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是尊重他,体谅他年纪大了,禁不起气,让着他一点儿,可不是怕他哦!”灵月强调着。

“是吗?”云仙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抹慧黯的光芒,她突然对着灵月的身后喊,“啊,方磊,你怎么会在这里?”

“磊哥哥?”灵月僵直着身子,紧张地低下头转身,“磊哥哥,我……我什么都没说,我……”“哈哈哈……”云仙忍不住笑了出来,打断了灵月的忏悔。

灵月抬起头来,看不到“猫”的身影,就知道自己被戏弄了。

“讨厌啦,云仙,你就只会欺负我。”她不依地追着云仙讨打。

云仙笑着逃开,纵跃在花间、树间,像只美丽的蝴蝶般在百花中飞着、旋着。

“不公平、不公平,你有轻功在天上飞,我只能在地上追,真不公平。”灵月不甘心地停了下来。

云仙笑着停在她面前,“好灵月,别生气,待会儿请你去看戏。”云仙顺口溜了出来。

“看什么戏?”没想到灵月真的接了下去,又惹得云仙一阵笑。

“又笑,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啦,”云仙好不容易止住笑,赶紧换个话题,不忍再取笑她。“走,咱们到城里逛逛。”

“进城?”灵月受惊的程度像在听见要她下地狱似地,而不是进城。“不不不,夫人,您忘了,堡主jiāo代不准你在没有护卫的情形下进城,您忘了上次到市集您中dú了吗?”

那件事是前几天灵月差点被云仙拐出堡时,被方磊逮个正着,他告诉她的,然后千叮咛万嘱咐,不准私自出堡,因为会害夫人丧命。

那次以后,灵月就使出压箱法宝,只为能拒绝得了云仙的“邀约”。

“每次一提出堡的事,你就改口夫人夫人地叫,为什么?”云仙终于提出多日来的疑问。

灵月不好意思地笑,“要公私分明嘛!若叫云仙,是朋友身份,就不好意思拒绝;若叫夫人,则是主仆之分,身为仆人的我,就得服从堡主,执行堡主的命令,才能拒绝得了你啊!

“哦——原来如此。”云仙了解地点点头。

“夫人,您打消出堡的念头了吗?”灵月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还没有。”见灵月松口气后又失望的表情,实在很好玩。她实在很喜欢逗灵月,哦哦,好坏哦!

“好夫人,您就饶了我吧,说什么我都不会和您出堡垒的。”灵月坚定地说。

“好吧!”

唉?这么容易过关?灵月心底充满疑问。

“你不陪我就算了,我自己溜出去。”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放过她。

“不可以。”灵月立刻反对。

“那你陪我呀!”云仙刁难道。

“不行。”灵月仍是坚决反对。

“有本事你拦我呀!”云仙笑道。她很想看看灵月这回要用什么办法阻止她。这种情形已经变成一种较量、一种游戏,她乐在其中,出不出堡倒是其次了。

“影铃、影钏、影澎、影钲,你们全出来。”灵月对着四周喊。从郡主离开后,影钏和影钲也编人保护云仙的行列,而除了影铃外,其他三人皆在暗处。

四道黑影似乎犹豫了片刻,才出现在她们身边。

云仙见状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影铃,不是要你下去休息,不用跟着我了,怎么会来这里,又带了三名同伴?”

影铃腼腆地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真是不该出现的,他们都不想搅和进夫人和灵月的斗智战中。

☆☆☆☆☆☆☆☆☆“我们正好经过,被灵月看见就叫进来了,不知灵月叫我们进来有什么事吗?若不重要的事,我们四人得去巡视一下后山,告辞了。”影铃草草地说完,四人便一溜烟地不见人影。

“喂!你们回来!”灵月徒劳无功地喊。

“灵月,影铃是怎么回事,她干嘛要去巡视后山?而且她讲话怎么变得有点江湖味道?”云仙疑惑地问,他们这六个人当中,大概只剩她不知道“影”字辈的那些人是保镖。

灵月则因云仙的问题才想到此事还被瞒在鼓里,因为云仙很不喜欢有人跟前跟后,觉得有压力、不自由,所以堡主才派人暗中保护。现下可好,一急,却把他们叫出来,希望他们能挡一挡调皮爱捉弄人的夫人。还好影铃反应快,否则可惨喽。

“我怎么知道?”灵月推托着,心思急速地转着,看能否想出办法让夫从打消念头。

“算了,不管,咱们回到正题……”

“堡主,您回来了?”灵月打断云仙的话,对着云仙身后说。

可云仙根本不信这一套,“少来了,你以为我会上当吗?你别再岔开话题了,说,你答不答应陪我出堡。”

“不答应。”

“什么?你……”咦?灵月的声音何时变得那么低沉?好像熙的声音哦!蓦然,她旋过身,欧阳熙正好整以暇地倚在树干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熙!”她又惊又喜地奔人他怀里,“你回来了。”

灵月乘机溜到念月轩,因为堡主回堡了,那磊哥哥应该也回来了吧!

欧阳熙牵着云仙的手回房。

“你又烦着灵月陪你出堡了。”不是问句,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句。

“我……我只是无聊嘛!”见他板着脸,她不安地回道。唉!想她云仙公主在仙界人人让她三分,却被这凡夫俗子吃得死死的。

“无聊?你明知道你尚有危险,以郡主的个xìng,她不会那么容易甘休的,现在已经不是得不得到飞鹰堡或我的问题,而是她的自尊、面子的问题。明知如此,你仍执意涉险,还想拖灵月出去送死,你到底有没有为别人想过?”他严肃地斥责着。

云仙红了眼,惊悚地看着他,眼泪毫无预警地就流了下来。

熙好无情、好冷酷,她只是和灵月闹着玩,并非执意出堡,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还质问她有没有为别人想,他怎么可以这么误解她?这么凶她?

他一见她红了眼便懊悔不已,但为了她的安全,他不得不沉下脸来,希望她能了解自己的处境,他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她,他会好好补偿她的“再过三天就要成亲了,这三天别再想出堡的事了,等成亲后,郡主的事也摆平了以后,我再陪你出去玩。”

她哀怨地看着他,他说话的口气像在哄孩子,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她不禁想,他真的爱她吗?若真爱她,怎还不了解她的个xìng呢?

“没有婚礼了。”云仙淡然地开口,仿佛说出口的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像在“今天天气很好”一般。

“你说什么?”不敢置信,愤怒、震惊,在他心中翻涌。“你再说一次,我方才似乎没听清楚。”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很……冷。

她坦然地直视他,平静无波地重复一次,“不会有婚礼。”

“你是什么意思,为何突然反悔?”眼底的暴风显示他濒临bàozhà边缘,但他的声音更轻了,也更冷了。

“你认为我是一个不会为别人着想,不顾别人死活,任xìng妄为的人,不是吗?”

“我没有!”他吼,终于bào发。

“你有!”她比他更大声地吼叫,“你刚刚就是这么指责我的,你说你爱我,却这样把莫须有的罪名加诸在我身上,那是恶dú的控诉,而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

“那是你不顾我的命令执意要出堡……”“命令!”云仙又打断他,“你就只会命令我不准这个、不准那个,我都很认命地遵从了。你说你爱我,怎会不了解我只是在和灵月闹着玩呢?我若真的执意出堡,你认为有谁能拦得住我?这你比谁都清楚啊!”

“我……”

“反正你心里早认定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可以不用去在乎,只要尽责地将我娶过门,对我就是天大的恩赐了,所以你也不再陪我,早出晚归,一天见不到一面,把我锁在堡里不闻不问,不管我的空虚、寂寞,好不容易有个灵月,两人能一起玩,你却又剥夺它、误解我。我反正已是残花败柳,你要我就是万幸了,不需疼、不需怜、不需爱……”云仙哽咽地想夺门而出,却被他从身后紧紧抱祝“住口、住口、住口,不准你轻贱自己,你是我的挚爱,谁说我不疼不怜不惜你。对不起,是我不该关心过头乱了神智,我不该说那些话,原谅我。仙儿。”

“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的、是的,仙儿,我爱你胜过我的生命,我不能失去你,别离开我,我知道这阵子冷落了你,也知道你好动的xìng子,关在堡里是委屈了你,可是我保证,成亲后我会将堡里的事务jiāo给骏,我们去云游四海,你说好不好?”

云仙感动地在他怀里转过身。“我也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只是气不过你误解我,把我说得那么难堪。”

“过去就算了,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情形发生。”

“嗯!”她在他怀里点点头,方才的委屈一扫而空。

“那现在婚礼还要不要取消?”他们之间又恢复过去那种轻松的气氛,他笑着她戏谑地问。

“看你喽!”云仙把问题丢给他。

“这个嘛……”他假意沉吟,作考虑状。

“这还要想那么久吗?”她娇嗔。

“当然……不用,我心底早有答案了,这辈子,我只爱你,也只要你,所以……”欧阳熙深情地轻吻她,抵着她的唇低喃,“婚礼照常举行。”

第九章

婚礼前夕——

“不要,为什么我得搬到客房去睡?”云仙盘坐在大**,那模样似有长期抗战的准备。

什么嘛!都要成亲了才要赶她走,这算什么道理?

“这是习俗,婚礼前夕,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见面了,会造成不幸的,你就忍耐一个晚上,反正明天就成亲了嘛!”灵月苦口婆心地劝着。

“可是没有熙,人家睡不着呀!”云仙苦恼着,这的确是事实,她每天晚上都得抱住了熙,才会睡得安稳,不管是她已先睡了没,抱住了他,她才会沉沉人睡。

“就一晚而已,睡不着就算了,以后多得是时间让你睡。”灵月干脆说道。

“灵月,你好狠的心呀!我明天要做新娘子,会好累好累,你竟然不让我睡觉。”云仙假意地呜呜哭着,她频频拭泪。

“如果你宁愿发生不幸,我就不管了。”她最后终于忍不住地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那只是迷信。”

“是真是假都不是重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不叫迷信,叫防患于未然。”

“好吧,听你的便是。”无奈地应允,不舍地下床,走出晨曦阁,频频回首。

“拜托!”灵月无奈地翻白眼,“明天你就可以回来了,不要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好吗?”

“灵月,熙呢?”

“磊哥哥绊着他,不许他回房,等你搬走后,就准他回房了。”

“我可不可以再看看他?”

“不行!”她断然拒绝。怎么这两人都说同样的话呢?不过才一晚而已,真这么难分难舍?

“不再考虑一下?”

“不!”

“没有通融的余地?”

“没有!”

“你不再好好想想吗?”

“不用!”

“我……”

“好了,别再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走吧!”灵月真觉得败给她了,不再多说废话,拉着她就走。

“我说王后,这人间的怪习俗还真多,是不?”天帝透过层层云雾,看着小女儿无奈地被拉走。

“可不是吗?有的不信鬼神,却又迷信那引起习俗,真是奇怪。”

“矛盾。”

“嗯。对了,咱们女婿都那么说了,若不下去,岂不代表咱们不爱云仙了。啐,这小子还真jiān。”

“不是jiān,是太爱云仙了,想来他也很行,本以为此次云仙下凡,定会闹得鸡犬不宁,没想到云仙反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真是服了他了。”

“可不是吗,比咱们还行呢!”

“唉!”帝后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

“只是想到云仙将有……”

“顺其自然。虽然贵为天帝,我仍是得顺天命。”

“我知道,我知道。”

两道黑影窜过飞鹰堡上空,直接落于“客轩”,轻推开门,便见一白色人影瘫在地上。

看来,在饮水中加人那无色无味的迷yào,已成功地将飞鹰堡每个人都迷昏了,否则他们不会那么顺利地潜了进来。

黑影一前一后走进房里,将地上的人翻转过来。

喝!好个娇滴滴的美姑娘!

可惜啊!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多情空余恨,这正是这姑娘的写照。唉!

其中一人抱起那姑娘,三人一起消失在夜空中。

欧阳熙啊欧阳熙,明日的婚礼少了新娘,看你要如何举行。

他们没发现,一道黑影尾随他们身后而去,另一道黑影窜进晨曦阁。

再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得到欧阳熙发火了。

飞鹰堡大厅集合了所有“影煞”组织最精锐的人员,只等堡主一声令下,便出动寻查夫人的下落。

欧阳熙怒火狂炽地在位置边走来走去,被影钲救醒的刹那间,他恨不得将主谋之人碎尸万段。

知道云仙被掳,影澎尾随其后,他责怪他们为何眼睁睁地看她被掳,谁知这竟是“影煞”的主意,为了一劳永逸。

可恶,若是仙儿少了根寒毛,他会找东方少君加倍讨回的,竟然发觉到敌人的诡计,还将计就计地让仙儿涉险,甚至不告知一声,这笔账,他一定会讨回来的。

仙儿不会有事的。欧阳熙不停地告诉自己,仙儿是仙女,凡人伤不了她的,她不会有事的。

“该死!”他低咒一声。

虽然安慰自己,但他仍是担心啊,虽然仙儿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她仍会受苦啊!不知那些人会怎样虐待她?

“报!”影澎冲进大厅,跪在厅下报告。

“说!”

“夫人现在于飞鹰堡西方二十里处的一处断崖,是郡主伙同‘森罗殿’的杀手所为。”

“立刻前往救夫人。”欧阳熙下令。

“报!”正当众人准备领命出发时,门房快速来报。

“什么事?”欧阳熙不耐地问。

“有人送来一封信,要堡主展阅,是有关夫人的。”

“仙儿?”是郡主吗?他飞快地打开一看,脸色一变,可恶!她要他一人前去赴约,不准带一兵一卒。

“所有人留在堡里待命,我独自前往。”

“堡主!万万不可!”方磊立刻反对。

“我已经决定了,一切以仙儿的安全为要。”

“可堡主,夫人她不会有事的,这你是知道的啊!”

“我是知道,但她也会受苦,也会痛,我不许任何人跟过来,听到没有?”

他们能说什么?连夫人皱眉,堡主都会心疼,更何况是受到皮ròu之痛。

“堡主,让属下埋伏在那附近,以备不时之需。郡主既敢要你单独前往,就一定有所准备,请以夫人安全为重。”方磊劝道。他知道拿云仙的安全为由,堡主决对会答应的。

“好,你就带着他们,在离断崖三里处等候。”

“是!”

“天帝和帝后,你们在看什么?”雷神和电母来到他们身后,探头一看。

“哟,是云仙儿嘛,咦?那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欺负我的云仙儿。”雷神大声叫骂着。云娃儿只有他能欺负,那人类怎么敢欺负她。

“雷神,电母,你们不是领命要去布雷吗?”天帝问。

“还有点时间啦!放心,龙王的雨都还没下呢!”雷神大嗓门地说,视线又回到人界,“哇!该死,那女人怎么可以打云娃儿?这云娃儿也真是的,她的仙法呢?怎么任人宰割呢?”

“云仙被人点了穴了,她根本动弹不得,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如何施法?”天帝心疼地说。

“可恶,不准欺负云娃儿,云娃儿只能我欺负她。”雷神对着人界大喊。让天帝、帝后、电母都又好气又好笑。深知雷神和云仙之间的忘年之谊是牢不可破的。

“你们该出发了,布雷的时辰快到了,瞧,龙王已经开始布雨了。”

“好吧!咱们走了。”雷神无奈地再看一眼便出发前去布雷了,天命难违,这是他的任务。

雨倾盆而下,方磊带着众人等待在山下,看着欧阳熙施展轻功直奔山顶,心中一股不安的情绪缓缓散出。

不会有事的,堡主武功盖世,区区“森罗殿”的杀手根本动不了他。方磊拼命地安慰自己。

山顶上,断崖边。欧阳熙在雨中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两男一女。

“人呢?”他冷酷地盯着乐平郡主,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在那儿呢!”乐平郡主yīn险地笑着,手一指,指向崖边一棵大树,树干吊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背对着他,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欧阳熙见状胆战心惊,“放她下来!”他吼道。

“你确定?”乐平郡主笑问,扬扬手里的匕首,走到大树边,指了指那条绳子,“只要把绳子割断,她就下来了,你确定要她下来吗?”

“不!不许割!”欧阳熙立刻阻止,绳子一断,仙儿必落崖,就算仙儿有九转仙珠护体,也救不了她。

“咦?你到底要怎样?要不要放了她?”

“不,别动她。”

“好吧!就听你的。”乐平郡主垂下手,但没离开绳子的周围。“可怜哟,云仙,人家欧阳熙堡主叫我不要放了你呢!”她假意叹道。

雨,打湿了每个人,欧阳熙心疼地看着吊在半空中的爱人。忍一下,仙儿,再忍一会儿,我马上就救你下来。

“你想怎样,直接说出来。”他冷酷地误码。

“我不想怎样,我只是喜欢看见你们痛不yù生的模样,她若死了,你会如何?又或者,死的是你,她又有何感受?我只是想测试罢了。”

“你疯了!”

“是吗?我疯了?好,我就看看我疯到什么程度。”她拿起匕首慢慢地割一下绳索。

“住手,住手!”欧阳熙心惊地喊。

熙!熙!那不是我。熙!我在后面的山洞里啊!熙!那不是我!

云仙在山洞里无法动弹,她正拼命地想办法解开制住她的穴道,但没有办法,她只能惊惶地听着欧阳熙和乐平郡主的对话,担心欧阳熙会为了那个假人而做傻事。

“你不是说我疯了鸣?疯子可不会听顺你喊住手就住手哦!”乐平郡主狂笑着。

“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要放了她?”欧阳熙的怒气随着乐平郡主的刁难,愈渐高涨,但为了云仙的安全,他隐忍着。

“只要你把它吃了,我就放了她。”乐平郡主丢了一个瓷瓶到他脚下。

欧阳熙倒出里头的yào丸。“这是什么?”他问。

“当然是dúyào。”乐平郡主笑得yīn狠。

“什么dúyào?”

“‘一日断魂’。”

欧阳熙心头一惊,这“一日断魂”不是传闻中第一剧dú吗?是dú仙子花了三年的时间才炼成的,尚无解yào。中dú者先是武功尽失,两个时辰后五脏六腑尽毁,往后每两个时辰dú发一次,皮肤会开始溃烂,十二个时辰一到,化为一摊血水,魂断人间。

如此剧dú,乐平郡主是如何得到的?

“怎么?怕了吗?”

“你当真会放了她?”欧阳熙仍不相信她。

“信不信随你,反正你吃不吃我无所谓,我只是要看看你们失去对方时的模样,不是你死,那就是她死喽!”

“好,我吃!”

不!熙!不要!不要——

云仙在山洞里泪流满面,欧阳熙说过的话,在她耳畔回响——仙儿,我爱你胜过我的生命。

不可以!熙,不要吃啊!

“快点!”乐平郡主狂笑着命令。快了,这一切快结束了。

欧阳熙毫不犹豫地吞下yào丸。

仙儿,今生无缘,来世,我会等你再次下凡与我相会。仙儿,回到仙界去吧!人间不适合你孤独地过下去,回仙界等我,来世与你相会。

剧痛侵袭他的四肢百骸,他觉得内力正在流失,dúxìng已经发作了。

“我……把dúyào……吃了,你快点放了她。”欧阳熙忍住痛,命令她放下云仙。

“好,当然没问题。”乐平郡主笑得很诡异,“我马上放下她。”她匕首一扬,割断了绳子。

“不!”他狂怒地喊,不敢相信地看着坠下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运起所剩无几的内力,他扑下断崖,快速地往下坠,当抱住的人影的刹那,他发现那只不过是具假人,“不!仙儿——”他坠人了深深的黑暗里……“哈哈哈……哈哈哈……”乐平郡主狂笑着。

“好了,这是尾款,你们可以离开了。”乐平郡主将银票jiāo给那两名黑衣人,要他们离开。

那两人心惊胆跳地接过银票,马上离开,他们这才发现这个女人的可怕,外表是如此美丽,内心却dú辣无情,这么狠dú的女子,早远离早好。

“轮到你了,云仙,哈哈哈……”乐平郡主走到山洞里,将云仙拖了出来,解开她的哑穴。

“你再神气啊,你的未婚夫吃了dúyào,掉下崖了,他死定了,你呢?你不是爱他吗?要不要一起殉情啊!”乐平郡主扯着云仙的头发,见她毫无反应,气得赏她两个巴掌。

云仙在欧阳熙服下dúyào跳下断崖后,便失了神智,她只听得见欧阳熙凄厉地狂喊,只听见他告诉她——我爱你胜过我的生命……我爱你胜过我的生命……“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

“杀了我吧!”云仙终于开口,淡淡地、无波无痕。

“我当然会杀了你。”乐平郡主yīn狠地说,“不过,我想多欣赏一下你的表情。”

雨愈下愈大,寒意浸透人骨子里。熙,没有了你,我该如何?云仙心死地想。

雷声隆隆作响,闪电刺过暗黑的夜空,突然,杂沓的脚步声由山下传来,乐平郡主抬头一看,是飞鹰堡的侍卫。

不,不能让云仙活着,要她死,自己得在他们赶来之前杀了她。

乐平郡主高举匕首,正yù刺进云仙胸口时,一道闪电打中她的匕首,直导她整个身体,她凄厉地呐喊,全身烧灼般的痛楚,最后变成一具焦尸。

众人赶到山顶,便亲眼目睹这声“天谴”,惊骇莫名,尤其是那两名先前下山的杀手,吓得跪在地上。他们才刚逃到山下,但被方磊他们抓住,是天谴,是天谴……“夫人!夫人!”方磊快步来到云仙身边,解开她的穴道。“夫人,她没事吧?”方磊将她扶起。

“方……方磊?”云仙看见他,疯狂地抓住他大喊,“方磊,快,熙掉下去了,熙掉下去了!”

“什么?”他大惊,赶到崖边,但陡峭的山崖没有落脚处可供人攀爬。

“方磊,来,我施法,你跟着我下去救人。”

“好!”方磊毫不犹豫地说。

云仙拉住他的手,要他闭上眼,接着她施了乾坤大挪移之术,送他们俩下到山崖下。

“好了,到崖底下。”

方磊讶然地张开眼,虽然四周一片黑暗,但他知道确实到了崖底了。这时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树梢送出柔和的光线给他们寻人用。

就算方磊觉得今天弦月的光亮实在怪异,也不敢说什么,就算弦月比满月还亮,它高兴就好。

“找到了!方磊,熙在这里。”云仙大喊,心痛地看着伤痕累累的欧阳熙。

“天啊!”方磊看着全身血淋淋的欧阳熙。

云仙蹲跪下来,惊恐莫名地伸出抖颤的手,试他的鼻息。

还有气!还活着!她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夫人,想办法救人要紧啊!”方磊压下心慌,不太敢相信堡主还有救,因为他从那两名杀手口中得知堡主已服下“一日断魂”,根本没有存活的机率。

“对,救人。”云仙知道自己要坚强,欧阳熙此时不宜搬动,于是她就地施法,她深知他伤得过重,她的法力不知够不够医治他还不知道,但她仍得试上一试。

手掌泛出金光,从头部开始,缓缓下移,所到之处,伤口渐渐止血、愈合至不见痕迹。愈严重,所花时间愈长,再加上多处骨折,耗力更甚,所以才到胸口,云仙已经汗流浃背,身子已略感无力。

但是她仍没有停下来,催动九转仙珠的灵力,帮助她医治欧阳熙。

终于,所有外伤全部愈合,云仙收回法力,瘫软在地上。

“夫人,你还好吧!”方磊马上扶起她,关切地问。

“没……事,只是施法过度。”云仙有气无力地说。

“堡主他……’,

“外伤都没事了,就只剩下dú未解,先送他回堡再说吧!”

“可咱们怎么上去?”

“我还有力气送咱们上去,放心吧!”

云仙要方磊抱住欧阳熙,她则拉他们,送大家回崖顶。

一到崖顶,云仙便昏了过去。

方磊急吼来人扶住夫人,一群人便快速赶回飞鹰堡去。

“云娃儿不会有事吧!”雷神在云层上不放心地问电母。

“这得问天帝了,我怎么会知道?”

“天帝,这云娃儿不会有事吧?”雷神果真转头间天帝。

“没事,只要九转仙珠不离身,她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雷神放下心来。“啊!对了,那道雷……算不算我的错?”

“不算,那是天意,咱们布雷,时间、地点早已安排规定好了,是她选了那个时间、那个地点,若她不举高匕首导电,也不会被雷劈死。”电母说。

“的确,一切都是天意,算是报应吧!”帝后叹着,她现在只担心云仙爱得太痴,为了救欧阳熙而做傻事,她的劫数可还没度过啊!

“那月仙子也真是的,明明是下弦月,但放出的光度却比满月强了数倍,真不知人界的人类会如何形容这种异象了。”雷神哈哈笑着。

第十章

飞鹰堡堡主和夫人双双被抬了回来,惊动了飞鹰堡上上下下千余人口。

东方少君让在床前,懊悔自己的失算,不该将计就计,让云仙陷人险境地的。他原本算准一切的,却独漏算了欧阳熙对云仙那股胜过生命的深情挚爱,事不关已,关心则乱啊!

“怎么回事?”他问一旁的方磊。

方磊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独对云仙施法一事闭口不提,因为知道她身份的,就只有四人,那就是欧阳熙、欧阳骏、石皓,和他自己。

“既是掉下断崖,为何身上毫无伤痕?”东方少君疑惑地问。

正当方磊不知如何回答时,云仙悠悠转醒。

“方磊?”她叫唤着。

“夫人?”

“我昏迷多久了?”她焦急地问。

“还不到一个时辰。”

“快,得赶快帮熙解dú,否则就太迟了。”她轻抚仍昏迷不醒的欧阳熙。

“我有办法,你放心,先取一碗清水给我。”

“是。”方磊马上倒了一碗清水。饮水里的迷yào已让东方少君解了。

“方磊,待会儿到门外守着,千万别让人来打扰我。”云仙jiāo代着。

“是!”方磊推着东方少君出去,将门关起来,顺便将围观的众人全部赶走。

“到底怎么回事?”

“等堡主醒来,他愿意告诉你的话,你再问也不迟。”

房内的云仙盘腿坐在床沿,专心一意地念起咒语。

她打算用九转仙珠来救欧阳熙一命,因为她因施法用力过度,已无余力解他体内之dú,要恢复体力需耗两天的时间,到那时,欧阳熙早已断了魂了。

所以,她只能用九转仙珠救他了。他爱她胜过他的生命,她又何尝不是呢?

因此,就算知道九转仙珠一离体,她只剩七七四十九日的生命,但她仍是心甘情愿的。

金光渐渐显露,慢慢聚集在她的额头处,不久,在她额头浮现出一颗金色的圆珠。

云仙睁开眼,取下仙珠,毫不犹豫地将它捣碎,和进那碗清水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让他服下。

当最后一滴也流进欧阳熙口中后,她安心地流下泪来。

她得快点jiāo代清楚,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将剩下的两分金粉末包好,jiāo给闻声而人的方磊,嘱咐他两个时辰喂饮欧阳熙喝下一包,六个时辰后,他就会醒来。

知道方磊了解后,她再也撑不住虚弱的身子,瘫软在发现不对劲上前来的东方少君怀中。

“唉!”帝后心疼地看着女儿遭劫,她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一切都是天意啊!

“早知道云仙一定会傻得走这条路。”天帝也在一旁感叹着。

“霄,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云仙消失在三界之中吗?”帝后轻唤天帝的名。

“我们是无能为力了,九转仙珠算是云仙的本命体,失去它,只能再存活七七四十九日,这段时间,她的ròu体会愈来愈虚弱,最后死亡,魂魄则消失在三界中,无法转生轮回,更不能再修道成仙了。”

帝后哽咽地哭倒在天帝怀中。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不死心地问。

“咱们是没法子了,除非……”

“除非什么?”

“很难啊!除非是将云仙收人观音大士的净瓶中二十四个时辰,云仙便能转化为凡人的体质,没有九转仙珠也能活下去,可咱们仙界和佛、菩萨界向来不准互相干涉,所以我说难啊!”

“我去求观音大士!”

“爱妃,行不通的。”

“可以的,观音天士救苦救难,这对它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啊!”

“爱妃,不可如此,此事关乎天命,咱们只能听天命了。”

“霄,我想下凡看看云仙,想见她最后一面。”帝后哽咽地要求着,若真无法救云仙,自己也要见见她。

“我们只能在她成亲的时候下去。”

欧阳熙坐在床沿,忧心地看着仍在昏迷中的云仙。

怎么回事?仙儿为什么还不醒来?他都已经复原了,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他知道仙儿为了救他,耗了全部心力,这就是仙儿昏迷不醒的原因吗?

那日后来发生的事,方磊都全部告诉他了,是那道雷救了仙儿的,他深信那是“天谴”,谁都不能动天帝的女儿的。

但仙儿为何还不醒来?她已经足足昏迷了三天了。

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救他?方磊说,在崖上,仙儿已因已力竭而昏倒过一次,那时他的dú尚未解,回到堡中后,仙儿醒来,又立刻帮他解dú,但她将方磊和少君赶出房没人知道她用什么方法解dú,她给方磊的yào粉泛着金光,无味,混人清水中也无色无味,连老远赶来的医仙都辨不出是何yào材。

仙儿,你到底怎么了?若为了救我而失去你,不如不救啊!

突然,他灵光一闪。yào粉泛着金光?莫非,那是体内的九转仙珠?

不!不要是这个答案,他虽不知仙儿少了九转仙珠会如何,但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他知道,不可以是这个答案。

“嗯……”**的人儿终于有了反应。

“仙儿?”欧阳熙紧张地弯下身子,鼻子几乎碰到她的鼻子。

云仙缓缓地张开眼,对上欧阳熙那饱含忧心、深情的黯黑瞳眸,她虚弱地对他一笑。

“熙……你没事了吧?”

欧阳熙激动地将她抱进怀中,这个傻女人,睁开眼后只会关心别人。

“傻瓜,有事的是你,我三天前就没事了,多亏了你,可你却因此昏迷了三天,我好担心。”

“放心,我没事,只是太累了,睡醒了就没事了。”她安慰他,不敢告诉他实话。

“你饿了吧!我吩咐厨房随时热着汤,我让人去端来。”他好温柔地看着她。

“嗯!”轻应一声,不再多说。事实上,她发觉自己连说话都很吃力。

接过影铃端进来的汤,他吹凉些,送一口进她口里,“放心,这都是素的,我特地吩咐厨房准备的,好不好吃?”

“嗯!好吃。”她让他一口一口地喂,身体的重量全依在他身上。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碗汤,云仙觉得似乎恢复了些许力气,但仍觉得疲惫。

“再睡一下,看你还很虚弱的样子。”欧阳熙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她真的不一样了,一点元气都没有,一丝活力都不复见,她真的病了?

“对不起,仙儿,都是为了我,你才会变成这样。”他扶起她躺好,愧疚地低喃。

“别这么说,熙,你说你爱我胜过你的生命,我又何尝不是用生命来爱你呢?”

欧阳熙浑身一震。仙儿是什么意思?她有生命危险吗?

“仙儿,你以前曾经说过。你体内有颗九转仙珠护体,那是什么?”他决定查出真相。

“九转仙珠……”失去了它,倒还有点想念,不过她没有后悔,再重来一次,她仍会义无反顾地作相同的决定。“它算是我的本命体。”

“本命体?那如果没了它,你会怎样?”

他知道了?疑感地看着他,云仙猜测他知道多少。

不,他应该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她用九转仙珠磨成粉来解dú,他更不可能知道,而既然如此,她就没必要说谎。

“失去仙珠的话,我只剩下七七四十九日的生命。”

欧阳熙脑中轰然一响!

不!他脸色惨白,惊恐地瞪着她。

“熙,你怎么了?”

他突然抓住她,激狂地喊,“告诉我,你没有用仙珠解我的dú,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对不对?告诉我!”

云仙的脸色更形苍白,原来,熙早猜到了。她苦笑着,“对不起。”

天啊!他在心底狂喊,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不,该道歉的是我,所有的错都因为我,是我连累了你,该死的是我啊!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他哽咽地自责着,拥紧她。

“没有谁对谁错,熙,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无法眼睁睁地见你死去啊!”她笑得好虚无。

“那我呢?我又如何能眼睁睁地看你因救我而日渐虚弱,最后死去?”他热泪满眶,不敢想象像失去她后,他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这是惟一的选择啊!你死,我们三天前就yīn阳两隔了。我死,至少还有未来四十几日可以相守,这是惟一的选择。”

“那过后呢?留我一人独活于世,那是更深更重的伤痛啊!仙儿,我是不会独活的,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他立下誓言。

“不不不,不可以,你在人间还有责任。飞鹰堡呢,依靠你的千余口人呢?你有该负的责任,怎可轻生?”她急切地说,盼他打消同生共死的念头。

“飞鹰堡有骏、有方磊、有石皓,甚至有少君,他们都有能力接手。”

“可是……”

“别再说了。”

“也许,也许有别的办法……”

“除非你不会死去,否则我一定追随。”他断然的打断她。

云仙泪流满面。“你……何苦呢?”

“苦?何苦之有呢?我甘之如饴。”

“傻瓜,傻瓜,大傻瓜!”她痛哭失声。

紧紧拥住她,欧阳熙泪中带抹凄楚的笑,喃道:“我们都是傻瓜,我也乐于当这个傻瓜。”

又过了三日,他们相守的日子剩下四十一天。

他们并没有太过刻意去想,但总是不期然的,日子就这么跳进他们心中,想忘也忘不了。

他可以见到她眼底的哀戚,她也可以看见他心底的悲恸,但两人都珍惜着相处的时时刻刻,一起欣赏日出,观赏落花的另一种凄凉的美,花园、凉亭、林里,水边,飞鹰堡的每个角落都可以看见他们身影,待日落,他们便相依偎,、看那火红的太阳,渲染瞬间的艳丽,然后深深沉人黑夜。

佣人们看见他们,每每心酸地落泪,欷吁。

灵月常常哭倒在方磊怀中,大叹上天的不公,而方磊则会拥着这份失而复得的挚爱,为他们感叹。

东方少君带着愧疚,扛起堡里一切事务,暂代堡主一职。从不叹气,总是扬着抹笑的他,看见他们,也只能为他们叹气。

欧阳骏和石皓至今没有消息,他们尚示知堡里出了这等大事。东方少君不禁猜想,他们能否来得及见熙和云仙最后一面。

他从不怀疑,熙一定会随云仙而去。失去云仙,熙是无法得到快乐的,那么生既无欢,死又何俱?他只能尽全力地联络骏和皓,希望他们尽快回来。

夜晚的降临,告诉他们一日又将过去了,看着月亮缓缓出现于地平线上,他们俩相依坐在窗前的贵妃椅上,云仙几乎是窝在欧阳熙的怀中。

突然,她轻笑出声,咯咯咯的笑声传进他耳里,有如天籁。

☆☆☆☆☆☆☆☆☆“笑什么?”他宠溺地轻吻她的发,低声问。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雷神爷爷的事?”

“嗯?”他摇头。

“他呀!脾气暴躁,嗓门又大,我第一次见到雷神爷爷时,被他的大嗓门吓哭了,当时我还好小,哭得哇哇大叫,结果雷神爷爷反而被我的哭声吓到了,呆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母后闻声跑了出来,想要将我抱走,我不愿意,反而要雷神爷爷抱,母后最后只好把我jiāo给雷神爷爷,结果你猜怎么?”她笑着仰头看他。

他顺势啄了下她的唇才问:“怎么?”

“原来啊,我是看上了雷神爷爷的大胡子,待他一把抱起我时,我两手一抓,扯下了他大把的胡子,痛得雷神爷爷大叫,从此以后,他一见到我便要用雷劈我,我们就这么打打闹闹地过了几百年。”

“你很想念仙界的人?”他心疼地问。

“嗯,好想好想。”她哽咽地低语。

“我们成亲吧!

“为什么?”

“我想正正式式地迎娶你人欧阳家。生为我的人,死为欧阳家的鬼,这样,咱们死后,我才不怕找不到你。”

“好,我们成亲吧!”

又三日,他们的日子剩下三十八天。

今天,是欧阳堡主成亲的日子,虽然没有发出喜帖广迎贺客,但一些闻讯而来的江湖人士或商人,仍大批地提着贺礼赶来祝贺,只可惜无缘见到新郎和新娘子一面。

欧阳熙扶着云仙拜完堂,进人洞房后,便没有再出来,敬酒的事由东方少君代为行之。

他掀开她的盖头,替她拿下沉重的凤冠,她的脸色更苍白了。

他发觉她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但她不说,他也装作不知道,只是尽量用珍贵的yào材替她补身子,把握着所剩无几的时光。

“他们来了!”云仙突然抓紧他的手,兴奋地低语。

“他们?”

欧阳熙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刹那,知道云仙所指为何了——是天帝、帝后、雷神、电母。

“父王,母后!”云仙奔向前,却因身子虚弱而差点瘫软在地上。

欧阳熙扶住她,领她到他们面前。

“见过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他礼貌地拜见。

“好,好,坐下吧!”天帝老泪纵横地说。

一行人便在新房里话家常,直到云仙在欧阳熙怀中沉沉人睡。

帝后示意欧阳熙将云仙抱到**,欧阳熙小心翼翼,温柔异常地安顿好云仙,注视着她那苍白的娇容良久,不舍地印下一吻,才带着他们离开新房,坐到院子里的凉亭里。他不想离开云仙太远。

“熙,你有何打算?”天帝的问话令人抓不着头绪,但欧阳熙懂,他知道天帝问的是什么。

“没有什么打算,过一日算一日吧!”他低语,语气中除了掩不住的伤痛外,多了一股淡然。

“云仙的身子将会一日不如一日。”帝后也提醒他。

“我感觉得到,不过,云仙既然不想让我知道而极力隐藏,我也不想拆穿她。”

“让她跟我们回仙界吧!”天帝终于说出此行的目的。

欧阳熙的脸色瞬间惨白。

“你们……能治好她吗?”他极力掩饰这个消息带给他的恐慌。他们要带走仙儿!他们要把仙儿带回仙界了!

“我们不能。”天帝悲伤地摇头。

“那我不会让仙儿回仙界去。”他断然的拒绝。

“她是我们的女儿呀!”帝后哀伤地说。

“可她是我的妻子。”他凄楚地呢喃。

“她……走了以后,你……可以再娶,而我们……,,“她走后,我会追随她而去,谁都不能拆散我们,你们不行,就连死亡都不行。”欧阳熙狂怒地说。

“你何苦呢?”

“仙儿也问过我,我也同样回答你们,无所谓苦不苦,所有的一切,我甘之如怡。”

“好女婿,好女婿,只可惜云仙没有福气。”帝后哽咽地说。

“难道真的没办法吗?”欧阳熙黯然地道。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真的!仙儿有救?”他激动地抓紧天帝的手。

“只要将云仙收进观音大士的净瓶中二十四个时辰,云仙便能脱胎换骨成为凡人,不用再受限于仙珠离体后,仙体的毁败。”

“那你们为什么不做?”

“天规难违啊!各界皆不可互相干涉其命运的迹轨,我们是无能为力啊!因为这条天规是针对天界各界,像我们仙界、神界、菩萨界、佛界,各界皆不可违背。唉!”

“天帝,那由人界来乞求观音大士慈悲就可以了吧!”雷神突然chā嘴道。

“对啊!人界不在规范里,或许可以一试。”帝后欣喜地道。

“我来,我来摆香案祈求观音大士。”欧阳熙一听有线希望,绝不放过。

“观音大士专为人间的善男信女救苦救难、普渡众生,它应该会应允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