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她这一厉害,刚刚还倚仗着邑空大师的司空师父条件反射吓得“扑通”跪倒在地,浑身颤抖。若是这件事被皇上知道了,邑空大师是皇上的妹妹,自然会从轻发落,而自己,虽是受挑唆,但毕竟是主谋,重责是必然。

长歌睥睨着她,心想,杀鸡儆猴的把戏不是只有你们会玩。

“樱长歌,你想拿皇上给你的令牌逃过责罚吗?这是在南山庵,不是在帝都城,各地方有各地方的规矩,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今天你就算把皇上请到这儿来,他也要按照南山庵的律例来办事。”

邑空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

长歌笑笑:“住持别生气,你不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我这就给你真相。”

邑空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看她仰仗皇上的令牌,就算吓也把司空吓住了,难保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长歌,你用皇上的身份压司空大师,是想为了逃避罪责让司空大师歪曲事实吗?”

邑空眼中精光四射,长歌不闪不避,但也不和她针锋相对,目光柔和,浅笑吟吟。

可是旁人都看得出来,眼下两人算是敞亮了对立关系。

“邑空住持,长歌本来记性就不好,唯恐一语不慎害了司空师父,心下愧疚,所以才想问一问司空师父。我初来乍到,总要留十二分小心,昨个夜里就有个小尼偷了我房里的东西,还好被无方抓到,索性也不了了之。”

邑空的神色变了又变,整张脸黑的不行。

长歌踱步到邑空身边,声音不急不缓,却字字清晰:“偷别的倒是没什么,偷的可是皇上给我的令牌。”

邑空身子猛地一震,其他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放了她,到底是小孩子,刚出了我的房间,一溜烟就跑到了住持大师的屋里,不知道,是不是和你负荆请罪去了。若是没有,我今天替她讲了出来,知道住持是个绝不姑息的人,所以也顺带求个人情,还请住持从轻发落。至于那个小尼是谁,想必不用我说,住持也是知道的吧。”

长歌的眼睛瞟向刚刚要拉着自己去面壁的小玉,昭然若揭。

邑空大师没有再说话。

长歌见她不再阻拦自己问话,目光重新投放在司空师父身上。

“司空师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个人呢,从小记性就不好,可能你说的话我一时半会儿记差了,不过小娟是你身边的人,她应该不会记错吧。当然,也可能是

你年纪大了说错了话,这人犯错不可怕,有佛祖保佑,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但若是明知故犯,还推脱责任,恐怕,在佛祖那儿也是不好交代的吧。司空师父,你认为,我说的在理儿吗?”

深浅试探,司空师父的身体抖得更厉害,求助的目光不由的看向了邑空。

果然,就知道她没这个胆量,若没邑空在后面撑腰,敢动携带皇上令牌的人,除非她活的不耐烦了。

“你不用看邑空大师,她是南山庵的住持,自然要为南山庵的声誉着想,你只要说了实情,是小娟故意诬陷,还是你年纪大记错了,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此刻邑空有气也出不得,小玉的事情长歌已经知晓,再帮助司空师父,难保长歌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比如,动用令牌。

南山庵的责罚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令牌一出,她说什么是什么,到时候可真就无力回天了。

“司空师父,既然长歌都已经提醒你,小娟这孩子平日里也实诚的很,我料她也不会说谎,不如你再好好想想,究竟是长歌记错了,还是你说错了。”邑空盯着司空师父的眼睛,话里有话,很面向已经把局面扳向长歌这边。

司空师父不可置信地盯着邑空,嘴唇抖了半天,手指也颤抖着指向邑空住持。

邑空眼见她对自己失望,在她开口之前忙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说道:“司空师父,说错了就是说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你是我身边的老人了,面壁诵经总比动用皇上的令牌要好的多,你说呢?”

司空师父脸色更白了,盯着邑空的眼睛半晌,忙点头承认:“可能是我说错了,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不好了。”转头对长歌又是拜又是道歉,“长歌姑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平白遭受这冤屈,罪过罪过。”

过犹不及。

司空师父的反常相信在场的也都看到了,杀鸡儆猴,无外乎如此。

长歌本不想动用皇上的令牌的,可是现在的情形是,她好像只有这一个筹码。

南山庵都是邑空的人,真相在这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要针对的人是谁。

长歌刚要上前一步说话,邑空把司空往回一拉:“司空师父,念你是初犯,年纪又大,面壁一天,长歌姑娘对这个责罚还满意吗?”

长歌唯有点头,在惩戒上,她根本没有周旋的余地。

司空师父被小玉和小环带走。

“小娟啊,你是个好孩子,今后就待在长歌姑娘身边吧,也教她多熟悉熟悉庵中的

规矩,提点一二,省得再出现今天累似的状况。”邑空吩咐,小娟战战兢兢应答。

长歌心中忽然有某种不好的预感,小娟一直跟在司空师父身后,这司空师父不过才面壁一天,邑空就把小娟给了自己,看来,司空师父要被弃子。

也是,已经被暴露的棋子,留着还有何用,放在眼前,反而会有招惹祸事的可能。

比如刚才,司空师父不是差点就要咬出邑空吗?

南山庵,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沉静。长歌摇头,一顿疲倦之感袭来,头竟然昏昏沉沉,还好小娟及时扶住了她。

“姑娘,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长歌点头。

一进房门,就看见出尘那张担忧的面孔。

“听闻你差点要被面壁,吓坏我了。”

出尘看了眼小娟,“谢谢你送我们家姑娘回来。”

见她还不走,“你还有什么事吗?”

“邑空住持把她给了我,今后就算是我的小师父了。”

小娟连忙双手合十:“不敢不敢,姑娘言重了,刚才要不是姑娘,恐怕受罚的就是我了。”

“可你也帮了我,咱们算是扯平了。”

出尘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转头望向长歌:“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小娟见长歌身体不适:“出尘姐姐,还是我来说吧。”

听完小娟的叙述,出尘愤然:“姑娘,她们明显是在欺压你,今后让我跟在你身边吧,大不了我也剃度出家。”

长歌惨白着一张脸无奈地笑笑:“你出家了,无方估计也快了。”

出尘红着一张脸:“我去给姑娘烧些热水来。”仓皇出了门。

一旁的小娟忍俊不禁。

果然,接连几日,没有再看到司空师父的身影,问小娟,她说邑空主持已经把司空师父安排在后院杂役房。

难怪,估计也是拿着长歌手中的令牌威胁了好一阵吧。

让她以为在杂役房了此终生,总比被长歌记恨在心找茬结果了性命强。

“姑娘,想什么呢?”日子一长,小娟也跟着出尘喊长歌姑娘。

长歌倒是忽然想起来了,问道:“你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小娟歪着脑袋想了想:“小三年吧。”

“虽然年龄小了点,但是做师父应该够格了吧,为什么主持不赐封号?况且既然司空师父的职位已经空缺,我看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人去补缺,为何你不毛遂自荐?你完全有那个能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