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假面舞会2

这真爱无悔的深,让柳叶飞眼圈湿,罩上了一层泪水。

此时此刻,此此景,雅容把他化作一棵柳树,其用语之准,用词之妙,用之深,简直贴切至极,感人肺腑!

如果自己这棵柳树,真的因了一夜风雨而形容憔悴,身折心碎。

如果自己这棵柳树,真的因了一夜霜雪而青春衰退,苍老低垂。

那么,柔弱的雅容岂不是要承受一份万箭钻心的痛。

感动之余,几许忧愁悄悄潜入心海深处

抑或,他是怕怪病复,抑或,他是怕另添新疾。

目睹此状,林雅容小鸟依人,深意浓,她深知叶飞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难免心有余悸,于是宽慰说:“自古人生多烦忧,你也别老想你那个病,你已经恢复健康了,你已经是我林雅容钢筋铁打的老公。没有什么能击垮你,没有什么我们不能战胜!上帝在赐给我们快时,也赐给了我们苦恼,但这是让我们怀着一颗勇敢的心,去化解……如果停留在苦恼的深渊不能自拔,那我们将在迷失中毁灭!”

叶飞理解雅容的一番苦口婆心,他化解雅容的忧虑:“我没有胡思乱想,我是被你的《真爱无悔》感动。”他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没有人知道这里面包含了什么。

雅容放下心来:“真的吗?可我感觉你的身体在抖。”

叶飞一笑:“傻瓜,人又不是电脑,哪能没有一些联想。”

看着叶飞忽悲忽喜的表,林雅容还是不放心,一双如水的眸子里闪着巨大的关爱和担忧。她试探地问:“你是不是又在想念你逝去的父母?要不,我们去竹林里烧一些纸,祭典一下,这也是民间的传统。”

叶飞伤感地摇摇头:“两位老人九泉有灵,不会怪我们不孝的。”

雅容一时无语,新婚夜,叶飞的伤感多少给这温馨美好的时刻增添了几分沉闷。她心绪不宁,很想站到窗前透透气,但一看到脸上驻存着深深忧虑的叶飞,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原本柔和的灯光,看着有些暗淡。她潮水般涌动的激和兴奋在开始低落。

窗外,夜色茫茫。她在等待叶飞恢复新婚该有的热烈,毕竟,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啊!古人云,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

春久蓄,蓄满则溢。

林雅容在等待“爱的**”。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柳叶飞迟迟没有要和她亲热的迹象。她忍不住了,放下贯有的矜持,主动搂住叶飞的脖颈撒娇:“老公,天不早了,我们还是……”

柳叶飞当然明白,他缓过神来,快速调整回了婚夜本该有的喜庆和活力。他亲吻着雅容的脸颊,开始激越:“没事,我真的没事。”红唇**,他的唇慢慢对在了雅容的唇上,他用力吮吸,含着,雅容也是,他含了雅容柔软的舌头,很舍不得放开,雅容体味着,全身瘫软,意乱迷……她开始叫:“叶飞,你要我吧,你要是不要,我就不是你真正的妻子,你不是说,要等到这完美的一刻吗?”

柳叶飞联想到了奔流直下的黄河瀑布,一股激在冲撞着他。

林雅容的身上只剩下了两件贴身内衣。

一江春水向东流,豪迈,磅礴。

激时刻,柳叶飞开始狂热地亲吻雅容的红唇,粉腮,脖颈……然后,他用牙齿咬住雅容的内衣,慢慢褪去……当洁白的玉体一丝不挂地闪现,他感觉山崩地裂,思维破碎。这是一种神奇,一种生命不可抵御的神奇。

林雅容已长凌乱,她把叶飞的一只手放在胸部,娇羞地说:“飞,这儿,正是我们相恋的开始。”她千百遍地呼喊,“飞,你来吧,飞,你来吧……我是你的,你的我的……”

狂澜不可抑。林雅容的胸脯在急剧起伏,周身的血液也在沸腾,仿佛顷刻间就要将她化为一汪春水。她呻吟着,与叶飞进入水与火的缠绵。眨眼,火山爆,一片竹林,一棵柳树,被炽热的岩浆淹没。

两人缠缠绵绵,紧紧贴贴,亲密无间。

温柔爱,如红尘花香。

体味着叶飞的深有力,林雅容感觉,自己是在云层上空。这一刻,任那岁月去苍老,任那天地去荒芜。原以为相爱是一首婉约的诗,没想到相爱也是一首豪迈的词。

欢爱过后,柳叶飞分开遮在雅容面部上的凌乱长,表上充满了爱的满足和对雅容的深深疼惜。他把脸贴在雅容的胸部,轻声说:“容,你真美,这一刻,我感觉我所有的忧郁和疾患都已**然无存!你是我爱的妻子,爱的朋友,爱的人,爱的力量,没有你,就没有我的生命……”

爱流汹涌,林雅容又何尝不是身心愉悦,灵魂沉醉。新婚夜,终于完成了这亘古不变的“水乳交融”。

忽然,一缕思绪飞来,柳叶飞说:“读初中时,听一些同学讲,在一些山区,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风俗:新婚次日,新郎必须把‘婚夜血帕’送到长辈那里,若是一个无血的婚夜,那这个新娘可就要遭殃了,轻者,被人家瞧不起,重者,可能会离婚。”

林雅容说:“纯粹胡说八道,这些人真无聊!庸俗!”

柳叶飞说:“其实,也可以理解,无非是想检验女人在婚前是否守身如玉,冰清玉洁。这算是中国人的固疾吧。”他对这事的看法很轻松,丝毫没注意林雅容的表上正露出一丝不悦。

显然,林雅容很生气。她暗怪叶飞新婚之夜说这些好似带有暗示的话。她望着床单上的一些斑点,幽怨地说:“不能用这个去衡量女人,否则,很可悲!”

柳叶飞无语,下床点上一支烟,走到宽大的窗子前向外望去。

夜色很美,但这会儿,却多了一份迷惘。

不能否认,两人陷入了一点点危机。

终于,柳叶飞回到**道歉说:“容,是我不好,我不该在这新婚夜谈这些无聊的话题。”她搂住雅容,用手指勾了一下雅容的鼻尖,“原谅我的糟糕语言吧,我可是尊重任何一位女性,从没有过亵渎的想法。”

柳叶飞的道歉,让林雅容的怨气顿时消散。她羞涩地问:“那你看,我们是个有血的婚夜呢,还是个无血的婚夜?”她感觉叶飞的身体颤了下,她忙问,“怎么了?”她隐约意识到了什么。果然,她看到,叶飞刚刚热高涨的表倏然暗了下来。她意识到不好,开始慌乱,但思想里抱着侥幸,希望听到一个好的答案。

柳叶飞苦涩地摇摇头,欲言又止,他犹豫着,但还是很快告诉了雅容一个不亚于晴天霹雳的结果:“容,不是我不相信你,刚才我真的没看到一点红。”

林雅容呆了!绕了这么一圈,轮到自己体味痛苦、绝望了。但她不想辩解什么,苦笑一下:“信不信由你。”

柳叶飞急忙表白:“容,你别多心,我没有那种意思。”

林雅容泪珠滚落:“你说,在你心里,你是不是已认定我不是处女。”

柳叶飞急切表白:“没有,我没那样想,真的!因为有很多原因会造成女人不是处女,比如骑单车啊,比如运动过度啊,等等。”

林雅容泪花闪烁,猜想着:“可能我们做的不得要领,所以……”

柳叶飞忙接过话:“对对对,可能这样。”

林雅容思考了下,说:“你们男人总是很在意这些,其实,你们哪个没在婚前有过性体验。真是不公平。”她心里涌着抱怨,涌着感慨,涌着无奈,但她还是要争取些什么,“可你知道吗?我们女人并不怎么看重你们是否处男,即使看重,也很难现,生理构造上的不同,造就了你们的放纵。这大概是上帝的错误,抑或是上帝给你们的特权。”

柳叶飞的脸有些烧,她阻止雅容:“你说远了,不谈这个了。”

林雅容微微一笑:“你大概觉得我们女人很可悲、可叹,其实,你错了,我们女人注重往前看,所以宽容你们的过去,而你们,却总是不宽容我们的过去。”说完,她翻过身去,冷背对夫。

望着雅容幽怨地翻过身去,柳叶飞久久无语,陷入沉思。或许,他在检讨。

婚夜,甜美的味道中融进了一点苦涩。

第二天一早,林雅容说身体有些不舒服,驱车回了城里。

一个人赤脚走在豪宅里,很安逸。

事实上,她是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床头有一个笔记本电脑,是叶飞给她买的。她打开电脑,好友春子传来几张照片,仔细一看,颇为惊喜的同时也被画面中的别样风所吸引——沿江的吊脚楼客栈,古风犹存。

春子倚窗而望,沱江两岸的风景一览无余。

她顿感惬意,所有的不悦随着优美的画面消失在灵魂深处。沈从文笔下的《边城》一景,竟是如此美妙。这是春子推荐她的蜜月胜地,春子在邮件里力荐他们去,说去那儿可以吃凤凰社饭、寻找“夺翠楼”、沱江泛舟、看蜡染工艺、跳竹竿舞。

是啊,头枕着沱江水,沉沉睡去,也蛮有风韵。

林雅容幻想着,鼓起了去的冲动。她立即打电话给叶飞说了打算,叶飞说开完公司的会就过来陪她。

一个人呆着确实很无聊,她干脆开着宝马去逛街。

到各大超市扫了一通货,已是华灯初上。

望着万家灯火,她想叶飞了,就急忙开车匆匆往家赶。

都市的夜生活是如此丰富多彩。人们都在尽享受着夜的宁静,夜的温馨,夜的狂欢。

车子开进家门,林雅容刚一下车,叶飞就迎上来神秘兮兮地说,有人邀请他们明晚去参加一个假面舞会,说是很刺激,能让人身心放松,愉悦万分。

神乎其神的。

林雅容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所以一口回绝。但拗不过叶飞的坚持,最后还是答应去。叶飞说,面具自备,想扮女巫还是白雪公主,或者可爱的小狐狸,都由自己选择。雅容自然喜欢白雪公主。

活动据说是一个演艺界的女明星组织的,此女星年龄不大就已主演了好几部在国内收视率颇高的电视剧。主办者还说,凡是去的必须严格保密,不能对社会上的人乱讲,免得被狗仔队挖了新闻瞎报道。

简单做了些准备。

第二晚上,柳叶飞开车带她来到一个叫“黑暗山庄”的别墅,真是黑暗,四周黑漆漆的,像是有一片巨大的树木将整个别墅覆盖。雅容也没敢多问,既来之,就冒着危险进吧。再说,自己老公还能害自己嘛。

刚下车就迎过来一个假面,对方着一袭黑衣,扮的是个女巫。

雅容猜想,这难道就是那个女明星?

女巫将他们进入大厅,就神秘地一闪,隐没了她的鬼影。

一切都怪可笑,一切都怪可怕。

林雅容望着一张张恐怖而又狰狞的面孔,虽然知道都是真人,但还是忍不住内心恐惧,身体紧张。这是她头一次参加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动。有生之年大概也就参加这一回,以后打死也不参加了。

柳叶飞扮的是个吸血鬼,示意雅容别怕,想和谁跳就主动过去。

在诡异的灯光和音下,所有的人都躲在一张假面背后。在这充满鬼魅气氛的夜晚,一个个黑衣女巫,白雪公主,尖牙吸血鬼……纷纷恐怖登场,刺激异常。没有人拒绝这种高度刺激的挑动神经的**。玩的就是心跳!

这是一个具有高度保密性,超越现实束缚,绚彩神秘的世界,每个人激燃烧,尽释放自己在现实生活中隐藏起来的另一面。

在诡异的灯光和音下,和“陌生人”狂舞,没有人知道平日或温文尔雅或矜持温柔的你会是现在这般的热洋溢。生活在现实重压之下的成功人士在这里得到彻底放松。

柳叶飞在几个可爱的小狐狸中一闪就不见了,撇下林雅容孤单影只地站在那儿看大家狂欢。

有个小狐狸拿着话筒在喊:“我们都是戴面具的第三者,我们要放纵,我们要释放!”

戴面具的第三者?

林雅容回味着这句,觉得似乎有那么点儿深意。凡做第三者的大概都戴着一张假面,表面的真意切、深意浓,不过是背诵着台词演戏而已。今生,自己是不会做这样一个戴面具的第三者,也绝不会让一个戴面具的第三者走进自己的生活。

她在鬼影里穿梭,始终没有找到叶飞。只有叶飞在她身旁,她才感到安全。她很着急,透过面具的眼睛四处张望。

小狐狸女主持又在话筒里喊:“让我们忘掉还有这个世界吧!让我们和魔鬼拥抱在一起吧!”

几句鼓动的话把活动推向**。

女巫疯了,小狐狸疯了,白雪公主疯了,吸血鬼也疯了……大家好似群魔乱舞。音里也透着阵阵鬼气。

林雅容蒙了,后悔来参加这个活动。但为时已晚。可别把叶飞给疯没了。

一个小狐狸走了过来,对方个很高,一双眼真的如狐狸。她径直走到雅容面前,低声问:“你先生柳叶飞呢?”

惊讶!林雅容吃惊地望着这个狐狸,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很显然,对方知道了她的身份。奇怪!天大的奇怪!除了叶飞,不可能还有谁认出她。对方看她犹豫,自信而又挑衅地说:“他大概是去做戴面具的第三者了。你不想做戴面具的第三者吗?”她像个久经场的狐狸精。

“抱歉,你认错人了。”林雅容要离开。

对方拦住林雅容:“你怕什么?第三者不是一个职业,是一种超越世俗的感。”

“你是谁?你干吗要跟我说这些!”林雅容盯住对方的脸,有些愤然。

小狐狸冷冷地笑了:“你看我是谁?”她把面具一摘,露出一张更为恐怖的鬼脸,比吸血鬼还要让人惊悚。

林雅容吓得惊叫一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