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栗子作品 争宠这技能 争宠这技能 第一卷 83交手

新入宫的第一天,不出众所料,皇上翻了贞宝林的牌子。这一夜,后宫很多都辗转反侧,睡不安稳。有一个贵妃占住了皇上大部分的宠爱,再来一个贞宝林,分到她们头上那一点稀薄的日子,谁晓得还能剩多少。

更别提除了贞宝林之外,其她水葱儿似的秀女还有许多。她们能凭借的,也就是那么点子情分和对皇上的了解罢了。

不过,输不输阵,怎么说也是她们先到的不是,这气势上可不能弱了去。

第二日,众妃如常前往皇后的长春宫问安。那一干坐正拿架的妃嫔瞧着陆陆续续进来的可儿,帕子都要扯碎了。偏这一回定春季的时候选秀,瞅瞅,瞅瞅,那一个个苗条纤细,春衫薄薄,笑容甜美的样儿,不是来示威膈应她们的,又是什么?

“还是咱们皇后娘娘知道心疼,旧规矩用的时候新裹的严严实实的,别说身姿了,围领一掩,这脸都看不真切。哪有这季节赏心悦目呀。”萧妃呷了一口茶,轻笑着挑起众对皇后的不满。

打她设计当初的珍妃和敏婕妤不成,被褫夺了封号后,倒想了个明白。她自己皇儿的死最该算皇后头上,要寻仇,这才是第一顺位的。不过她如今势力大减,真要做什么,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唯一能依仗的,也不过是这个妃位了。

已升为丽修容的丽贵嫔绢帕儿一掩,帮腔道:“可见这新一入宫啊,皇后娘娘便只可疼她们了,咱们都成了明日黄花,再要讨欢心,怕是不能了。”

皇后稳稳的坐着,闻言一笑:“这又是哪里听来的话,本宫素来公正,该有们的一份,自然绕不过们去。”

“有这胡思乱想的功夫,去讨得了皇上的欢心才是正经。”

“有了新妹妹们,皇上哪里还瞧的上们这些老珠黄了的,”升至贵嫔,且已入住永和宫正殿,独掌一宫的敏贵嫔拈酸,“承惠昨儿还一个劲儿和妾身说想他父皇了呢,妾身劝都劝不住。”

“养着承惠辛苦,本宫知道。只皇上政务身,没一日闲的,们做皇妃的合该体谅体谅。等有了闲暇,皇上自然会去的。”皇后帕角沾唇,不温不火的安抚了她一句。

实际上,皇帝的闲功夫大都耗翊坤宫了,她劝不进,也没了法子。横竖是以皇上的喜好为准,他午时要哪儿用膳,又要哪儿歇觉舒缓疲倦,她多管不了。

敏贵嫔撇嘴,她就知道皇后没辙。

“贞宝林到——”

众心里一紧,今日的正主儿来了。

贞宝林依旧走自己的范儿,妩媚风流之姿毕现。只请安的时候还算恭敬,按规矩行了大礼:“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没为难,叫了她起身,继而探究的看了她一眼,道:“贞宝林的脸色不错啊。”虽是不错,但与承宠后的相比,又有些差别。

封了荣宝林的聂双双大大咧咧道:“皇后娘娘这话说的怪,皇上昨日去了她宫里,脸色能不好看吗。”

气氛一滞,几个高位妃觉得浑身有些不得劲儿,话里夹枪带棒的说多了,一时听见这么“直率”的,她们反有些不习惯。要说同是将门出身,皇后还不是端端庄庄大大方方的,怎么这个看上去就有些——蠢。

不过,蠢的好啊。和自己争的,蠢不嫌少。

连贞宝林都奇怪的看了眼她,原先她还当荣宝林也是个敌手,不过具体如何,倒要再论。现下,她只将广袖一掩,佯作羞涩道:“娘娘缘何这般打趣妾身。”

边上的平修仪听了,却打趣儿的更厉害了,她笑对皇后道:“现今的新脸皮儿薄的这样,娘娘再说下去,不知得羞成甚么样呢。到时候皇上心疼她,可不就和咱们急了?”自己原先的“贞”字被冠别头上,平修仪怎么瞧她怎么不顺眼。

不过贞宝林也没看她好过就是了,原先她没觉得这封号不好,后头得知是别用过了的,还是被夺换下来的,便就浑身不舒坦了。

竟像是捡了别剩的一般。她哪里受得这个委屈。

皇后的面子她给了,平修仪?她丹凤眼儿勾了,笑睨道:“平姐姐做妇已久,早就谙熟了,哪里还记得当初的感受呢。”既是讽她年老色衰,又道她脸皮早就厚的不知道羞了。

新听罢心里皆是一“嘶”,那好歹也是个九嫔之一的娘娘。也就贞宝林仗着家世敢这样称呼和取笑了。

平修仪气闷,偏偏惯常对付新的那一套,对眼前之不顶用。她一时不得法,把目光转向皇后。

皇后也是两难,她倒是想扶贞宝林去和薛氏一争,不过平修仪自入宫起就跟着她,多少有些情分里头。她只得笑着打了圆场道:“好了好了,本宫方才不过夸了她一句面色好,倒惹出们多少话来。都歇歇嘴儿吧,来,给贞宝林看座。”

贞宝林谢恩入座。这一波儿算是平息了。

原先用话堵过碧桃的温御女亦已升至宝林的位置,她目光颇是犀利,就着皇后那一句,再看坐到她隔壁的贞宝林的举止,不由若有所悟,嘴角浮起惯有的淡笑,带了一丝嘲讽意味。

不过她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此刻也没有多话,依旧闲适的喝着茶。

话题转了向,新里封了采女的杨氏倒是个能说会道的,殿选时被惊的勾错了音,如今皇后再瞧,却有些疑惑她那回是否是存了心。毕竟不像是个胆小的,坐了一屋的高位,也没见她胆怯。捧场子,接话茬,做的那叫一个顺溜。

竟是个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的角色。

这会儿杨采女正活灵活现的给妃子们讲笑话儿:“咱们那块儿有个矮子。有一回乘船出去游玩,因船搁浅了,就自己起来撑船。不慎失手掉进去,那水恰漫过他脖子,他跳起来大怒——”

“偏偏搁浅搁深处!”她这一番连说带比划,倒把众都逗乐了。

恰是气氛和乐的时候,碧桃派来报讯儿的宫女姗姗来迟,来的是初晓。她先给皇后请了安道:“五皇子昨儿被子没盖严实,咱们娘娘恐五皇子着了凉,这会儿正守着呢。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五皇子可有大碍?”皇后一派温和,关心到位。

“谢皇后娘娘关心,”初晓熟稔的回了话,“奴婢出来前五皇子也不过打了个喷嚏,只咱们娘娘慈母心肠,一刻不敢放心。”

“这倒无妨。五皇子年龄尚小,紧着些是应该的。”皇后宽善道。

初晓一笑,却不曾告退,又将抱怀里的书册呈给贞宝林道:“咱们娘娘说贞宝林昨儿伺候皇上辛苦,她有心慰劳,却不敢送那些俗物。便叫奴婢带了这本《史记》,赠给贞宝林。”

薛贵妃会好心的送自己礼物?贞宝林蹙了蹙眉,却也不敢不接,口中还得称:“妾身多谢贵妃娘娘赏赐。”

初晓功成身退,笑着告了辞。

众妃的目光皆聚到那本《史记》上,颇是好奇里头的玄机。贞宝林淡然处之,正要将书交给后头的婢女,侧身时却被右侧的荣宝林抢了去。

那荣宝林抢了东西不害臊,边是笑:“贞宝林莫生气,只看看,过会儿就还。”边是哗啦啦的翻着书。

贞宝林这回是真要被她气着了,她跺了跺脚,却又不能学荣宝林的做派伸手去抢。那像个什么样子!

“咦,贵妃娘娘怎么汉惠帝皇后这页折了个角儿……”荣宝林喃喃。

汉惠帝皇后张嫣,小字淑君,是鲁元公主和赵王张敖的女儿,臣民尊她为花神。是有名的——处/女皇后。

贞宝林的脸霎时白了。

但凡有些学识的妃嫔往深里一想,看她的脸色也都古怪起来。然后被那些不甚明白的妃嫔扯扯袖子,就与她们咬起了耳朵。

坐上首的皇后恍然大悟,为什么贞宝林进来时自己觉得有不对之处。真正破了处/子之身的,虽因害羞脸上会有晕红之态,但其中又会透着些微的虚弱。行走时的姿势亦会有些古怪,全不是她早上进来时如殿选上一般从容自。

“扑哧——”不知是哪个起了头,殿里的纷纷笑将出声。

毕竟皇上翻了牌子,便是不叫水不记彤史,都是搁老身上的。新头一回伺候,多是会承宠。就贞宝林这情况,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啊。

再加上她原先表现的羞涩情状,还为此和平修仪有一辩,话儿说的真真的,什么当初的感受。等到现下再想,竟是尤为可笑。

她可不是连个感受都还没有么!

贞宝林那张白了的俏脸儿又转至青色,放膝上的手几要颤抖起来。昨儿皇上不碰她时,她心里就已是委屈至极。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以她的家世容貌,竟会这样受辱。

哄团团喝了一碗药当预防,碧桃将初晓叫进来问:“书送过去了?”

初晓忍不住笑,直像枝头的花儿一样颤:“娘娘不知道,咱们原不是只想让她自己知道,取笑取笑也就罢了。可没想到那新来的荣宝林是个泼皮儿,就此抢了过去,还真教她翻着了那一页。这还不止,她还当着众的面儿读出来。这入了宫的主子,大多是有学问的,听了这,谁还不明白过来?”

“听说当时那贞宝林的脸色——”初晓忍的不得,又自个儿胡乱笑去了,险要翻仰过身子。

碧桃笑拍了她的手,嗔道:“别处笑去。”

初晓勉强止了笑,开始奉承起主子来:“都是娘娘的主意妙,教咱们吩咐六局送了描银刻花琉璃盘去,那琉璃盘一盛樱桃,皇上可不就想起娘娘来了。哪里还会觉得贞宝林假宝林的好呢。”她说着,还乱爱作怪,捧了一边几上的另一盏琉璃盘,端到主子面前挤挤眼睛。

碧桃笑觑她一眼,倒真拈了颗樱桃来吃。樱桃的梗子长长的,坠了颗艳红红的樱果,她启红唇一尝,依旧是那个味儿。

鲜甜酸汁,若是加上肥浓滋润的甜酪和——

想必会更好吃。

就是皇帝,也忘不了。

据说这个月的积分还没送完,想要的妹纸留言的时候提一嘴儿,免得我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