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丫鬟甜甜的笑道,“见过花姐儿,我是玉彻姨娘房里的小丫鬟香草。”

一听香草这么说,花想容的心脏当即跳紧了两拍。她温暖的笑着,看着香草笑的清甜的样子,心里不由的暗喜:看来自己所猜的并没有错,那个玉彻姨娘果然是对自己有好感。

香草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了花想容的房子,也没有避嫌。这让花想容心底忍不住又高兴几分,看来玉彻没有交代这些。那么就是说,玉彻压根就不在乎别人到少娇姨娘或者是李沐云面前去嚼舌根了。

花想容心底暗暗下定决心:这个机会绝对不能错过。说不定这是自己唯一离开后院这个鬼地方的机会,这次若是错过了,指不定还有没有下次。

把自己情绪压抑在心底,花想容脸上没有走漏意思消息。跟香草一番攀谈下来,她都是保持着淡定沉着的样子。就连香草试探着说了几句二少奶奶的坏话,她也只是苦笑一声,只说了一句:“二少奶奶也是李家长女,身不由己。”

便是这句话让香草对她刮目相看起来,要知道,这个花姐儿之所以做不成二少的小妾,而且还会小产,毁容,这里面多多少少都是跟李沐云脱不了干系的。她居然还能这般大度,不得不说是让人佩服的。

香草临走的时候,花想容还将宋青柳送给自己的一个翠玉镯子硬塞给了她,只说是跟香草聊了一些,只觉得特别的投缘。反正那个玉镯子也是身外之物,再说了自己身边也没有亲戚家人,这些东西余着也不知道该给谁,干脆就送给香草做见面礼好了。

香草推辞了一番,最终还是把东西收了下来。回到玉彻的房里,她自然是将对花想容的好感又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玉彻姨娘,方才听花姐儿说她也是长青郡的人,原来跟您还是老乡呢……”

玉彻笑着打量着香草,目光犀利的落在她手腕上,那若隐若现的翠绿色映入眸子,她当即心下明了一些。“香草啊,在这个大宅院里面,谁都是不能做朋友的。除非你有一天真的离开了这里,懂么?”

玉彻这话说的含蓄,一向神经就粗的香草一时间也没能回过神来。只是傻愣愣的望着玉彻,过了半响还在回味。

玉彻笑着点了点香草的额头,“既然我跟花姐儿也算的上是老乡,那么平素走动一下也是可以的。不过,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多多待在这里,不要常去后院就是了。”

望着香草一头雾水的样子,玉彻摇了摇头:这花姐儿看起来倒是一派温顺的模样,可是心眼未免太多了一些。自己只不过是派香草过去闲聊两句,她就将那个上好的翠玉镯子送了出来,这心思未免太直白了一些。以后没事,还是叫香草少跟她往来算了,免得惹上不必要的事情,祸害到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些话自然是不能跟香草直说的,香草心思太过粗犷了。若是这么分析给她知道,说不定她当即就会冲到后院把镯子砸在花想容的脸上去。听说长孙府的表少爷对她不错呢,着特殊的阶段里,她可是连一个丫鬟也不能得罪啊。不管如何,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花想容在后院里面是被分为没有主子看中的那一类里面的,可是,少娇姨娘又应了长孙昱的要求,把她留下来。所以后院的管事婆子也不敢将花想容卖出去,不得已退而求其次。几个管事婆子商量了一下,便把花想容分到后院里面去做粗使丫鬟去了。

粗使丫鬟的地位是长孙府丫鬟里面最低的

,她们没有特定的职务。忙的时候就一刻都不能闲着,不管是洗衣服做饭,还是烧火打扫,必须样样都做。而且哪个园子里面有活儿了,闲着的人就要立刻补上去帮忙。

花想容原本在康泰苑,怎么说也是个一等丫鬟。这些个粗活她哪里做过?光是那些粗布麻衣就把她的皮肤硌的生疼,才穿一会儿,细致地皮肤上面就磨的一片血红。才穿了两个时辰,她就立刻回到自己房里把那些粗布衣裳换了下来,重新换上以前那些细致柔软的衣物,又回到了后院。

那些管事婆子一瞧见她,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哟,难怪花姐儿差点就能当上长孙府五小姐了,瞧瞧这小姐份儿多足啊?”一个管事婆子冷嘲热讽,“啧啧,连我们这身粗布麻衣都穿不习惯,你还来做什么粗使丫鬟啊?要不然,你的这些活儿我来做,你来做管事婆子怎么样?”

一席话说的花想容面红耳赤,她抬起眼眸望向那个管事婆子,“那些衣料太粗糙了,我才穿一会儿身上就磨破了皮。我就换件衣裳,事儿我还是照做不成吗?”

那管事婆子当即就被花想容哽了一下,一下子还没能反映过来。

另外一个脾气火爆的管事婆子当即面色全黑,她原本就是从粗使丫鬟一步一步做上了管事婆子的。大手一扬,上面全是老茧。原本三十出头的年纪,脸上已经爬上了不少的细纹,显得比实际年纪要大了不少。

她最是瞧不得花想容这般做作的模样,一股火气当即涌了上来。她干脆冲了上去,当着所有粗使丫头的面,伸手就开始撕扯起花想容身上的衣物来。“你还当真以为你还是康泰苑的一等丫鬟呢?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花想容惊慌失措的伸手扯住自己的衣襟,望着管事婆子的脸上尽是惊恐。

只听得“刺啦”一声,左侧的袖子已经被管事婆子扯开了,雪白的手臂顿时暴露在空气之中。管事婆子瞧见花想容惊恐的样子,心底的怨气总算是出了一些。

花想容紧紧地抓住胸前的衣服,生怕管事婆子把自己的外套都剥了去。一阵屈辱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花想容当即就红了眼眶。她身子弱,比力气当然也不及那个管事婆子,所以当她挨打的时候,能做的也就是伸手抵挡。

“赶紧去把那衣裳也穿起来,要不然就自己滚出去。”管事婆子扬起眉头,一脸的嚣张跋扈。现在的花想容可不比以前。以前她是老太太面前的大红人,又是二少的心上人,长孙府的丫头们哪一个见了她不时礼让三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她毁了容,又失了宠,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穿,我穿……”花想容泪水连连,双手颤抖着握紧自己胸前的衣物。若是平素,她早就愤怒地离开了。她自打进了长孙府,又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面上挤出一抹委屈的神情,花想容心底却是已然被仇恨给占满了。往日的种种屈辱,还有今日的羞辱,她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所以,她绝对不能离开长孙府,绝对!

红着眼眶,花想容一路遮遮掩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伸手紧紧地捏着那些粗糙的布料,她当即狠下心来。将那些布料揉成一团,奋力的在自己的身上擦拭起来。才一会儿功夫,她雪白柔嫩的肌肤就立刻发红发烫……花想容伸手轻抚着发红的肌肤,低低的呢喃:也许只有这样,穿上这些衣服才不会那么疼吧。

正在她奋力的**自己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花想容大骇,扭头才发现是宋青

柳走了进来。条件发射地将衣物揽起遮在自己有些暴露的身体上,花想容铁青着脸望着宋青柳,“表少爷,你怎么来了?”

接受到花想容过分清冷的眼神,宋青柳在心底狠狠的叹了一口气。目光流转,落在花想容已然发红微肿的肌肤上。宋青柳当即变了脸色,他顾不得花想容的阻拦,上前一步拉住花想容的手臂,“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些都是谁干的?”顿了顿,宋青柳才想起来,今日一早就有管事婆子领着一大群丫鬟去了后院,他好像也看见了花想容的身影。“是不是后院的管事婆子为难你了?告诉我是谁,我这就去替你讨回公道……”

听着宋青柳的话,花想容不耐烦地把手从他掌中抽了出来,“表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就算我告诉你是谁所为那又怎么样?”

宋青柳一脸的急色,“我说过我会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呵,是嘛?”花想容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衣裳抖了抖,坦然的在宋青柳的面前穿了起来,没有任何顾忌。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她伸手把身上的衣物扯平了,这才回头看向宋青柳,“如果我说这些伤是李沐云所为呢?您能帮我除掉她么?”

面对花想容的说法,宋青柳禁不住愣了一下,这分明就是不可能是的事情……

“既然你办不到,又何必跟我说这些?”花想容冷笑一声,推开了自己房门便朝后院而去,“表少爷,以后这里您还是少来吧。省的被人说闲话,您是少爷,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可是我就不一样了,我只是一个粗使丫鬟。”说完这话,花想容便头也不回的从房里走了出去,剩下宋青柳一个人,一脸漠然的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在雍景别苑里面,李瑾正跟着华侬在一边学规矩。

原本脏兮兮的脸和身子清洗了一番,华侬这才发现,这个小李瑾的皮肤出奇的好。五官虽然还没有长开,可是样貌却是非常的清秀可人,可以预想以后应该是个美人胚子。小李瑾身子单薄,换上华侬以前的衣服还稍嫌大了一些。

李沐云见过小李瑾,心底不由的又升起几分疑惑。这个小李瑾简直跟自己上辈子长的一模一样,只是相比之下,她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过于消瘦了。

吩咐华侬和红袖重新替小李瑾准备几套衣服,李沐云便把她拉到自己的房里好一番嘘寒问暖。经过好一番交流,李沐云才知道原来小李瑾是资城人,也就是跟李沐云是老乡。因为前几年家乡闹瘟疫,家里的人都相继去世了。她一个人无依无靠,这才跟着流浪的灾民一路走来,到了榕城。几个月之前被人牙子看中,给骗了去。

好几次,人牙子都带着小李瑾去大户人家里,不过没有一次被人看中的。这一次,人牙子也放下话来,若是再没人选中她,就把她痛打一顿,关到柴房里饿死作罢。还好这次被李沐云相中,否则她现在的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听了小李瑾这番说辞,李沐云忍不住酸了眼眶。也许是因为这个小女孩跟上辈子的太像了,所以李沐云对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总是忍不住想亲近她。

“小李瑾,以后你就跟着二少奶奶,她一定不会让你再被人欺负的。”华侬也是红着眼眶,将瘦小的李瑾揽在怀里。虽说像小李瑾这般遭遇的大有人在,可是瞧见她这般可怜见的,就让人忍不住心底泛酸。

李沐云笑着点头,“以后你就在雍景别苑跟着华侬和红袖学规矩,有她们两个在,谁也不敢欺负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