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夫人刚刚命人送来的嫁衣,让你试穿一下,还有明天出门所要佩戴的首饰。”初绿手拿托盘走向正在埋头习字的霓裳,小心翼翼地出身说道。自从小姐那夜去了翼王府回来后便再也没提过成婚之事,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但这样的安静却让初绿感到越来越不安,她害怕小姐把所有的不开心都闷在心里,独自承受。

“知道了,放下吧!”霓裳停下了手中的笔,侧目看去,娇艳的红刺伤了她的眼睛,落满了一地的苍凉。该来的总是会来,即使你再怎样的去忽视漠视它的存在,明天她依旧得踏入那顶迎亲的轿子,然后守着王妃的身份,处在勾心斗角的漩涡,郁郁终老。

………

艳红的嫁衣曳地生姿,百褶而叠,层层铺就,腰束如玉祥云带,如墨的长发被梳成松碟髻,淡扫蛾眉轻碧烟。一双水眸灵动而娇媚,唇不点而朱,略施粉黛,艳倾天下。

“整个墨辰国怕是再也找不到如小姐这般美的人了。”梳头的嬷嬷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铜镜前的霓裳不住的咂舌感叹着。

“吉时到!”随着门外的一声唱喝,霓裳拿起桌上的红巾盖在头上便缓步而出。美吗?如此红颜粉黛却是不知道为谁而妆,又有何用?

“裳儿!”左相跨门而入,久久凝视着身前的人儿,泪,潸然而落。“王府不比在家,什么事不能由着性子来,无论出了什么事,左相府永远是你最强大的依靠,知道吗?”

泪,在霓裳颤如薄扇的睫毛下毅然滚落。“裳儿知道了,爹爹珍重!”说完便急步而出。她怕再呆一秒,她久封而冰的心会再次不受控制的决堤!

才迈出几步就听见门外一阵**,左相立即调整了情绪便转身去往大厅外。霓裳轻掀面巾,随着众人的视线赫然便见门外那一身红衣的宫残修,惊愣的眸子闪过一片错愕。

左相疾步而出拱手而道:“老臣不知王爷驾临,还请王爷恕罪!”

宫残修收回放在霓裳身上的视线转首看向左相,微勾嘴角:“丞相不必客气,本王只是来接王妃过府,并无他意。”

左相神色微变,上前一步“小女何德何能劳王爷亲自相迎,实在是折煞老夫了!”

“丞相过滤了,吉时已到,修就和王妃先行告辞了。”宫残修说罢便缓步迎向霓裳,长臂微伸,修长的手指如玉雕刻般棱角分明,细腻白皙,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有耀人的白光折射出来。

霓裳低眉敛目,轻放上自己的手,在初绿的陪同下走向那顶奢华的轿子。宫残修紧了紧霓裳冰凉的手,从掌心处传来的热量源源不断地灼烧着她的心。

轿动乐声响,空留一片艳羡的目光尾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