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孽子!今天我便清理门户,省得你以后气死我!”紫袍的中年男子,怒喝一声一巴掌拍到冷濯羽的胸口。

“噗!”大口的鲜血涌出,染红的素白的衣衫,冷濯羽只觉胸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你!你为何不躲!”惊怒声咆哮而起,冷鸣雨追悔莫及,他的独子啊,他又怎么忍心亲手打死!因着他的逃婚,气得圣女出走,惹下如此滔天之祸,竟然还不知悔改!真是要气死他啊!方才一时气急说要打死他,但他的武艺比他这个当爹的还高,谁想他竟然不躲不避,竟是要一心求死吗?这……

还不待他走过去查探这孽子的伤势,一道粉色的身影便扑到了冷濯羽身上大哭起来:“我的儿啊!怎么伤的这样重!冷鸣雨!你赔我的儿子!我的命好苦哇……”

“慈母多败儿!羽儿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的惯的!”

“什么!你明知道羽儿不喜欢圣女,何苦非要逼着他成亲!现在好了,圣女走了一了百了,羽儿却成了千古罪人!你若是要打死他,连我一块杀了算了!”

“我哪有要打死他!”

“你下手如此之重,还敢说不想至他于死地!冷鸣雨,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你快让开,我看看羽儿伤势到底如何!”冷鸣雨蹲下身子抓起自己儿子的手腕,搭起脉来。

“这傻孩子竟然……”探完脉冷鸣雨轻叹一声,说道:“伤势极重,要赶快送去药王谷!”

“那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快走!”娇咤一声,粉衣女子快速将冷濯羽扶到冷鸣雨后背上,向着药王谷的方向一路急奔。

苦涩的药汁涌入喉咙,冷濯羽被突如其来的苦楚引得一阵翻胃,咬紧牙使得药液无法再次入喉。朦胧间感觉唇间被什么轻触,接着苦涩的药再次涌入喉中。

“咳咳!”终于他被折磨得清醒过来。

“醒了?这药便自己喝吧!”清朗的男声传入耳中,冷濯羽睁开眼打量起身前的少年,只一眼便铭刻于心底,无法忘怀。

少年也是一袭白衣,黑发不扎不束,微微飘扬,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琉璃般眼瞳闪动着迷人的光芒。眉目清俊如画,又自有一股仙人般的气质,让人不忍亵渎。

“你是谁?”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少年眉头略蹙,不知是因为方才以唇渡药,汤药太过苦涩还是单纯对冷濯羽不满,淡淡地说道:“这里是药王谷,我是师尊的徒弟,名唤烈阳!你伤势颇重,不过已经无大碍了,这几日便由我来照顾,这碗药你快些喝了!”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等等!是谁送我来的?”

烈阳瞥了他一眼,说道:“自然是你令尊令慈。”

“怎的不见我娘?”依着娘的个性,不可能将他丢到药王谷便不管了,难不成这次真的玩大了?

“呵!”清冷带讽地笑声响起:“冷少主好气魄,新婚之日逃婚,还气走新娘,现在整个族中鸡飞狗跳乱作一团,令尊身为族长,自己儿子闯下大祸,自然是要回去善后。”

见他完全没有喝药的自觉,眉间又是一拧,说道:“此事的后果如何,冷少主不是心知肚明么,否则何苦故意受此一掌?冷少主还是快些将药喝了吧,凉了药效便要差上许多!”

冷濯羽望着散发着无比恐怖气味的药味,捏着鼻子说道:“你放了几斤黄连啊!你确定这个能喝?”

烈阳眸子射出一道冷光,竟然敢怀疑他的医术,他轻笑一声,一步步逼近冷濯羽,“刷”的一声,快速点住他的穴道。

“喂,你想做什么?”冷濯羽警惕地看着不怀好意的烈阳,虽然全身不能动弹,但他犀利的眼光还是令烈阳如芒在背。

“自然是为了你好!”说着毫不怜惜地捏住他的下颚,将药汁一滴不剩的灌入他的口中,直到他将药全部吞入腹中才放开他的下颚。

“你竟敢这样对我!”这算是调戏吗!被一个男人捏着下巴喂药!这真是奇耻大辱啊!

“医者父母心,我自是为了少主好,希望冷少主好自为之,药王谷的诊金可是很贵的!”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说完便走了。

“可恶!本少不治了!”冷濯羽掀起被子便要起身。

不料,屋外却传来那人不慌不忙地声音:“随便,药费已经付清,而且概不退还!令尊令慈族务缠身,无法留在此久留,少主便如此不自爱吗?”

“你!”冷濯羽忍住胸口的痛楚,怒捶床板,这出苦肉计真是害惨了他了!若不是他存心受那一掌,哪里由得这人在他面前如此嚣张!哼!来日方长,总有机会讨回来!

这日傍晚,烈阳端来晚膳。

冷濯羽瞥了一眼飘着白烟的菜粥和只装了九颗莲子的小碟子,无不讥讽地说道:“哈!我爹给了诊金忘了给伙食费了吗?”

“天山雪莲粥和雪莲子,私以为你爹给的诊金不够呢!看在师傅的面子上,便不涨价了!”烈阳眼睑微眯,唇角微勾似乎在嘲讽他的无知。

“你!”嗯哼!是这被他嘲笑了嘛!这么几片白色的花瓣飘在白粥里,鬼才知道是不是天山雪莲呢!

似乎是看出他的腹诽,烈阳懒得与他多费唇舌,丢下一句:“用完药膳立刻运功!”便又离开了!

不得不承认药王谷医术高明,不过两天,冷濯羽受处已不再隐隐作痛,这日醒来,他神清气爽,在房里憋了几天,立刻便想出去散散心,看看这药王谷到底什么样,顺便看看那人!

谁知,刚出门便遇到一条红斑大蟒盘踞在门前不远处,吐着火红的信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靠!”冷濯羽一惊非小,如今他重伤未愈,如此一条猛兽却是不好对付啊!

坐以待毙绝不是他冷濯羽的作风,抽下腰上的软剑,直直刺向巨蟒!

巨蟒似乎很是吃惊,直愣愣地看着冷濯羽,直到剑尖距蛇头只余寸许方才反应过来,蛇头一偏,巨尾狠狠砸向冷濯羽,发出沉闷地响声!

“噗!”鲜血喷涌而出浸湿了衣衫,巨大的冲击力令冷濯羽跌出数米远。

“咳咳!老子非把你剥皮烤肉不可!”冷濯羽被这一尾伤得不轻,顿时理智全无,不顾伤势,强行运转功力,炽热的烈焰将长剑包裹,并顺着剑锋延长一米有余。

灼灼烈焰将周围的温度都提升了,巨蟒警惕地看着火剑,颇为忌惮,蛇身向后退了数米,警惕地瞪在冷濯羽。

“你在干什么!”就在冷濯羽劈剑要砍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带着薄怒传入耳中。

“这谷中潜入了孽畜,我帮你杀了它!”

“巷畜!!”来人一个纵身跳到巨蟒身边,安抚地摸着巨蟒的头,口中轻喃:“小花乖,这笨蛋不知道你在保护他,你受委屈了!”

“我……笨蛋!”冷濯羽气得眼前发黑,一口血又吐了出来,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

烈阳见他情况不妙,眉头一拧,拍拍巨蟒的头,说道:“小花乖,这个笨蛋的爹是师傅的族人,我要带他去后山药池疗伤,你带我们过去!”

巨蟒在他怀中蹭蹭,似乎答应他的要求,烈阳拎起这个只会给他惹麻烦的人,坐上“小花”的背,一溜烟地向着药池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