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月茹指挥人打扫场地,潘华安在一边时不时说上几句笑话,引得丫头“咯咯”娇笑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突然闯了进来。

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叫廖仁学,是现在校学生会的副主席,前主席由于到唐汉大学留学去了,因此暂时由他打理学生会的工作。下个月,学生会换届改选,一旦潘华安参选校学生会主席成功,他很有可能成为潘华安的手下。作为一名大三的学生,今年在新生中见到何静怡后,就惊为天人,是目前何大小姐最狂热的追求者。

只不过,廖仁学知道自身的经济条件十分有限,同时也清楚何静怡的身份非常不简单,一向表现得很克制。他明白自己学生会副主席的身份,也只有骗骗那些懵懂无知、不识深浅的纯真学妹,除此之外什么用都没有。

此君看起来仪表堂堂,却有个不雅的癖好,就是喜欢专门收集女生用过的东西。每次训练完后,舞蹈社的女生遗留下来的东西很多,包括纸巾、汽水瓶这些东西,都是廖仁学心爱的收藏物。特别是擦汗的毛巾,由于女孩子们都没有带走的习惯,更是每次都让廖仁学有一种丰收的喜悦。

舞蹈社所用的毛巾,都是由何静怡私人提供的。何静怡有洁癖,每次都要使用全新的毛巾,在她的影响下,舞蹈社的其她女生,也跟着她铺张浪费起来。而廖仁学此人,有此收集爱好,自然是舞蹈社前脚转到潘华安这里来训练,他后脚就赶来了。

廖仁学原本自认为自己的爱好掩饰得很好,他哪里知道,随着兄弟会在祈恩大学的迅猛发展,眼线遍布了整个校园,就连校总务处主任喜欢在每周五晚上八点在办公室看一周收缴的杂志,打半个小时飞机的“趣事”都知道,更不用说廖副主席这小小的个人爱好了。

“廖学长,你怎么来这里来了?”潘华安心如明镜,但却装作一无所知地问道。

“我来找何静怡的。她在吗?”廖仁学其实是看到舞蹈社的妹妹离开才赶来的,却不得不为自己的来意寻找借口。

“很可惜,你来晚了,何同学她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潘华安说完后,随意地瞟了廖仁学一眼,心里突然呆了一下。原来,就这么简单地一瞥,他已经感觉到廖仁学会说什么了。

“我这些天因为学生会换届改选的事情,老开会,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对了,静怡她今天说什么没有?”廖仁学所说的话,在他出口之前,分毫不差的出现在潘华安的大脑里。

潘华安对自己的感知大为惊奇。不过,随即他又仔细去寻找这种感觉,却又不明白廖仁学在想些什么了。对于精神力的运用,潘华安一直摸不出头绪,只能是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

由于潘华安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对何静怡没感觉的状态,所以这位廖福主席,才会对他如此客气。廖仁学此人,对任何想追何静怡的人都视为生死大敌,并想尽办法打击报复,直到把人弄得身败名裂为止,也算是一个不能得罪的人物了。如此心理不正常的人,能当上校学生会的副主席,实在是叫人汗颜。

“对了,项同学,你建立学生志愿会的申请,在我的努力下,学校方面已经批准下来了。不过,你们以后活动的时候,都要以学校学生会的名义进行才行,当然,学校方面交给你们的任务,也不能推辞,这是你们得社团能够顺利存在的必要因素。记住,千万不能做任何有损学校声誉的事情,我可是拿着学生会副主席的名誉,来为你们担保的。”

廖仁学大气凛然的说着,言语间无时无刻不想体现出他的重要性来。

“谢谢你,廖学长。你对我们社团的帮助,我铭记在心,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招呼一声,我一定会帮你办到。至于志愿会,我会努力做得很好,不辜负学校的期望,以及和你的帮助。”

潘华安心不在焉地拍着让自己觉得超级恶心的马屁,廖仁学脸上满是得意得微笑。

“好了,你们先忙吧,我实在是太累了,头有些晕,先到一边休息一下。”廖仁学装出一副劳累的样子,弯下腰拍了拍双腿,示意自己并无所图。

潘华安心里暗笑,知道此君来到这里后,恐怕早就盯上目标了,现在他只不过是借口摆脱自己的注意力罢了。他现在最想的,恐怕是找到何静怡用过的东西,如果能收集到一两件内衣**,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这不,谈话仅仅两分钟后,廖仁学就满场子的乱闯,一点也没有疲倦的样子。偶尔看见有人注意到他,他立即装出道貌岸然的样子,在场地周围的长椅上坐下。但随着人们各忙各的,他又站起来,去寻找心爱的猎物。

如果说比起虚伪来,此君恐怕和《笑傲江湖》里的岳不群有得一拼。

待林月茹指挥工人打扫结束,与潘华安来到外面的草坪边透气的时候,杨子龙带着一大提饭盒,及时地出现了。

“哇,不是叫你别弄这些洋垃圾食品吗?保姆现在正在厨房做饭呢,待会儿至少吃得开心一些!”潘华安看到洋快餐,就觉得反胃不舒服,而且一度让他想起了几天前不愉快的‘快餐门’事件,还有那个显得楚楚可怜的小女孩。

“老大,知道你不喜欢,所以你的那份儿,我特地给你买的是‘北京烤鸭’,味道倍儿棒!”由于杨子龙的女朋友是北京人,所以他也学起北京土话,语气腔调显得非常古怪,让潘华安忍俊不禁。他摇着头,拍了拍杨子龙的肩膀,说了一句,“你啊,就是这样油腔滑调的,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稳重一点啊!”

林月茹倒是挺喜欢吃炸鸡腿、汉堡包这些洋快餐的,帮潘华安摆开饭盒后,就随便拿了一份,在一边文雅地吃了起来。

其实他们现在吃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晚餐,最多只能算是晚餐前的点心。由于聘请了专门的保姆,所以住在这幢小洋楼里的人,吃喝也不像以前那么随便了,当然,这对大家的身体非常有好处。

“哇,有好吃的,居然偷偷地在这里吃,太不够哥们儿了。”

郝方和楚梦忆这时刚好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见有好东西,连忙冲了过来,各自拿起一份,大嚼起来。

“对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让那个恶心的廖仁学给我们弄一个什么志愿团体的名头来,这有什么用意吗?”杨子龙手里拿着一根鸡腿,一边吃,一边用油腻的嘴,提出他的疑问。

“呵呵,这还不简单,这叫给我们的社团披上一层合法的外纱。”潘华安露出得意的微笑说道。

“什么叫给我们的社团披上一层合法的外纱啊,弄得神秘兮兮的。”郝方好奇地问道。由于自身的经历,所以平日他的话并不多,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打开自己的话匣子。要知道作为元老会员,由于杨子龙对他的黑客技术的刻意渲染,郝方一向都被普通会员视为神秘的人物。

“很简单啊,你们知道何静怡的这个舞蹈社,要不是她知道我办兄弟会的事情找上我,进而和我攀上交情,我怎么可能让她进来占用我们的场地?这就说明,已经有许多人注意到了我们的兄弟会了。另外,我们兄弟会的人数,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也不少了,你当我们每周末举办的聚会,学校方面会不知道吗?我成立学生志愿团体的用意,就在于未雨绸缪,以掩护我们的兄弟会。这样就算日后学校方面知道了我们兄弟会的存在,但在明面上,我们却是以学生志愿团体的形式存在的,再加上我们多做一些有意义的社会实践活动,让社会大众认同我们祈恩大学,校方肯定不会拿我们怎么样,说不定还会夸我们做得好呢。”

潘华安一边喝着饮料,一边详细地解说道。对于自己的安排,他是满怀信心。

“听起来似乎蛮复杂的,但简单地说起来,不就是说我们要有一个在校方眼里‘合法’的社团,来掩盖我们的‘兄弟会’吗?”杨子龙一脸恍然地说道。

“你这个笨蛋,我刚才所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根本就不复杂嘛。不过你还算有心,简单地重复了我的意思。”潘华安敲着杨子龙的头,笑呵呵地说道。

“何静怡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就算学校方面我们一切OK,可是何静怡那边,始终占用我们的场地,也不是个事儿啊!”郝方提出了当前最重要的问题。

“你们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潘华安故作镇定地说道。其实说实在的,何大小姐绝对是他现在最头痛的事情,可惜他却实在没有赶她们离开的手段,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很快,本校又一个非校方组织的学生自发团体:祈恩大学学生志愿者活动团便算宣告成立了,虽然这背后有许许多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至少在明面上,一切都合法化了。

当然,学生会方面,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这个新成立的社团上,也参和上了一笔。潘华安早就知道,这位廖仁学学长,不光是有收集瘾,在搜刮学脂学膏的功力上,也有自己独到的造诣。这不,这个新成立的社团的活动制服和会章,以及会章的设计等等一系列琐事,都由学生会方面包了,当然,这一切可不是免费的。

潘华安简单地列了一份清单:社团的会服,现在暂时只有夏秋季两款样式,每一款社团方面需要上交学生会两百元,而且一次性就需要订购一百套;会章,每人五元;志愿者的鸭舌帽,每人三十元。不用说,学生会那些人,肯定了解潘华安的底细,完全把他当成了凯子来看待,不狠狠地敲上一笔,如何对得起自己。

潘华安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费用,毕竟兄弟会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不可能让那些慕名而来参加的男生承担这笔费用。再者说了,这笔钱对潘华安来说,也不算什么大数目。不过潘华安已经想好了,等这件事情过去,自己得运用自己手里的资金,置办一些产业来给自己的资产增值了,不然坐吃山空,钱总有用完的一天。

潘华安自然知道,校学生会在中间捞了不少好处,但自己却没有办法改变这种情况,毕竟现在还有求于人。怪不得听说家境不怎么样的廖仁学,如今居然戴着(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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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团从学校方面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去本市的棉纺厂的职工宿舍区献爱心,具体来说,就是去帮助那里的孤寡老人做家务,帮助中小学生温书功课,给贫困家庭送温暖,以及帮助社区做卫生等等琐碎的事情。

周日一大清早,太阳刚探出头,兄弟会的这些志愿者们,就已经在小洋楼前的空地上集中了。虽然这些学生中间,不乏有车一族,但大家还是都骑着脚踏车前去,这样才能体现出大家的精神风貌来。

如此多的学生一起活动,可以起到一种宣传作用,顺便为人民打击犯罪活动作贡献。队伍浩浩****地前进着,最牵扯大家眼球的,还是那几面打着祈恩大学自愿者的大红旗在空中飘舞的壮观景象。

“志愿者”这三个字眼,总是能吸引着人们的眼球,人们纷纷驻足议论。

此刻,在队伍前面领旗的人,是兄弟会的第二批加入的会员之一:校篮球队的主力中锋“大块头”姚鸣。估计他的父母,是十多年前,纵横NBA的天才球员姚明的粉丝,所以才给他取了类似的名字。而他之所以有“大块头”这个外号,在于他的身材很高大,近两米的身高,让他在所有的社员中间,显得鹤立鸡群。大块头有大智慧这部香港经典电影,成为了姚鸣标榜自己的名片,同时也不幸成为了每次做“出位”工作的借口。

棉纺厂离祈恩大学很远,几乎穿过一个对城,一行人,大约骑了一个半小时,才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其中大家在路上相互聊天,降低了速度,还好前面飘扬着的“自愿者”三个字的红旗,随时提醒着他们自己的身份,因此还算是能自觉地遵守着交通守则,不并排行着堵塞道路。

当然,由于声势浩大,他们也吸引了媒体的注意力。还在市中心的干道上行使的时候,就有媒体的采访车,跟着前行。一些对着镜头天生有着感觉的会员,已经开始整理他们的仪表仪容,以避免出现什么有损形象的画面。

到达目的地后,杨子龙和那些爱表现自己的会员,开始面对镜头,回答记者的一系列问题。回答这种采访,根本就不需要准备什么材料,新闻联播看多了,谁都能总结出一套固定的套路出来,当然,大家都尽量多说话来表现自己,主要是争取多一点上镜的时间,这样新闻删减下来,也算有露面的机会。

社区居委会主任,还有棉纺厂的领导们,都纷纷前来迎接,一时间鼓乐喧天。一些官面上的东西,铁定是少不了的,什么握手啊、感言啊、致谢啊、谈梦想、谈社会啊等等,最后废话说完,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这才开始真正的行动。

刚走进需要服务的人家,潘华安感觉,这些被社区选出来作为服务对象的五保户老人,真实性并不高,哪有孤寡老人生活得如此滋润的,家里家电一应俱全,而且一个个面色红润,衣服看起来也很整洁,根本就不像穿不暖吃不饱的孤独老人,倒像是儿孙满堂的幸福老人家。但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盯着,潘华安也不好问,只好等那些无冕之王离开后再问个究竟。

随后兄弟会的会员们,忙得一塌糊涂,把房屋打扫得窗明几净。终于,记者们获得了足够多的影像资料,先行离开了。几乎同时,社区和厂里的领导也一哄而散,那些老人们见完成了社区交给的任务,纷纷礼貌地请潘华安他们离开。这时大家才醒悟,原来这些人家都是面子工程的产物,是用来塑造出完美和谐社会的形象需要,更是用来糊弄电视观众的,不由一个个都有些沮丧。

还好,潘华安精心准备的援助物资还没有运到,没有白白送给这些作面子的人家。不过,由于是自愿者,因此他们在这片社区,完全属于不设防的对象,还可以继续奉献爱心,潘华安决定,去寻找那些真正的孤寡老人,还有贫困家庭,进行帮助。

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是棉纺厂最外围的宿舍区,这里住的都是在职的职工,以及一些领导干部的家属,看上去家庭条件还不错。只有进了最里面,才真正显出来这个城市贫穷落后的一面。

路比较烂,路两旁出现的房屋,都是都市里难得一见的破旧平房,以及旧式的五六十年代的红砖楼房。一路行来,潘华安很难理解,这样的危房,居然住得下如此多的人,而且外露的楼道里,堆满了东西,环境显得杂乱不堪。

兄弟会里的会员,也不乏有住这种房屋的人,脸上的神情,有些戚戚的,似乎想到了自己的成长经历,而绝大多数的人,脸上则满是震惊的神色,显然不相信这样一个国际大都会里,还有这样破旧的房子。潘华安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只是现在的他,有了一身显赫的身分,所以他看到这种场面后,更是另有一番感触。

志愿者的行动,现在才算是真正开始。

一路上接受他们帮助的家庭,对他们都很有好感,大叹现在如此具有爱心的人已经不多见了。以前那些来进行爱心奉献的学生,只是在前面哪些做面子的人家劳动一番,简单地敷衍一下媒体和记者,就离开了,很少有像潘华安他们这样,深入进来,继续进行爱心奉献的。

听到这一切,潘华安摇了摇头,心里直叹人心不古。现在自己有能力,就多帮这些可怜人家一把吧!而就在这个时候,潘华安个人资助的物资,也顺利地运到了。这些东西包括大米、面粉、食用油和衣服,还包括一些电器用品,源源不断地送进了这些贫困家庭里,让所有人脸上都乐开了花。

虽然现在时代已经很进步了,社会福利也宣称普及到了最基层,但真正的五保户家庭的情况,看了真的挺让人心酸的。看着那些七八十岁的老人,一个人孤独地生活着生活,家里又脏又乱,锅里盛着的,都是最简单的稀饭,菜也是在菜市上捡的菜叶,一些感情丰富的男生,眼睛都红了起来。

老人们对这些大学生的义务帮助很是感激。其实,没有他们前半生的努力,也不会有现在的所谓“和谐”社会。只是如今他们逐渐老去了,并渐渐被社会所遗忘,人们甚至也忘记了,自己日后也会变老死去。

辛苦了一上午,东西全部派发除去了,而那些会员,大多还在帮助那些孤寡老人干家务。潘华安、杨子龙、郝方和楚梦忆四位兄弟会的元老,则在社区里四处寻找午餐的地点,这么多的男生辛苦了一上午,得好好地犒劳犒劳,饭菜方面可不能马虎。

就在这个时候,潘华安突然看到了一所挂着“胜利小学”招牌的学校。

“咦,这不就是在快餐店遇到的那个小女生的学校吗?怎么转着转着,到这里来了?”潘华安又仔细看了一下,摇摇欲坠的教学楼,破旧的操场,果然是上次来过得那所小学。可惜这个时候校门紧闭,无法进一步观察。

“罢了,今天是周末,小学生不会补课,有缘再见那个小丫头吧。”潘华安在其余三人有些奇怪的目光中摇了摇头,离开了学校,继续朝前走去。

没想到,棉纺厂的社区还真大,主要是太多的小巷交织在一起,让人一下子摸不着头绪。

“你还真是大方啊,今天的物资应该有好几十万吧?啧啧,真没想到,一大笔钱就让你给送出去了,而且还没有一点回报。”杨子龙有些感慨地说道。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富家公子是“吸金器”了。

“你错了,这次活动,并不是没有收获。这次爱心奉献,不仅为我们学校做了一次良好的形象宣传,还顺带着让我们的兄弟会,感受了一番现实的教育,并加大了校方对我们的认同感。还有,由于这次的物资是龙腾集团赞助的,也算是为龙腾集团做了一回亲民助民的宣传,扩大了集团在民众中的影响力。这是一举多得得好事,怎么能算没有回报呢?”潘华安反驳道。

其他三人目瞪口呆,想不到一次简单的义务劳动,也能说出这么多道道来,不由都对潘华安佩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