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暗室的角落里,叶清歌缩在角落里,双手捂着耳朵,将头埋在双腿间瑟瑟发抖。

“清歌!”叶翩跹忍不住唤出了声。

叶清歌缓缓抬起了头,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眸里溢满了恐惧的泪水,干裂失血的嘴唇,有些破碎的绿色长裙罩在她单薄的身子上,此时的她,如片失去了保护的嫩叶,随时都会飘落,凋零。

叶清歌看到叶翩跹后,艰难的站了起来,朝叶翩跹摇摇晃晃的走去:“大…姐…快逃…”

把守在一侧的一名大汉,一把将站起的叶清歌推翻在地,抬起手上的长鞭,照着叶清歌瘦弱的身子抽了下去。

“啊…”叶清歌吃痛,哭咽着,将身子缩成了一团,眼睛看着叶翩跹,嘴里却不忘道:“啊…大姐…啊…快…啊…快…逃…啊啊…”

一瞬间,叶翩跹的心坠入了谷底,虽然她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妹妹,虽然她一直都恨她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幸福,可是在这一瞬间,叶翩跹才发现,她这个刁蛮任性的妹妹,在垂死挣扎的时候却不忘叫她快逃。

“别打了…不要再打她了…”叶翩跹哭腔着,疯了似的冲了过去,扑在了叶清歌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叶清歌单薄瘦弱的身子。

“啪啪…”那黑蛇皮拧成的长鞭毫不留情的在叶翩跹的背上连抽了四下,叶翩跹身上绣着翻飞彩蝶的长裙瞬间被抽出了四道口子,长裙下娇嫩的肌肤被抽得皮肉都翻了出来。

叶翩跹的眼里噙着泪,紧咬着牙关,闷哼了几声。

“大姐…快…逃…不要…管…清歌…”叶清歌哽咽着,想将叶翩跹从她的身上推开。

叶翩跹紧抱着叶清歌,突然怜爱的笑了起来:“有…大姐在,别怕…”

那扬起的长鞭再一次要抽上叶翩跹的背的时候,被单台空一把扯了住。

“啪,”一个耳刮子响了起来,一个略带暗哑的声音怒道:“本王的王妃你也敢抽!”

“卑职不知,请大王责罚。”那拿着长鞭的大汉,将手中的鞭子一松,跪了下去。

大王?王妃?

叶清歌的视线有些模糊,努力的眨了眨眼,疑惑的看着站在叶翩跹身后的那个一脸阴鹫的男人。

“爱妃,见到你妹妹了,现在是不是该陪本王就寝了?”单台空扣住叶翩跹的手腕,将叶翩跹从叶清歌身上拉了开来,凑近叶翩跹的后脖颈,一下一下的厮磨着。

叶翩跹挣扎着,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不脱单台空的手腕。

“放手。”叶翩跹朝着单台空怒道,另一手,抬手便朝单台空的脸上呼去。

单台空轻轻巧巧的将叶翩跹的另一只手扣了下来,“哎呀呀,爱妃要是想跟你妹妹再叙叙旧,跟本王说一声便是,何必动粗呢。”单台空握着叶翩跹的两只手,揉了揉,又将手送到鼻尖嗅了嗅。

“放手,你这登徒子。”叶翩跹气极,抬脚踹向单台空。

单台空握着叶翩跹的手,闪身躲了开,顺势一把将叶翩跹揽入了怀中。

温软入怀,暖玉生香。

单台空阴鹫的神色顿时一扫而空,轻轻扬起了嘴角,紧搂着叶翩跹,任其在他怀中挣扎。

叶清歌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茫然的看着在单台空怀中挣扎的叶翩跹。

“大姐…这是真的吗?”叶清歌从地上爬起,残破的长裙上,血水一滴滴的滴落下来,那被鞭子抽得皮肉外翻的伤口上,黑色的血痂沾着地上的干草,落魄,却无法掩饰住叶清歌此时的茫然和震惊。

她本以为叶翩跹丢下她独自逃走了,她知道叶翩跹讨厌她,但叶翩跹从未表现出对她的厌恶,所以她一直一直都假装叶翩跹是喜欢她的。

当看见叶翩跹出现在暗室里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便是叫她逃!她是她的姐姐,如果能用她的死换来她的清白的话,她愿意。

可是…可是她发现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叶翩跹根本不需要她来救,因为她是北鲜国的王妃!可笑,没想到这个跟她做了十几年的姐妹的人竟然成了北鲜的王妃,真真是可笑!

叶清歌看着那个在单台空怀里挣扎着的叶翩跹,突然大笑起来,“大姐,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欢飞哥哥,我不相信你会下毒害飞哥哥,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错了。”

“清歌…”叶翩跹奋力从单台空的怀里挣扎了出来,却不敢靠近叶清歌,此时的叶清歌,模样很怪异,那双灵动的大眼早已失了灵气,眼里一片灰暗,直勾勾的盯着她,让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原来我真的错了,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因为我总是会抢你最爱的东西。衣服,我跟你抢,头饰,我跟你抢,就连飞哥哥,我也喜欢跟你抢。”叶清歌喃喃自语着,又猛的摇起了头,“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大姐,你不会害飞哥哥的对不对?”

“不会害白大哥的,不会的…”叶翩跹慢慢挪动着身子,靠近了叶清歌。

“不会的,大姐不会害飞哥哥的,我们回去好不好?飞哥哥不会不理我们的。”叶清歌一把拽住了叶翩跹的袖子。

“回去?她是本王的王妃,你要她回哪里去?”单台空一把打掉了叶清歌抓着叶翩跹的袖子的手。

“单台空,你别太过分。”叶翩跹眉头紧跳,再也忍不住单台空对自己的挑衅,怒道。

“过分?不过分啊!反正你也不喜欢你这个妹妹,不如本王做个顺水人情,帮你除掉她好了。”单台空亲密的贴着叶翩跹说道,而阴鹫的双眼却在捕捉着叶清歌脸上的表情,很快,单台空便收到了令他满意的表情。

叶清歌睁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叶翩跹,她没想到,她的姐姐竟然会想害死她。

“单台空…”叶翩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一把抓住了单台空的臂弯,靠近单台空的身侧,沉声道:“放了我妹妹,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真的?”单台空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

“只要放了我妹妹。”叶翩跹看了眼目光呆滞的叶清歌,才缓缓道。

“那爱妃知道该怎么做吧!”单台空似笑非笑的看着叶翩跹。

叶翩跹在单台空那双阴鹫的眼里读懂了意思,垂下了头,再次强调道:“放了我妹妹。”

“将这个丫头锁起来,爱妃,咱们走吧!”单台空一手揽住了叶翩跹的腰肢,将其搂进了自己的怀中,叶翩跹没有挣扎,单台空满意的大笑着离去。

“大姐…”叶清歌眼睁睁的看着叶翩跹依偎在单台空的怀里悠然离开,呆愣了许久,直到听到那看守他们的大汉粗犷的笑声才反应了过来。

“好水嫩的一个丫头啊…”

“啧啧…比起那仨娘们好多了。”

“把她锁起来吧。”

“锁起来?黑四你傻了吧,大王可没说过要放了她。”

“那…哥几个玩玩?”

“嘿嘿…你说呢!”那个刚才还在把玩着一个女人的大汉,将身下被玩得奄奄一息的女人一把拽起,丢了开,伸手便摸上了叶清歌娇俏的脸蛋。

叶清歌呆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即使反应过来了,又能如何?

叶翩跹将她带来了北鲜大营,却不想入了狼口,在地牢里,度日如年,她看着那些女人,被一个个男人把玩,然后极其残忍的用各种手法将其弄死,死状各异,即使死后连身体都是残缺不全的。

三名大汉围上了叶清歌,双眼色迷迷的上下打量着叶清歌,一个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喂…”地牢的暗室内,响起了一个嘶哑的声音,“你们大王只是说将她锁起来,可没说让你们玷污了她。”

三名大汉听到那个暗室里传来的声音后,都愣了愣,其中一个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你怎么知道大王的想法。”

“我是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我知道他为什么要留着她。”嘶哑的声音缓缓说道。

“为什么?”

“用她来限制住齐燕大军的进攻。”悉悉索索声,那个说话的声音摸索着站了起来,“如果我没猜错,她是齐燕叶家的人。”

“齐燕叶家的人又怎么了!”其中一大汉怒道,话语里明显中气不足。

“是没怎么了,只是,她是白家未过门的媳妇。”

“白家的人…”“是蜀中白家…”

“小子,你要是敢骗大爷我,大爷我非废了你不可!”那个垂涎叶清歌容貌的大汉,狠狠的啐了一口,打开牢门,将叶清歌一把推了进去,锁上门后,又回去继续作乐,折磨起那三名奄奄一息的女子来。

男子很瘦,已经有些瘦骨嶙峋了,那背上的衣物遮挡不住突出的骨架,男子的四肢都被铁索锁了起来。

男子那瘦弱的身子艰难的拖动着粗重的铁索,挪到了叶清歌的身旁,用嘶哑的声音轻声的询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叶清歌呆坐着一动不动,残破的长裙,血肉外翻的伤口,黑亮的长发上沾满地上的干草,那娇俏的脸蛋上尽显肮脏,此时的叶清歌如只残破的布娃娃,黑亮的眸里一片死灰,毫无生气可言。

瘦弱男子轻叹了口气,将自己身上的长褂脱下,裹住了叶清歌瘦弱的身子。

叶清歌感受到身上的暖意,缩了缩身子,木讷的将头抬了起来,对上瘦弱男子如水般平静的双眸,清瘦的脸庞,却不失温婉,叶清歌木讷的看着眼前瘦弱的男子,突然一头扎进了男子的怀里,大力的将瘦弱男子撞得跌坐在了地上,叶清歌不管不顾,伏在男子的胸膛上放声哭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是…我大姐…可我一点…都…不恨…她…为什…么…”叶清歌哭得断断续续,伏在瘦弱男子的胸膛上,身子一抽一抽。

瘦弱男子只是轻轻的拍着叶清歌的背道:“莫哭,莫哭,你大姐肯定也是为了救你,才跟单台空走的。”

“你不用…安慰我…大姐…她一直…都不…喜欢…我”叶清歌哽咽着,嗓子已经哭哑掉了。

“我有个妹妹,也有你这般大,总是调皮捣蛋,那日我帮她逃了出来,那笨蛋竟然又偷偷跑回来救我,我骂了她,将她骂哭着跑掉了,我是兄长,我疼爱她,但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你大姐,肯定也有她的难处。”瘦弱男子轻缓的拍着叶清歌的背,轻柔的讲述着,他想起他疼爱的调皮捣蛋的妹妹,没来由的笑了起来。

“真的…吗…”在瘦弱男子轻缓的拍打下,叶清歌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靠在男子瘦弱的胸膛上,再也忍不住困劲,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盹。

瘦弱男子低头看了眼在他怀中沉沉睡去的叶清歌,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成长,要付出不同的代价,经历过后,才能深深体会到,化蝶时撕心裂肺的痛,也才知道,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