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正和王燕在皇宫之中嬉笑打闹,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们两个早就成了好朋友了。雪儿偶尔还会偷偷出宫,反正,萧天竞交给她一个随意出入的令牌,而且,她还有贴身的保镖保护着,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们两个人,可以说是皇宫之中最惬意的两个人了,李贵妃很难以理解。既然她们两个人同时呆在皇帝的身边,却为何不会演变成狗咬狗的趋势,恰恰相反,她们两个人完全像是好姐妹一般。只是,这期间的秘密,她又怎么会知道,她这就叫做自寻烦恼吧。

李贵妃气极,根本就没有心思继续游园了,怄气地回自己的地盘。李贵妃刚一回到碧蟾宫,就生气的将眼前所能看到的东西都甩到了地上去了。

秋心呆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李贵妃生气的大喝道:“怎么回事,日子已经过了,那个嚣张的女人不是应该已经被问罪了吗?为什么,还那么嚣张。”

秋心怯怯的说道:“回娘娘,今早大人传来消息,说是,凌阳城的一切都照旧,前几日,他们已经大摆筵席了。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倒是让人破费周折了。”

李贵妃一个转身,恨恨的说道:“既然,小动静奈何不了她,那就实施最要命的计划,这一回,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更狠。秋心,你立刻传信给本宫的祖父,让他务必做好完全的准备。”

秋心说了是,立刻办事去了。

几日之后,阜城之中,好多个出名的戏台上,都上演着同样的一个剧本,是关于李代桃僵,鱼龙混杂的故事。故事似乎意有所指,顿时,阜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样的一件事情。很快的,消息就传到了金殿上了。

早朝刚一开始,李世阳就奏本说道:“皇上,眼下,阜城的百姓们都在猜测,猜测我朝是否也如戏台上所唱的那样,出现了鱼龙混杂般的笑话,到时候,若是把麻雀当成了凤凰可就真的有损天子的威仪了。”

萧天竞不想理会这些东西,这李代桃僵的事情,有谁会知道,而且,还愈演愈烈,显然是别有用心的人整出来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附和。

萧天竞看了下李世阳的奏本,说道:“混账,这种坊间娱乐的东西,也需要介意的吗?我大恒天朝,怎么会有这种事情。谁若在跟着瞎起哄,朕定不轻饶。”

李世阳见萧天竞似乎不想理会,又加了把火,说道:“皇上,虽然坊间的留言不可轻信,但是,阜城的百姓都在谈论,如此下去,如何是好?”

满朝之中,一般的大臣都跟着起哄:“请皇上裁决。”

萧天竞恨死了这些顽固的老臣了,说道:“这件事情,如此明显,还需要什么裁决吗?只要过些日子,谣言自然就会散去。”

李世阳说道:“皇上,自古以来,流言皆会重伤他人。如果任凭谣言祸乱,岂不是宫中所有的妃子都要深受这谣言之害,这样一来,于国于民都不是益事呀。”

萧天竞有些火大,这些人,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于是说道:“好,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李世阳见机会已经来了,就说道:“皇上,可挑选几位得力的大臣,对几位皇妃的出身都进行详查,等查明了一切,自然就可以解决了老百姓心中的疑惑,到时候,谣言自然就不公而破,天下也就安宁了。”

萧天竞看着李世阳,真的想不出来,他要搞什么乌龙。

段翼跳了出来,说道:“李大人,娘娘们可都是尊贵无比的,如果来个彻查,岂不是将这皇宫之中的皇妃们都当成了罪犯了。李大人,这可是大不敬的罪名呀。”

李世阳愣了下,回到:“丞相大人,这个罪名老夫可是承受不起的,你我都是食君之禄,当君之忧,丞相这么说,难道是说老夫蓄意挑起祸端吗?”

萧天竞想了下,如果这个流言一直不退去,到时候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头,岂不是更麻烦了,反正只是走过过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萧天竞说道:“好了好了,别争了,就依李卿之言,段翼,这件事情就由你负责吧。”

让段翼负责,那么这件事情岂不是就泡汤了,李世阳赶忙说道:“回皇上,老臣愿意助段丞相一臂之力。”

萧天竞本想拒绝,但是,这样显得自己不过公正,就说道:“准了,退朝!”

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况且还有段翼在那悠着,萧天竞一点都不担心,只是走个过场,等到一切都解决了,看这般老臣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对付这些顽固不化的老头,就只有用事实来赌他们的嘴了。李世阳见时机已经成熟,就让原本就已经在待命的人,一起开动。

这一次,他不仅要帮孙女铺好通往皇后的路,而且,他还要把皇帝最信任的人一起解决掉,那么,到时候,就没有人能和他过不去了。

李贵妃在李世阳的授意下,直接去找了皇太后,将现今阜城之中的流言告诉了皇太后。

果然,太后一听,十分的重视,直接下了到懿旨给段翼和李世阳,让他们两个人务必要认真对待,如果不查个水落石出,岂不是败坏了皇家的威严。

事情的发展态势,是萧天竞所始料不及的。随着太后的介入,整个事件,变得尤其的严重,连段翼都没有想到。

而且,渐渐的,所有的矛头似乎都指向了雪儿。眼见着事实就藏不住了。

萧天竞这段期间,正在忙着冷易的事情,最近,皇太后老是烦他,他就搞不懂了,母后为什么就老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呢?毕竟,都是作古的人了,干嘛还这么在意。故而,他一点都不知道,要出大事了。

段翼急急忙忙来见萧天竞,奏报道:“如今,大事不好了,雪儿的事情,已经给抖出来了。”

萧天竞大惊,“怎么会这样,不是一切都留了后路了吗?怎么还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段翼说道:“说来很奇怪,似乎是有人刻意这么做似地,在一开始,很多不利的证据就源源不断的来,很快的,这矛头就指向了潇妃。而且……”

段翼没有继续说下去,萧天竞知道可能是有什么,于是说道:“有什么就说什么?”

段翼继续说道:“皇太后似乎格外注重这件事情,每次,我们这一有什么动静,太后那,立马就能知道,而且,几次催促我们要严加盘查。”

萧天竞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之中,有人将所有的情报,都直接越过朕,告诉给了皇太后,所有,才使得太后能在朕的前头下了命令。”

段翼没有回答,的确是这样,而且,这个人,肯定不仅仅是要查明事实的真相这么简单。

萧天竞将手中的奏折一仍,怒道:“好,真好,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不把朕放在眼里。段翼,说,那人是谁?”

段翼轻声说道:“有天晚上,臣见李大人的房中走出一个神秘人,后来,臣命人暗中跟随,发现,那个神秘人进了皇宫了。”

萧天竞明白了,李世阳,这么说来,一定还有李贵妃了,这一对祖孙,竟然就这样兴风作浪,唯恐天下不乱。李贵妃,真是歹毒,她不就是想着皇后的位置吗?不然,如何会如此大费周章。他萧天竞岂是个任人欺瞒的昏君。

萧天竞说道:“如此说来,现在,太后估计也知道了雪儿的身份了。”

段翼言道:“据臣推测,应该是的。”

萧天竞简直想把那些兴风作浪的人该杀了,举国上下,谁不知道他萧天竞是孝顺出了名了,如果母后相要挟,要对付雪儿,他可如何是好。

萧天竞急忙起身,吩咐道:“段翼,你速去通知薛公,让他做好准备,依朕看来,此事要麻烦了。”

段翼点了点头,说道:“臣有分寸,只是,潇妃她,恐怕是要有麻烦了。”

萧天竞边走边说道:“朕知道,朕必须在母后之前,先找到雪儿。”

萧天竞大喊,“安喜儿,摆架合欢殿。”

虽然萧天竞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合欢殿,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太后已经先行到了。而且,福寿宫的宫女正押着雪儿及合欢殿的人从里头出来。

萧天竞急忙喊道:“住手,都放开她们。”

宫女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太后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不许放。通通给哀家带到牢房去。”

萧天竞急道:“母后,您这是干什么呀?”

皇太后没后气的说着:“干什么?难道皇帝不知道,这个妖女,竟然胆敢冒充皇妃,混进宫来,她的意图,实在让人不得不担心。还有子域山庄和南靖庄的一干人等,更是有莫大的嫌疑。皇帝,你应该马上下旨,将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都处决了。”

萧天竞急忙从辇车上走了下来,说道:“母后,子域山庄世代为朝廷效力,薛公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他的忠心天下皆知啊。”

皇太后怒道:“皇帝啊,你别被他们的表象给蒙蔽了,他们做出此等欺君的事,其动机实在不得不让人费解。”

“母后,这期间,定是有什么误会,母后不必当真啊,更何况,皇儿不是好好的吗?说什么动机不动机的。”

“皇儿,你好糊涂,你现在没事,那是因为祖宗保佑。你不必说了,这件事情,涉及后宫。哀家已经做主了,朕的懿旨已经下了,即刻将一干人等押解进京,重重处决。”

萧天竞此时像个着了道的半死人,根本就没办法从皇太后的手中将雪儿扣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儿被带走。

这一下,岂不是弄得天下皆知了,到时候,想要包庇都难了。

萧天竞急忙吩咐下去,“安喜儿,速去见段丞相,让他即刻进宫,商量大事。另外,命贺廉即刻千万凌阳,带上朕的手谕,随同押解人犯进京,朕要确保每个人都安全。”

安喜儿马上去做了。萧天竞自言自语道:“雪儿,这一次,朕该怎么办呢?这欺君之事,如何能赦得了呀。”

更可恶的事情是,顷刻之间,满朝文武都知晓了雪儿的事情,近半数的官员联名上书,要求皇帝严惩这些胆大包天的欺君之徒。

萧天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有事李世阳搞得鬼了。他昨晚和段翼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商量个所以然出来。

只是不知道,那些证据,到底李世阳是什么时候取得的。这么庞大的一件事情,如果没有计划周密,根本不可能知道,而且,那些证据都是十分准确的,似乎是知情人一般,可是,这件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到底会是谁在助纣为虐呢?

萧天竞已经命段翼全权负责这件事情,虽然,可能结果于事情无益,但是,他就是想知道,不明不白的,这不是他的性格,也不是他想要的。

事情弄成这个样子,是谁也没有料想到的。刚刚还热热闹闹大办喜事的南京转,顷刻之间,就招来了灭顶之灾。任何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李锦希如此镇定的一个人,此时也乱了方寸,她也只得病急乱投医,写好一封书信,交给李管家,让他从密道逃出,将信送给她的哥哥。镇守北逾的李将军。

易子赋怎么也没想到,已经解决了的事情,为何又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是皇帝说话不算数。过河拆桥,但是,即使恨,即使无奈,但是也应了那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唯一遗憾的就是,寒儿笑笑年纪,就要承受这样的痛楚。

这件事的来来去去,原原本本的,到底是潇潇的一意孤行惹的祸,还是他的一意孤行惹的祸。整个南靖庄,已经被围个水泄不通了,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易子赋有些无奈,难道说,他们南靖庄真的要毁于今朝了吗?

易水寒也没有料到,喜庆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散去,为何老天就要跟他们开这样的玩笑。他满带歉意的说道:“清儿,对不起,没想到,到头来,还让你跟我承受这无妄之灾。”

风清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这样说,如果我们注定要经历这样一个劫,我不后悔跟你一起。我们是一家人,理当一起承担”

易水寒深情的看着风清,眼里充满了歉意,充满了辛酸。

他匆匆找到了易水寒,说道:“寒儿,你赶快到着媳妇,从山庄的密道中逃出去,我们易式家族,就靠你了。”

易水寒摇了摇头,说道:“父亲,孩儿不会做缩头乌龟的,更何况,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是南靖庄的少主,我就更应该勇敢的面对。”

易子赋很佩服儿子的勇气,但是,现在,冲动不是办法,他说道:“寒儿,就算你自己不怕死,你也要想想清儿。”

易水寒笑了笑,风清答道:“爹,我也是南靖庄的一份子,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抛下家人呢。我要和大家一起面对,纵然是黄泉路上,也要一家人在一起。”

易子赋摇了摇头,真想不明白,这两个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外头的人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大有破门而入的架势了。

易子赋召集了庄里的人,说道:“老夫向来顶天立地,既然,上天不眷顾我南靖庄,让我南靖庄遭此大难,那么,我们堂堂七尺男儿,享誉天下的南靖庄,纵然是粉身碎骨,也不能失了尊严。来人,把大门敞开,迎接贵客。”

率兵前来的羽林卫,倒是头一次见到有人以这样的方式让他拘捕的,他也是个有风度的人,既然人家都这么有诚意了,他们羽林卫自然也不能太不地道了。

故而,他没有令人强行拉人,而是让他们自己走出南靖庄,和他一起进京。

子域山庄的情形,也并没有比这好到哪里去。萧天竞派出的人,终于没能赶上太后的人。当来人当众宣读了太后的旨意事,薛世仁很平静,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程度,那么,就没有必要反抗了。

他是大恒的臣子,忠诚是第一要义。既然,老天要用这么滑稽的方式让他上断头台,他也只能认了。

庄内上下,所有的人都乱了,不是因为探身怕死,而是因为心痛。

周杏哭死过去,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成了皇妃,却忽然说是犯了欺君之罪,雪儿一向不糊涂的,她怎么又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呢?

周杏昏死过去,薛世仁听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她可是他一双儿女的另一个娘亲,她是一定不能有事的,否则,他到了刑场,也无法面对自己的儿女。

周杏慢慢醒了过来,她看到薛世仁就激动的问:“老爷,雪儿她怎么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快告诉我呀。”

薛世仁顿了顿,没有瞒她,说道:“雪儿替别人嫁进了皇宫,现在,这个秘密被人挖出来了,所以,雪儿犯的是欺君之罪,株连九族的大罪。”

周杏明白了,这个孩子,就是心肠太好了,所以,才会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这能怪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