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这帮人的装束齐整,看起来就是训练有素的模样,走路的姿势也是整齐有序,很明显,军人的做派。

否则任何一个群体之中,都无法训练出如此宛如本能一般的动作,这是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们的血液里的习惯。

他们进入破庙,只是看了佟安歌他们这边一眼,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一言不发,其中有个紫袍男子更是一脸的冰冷之色,眼底隐隐还带着几分戾气。

“排场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来历。”佟安歌在自己的心中嘀咕了一声,她确实是不知道眼前的人都是什么样子的来历,但是看着架势,应该也不像是普通人。

而且她方才只是看了一眼那个紫袍男人,就感觉对方的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戾气,仿佛浑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几个大字。

佟安歌揣测,这个紫袍男子应该是他们中间头领。

旁边药王的猜测跟佟安歌的差不多。他看那些簇拥着紫袍男子的侍卫们的坐姿习惯,还有他们身上佩戴的武士刀,就能够认出来,这些人应该是周国的皇室训练出来的武士,只有在执行紧急任务的时候,才会出动。

只是这些武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药王的眼底闪过一抹警惕,这些人,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他怀疑这背后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和秘密。

想到这里,药王老伯看了一眼旁边的佟安歌,几个人静悄悄的没有发出半丝声音,或闭眼假寐,或屏息凝神,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熬过今晚尽早上路才是正经。

因为下了一晚上的雨,连空气都变得冰冷起来,佟安歌他们收拾启程从破庙里面出来的时候,都能看到空气中自己呼出的白气。

“这是暖香丸,服一粒身体会没有那么冷。”见佟安歌缩着双肩,药王将一个玉色的小瓷瓶递给她。

佟安歌接过来,正转头对药王道谢,双眸却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正是昨夜进入破庙避雨的那个紫袍男人,他似乎在打量着佟安歌,但是见佟安歌看过来,那冰冷的视线瞬间看向别处,不等佟安歌看清楚他眸子里的神色。

这人……

佟安歌忍不住蹙了蹙眉,她感觉方才的视线,有些怪怪的。

“我们走吧,不然又要耽搁赶路的时辰了。”

耳边传来药王的声音,将佟安歌的神志拉回来,她点点头,收回目光,随着药王他们上车。

等马车走出了好一段距离,那破庙已经远的变成一个小盒子大小般,佟安歌见药王一脸的严肃,明显有话要说的神情,才出声问道:“老伯,您是有什么话要说?”

听到她的疑问,药王也不绕弯子,直接沉声说:“那些人来自于周国皇室,若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周国皇室秘密豢养的死士。”

“死士?”佟安歌眉心一沉,有些意外,她虽然昨晚上就看出那些人身份并非寻常,可却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周国皇室秘密豢养出来的死士。

“嗯。”药王点了点头,面色严肃:“对于周国的这些死士,我曾经有所耳闻,他们没有人性,杀起人来根本不眨眼,现在他们出现在这里,只怕又有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说着,药王叹息一声。

他虽然不是什么悲天悯人之辈,可对于周国那些杀人不眨眼好像机器一般的死士,心中多少也存有几分担忧。

再者,他们此行去周国,前途本就未可知,加上他之前在付明义那边打探到的消息,隐约猜测在贾府佟安歌被困一事,或多或少与周国的某个权贵脱离不了干系,现在看到这些死士,药王心中怎么能不担心?

佟安歌看着药王那张发沉严肃的脸,也明白他在担心什么,想了想,便出声安慰道:“老伯放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即便找不到解药,那我佟安歌也不枉此生。”

“哎,你这孩子。”药王叹息一声:“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老头儿我在这里唉声叹气愁眉苦脸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就是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老伯放心,我们就权当是出来散散心,反正那个劳什子毒药现在也没有要发作的征兆,说不定那老皇帝拿错药了,根本就不是什么毒,也就是故意吓唬吓唬我。”佟安歌无所谓的笑出声。

都这么长时间了,她身体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不适,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药王听着佟安歌这故意插科打诨的话,心中叹息,却免不了被她逗笑:“好好,我们不自己吓自己!”

“还有箐黎,可别在皱着一张脸了,看你出来这段时间,脸上皱纹都没少长,再这样下去,只怕我出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妙龄婢女,回去的时候可就带着一个小老太婆了。”佟安歌看向箐黎,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郡主就会取笑奴婢。”

“哈哈哈……”

被佟安歌这么故意一搅和,马车上的气氛也变得活络起来,接下来的路程,佟安歌他们一行人一扫先前阴霾的氛围,像是真的出来郊游一样,走走停停的,等到了周国都城燕京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了。

“郡主,你看这周国的集市也和我们大齐的集市一样热闹啊!”箐黎看着外面繁华热闹的街市,忍不住出声赞叹道。

佟安歌的目光也一直关注着外面,周国与齐国的风土人情有着很大的差异,不过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热闹繁华的街市了:“自然,这里是周国的都城燕京,与我们的京城是一样的。”

“若是你们早些年来周国的燕京,看到的场面会更加繁华,只是可惜现在周国的皇帝只不过是个九岁小儿,大权都被掌握在钟太后的手中,周国的国力,可是大不如前了。”药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抚着下巴的胡须。

听到这话,佟安歌不禁挑挑眉:“九岁的皇帝?周国老皇帝没有其他的儿子了吗?”

让一个九岁的小孩儿当皇帝,这周国的老皇帝是该有多么的心大?

有是有,只不过不是被贬为庶人,就是病重不治,等到老皇帝临终前,活下来的就只剩下钟太后这个九岁的小儿子,他不继承皇位,还能轮得到谁?”药王说着,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假寐。

闻言,佟安歌瞬间脑补出一段关于后宫争斗的腥风血雨来,同时也对这个钟太后充满的好奇。

能不声不响的将老皇帝所有的儿子一一除去,只留下自己的儿子,着实是个人才。

“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来,等打探清楚燕京的情形,在做打算。”佟安歌的目光从外面收回来,出声说道。

既然那毒药来自于周国皇室,那么解药肯定也必定掌握在周国的皇室手中,他们想要打探到解药的下落,冒进非但不会找到解药,还可能惹祸上身,毕竟他们现在可是在周国,没有护着,万事只能靠自己,还是安定下来,耐心等待时机再说。

“嗯。”

*

相比佟安歌这边放松心态游山玩水的,潮州城这边却是阴云密布,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夙钰看着眼前一脸梨花带雨的女子,心中非但没有生出半丝的怜惜,反而是满腔的厌恶,就算只是看着这张脸,就能令夙钰整个人都蓄满了杀意。

他先前还想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故布疑阵将他引出潮州城,找不到佟安歌的下落,但是他看在看到永安公主的一瞬间时,盘亘在脑海里所有的疑惑一瞬间尽数消散。

“夙钰,我终于找到你了,父皇下令要严惩我,母妃也被打入冷宫了,夙钰,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别丢下我好不好?”永安公主哭的一脸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似乎想要用自己的眼泪泡软夙钰的心。

可她的算盘打错了,若是换了别的男人,她这么哭一哭,说不定还能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可她面前的男人是夙钰,夙钰一想到永安公主有可能对佟安歌下手,对佟安歌不利,剁了她的心都有了,哪里还会化成绕指柔?

冷冷的哼了一声,夙钰看向永安公主的眼神都似乎冒着冰渣:“公主似乎找错人了吧?本王倒是觉得公主在这潮州城里面风生水起,似乎帮手还不少,怎么能说是一无所有呢?”冰冷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其中尽是冷厉,听到永安公主心头一跳,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更加委屈一些。

“夙钰,我孤身一人流落到这里,只为了寻找你,哪里会有什么帮手?”

“是吗?”夙钰的声音更冷,那张冒着寒气的脸缓缓的逼近永安公主,眸中的森冷令永安公主的心头一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若是真如你所说孤身一人,又怎么会知道本王在这潮州城?”

“我……”永安公主一窒,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夙钰眼底的森冷更深:“或者是本王帮公主回忆回忆,你在这潮州城里面做了什么?”

他说完,客栈的房门从外面推开,郑坤拎着一个人从外面进来,看到那人,永安公主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