,还以为原本的目标就是对王爷。如今有皇家的人来了,十有八九是冲着王爷的。不管是收尸还是别的什么目的,墨白都不敢把王爷的生死交给那些人。

但此刻他们这些人马都是见不得光的,不能和皇家的人当真碰上了。否则一旦发生了矛盾,这些人可能都要交代在这里。

“我们先躲避一下吧!他们也是来救人的,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王爷的确切下落,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下到悬崖下面搜索的。”冬歌倾听了一会后开口。

墨白点头,冬歌的能力,他很相信。当下对手下人挥手,这些黑衣人各自寻找地方隐藏。

墨白等人刚刚散去,轩辕拓便带着暗卫冲了上来。

轩辕玄雨原本不打算让他也来的,可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无奈只能应了他带兵。

暗卫是轩辕玄雨一直隐藏的一支队伍,所有人都是武功高手,从小被送进暗卫,经过了洗脑之后严密训练出来的。可以说也是轩辕玄雨能够坐稳龙椅的绝密靠山。

这一次轩辕拓带着暗卫出动,也是轩辕玄雨有意为之,这样可以让轩辕拓多少接触一些暗卫,以便将来,为将暗卫传给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打下基础。

暗卫到了山顶,一番寻找,一无所获,只在马车里找到了舒叶常带的一直耳钉。

那是舒叶成亲后命人特制的,她不喜欢那种长长的,嘀里嘟噜耳环,又怕长期不带耳洞长结实了,关键时刻没办法装扮,便命人弄了耳钉带着。

这款耳钉也只有舒叶才有,全天下只此一对。如今其中的一只就在轩辕拓的手中。

轩辕拓看着手里小巧的东西,想到舒叶那张清秀的笑脸,心里忽然一阵刺痛。仿佛看到了她摔得血肉模糊的样子。

“找,给本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轩辕拓一声嘶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一双眼眸变得血红狰狞。

暗卫们在悬崖上测量了一番,之后推断王爷和王妃都落到了悬崖下。在知会了轩辕拓知晓后,这些人迅速朝着山下飞奔,四处寻找通往下面的路。

悬崖上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轩辕拓依然静静的立在树下,看着手里的耳钉发呆。

初见时,那个背着大包包,还穿着嫁衣的舒叶,一脸的惊愕手里拿着铲子。脸上还沾着脏兮兮的泥土。

那时候,他便觉得这个女人是与众不同。之后一步步的走来,她给了他太多的惊喜和震撼。

没有人知道,舒叶所出的小书,每一本他都收藏着,普通版,豪华版,纪念版,一样都不少。

舒叶交给酒楼厨子的新菜式,每一道他都品尝了遍,有的甚至要吃上好几次。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是什么。

几日不见,便感觉抓心挠肝般的难受。每当看到她那副贪财的样子,心里便欢喜的不行,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的钱财都堆积到她的面前。

即便自己在皇宫里,他也会尽力听着有关七王的消息,只因那些消息的背后,可能会有她的身影。

她入狱的那一天,他的心也跟着揪紧,恨不能将皇后那个老女人杀了,给她报仇。

即便她是关在天牢里,他也远远的看着,她被请到父皇的养心殿,他更是在殿外的树上守了一夜。

她在皇宫里的一天一夜。他几乎没有离开她十丈以上的距离。仿佛只有那样,他才会安心。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才有了这样的改变,为什么他的心已经不知不觉中沉沦,他却一无所觉。

直到听闻她出事了,他才猛然间发现,原来她早已烙印在他的内心深处。

他想将她救上来,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用尽他一生的时间去宠之、爱之、惜之。

泪一滴滴犹如泉涌一般摔落尘埃,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的揪紧。

他在等待,等待她的消息。如果她活着,不管她什么样子,他都要守候在她身边一辈子。

如果她死了,他就从这里跳下去,黄泉路上,再不能让她一个人孤苦无依。

半山腰的山洞里,舒叶迷迷糊糊的昏睡很久,再醒来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忽然感觉身边似乎有个大火球,热烫的吓人。

舒叶大惊,条件反射的窜了起来。站定了身子再回头查看。发现那个热源居然是甘澈。

或许当真是甘澈命大,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居然没有死,身上的血也慢慢止住了。

只是因为外伤较重,此刻已经开始发烧了。

舒叶回到他的身边,摸了摸他的身体,看样子烧的挺厉害,甚至有些烫手。

这里是半天,什么药物都没有,如果他的烧不退,估计就算明天被人救了,也会烧成白痴的。

“烧成白痴最好了,免得你总是惦记要反叛!”舒叶嘟囔到。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不能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变成白痴。

犹豫了好一会,舒叶吃了一个鸟蛋,磨磨蹭蹭的到了甘澈的近前。最后一狠心一咬牙:“小娘我就牺牲一回好了!”

要给他降温现在只能产用最原始的办法,脱光了彼此的衣服,坦诚相拥,用她自己的温度给他做调节。

尽管她前生来自于一个比较开放的年代,可她两世加起来,都没有和男人有过肌肤之亲。

如今要她主动脱光了衣服坦诚以对,这个难度还着实不小。

为难归为难,该做的她还是要做,否则从良心上,她也过不去。

脱衣服倒是没费多大的力气,当舒叶将甘澈的身体拥在怀中的时候,脸颊不自觉的染上了绯红。也幸好这里是山腰,月亮在山的背面,洞里黑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怀里的甘澈起初还很木讷,渐渐的,似乎找到了一股清凉的感觉,出于本能的,将舒叶拥在怀中。

夜静静的划过,两人相拥而眠,不知不觉中沉沉的睡去。

悬崖上,轩辕拓已经被暗卫的人叫走,据说找到了通向悬崖下的路,轩辕拓不放心这些人,怕他们笨手笨脚的,要是找到舒叶再弄伤了她。自己便跟着下去了。

他离开之后,冬歌和墨白出现在崖顶。

“王爷现在怎么样了?”墨白有些担忧的问,之前听冬歌说王爷受了重伤,这么长时间无人救治,八成性命堪忧了。

“没事,暂时死不了!”冬歌的脸色有些阴沉,眸底似乎涌动着不明的情绪。

墨白诧异,看不出来这个冬歌对王爷还挺关心的。

墨白哪里知道,冬歌不是关心王爷,是生气某人的所为。

风儿告诉他,下面的两个人已经**的拥抱在了一起。虽然知道里面一定有原因的。但冬歌的心里还是很郁闷。

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要七王就那么死掉算了。

墨白对这些自然毫无所觉。眼眸瞧着悬崖,眸底是浓浓的担忧。

绳索已经准备好了,只是现在天太黑,这个时候如果点了油松下去,必定会引起暗卫的注意。

而他手下的这些人,是见不得光的。唯今之计只能等到天亮下去了。

“王爷啊,希望你吉人天相,不要有什么意外才好,否则我们筹谋了几年的大事,就要功亏一篑了!”墨白在心里默默的祷告。

悬崖下面,轩辕拓的人已经在最快的时间内,将通向崖底的道路两侧清理了一番,好歹弄出了一条羊肠小路。

轩辕拓命人点起了油松,全面搜查整个山谷和崖底。

“一草一木都不能放过!”随着命令的下达,轩辕拓的双手也攥成了拳头。心提到了嗓子眼。

经过一夜的搜索,整个山谷都要挖地三尺,却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轩辕拓的眼眸早已是血红一片,额头的青筋跳起了多高,原本的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异常的狰狞恐怖。

“王爷,什么都没找到!”暗卫的首领无奈的回报。

“没有?”轩辕拓迷茫的低语,身体晃了晃,心口是一阵翻滚着的疼痛。

记得刚刚进入山谷的时候,这里聚集了几匹狼,正在低头分享着食物。

被他们吃掉的是什么东西,已经看不清楚了,地面上只剩下了斑斑的血迹。

轩辕拓原本没有往那个方向想,但此刻说什么都没有找到,他便不自觉的将思绪想到了之前见到几匹狼身上。

他的身体一阵晃动,那可怕的念头冲进了脑子里,便怎么也甩不掉了。

“不会的!不会啊!怎么可能会是她,一定不会的!”轩辕拓喃喃自语着,身子无意识的在原地打转,一双手抱着头焦躁的揪着发丝。

整个人便犹如疯狂了一般。

暗卫首领见状心里好生佩服,谁说皇家无情,这个十二皇子,对他七哥的感情便如海一般深。

只是,这个样子对他显然不好,响起临行之前皇上的暗中嘱托。暗卫首领无奈,只能上前对着轩辕拓的后脑一掌劈下。

轩辕拓没有任何反抗的昏倒在地。

首领将十二皇子打横抱起。对着手下人一招手:“收队,”

人已经没有了,首领可不认为是被狼吃掉了,如果当真吃掉了,也应该剩了骨头的,不能只留下一滩血迹。

轩辕拓会那么想只能说是关心则乱。

根据现在的情况判定那两人可能是被人救走了,也可能是被人抓走了。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他们现在可以管得了的。只能带着十二皇子回去复命,有皇上定夺。

暗卫终于撤了下去。

没多久,黎明突破了黑暗,在天边呈现出一丝曙光。

墨白和冬歌在崖顶准备派人下去救人。

此时的甘澈已经退了烧,在天边显出一道曙光的时候,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那张清秀的容颜,脸上是难掩的疲倦,额头和脸颊,满是轻微的划伤和擦伤。

发丝凌乱,双唇抿得紧紧的。

再往下看,是舒叶光滑的双肩和嫩滑的肌肤。

这会甘澈才发现,两人此刻是赤/裸相对的。

甘澈皱眉,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努力回想,似乎昨晚他感觉到犹如在火中燃烧一般,全身几乎都要被点燃了。

忽然便有了一股清凉的感觉,他处于一种本能将那股清凉搂在了怀中,如今看来,那股清凉便是眼前的傻女人了。

她是用这样的方式再解救自己。

甘澈微勾唇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好聪明的女人。只是,他们现在这个样子,算不算是肌肤相亲了。

虽然还没有圆房,可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吧!

想到这里,甘澈的心情居然前所未有的一阵飞扬。仿佛是从母亲去世之后,还是第一次这样开心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