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里的解说用近乎歇斯底里喊声叫着:“多么疯狂的吴,他把这场比赛变成了个人秀,切尔西防线在他面前就像个筛子,蓝军的盾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吴在斯坦福桥为自己正了名,乌龙?不,此刻中国人就是个战神。”

我靠在翠斯塔怀里,她用温柔地手指拨动着我的头发,我们没有其他的情绪,整个世界只剩下平静,一种松了口气的平静。

我身心在任务完成后显得疲惫,有点脱力。我抬头,看着上方翠斯塔那小巧的鼻子,温柔的目光,忍不住说道:“等这个赛季结束,世界杯打完,咱们找一个全世界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好好享受一下人生。”

翠斯塔白皙的手指滑到我鼻尖,她幽幽叹了口气,“你知道不?我有时候会想,把你风干了做成蜡像,抱着睡觉肯定不错。”

夜晚柔柔的灯光下,翠斯塔脸看起来有些阴森,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笑,我背脊梁的汗毛都竖起,整个人唰地弹了起来,这女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变态,想想她的狠劲,没准会说到做到。

我和翠斯塔大眼瞪小眼,对看了好一阵,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来真的吧?”

翠斯塔优雅地挽了挽头发,看向天花板,“从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凡是我想要的东西,没有一件会属于我。火柴玩偶、星星发夹、白色蕾丝裙子,”翠斯塔目光转向我,她忽然一把揪住我衣领,“你这家伙,从你第一次在我面前笑得那么讨厌,我就确定,你是我最想要的东西。”

“我?”我有些意外,可又忍不住暗自得意,笑眯眯地嘟起嘴巴,“真的吗?”

“废话,”翠斯塔脸上浮起一丝嫣红,“要不然老娘会那么老实地帮你洗衣做饭通马桶?换个男人这么指挥我,我早把他切成渣熬油了。”

翠斯塔一把挽住我手臂,“我不管,你自己把我扛回来的,我现在一步都不想离开你,这个结果你要自己承受。”

我吸了一口凉气,忽然有种领悟,女人除了是一种很可爱的动物,也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生物。

翠斯塔不愿跟我分开的结果,就是周末我们客场打斯托克城,我还得给她出路费请她去看客场。

冠军杯八强漂亮的客场胜利本该让我们气势如虹,可没想到的是,阿森纳在斯托克的客场打得异常困难。

我们整整落后了七十分钟,斯托克城在先攻进一球后韧得就像牛皮糖,随后格曼发威扳平比分,卡索拉在81分钟替补出场后为我送出挑传,我打进本赛季第18球,将比分反超。

终场哨响,大家都有些疲乏,我们的好状态来得有些晚,联赛已经接近尾声,距打出王者气势,阿森纳始终还是有些距离。

“干得不错,铃铛,”温格在场边跟我一拍手,“你已经学会了在球队最需要你的时候站出来。”

教授这么高的评语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挠挠头,“那可以奖励我一天假不?我想回伍尔弗汉普顿处理些事情。”

温格的眉头皱了起来,“周四可就是主场打切尔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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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托克镇距离伍尔弗汉普顿只有半小时车程,公路两旁的灌木丛在春风中摇曳着。路作用是通往你要去的地方,沿途风景或美或丑,终将被你甩在身后。

我和翠斯塔坐在计程车后座,女人对打车几十公里很是不满,不停唠唠叨叨地抱怨着斯托克明明有班车。

“积沙成塔懂吗?”金发少女明明是如此青春可人,动作却偏偏像一个征战菜市场多年的主妇,“这里大手脚一点,那里大手脚一点,你的账单最后就会非常恐怖。”

“积沙成塔懂吗?”球队渐渐顺利的战绩和我慢慢平复的心情让我又学会了玩笑,“你一天一句唠叨,最终就会变成长舌妇。”

翠斯塔磨了磨牙,她轻轻凑到我耳边,然后突然死命地开咬。

伍尔弗汉普顿,我呆了两年的城市,他依旧这样宁静和自然,狼队今天是客场比赛,当出租车经过橙色的莫利诺球场时,比利.赖特铜像在夕阳最后一抹余辉里似乎有些寂寞,我在这里付车资,拉着翠斯塔下了车,来到铜像前,我禁不住思绪翻涌,英国每一个球队都有自己的传统,当我鬼使神差地撞到狼队来,便注定了50年代红极一时的狼队与我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静静看着铜像,对翠斯塔自言自语地说着:“我18岁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并不比你好上多少,失业、前途渺茫,家里为了我来英国还欠下一笔不小的债务。”

翠斯塔可没我这么多愁善感,她无聊地东张西望,“你是带我来作巨星一生回顾的?在这之前能不能找东西先填了肚子?”

我无奈地白了这女人一眼,翠斯塔的金发在晚风中飞舞着,她真是一个充满生命活力的女人,她永远活在当下,当我在瞻望过去未来时,她总是想着钱包,肚子等等现实话题。

我顿时有种哭笑不得地领悟,尽管有太多东西我们想记得,珍藏,可那都已经消失在了岁月里,不可追寻,远方淡淡金黄的街道里,如何迈出步子,去寻找未来,哪怕只是一餐晚饭,这也许对当下的我来说,都要重要一些。

请翠斯塔在一家离球场不远的餐厅吃完晚饭,我带着她散步走回公园旁的别墅。

夜色早已降临,一家家小屋中透出灯光加上昏黄的路灯,把林荫小道渲染得*地,我拖着翠斯塔的手,慢慢在班托克公园的林风中漫步。

长期处在喧闹的球场中,此刻我才真正觉得一点自在,光环是好事吗?可有时候我为什么那么想逃避。

来到别墅前,我一指淹没在黑暗里的小屋,“这里就是我在伍尔弗汉普顿的家。”

“靠,原来你还有这种好地方,”翠斯塔甩开我的手,大步走进小院,四下打量着。

“不错吧,以后我们可以来这里渡假,过过二人世界。”我笑着摸开小院地灯,从包袱里翻腾出钥匙,走到屋前打开大门。

按开客厅灯,久别的家一切如旧,白布遮盖了所有家具,这里定时有请人打扫,倒不置于灰尘四布。

我打量着家里,大步来到客厅酒柜前,掀开布帘,正准备找瓶什么酒跟翠斯塔小醉一下,可那女人自从一进别墅大门,就像恶狼嗅到了血腥味,一直在寻找着什么。

翠斯塔两眼发光,大步走上了楼梯,寻着上去了。

这家伙要搞什么?我有些疑惑,只好也跟了上去。

一到二楼,翠斯塔就像装了雷达一样,都不往他处走,直接就去了“光的房间”。

我连忙快步跟在后面,心里叫糟,我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一茬儿?

大步追进房门,翠斯塔早已打开所有灯,把整个房间照得透亮,她冷笑着看着衣柜里衣服,嘴里嘿嘿笑个不停,却并不说话。

我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曾经,嗯,那个,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翠斯塔咬着下嘴唇,取下一件红裙子,找到穿衣镜比了比,说道:“身材比我好很多,腿也比我长,品味也比我好。”她顺手拍拍我的脸,“难怪你忘不了。”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好像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

翠斯塔巡视了一圈,对着我忽然淡淡笑了一下,她一屁股坐在了那张舒服的**,像山寨王一样小手将房间里一指,“衣服,都归我了,没收,”接着伸手拍拍床,“坐起来满舒服的,归我,没收,”然后她看向我,“你这个小混账,我的,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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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伍尔弗汉普顿短短一游,我又很快赶回了伦敦,我们还有主场对切尔西的冠军杯。客场3比1,这个比分优势非常大,但也不代表就宣判了切尔西死刑,蓝军在赛前就开始宣言,会在酋长球场反打一个3比0,当然,这话又免不了引发一番口水。

我们针对这场比赛作了些战术调整,温格认为,如果老盯着3个客场进球死守,并不能就保证我们顺利晋级,说不定还会给切尔西留下机会,因此,我们的战术是在主场继续进攻。

在进攻方式上,温格这场球让我尽量多回撤,切尔西防线这场比赛一定会把我当成重点,所以我回撤,让格曼和威尔希尔那个冲击力较强的中场轮流插上,反而会对切尔西造成威胁。

酋长球场的灯光在这个周四格外沸腾,眼见主场淘汰蓝军在即,不少狂热枪迷都特别激动,除了传统的季票,其他球票几乎是像稀缺宝物一样被哄抢。

我在球场中下蹲热身,望向满满地看台,今天连包厢都是特别拥挤。翠斯塔和阿雅儿都收到了阿森纳官方邀请,她们将在球员家属专属看台为我们助威。

我正专心地活动着筋骨,想办法让自己全心进入比赛中,这场球场外因素实在太过热闹,让人很难不受影响。

忽然,整个球场齐声大喊起:“铃铛,铃铛。”

我转眼一瞧,大屏幕上正拍着我热身的动作,客场三球,让所有人对我充满了期待,球迷需要偶像,球场需要英雄,我现在被摆上了台面。

作为舞台的主角,公众人物似乎没有任何拥有隐私的权利,在镜头照过我后,导播有意地拍向了看台,把翠斯塔大大地放在镜头正中,似乎在向球迷们介绍着什么。

这是我完全没想到的,我挠挠头,原来除了比赛,我,还有我的生活已经都已经成了消费品一部分。

这真是让人恼火。

切尔西的球员也开始上场热身,他们表情沉重,今天,他们只有背水一战一条路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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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势沉重,我尽量写,但不一定能保证稳定更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