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做媒巧计

布友庆真是一帖林美娟家祖传的狗皮膏药!这帖狗皮膏药比千只老鹰屁万泡仙人尿炼制的药丸灵验!参在碗里让美娟吃顿饭,病就好了!天下竟然有这等奇药?连医生都怀疑他的医术,不可思议!

布友庆回到家里,暗降了心事,不敢对丽仙打出林美娟这块白板,怕打出来胡不了,要赔局的!

丽仙问布友庆,不是说要到三德县一个月才能回罗香吗?怎么去十多天就回来了?

布友庆学滑头了说,这不想念丽仙吗?

布友庆这么一说,丽仙也高兴了。

第二天,布友庆正思忖着,叫洪连天呆在罗香城陪陈发水,自己先回三德县去……

陈发水却早早打来电话,说中午要请客,在三德那边没海鲜吃,回罗香了要好好吃一顿!

布友庆说他要回三德办事了,陈发水就发火:“我那么重要的工程都放下了,你的工作比我重要吗?整个人给过来!”

(布友庆知道事情要大条啦!但没想到陈发水想得更周到,一场说媒计划早在他心里策好了!)

……

罗香城广桥街西头埔海鲜馆259包厢,陈发水、林美娟、林美娟妈妈(陈发水姑妈)、洪连天已经在等布友庆,陈发水姑妈坐上座,右边陈发水,依次洪连天,左边空一个位子,依次林美娟……

布友庆姗姗来迟,陈发水心里有意见,但不便发作,起身将布友庆安在空位上,和林美娟依次坐了,弄得布友庆和林美娟早是一家人似的……

“喝点酒吧!”陈发水说。

洪连天赶紧说,他脚痛风不喝……

陈发水说:“痛风喝点白酒,白酒治痛风的,就喝你们推销的仙钓潭吧!娟妹你身体不好,喝点饮料吧?”

林美娟赶紧说:“我没病!庆哥喝什么,我陪他喝什么!庆哥要七喜,我就七喜,庆哥要饮料我就跟着饮料。”说的像庆哥要“吃屎”,我就“吃屎”,庆哥要“饮尿”我就跟着“饮尿”……

“布友庆同志!听到没有?我表妹可是愿意与你生死与共,比我和你结拜亲啦!”陈发水边开酒边说。

洪连天站起来,瘸着脚说:“我来我来倒酒……”

陈发水把洪连天按回座位笑说:“还真那么严重?弄得跟残疾人似的!我们和布友庆同志喝点酒,等下就好起来,你看我娟妹,昨晚和友庆喝了,今天病好了,我们和布友庆同志喝,你的痛风也会好的……”

林美娟害羞地低下头……

陈发水说:“别不好意思!你看我今天特照顾你和布友庆同志!把你们两个都倒最满……”

林美娟只顾害羞,却不推辞,任陈发水倒酒……

陈发水为洪连天、布友庆、林美娟和自己都倒完酒后,要为姑妈倒上王老吉。

“今天高兴!我陪你们年轻人喝一杯。”姑妈站起来,挡了陈发水的王老吉,笑得露出一口镶金假牙说。

金口玉言!开玩笑!陈发水高兴地为姑妈倒酒……

洪连天惊讶说:“哇塞!老妈妈德高望重!中午再不喝会晴天霹雳啦!阿庆!还不赶快和美娟先敬妈妈!”

洪连天这样说,一是要激起酒兴,二是从老妈妈的称呼改为妈妈,是要引导布友庆也这样叫起来。

林美娟更聪明,站起来说:“庆哥!我们一起敬妈妈!”

布友庆站起来,傻傻地举杯想敬美娟妈妈。

陈发水笑着打趣:“尊重点!有礼貌点!叫啊!”

布友庆就说:“我敬妈妈一杯!”

老妈子高兴的泪流出来,举杯把一大杯白酒倒进喉……

布友庆说:“慢点!妈妈!你和我妈妈一样年龄!我叫你妈妈是应该的!”

有些话不解释是再美好不过,一解释就露出不纯洁,布友庆原来这样称呼是美好的,解释起来反而让在座的失望……

本来气氛**,被布友庆一句话弄得有点退潮……

陈发水只得重新鼓浪,预备下一个**……

许多事是酒桌上谈成的,陈发水是想在今天的酒桌上谈成布友庆和林美娟的美事,发觉没那么容易谈成时,心里孕育的下一个方案就要开始了……

陈发水毕竟是办事老练的老政客,酒桌上不再提起林美娟和布友庆的事,嘻嘻哈哈地喝酒,洪连天忧伤着脸说他脚痛风投降,陈发水说白酒专治痛风,我喝得可是你们推销的仙钓潭,你们自己不喝,难道你们的酒参了什么不正道的东西吗?

没有!没有就得喝,你们还要这样宣传,许多痛风的人喝了你们的仙钓潭酒,痛风好了。洪连天你说是不是?不作声,那就是是了,是就喝啊,喝了明天就好起来。你们看看,我帮你们搞促销……整个下午,陈发水胡说八道一通。

等喝得大家都差不多了。陈发水说:“城里太郁闷了,明天去农村走走,去老家,去布友庆家怎么样?”

布友庆心里咯呤一下,去自己老家,不要说麻烦年迈的父母,自己家的两间破土瓦房怎么能引进贵客?这不引皇帝去上屋后破茅坑屙屎的尴尬吗?

陈发水早瞧出布友庆的心思,心中越发高兴说:“放心!我家也是农村的,我已经习惯了农村的一切,我只是怀旧,想一起去你老家看看,我们还是结拜兄弟,也应该去认识我的义父母啊!洪连天也是布友庆结拜兄弟,算起来和我是表结拜兄弟,明天一起去走走吧!洪连天同志!你意下如何?”

洪连天听了心里好笑,表结拜兄弟?新名词!那同学的同学叫堂同学,全世界都是自己人啦!是啊,和谐社会了嘛!洪连天心里本想推托脚痛,既然陈发水这么说就是看得起自己,就应该克服一下和他走走,于是附和赞成。

……

布友庆心事重重,回家也不敢和丽仙说他认识林美娟的事,只说陈发水要一起去白岭老家走走。

丽仙说应该的,去家乡走走,你们还是邻乡人,去走走吧!增进友谊……

次日,布友庆放早去菜市场卖了很多菜,拎上面包车……

陈发水、洪连天、林美娟、林美娟妈妈、布友庆开着两辆车,开进白岭乡布家寨……

布友庆三叔早坐在古厝庭前瞧,看看这是谁家又发迹了,漂亮的小车开到这鸟不拉尿的土路山村?当两辆小车停在布友庆家破土瓦房门前时,布友庆三叔眼睛就亮啦,这小子出息了?坐小车回来了,而且是两辆……

三叔对布友庆很关心又很严格,严格得布友庆见到三叔就心里发毛,三叔会指三道四布友庆的不是,布友庆平时去上茅坑都害怕被三叔看见。按理说布友庆父母晚年得子,五亲六戚要帮忙着爱惜才对,可三叔的脾气不一样,说一不二的人,对自己的儿子严格对侄儿也严格。

三叔有对布友庆严格的资格是布友庆这条命是三叔捡回来的。布友庆小时候,村里面流行近于瘟疫的长水痘病,村里死了很多个小孩,布友庆当年也染上水痘,全身烫得可煎熟鸡蛋,眼看没救了,布友庆爹娘急得要自杀……

当年这种病,村里的布老七也没办法,求疯婆子夫妇也没办法……

三叔把布友庆拖到水缸边扔在水缸下说,两天内只准给他喂盐水不准给他吃任何东西,一天后布友庆由痴变知喊肚子饿,娘心疼想去抱他,三叔大发雷霆,谁去抱他就是谁害死他,谁去抱他我先把谁砍死,当时大家都不解。

两天后,布友庆奇迹般活过来了,村里同样病的一些孩子仿效三叔做法,却没能救活或救健全,村里族长叫三叔放谱,不要留一手,三叔说,没什么谱没什么药的,别人的孩子死了残了是因为下不了手让他饿着自救而死的……

族长老布什相信了三叔的话,下令医治水痘病要先听三叔的……

从那以后,布老七效仿三叔做法,再加上红方用药(现布友庆知道是疯婆子的配方)救活了不少长水痘的孩子……

三叔不仅对布友庆严格对他自己三个孩子也都很严格,三叔是阉猪的,三叔大孩子是女的,女儿想学阉猪,三叔不让学,女人学阉猪,成何体统?赶她出嫁去。大儿子笨手笨脚,却力大如牛,学不来三叔的手艺,出师第一天就阉死了村头寡妇的猪崽子,三叔赔偿寡妇后就没收了大儿子的阉猪棍,把大儿子赶出门专干挑土打洞的活儿。

三儿子年龄和布友庆相仿,打死也不学阉猪,说他宁可一生打光棍,也不学阉猪,和三叔大吵一场,拎着背包远出做背包客去了,据说这几年发了,在外头屙了一窝仔,却从没再回过村里,村里人不知道……

三叔就想把布友庆带上学阉猪,无奈布友庆惧怕三叔,不愿跟他学,平时没事就要对布友庆发火泄气,要是和他学阉猪,学不好,三叔生气起来,不把他先给阉了才怪呢!

三叔阉猪的高超手艺后继无人,心里憋一股气,恨这些后代废铁不能成钢,从此也对这些后生家很不友好起来……

三叔今天看见布友庆开了亮堂堂的小车回来——而且是两部!高兴得好像他爷爷还活着的样子,追来和布友庆他们打招呼握手后,就欢喜地回家拧了一只大公鸭来……

同辈七堂叔向他打招呼——三哥今天好开心?三叔一手拧着鸭子,一手从嘴里拔下老烟枪,笑呵呵说,开心!侄儿开两辆小车回来啦!(说时故意把两辆说重了些!),我来看看,一大伙城里贵客来,我把最大只的拿来请客人呢!大老板呢!抽中华的烟!中华烟哪,一根好几块钱!

三叔把烟枪往脖子后一插,伸手从耳朵上摘下一根中华烟,递给堂七叔,堂七叔忙推迟。三叔说,别客气,侄儿那边多着呢了,堂七叔感动得流眼油……

三叔就仰着头,再仰高点,生怕村里人没看见他高兴的样子……

布友庆娘说,老三自己留着宰,家里有。

三叔就大叫,你养的很小,我这是正宗番鸭,大补身体呢,招待城里贵客要用这种。

友庆爹说,阿三!屋里坐,城里客人要和我们商量要事……

城里的老爷也有事和我商量?三叔笑哈哈地进门来,别看三叔近七十的人,走路像猴子,不亚于后生家。

三叔是个很爱面子的人,把烟枪藏在门后,从口袋里动作利索地抠出一包红双喜,礼貌地向陈发水他们一一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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