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猛然醒悟,对着这个面瘫的家伙说那些话,他觉得自己就是疯子!“哈哈哈……你还真以为你是神啊!”笑着笑着,他的声音陡然就哑了,可是他适时的转身走向酒楼的扶栏。

书生不禁皱起眉,看着他寂寥的背影眨眨眼。他以为这个男人洒脱不羁,最多就是穷困了些,却不想真个有着自己的悲哀。呵,混迹江湖,有几个人是背后没有故事的?又有几个是不经历风雨漂泊天涯的?

三年来,这个男人只是在每天巳时准时出现在天下楼,然后喝酒连同午饭一并收拾了,直到未时才会摇晃着离开。然而,到了酉时又会出现,喝酒直到打烊。但是他一定会在亥时之前离开,至于离开之后去哪里,他就不知道了!

而今天,他是如此的奇怪,从上午开始就一直朝着楼外看,似乎是在等着什么!等着什么呢?

“哎,未时过去很久了,你怎么还不走啊?”见他趴在栏杆上一句话也没有。

“还没到!”

“早过了!”

“没到!”

“你看看……”

“到了!”掷地有声的两个字,顺利地将书生吸引过去。

“你激动什么?说没到又……”可当他来带栏杆前,伸头向下看去的时候,他看到了那袭血红的长袍,呵!这世间也是有她配穿那样的衣服!

红衣单骑在左,一身铁黑色的长衫断情端坐于高头黑马在右。中间的四人抬软轿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原来你在等人啊!”书生在蓝衣汉子的身后淡淡地说道。目光锁定在那个红色的小身板上,然而恰在此时那红衣人仰头看来。三个烫金大字“天下楼”高悬于二楼屋檐下,扁下站着一蓝衫男子和一个白衣书生。本来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走在街上惹来观看很正常,可是东厂督主出行再有人旁观那只有一个说法,这人不是一般人!

你瞧,这街道上原本大街小巷卖东西的,这会儿鸟兽散只剩下空空的摊位,和冒着袅袅白气的吃食!

忽的,眼睛一亮。这楼?天下楼,哼,好气派的名字!哈!更气派的是它那一副立在门边的门联!

上联:飘然离去独留警世风;下联:渺看江山唯有自由神!匾额:天下楼。

这样的酒楼独立于市井,的确有鹤立鸡群的味道,配上这样的联子真是不同凡响。然而这老板未免也口气太大了吧,怎么,有问鼎天下的心思?可是这上联又是如此的遗世独立,高高在上……

思索之际,目光滑到了那身白衣上。一个慵懒的书生,半副身子趴在了栏杆上,身侧的蓝衣汉子倒是面相不凡。

袁天涯收回目光晃了晃脑袋,看向一边的断情:“做什么这副表情?像是大难临头一般!”

断情连看都不像看她一眼,目光游离在外:“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竟然让公公亲自来!出了半点差池你都没好果子吃。”冷冷地说道,自顾按了按袖中的“夺命九霄”。

转过身看了看轿子后面的一队人马,其中只有六名是东厂的高手,其他全都是宫女太监。王振从不大张旗鼓的出现在外面,就算要出门也有大批高手或明或暗地跟随。此番竟然被袁天涯说动,就带了六名高手,而暗处更是没有一人!若是有大批刺客来袭,那该如何是好?保护王振可以,但是……

正在他不解之际,一批黑衣人从两边的街道腾空而起,直扑中间的软轿!一时间刀光剑影,横扫整个队伍。断情一怔,妈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皱眉之间,袖中的“夺命九霄”已然飞出,银光频闪红色的信子立时刺穿了一名刺客的身体。可是临行前王振千叮咛万嘱咐这几日让他不准使用他的专属兵器,心下迟疑着:是不是他早就预料到了什么,然后有不

想自己的太过的暴露在世人眼前?其他东厂的六名高手岂有坐看之理?不等王振发令已然反抗,软轿被迫放下,轿夫手无缚鸡之力早被几剑砍翻,血流不止。

几名刺客缠住断情,似乎知道他九节鞭的厉害,竟然就那么不远不近的纠缠着,几步上前向他要将他毙命,也不后退避开他的回击。纵是他绝技在身也无法完全展开,就这么被纠缠着。并非仅仅如此,那是因为他心中记挂着王振的话,手上功夫当然不能完全施展。

心中早已骂声一片,然而他抬眼之际,眼角扫过之处全无那红色的身影。袁天涯呢?心中更是疑云重重,她在搞什么鬼?几个起落之间,陡然发现那小小的身板居然蹲在死人堆里!

她这是有多喜欢死人啊?初次见面就看到她啃食死尸,思及此断情胸腔内没来由的一阵翻滚就要作呕!难道她又要……

可是当他看到她瑟缩着肩膀好像在借着那些死尸躲避杀害,他额头立刻青筋暴凸!她这是唱的哪一出?猛地回身收割了一个刺客的生命,撇头看见一名刺客飞身冲向了轿门,正当他想要跃上去时,那刺客手中的剑已然脱离掌心。

此时,离轿子最近的是袁天涯,可是那红色的小身影竟然就那么远远的躲着!不时地抬眼观察周围的情形,那窝囊样岂是当初的小魔女?东厂第一军师?意料中的事情发生了,那柄寒剑顺利插入轿子,一股红色的**喷洒到轿帘上,里面传来一声闷哼之后便再无声响!

断情头皮一阵发麻!“袁天涯!”嘶吼一声就要上前,奈何身后之人压根就没有让他走的打算。

原本跟在轿子后面的那些太监宫女全都乱成一团,可是那飞剑见血的刺客并没有就此折回而是飞身上前,一掌掀翻了轿子。“轰”轿子炸开,一阵烟雾过后,轿子里的尸体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长剑穿身而过,鲜血四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