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们是冠军 四

“快,太快了!”就连见惯了nba式快速进攻节奏的姚铭也不禁对苏浩阳这第一次进攻的推进速度而感觉到惊讶。当然了,如果光是带球狂奔的速度姚铭自然是不会有如此的感叹,最让姚铭吃惊的便是苏浩阳在这样的快速推进之中,还可以观察队友跑位,并利用这作出假动作,从而成功骗过对方的防守并得分。

博比•希索看着从自己身边一路小跑回去防守的苏浩阳,心里尽是波澜起伏。当比赛进行到这一刻时,就连自己这号称伊利诺斯大学体力最好的人都已经感觉到有点吃不消了,但这个杜克的二十号居然还能打出这样的快攻。

其他人都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只是他仿佛还是气定神闲的,这让博比•希索怀疑苏浩阳体内所流趟着的,究竟是血液还是汽油。他当然不会知道苏浩阳在这一个夏天之中为了提高自己的体能付出了多少的汗水,这一刻的表现,就是对这些在骄阳下流失的汗水的一种回报。

伊利诺斯大学的进攻依旧以外线为主,但是在体力下降如此严重的情况下,命中率自然也有所下降。从令人恐怖的百分六十一下回落到了不足半百,面对这个情况,苏浩阳突然意识到,一个绝妙的追分机会就摆在了自己的眼前。

可是当苏浩阳再一次运球狂奔到前场之前,却发现,自己队中除了查克之外,其他队友也被自己远远甩在了身后。雷迪克等人的体力本来就并不是十分出色,伊利诺斯大学快节奏跑轰战术在消耗自己体力的同时,同样也在消耗着雷迪克等人的体力。

可即使是这样,苏浩阳也不准备将速度降下来。比赛进行到现在为止,已经形成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局面,体力成了比赛双方都需要面对的一个重要问题。双方都在耗着最后一丝能量,谁能够拖垮对手,那么谁就可以获得胜利。这也就是为什么除了查克之外的其他队友都已经无法再跟上自己速度之后,苏浩阳还是要一味的提速。

看着在球场上飞奔的苏浩阳,博比•希索感觉到自己快要崩溃了。双腿传来的轻微颤抖告诉他,如果再跑下去,那抽筋的情况即将发生。可是自己能够下去休息吗?扫了一眼自己球队的替补席之后,希索摇了摇头。他清楚,如果连自己都防不下这个杜克的二十号,那么替补席上的队友就更没有这个能力了。因此,希索一直在咬着牙坚持着。

可是动作的频率却是越来越慢,防守时也是越来越力不从心。

突然,博比•希索感觉到自己的手肘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但已经快要麻木的他还没有弄清楚撞到的是什么时,场边的杜克球迷便已经发出了巨大的惊呼声。苏浩阳捂着自己的右眼,痛苦地倒在了地板上。而从他手指缝中所溢出来的鲜血清晰告诉所有人,他受伤了。

丰田中心上空的大屏幕用慢动作开始回放之前苏浩阳受伤的整个过程,而这也让博比•希索终于知道自己的肘子所撞上的,究竟是什么了。

面对苏浩阳的快速推进,博比•希索只能是下意识地用尽全力跟在苏浩阳的身边,已经达到体力瓶颈的希索已经无法再做出正确及时的防守动作,一切防守似乎只是他身体中的篮球本能在驱使着他。

当苏浩阳又一次将要用突破上篮解决战斗之时,博比•希索所想到的就是去封盖,然而他的肢体却已经跟不上脑子的思维,动作慢了不止一拍的希索根本无法盖到苏浩阳手中的篮球,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将臂挥下。因为之前他与苏浩阳是平行着奔跑,所以当苏浩阳投时,希索是反身前去封盖,肘子则是对上了苏浩阳的面部。

挥下的手肘一下便磕在了苏浩阳的眉骨处。苏浩阳的前冲之势再加上希索手臂下挥进所带起的力量之大,让电视机前看着慢镜头回放的所有中国球迷心里一抽。场边的洛英雅更是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眼里含着眼花,不信上帝的她破天荒地祈祷着,只求苏浩阳能够平安无事。

“你他妈是故意的吧!”看着自己的兄弟受伤,查克立即挺身而出,狠狠推了一把肇事的希索,而体力已经透支的希索被查克这么一推,晃了两晃之后,轰然坐倒在了地上。要不是有队友拉着,查克指不定会冲上去暴打这个受伤自己兄弟的人。

而作为伊利诺斯大学的队长,德隆•威廉姆斯自然也不能看着自己的队友受人欺负。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冲到了希索与查克中间,将他们二人隔开,并回推了查克一下后,狠狠地瞪着这个无论是身材还是力量上都要比他强上不少的人。

裁判同样冲进了混乱圈,一咬哨,便给了动手的查克与德隆各一个技术犯规,同时博比•希索也被吹也防守犯规。沙舍夫斯基也在这时候喊出了暂停,一是为了让队医查看苏浩阳的伤势,二是让一些因为苏浩阳而变得情绪激动的队员冷静一下。这时候是比赛的关键时刻,任何一个人因为不必要的原因而被裁判罚出场对杜克来说都是莫大的损失。

“嗨,查克,我没事,只不过是眉骨被撞出血了!只要稍稍处理一下,就可以上场了。”虽然疼得厉害,眼睛也不太睁得开,但苏浩阳还是在第一时间安抚起自己的兄弟。而苏浩阳的话也立刻起到了效果,查克情绪平静了不少。

但是苏浩阳的话却是让为其处理伤口的杜克队医皱起了眉头。苏浩阳的虽然并不是很重,但说是要立刻上场比赛,在队医看来无疑就是个笑话。他不禁提醒苏浩阳以及沙舍夫斯基道:“苏的伤口有点长,如果不立刻进行缝合的话,并靠沙布我无法止住流血。想要缝合就必须去更衣室进行局外麻醉,这虽然一点时间,我想接下去比赛苏很有可能无法上场!”

队医的话对于沙舍夫斯基以及一干杜克队员来说无疑是晴空霹雳,在这个节骨眼上,苏浩阳的缺席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明白。沮丧之情一下布满了所有人的面庞,冠军离自己如此之近,而自己却无法触碰到它,这是多么让人心碎的事!

“医生!如果不麻醉是不是只需要一点时间就可以完成缝合?”虽然队医不明白苏浩阳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但还是点了点头,之前他所说缝合伤口需要不少的时间,原因就是为了让麻醉药剂生效。而真正的缝合过程并花不了多少时间。

“那就在这里消毒缝合吧!我不需要麻醉药!”苏浩阳的话让杜克的队医吓了一跳。眉骨处的神经分布非常密,如果直接缝合所产生的疼痛感可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对于这,杜克的队医只是想想就感觉到眉头隐隐作疼。“胡……胡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巨大的疼痛可不是你可以承受的!”队医的声音里夹杂着颤抖,显然,对于苏浩阳的话队医十分不赞同,在队医眼里,作为病人的苏浩阳简直就是在胡闹!

“医生,我可不想让胜利从我身边溜走,给我缝合吧,这样身体上的疼痛会比失去冠军更让我感受到痛苦吗?我想不会吧!”苏浩阳的语气虽然轻松,但是语气里所流露着的,却是一种坚定。

还没有等队医回答,苏浩阳便将脑袋转向了队友们,真诚地说道:“兄弟们,暂停过后的那一段时间就靠你们撑着了,我很快就会上场的,相信我!”

查克默默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但从他紧握的双拳之中,可以看出,等会上场之后,他会拼命的!雷迪克看着依旧流血不止的苏浩阳,第一次发现了自己与其真正的差距所在,也第一次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不是这支球队的核心,但此刻,他的心里没有任何嫉妒,有的只是深深的敬佩。其他人也纷纷用不同的方式响应着苏浩阳的话,之前因为苏浩阳受伤而低落的士气突然又变得旺盛起来。

这一幕也让杜克的队医终于下定了决心。只见他将一块毛巾递给了苏浩阳,道:“等会可能会很疼,咬着它,会让你好受点。”苏浩阳接过毛巾后,向队医说了一声‘谢谢’,不知是在感谢队医给了他一场毛巾,还是感激队医对自己的理解。

“看慢镜头,苏浩阳应该是眉骨处的表皮被撞裂,这时候的他不是应该去更衣室接受医生的缝合治疗吗?怎么还是会在板凳席上?”曾经也是一名篮球运动员的张为平看着场边的情景,不禁皱起了眉头,语气中透着对杜克队医的不满。杜克队医现在的表现在张为平的眼中,简直就是对运动员的一种漠视。

可是很快地,他便知道了答案。当镜头中的苏浩阳咬着毛巾,而队医而拿出消毒酒精为其的伤口四周进行消毒时,一向沉稳的张为卫突然对着话筒惊呼起来:“天啊,他们疯了吗?不进行麻醉就对伤口进行缝合,这……这简直……”接下去的话,张为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作为一名运动员,眉骨被打开是一种比较常见的伤势,轻则只需要用纱布以及胶贴止血就行,而口子比较长的,就必须缝合。而在张为平的意识里,缝合之前必打麻醉也成了一种惯性思维。也受为这种伤的他在麻醉过后都感受到疼痛,这就更别说是麻醉之前了。

暂停时间已经到,首先要执行的是双方的罚球。但是观众的目光与电视转播的镜头无一例外地都对准了场外正在接受治疗的苏浩阳而不是场上正在比赛的双方队友。

痛!当针线穿过苏浩阳眉头的表皮时,苏浩阳猛地感觉到了一阵剧痛,牙齿也不禁狠狠地咬住原先含在口中的毛巾。面部抽搐的表情通过电视画面传向每一个关注这场比赛的人,不管是老美还是国内的球迷,无一例外的都对苏浩阳这种精神所折服。

洛英雅早已经是泪落满面,在她身边的谢莉尔紧紧地抱着这个自己的异国姐妹,希望用自己的行动给洛英雅以力量。

痛!当苏浩阳每一次皱眉时,洛英雅的心里也不禁同时抽搐起来,她似乎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苏浩阳所承受着的痛苦。

这场电视转播的传播也十分配合地将电视画面一分而二,一边是苏浩阳接受现场缝合的画面,而一边则是现在观众各自不同的表情。一些女球迷已经如同洛英雅落下了泪水,这其中不光是杜克大学的球迷,就连伊利诺斯大学的女球迷也不例外。两副不同的画面同时出现在电视上,给人的视觉冲击力是震憾的。

“阿阳你可要挺住啊!”远在中国杭州的姜泽不禁为自己的兄弟在心里默默鼓着劲,而与他怀着同样心情的可不在少数。

“两年没见到阿阳了,没想到他已经变成男子汉了!”姜泽的母亲不知何时也已经坐在了电视机前,虽然看不懂篮球,但是苏浩阳的表现也是让这位与苏浩阳有过几面之缘的她折服。

队医的手很稳,一丝不苟地完成着缝合地第一个步骤,但是他的心却是剧烈地颤抖着。眼前这名孩子在此时此刻让他感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苏浩阳此时要承受着多大的疼痛,从中苏浩阳泛白的脸色以及哆嗦的嘴唇的就略知一二,队医之所以还能够稳定地进行着缝合,是因为苏浩阳眼神中所传来的鼓励,这让队医有了莫大的勇气。真的很可笑,一名医生却需要病人来给自己治疗的勇气,队医心里自嘲着。

承受着疼痛的同时,苏浩阳心里算是明白了自己与三国时刮骨疗伤却依旧谈笑风生的关云长之间的差距了。自己还真是没用啊!苏浩阳同样在自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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