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泪雨霏霏2

谁都没有想到,温庭义的一番“金玉良言”,竟如瓢泼大雨,迅速浇灭了江川的熊熊烈火。

江川垂下头,不再吵嚷着出山。

栅栏外,芳草萋萋,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这时,身材修长的水上真美把一只脚搭在石凳上,暴露无遗地**出一条诱人的皙白的大腿。随着花草的气息,一股女人的幽香环绕江川。他有些麻醉,旺盛的斗志软了下来,他心里暗骂,狗日的方雨轩真他妈的有艳福!

都说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可现在,若非一番吵闹声,哪闻美女迷人香!

水上真美闪着一双眸子,轻启红唇:“江先生,你这样毛毛躁躁,女人是不喜欢的。”

江川顿觉受了侮辱,仰起头回敬了水上真美一句:“一个喜欢露出大腿的女人,男人也是不喜欢的。”

水上真美脸一红,抽回腿:“你在撒慌,男人都喜欢女人的大腿,你这样说,只能说明你虚伪。你好可怕!”

江川心里暗骂了一句狗屁,用舌头上下抿了抿嘴唇:“我不是毛毛躁躁,我是爱的真,所以才迫切,其实,我是个忧郁型的男人,就像柳叶飞。”

水上真美一笑,讥讽道:“我以为只有女人才多愁善感,现在看来,又多了一个大男人江川。”

离石凳不远,温庭义和方雨轩忍不住要笑。

江川猛然起身,两眼瞪视着水上:“多愁是为了爱,善感是为了,你不懂!”此刻,他被水上奚落的一肚子气,他扶住一棵翠竹,表扭曲。

水上真美看江川站在一边不语,大有惨败之势,她一时话语难抑,还想敲打江川几句。但方雨轩怕水上言语升级惹恼江川,就急忙调和说:“多愁也好,善感也罢,都是为了爱,只要真心,没必要管那么多。”

水上看雨轩给她使眼色,她也就不再说什么。

一场口角之战,也就要到此结束。

而恰在这时,站在方雨轩身后的林竹青却开了腔:“我说你们这些鸟人,干吗动不动就咬文嚼字,说来说去,不就是两腿中间那点事嘛。”

几个人惊了!

郑少华没想到林雅容的弟弟竟是这样粗俗,简直不像一奶同胞。

在这种况下,林雅容实在受不了众人的注目,她怒斥林竹青:“滚回去!你还嫌事少吗!”走过去,给了弟弟两耳光。

林竹青不服,高昂着头,桀骜不驯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怨,好像整个世界都欠他的,又好像是看谁都不顺眼。

弟弟如此顽劣,林雅容气得浑身直打颤,本想再给他两个耳光,以消众人眼神之力,可一想到自己对弟弟的一贯疼爱,她又收回了手。

事僵在了这儿,大家各自找个台阶离开。

温庭义一个人阴沉着脸走进了竹林。

当温庭义的背影在竹林深处若隐若现,与江川有过舌战的水上真美突然感觉身上一阵燥热,于是,她拉着方雨轩匆匆来到别墅西侧。

好大一片荷塘,好惬意的地方。天空,闷热,阴沉。偶尔一阵风儿吹过,把荷叶拂得婉转,优美,洁白的花儿,喜人。深吸入鼻,一股舒畅让人心醉。

水上真美卸下一袭裙装,把性感的身子泡进了荷塘。

映日荷花别样红。水上真美成了实实在在的“水上真美”。

方雨轩站在塘边,有些不安,他喊着:“水上,这是在中国,你不要太放纵。”

水上只顾凉爽地玩着,丝毫不理会雨轩的劝阻。她躲在一棵盛开的荷花后面,掬起一捧清澈而又略带几片花瓣的池水,用力往岸上淋,水不偏不斜,正好淋在方雨轩的脸上,方雨轩退后一步,笑望着出水芙蓉的真美,提醒说:“大白天的,你不要太胡闹了。”

水上不以为然,表现更为大胆,她不停地把水淋在身上,然后闭上眼**冲动地缠缠绵绵。不用问,她迫切渴望方雨轩跳下去,和她一起共浴。

方雨轩有些慌,回头看了看,好在周围一片寂静,谁也不曾注意这边。

面对水上真美的挑逗,他毕竟是个**旺盛的男人,他实在无法自控,迅速脱掉衣服,跳进池塘。

激难抑,两人打闹着,拥抱着……惹得鸟儿羡慕,荷花含羞。

可是,就在这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时候,伫立在阳台上的林雅容,透过一棵棵翠竹的缝隙,看到了这“夏日的风流”。

触景生,她想起了她和柳叶飞的不和谐的小夜曲。冥冥中,她暗问自己该归何处,美好的爱会不会重来。

在这伤时刻,风的眷顾,隐藏着深深的迷惘。

不知什么时候,弟弟林竹青悄悄走上了阳台,她仍旧有气,没有理他。

林竹青望着西边的池塘,眉头紧皱:“姐,你看人家日本小妞,就是比我们开放,敢作敢为,可不像……”林竹青欲言又止,拿眼望着姐姐。

林雅容收住漫空飞舞的思绪,厉声斥责:“你少胡扯!水上是雨轩的女友,他们想干什么不可以,用不着你大惊小怪!”

林竹青稍稍辩解:“可光天化日的,他们也太那个了吧。”

林雅容沉默了,心湖里涟漪频**。她脸色羞红,朦胧的眼神望向那片缠绵的紫藤。她真想化作一棵紫藤,让那苍凉而又苍劲的力量紧紧缠绕。她的血液在沸腾,她的**在渴望。这是一个女人的本能,没有什么可耻的。她有些冲动,很想跑下楼去亲吻那棵粗壮的紫藤。但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止住了。

忽然,弟弟在耳畔说:“姐,你真的相信周雪芳是被姐夫的一声‘嗨!’,吓得不小心划伤?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这也太不靠谱了,开什么玩笑,纯粹瞎编!”

林雅容一怔,注目着弟弟:“这有什么好怀疑的,我觉得应该是那样。”

“我既然怀疑,就有我的道理。”林竹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林雅容追问:“那你说,什么道理?”

林竹青咬牙切齿:“我怀疑他们早就有一腿,也就是说,他们早就是人关系!”略一停顿,林竹青又补充说,“现在看来,整个别墅就你一个人没察觉。”

林雅容不相信,摇摇头,冲弟弟嚷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同时,她心里慌慌的,像有个恶魔在追赶。

林竹青说:“姐,你可真够天真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善良,你也不想想,他们本来就是同学,谁敢说他们不是初恋人?现在倒好,就因为这个破诗会,又把他们凑一块了,你说,**,会怎么样?”

听起来,林竹青的揣测凿凿可据。

但林雅容稍作思忖,仍旧不信:“我相信叶飞,他不是这种人。”转而,她批评竹青,“小小年纪,你懂什么感,以后少胡猜乱疑。”

可是,林竹青咬定青山不放松,坚持己见:“姐,你从头至尾再好好想一想,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哦,就姐夫的一声‘嗨!’,就把周雪芳吓着了,就让周雪芳不小心划伤脖子了,这也太有点儿天方夜谭了。”林竹青注视着姐姐的面容,看她有什么反应,显然,他是想让姐姐相信他这一观点。

这一瞬,林雅容表一颤,脑海里掠过无数张画面,混乱中,双手漫无目的地四处抓了下,又狠狠握起。内心深处,她不敢顺着弟弟的思路往下窥探,她要为自己保留一份安静,她的心太痛苦了,仿佛有一把利剑在一片片地削。太残酷了!她很明白,自己现在是个身遭污辱颇受丈夫嫌弃的罪人,哪还有什么资格去跟柳叶飞计较和理论。即便弟弟说的都是事实,那她恐怕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林竹青看姐姐沉默不语,脸上挂了几分相信,他便继续挥着想象,言犹未尽地鼓动说:“我认为,这是周雪芳在要挟姐夫和你离婚,要不然,这一声‘嗨!’,简直是天下奇闻。”

离婚?奇闻?

林雅容吃了一惊,整个身躯打了个寒颤!一片乌云随之袭上眉梢。

是啊,无论如何,这样的一声“嗨!”,在文学作品里或许并不稀奇,但在现实中,也未免太过巧合。若说生的概率,几乎微乎其微。

众所周知,作为一个经常练剑的人,应该如武侠小说里的剑客一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遇上这样一声“嗨!”,应该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林雅容暗暗觉得,原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意外,可现在听弟弟这么由远到近地一说,再加上自己颇具合合理的分析,她认为,自身的遭辱对柳叶飞来说,实在是一个奇耻大辱的打击。在这种状况下,柳叶飞于恍然间移别恋,似乎也有可原。

长相知,不相疑。她坚信柳叶飞从未背叛过她,她坚信柳叶飞是个高尚的君子,而不是一个卑微的小人,她坚信柳叶飞的道德考卷,是经得起社会大众的评点的。

荷塘里,依旧传来方雨轩和水上真美的欢闹。

对阳台上的两束目光,他们丝毫没有觉察,一种忘我的激,已让他们彻底疯狂!爱要出味,更要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