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晚安,筱蔷。”夏宣豪的声音轻轻地响起,炯炯有神的目光几近贪婪地注视着她。

“你、你怎会……怎会……”不知怎么了?在炎热的夏季夜晚,她竟觉得一股寒意正急速窜起,沿着脊背席卷了她。

毫无预警地一个动作,夏宣豪猛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刹那间她脑海一片空白,无法弄清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抹熟悉、属于他男性味道向她袭来,令她感到震颤、心跳加速,当她回过神发现自己还被他紧拥着时,她开始强烈的挣扎。

“你做什么?!放开我——”她不断地想推开他,然而与他犹如铜条铁链般地双臂相较,她的挣扎根本起不了作用。“放开我!”她放声吼道。她咬着下唇,不让眼中的雾气凝聚,漠视心中的躁动,极力克制自己对他的拥抱保持无动于衷,他做什么还来找她?为何知道她的住所?

“是你,筱蔷,真的是你!”他将她轻拉一些距离,以微颤的双手轻捧起她的脸温柔地端详着,虔诚地说道:“你就是我的筱蔷,为什么那晚你不认我?”

她垂下目光,泪水因而滑下脸庞,“没错,真的是我,那又如何?”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紧瞅着他,试着不带一丝情感地说道。就算他本事好找到她,但那又能如何呢?

夏宣豪回视的眼中满痛楚与自责,他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声音里有着复杂的情绪,“我——想你。”

“不!你不要说了。”她摇起耳朵哀求。“如果你只是想证明我是不是你所认识的人,现在你已知道了,可以走了!”自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你听我说,筱蔷。”他拉下她的手急切地想解释,“六年前是我不对,不该说走就走,然而这六年来我不断地尝试找你,我一直无法忘记你。”

“够了!别再说了。”她低喝一声阻止他,旋即自她口中逸出一声细碎的哽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明白,然而如今,这一切已不是那么重要了。”她强装漠不在乎地说道,其实她内心那一**强烈的痛苦,几乎要将她淹没。

“不!你不明白,这六年来,我对你的感情始终不曾变过,而你也是。我感觉得出来,你还是在乎我的。”夏宣豪的脸上一派着急。

丁筱蔷仍冷冷地说道:“这些年来即使没有你,我一样过得很好,六年不是个短时间,人会长大,很多事也会跟着改变,就算我们之间曾有过什么,那也早就结束了。”

“不,我不相信!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你只是在恨我,恨我当年的不告而别。”他激动地说道。

“是的,我曾经想恨你,但我无法,毕竟错不全在你,所以我试着不去在意,事实证明我成功了,当年的伤痛已随时间流逝而变淡,你放心吧!我还活得很好,是你教我要坚强的不是吗?我做到了,那些过往对我而言已不再具任何意义了。”她微笑地说道,内心却不住地抽痛着。

夏宣豪的手臂再次环了上来,“我不信你真的忘得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犀利的目光仿佛想看进她的内心深处,“你骗不了我的。”

他冷不防俯首吻住她的唇,她大惊,又开始挣扎,他不为所动地撬开她的唇瓣一举入侵,当他尝到她湿咸的泪水时,他掠夺的吻立即转为温柔的善诱,在他的引诱下,她的反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热情被激起。

“筱蔷、筱蔷,我甜美的筱蔷。”他贴着她柔软的颈项低语道:“你总是能令我不由自主……”

“不!我不能。”噙着泪,她痛苦地紧闭双眼,他对她何尝不也是这样!多年不见,依旧可以轻易地左右她的情绪、扰乱她的心,其实她心里很明白,自己根本无法漠视他的接近在她体内所产生的阵阵颤动,无法辩驳地,她心里从没有一刻忘怀过他,可是,还是不行!她办不到,她无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再次投入他怀中。

“为什么?筱蔷。你真的那么恨我?”他痛苦地说道,头无力地抵在她的肩上,双手环着她的腰。他的痛楚透过彼此的接触而传给了她,难以遏抑的心酸悲怜,她举手轻轻地拥着他,“我不恨你,宣豪,只是有些事逝去就无法再挽回了。”就像他们的小宝贝,想起她可怜的念豪,她的泪水再次无声无息地夺眶而出。

夏宣豪发现到了,“别哭,筱蔷,你别哭——”他捧起她梨花带泪的脸庞,心疼怜惜地吻去她的泪,他抬起她的下巴,望进她那双盛满哀伤的眸子,决心想抚平它,他低头轻轻地、温柔地吻了一下她的唇,“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认定了你,这种感觉到现在从未改变,六年来,我不断驱策自己,只为成为配得上你的男人,就只为要再与你相逢。”他低下头来看着她,眼中尽是抹不去的深情。

泪水再一次涌进眼眶,沉痛的泪当场如断线珍珠不断滑下脸庞,她心痛!为他语中深切的苦楚,她没有错爱,这六年来,他也和她一样的不好过。

“筱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了,让我爱你。”

丁筱蔷完全迷失了,她可以感到他正用那双深情的眸子在央求她,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夏宣豪感觉到她心中的挣扎,“请你,筱蔷。”他锁住她的眸子炽烈地说道,接着封住她的唇,带着酸楚的温柔和一丝急切吻她。

在他需索的双唇下,她软化了,她的身体比她更快明白她的答案,结果是她根本抗拒不了他,自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她今生的沦陷……

“筱蔷……”夏宣豪低哑地唤道,不知何时,两人已双双跌入沙发里,她身上的洋装被褪至腰际,露出无瑕的肌肤,她在他怀中蠕动地想贴近他,夏宣豪呻吟了一声,轻轻地吻上她的肌肤。

在灼烧的火热下,她的手抚上他的胸膛,卸去他的上衣,感觉他沉重的心跳与肌肤相亲的美好,他的唇沿着她的颈侧缓缓地往下滑,他的手不知在何时绕下至她的背脊抬起她的身子,好让他能更加顺利地抚弄着她的酥胸。

“你是我的,筱蔷。”他粗嘎的说道,然后伸出手褪下她的衣服,“你是我的。”

“是的,宣豪。”丁筱蔷忘我地呢喃,她无助地弓起身子呻吟着,在他的抚触下,她浑身就像火一般地灼热。

“天呐!筱蔷。”他猛地封住她的唇,一再深探品尝,丁筱蔷紧攀着他,热切地回应着。

“宣豪……宣豪……求你……再一次地……”

夏宣豪倏地一僵,他听到丁筱蔷最后一句话后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再一次?”他看着身下的人儿痛苦地脱口问道。

丁筱蔷一咬下唇,“是的,再一次。”

他的脸上顿时满受伤之色,“那之后呢?是不是就从此各走各的?”他逼问,“我要的不是这样!”丁筱蔷举手挡着眼睛,不让他看见她眼中的痛苦,“除此之外,我已给不起更多。”

“你可以的,那是因为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他朝她发出悲伤的低吼。

“既然你这样想,为何不就此放过我?就当我们从来不曾认识过。”强忍着心痛,她说道。

“我不——”他骤然起身,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面对他的嘶吼及摇晃的身子,她视而不见地说:“我就只能给这么多了。”她倏地起身迎向他,主动地吻上他,“就这么多。”她抵着他的唇说道。

“不,”他突然一把推开她,“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他脸色苍白地盯着她,良久才沉沉地开口,像泄气的皮球般落寞,“我——走了,筱蔷,再待下来,我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地伤害你。”

他的话像雷殛般贯穿了丁筱蔷,她的脸霎时一片死白,双唇也不停地颤抖。他要走了?又要再一次地离开她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不!不是这样的。她不是真的要他走,她……她只是怕再次受伤害,她还是爱他的,不管自己如何否认。

当她看见他疲惫地打开门的刹那,她的心倏地揪紧。

别……她瞪大眼看着他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而她阻止的话却始终梗在喉咙口,没有说出口。

太迟了!她瘫软在地,他走了,再一次地离开了她的生命——

接下来的日子,丁筱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她还是照常上班工作,正常地作息,然这一切对她而言都已不具任何意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表面上,她是无异状,然而她却明白,自己的某一部份已不再是自己,这全是那夜夏宣豪离开后带来的影响,他再次带走她的心……

每每夜阑人静,独自守着孤寂的房子,一抹孤单感总不受欢迎地跑来凑热闹,在这时,她每每必须想些愉悦的事来驱逐那些蚀人的孤寂,然而她总不由自主地想起念豪和宣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想起他们,她的心沉浸在昔日的幸福时光,而现实中,陪伴她的除了孤单之外就是悲伤,这样的日子比起宣豪、念豪相继离开她时更叫她痛苦,那是一种绝望的寂寥,深深地攫住她。

在这种情况下,丁筱蔷正已惊人的迅速憔悴中。

她的消瘦及沉寂,看在不知所以然的蒋以礼及杜维伦眼中自然是忧虑不已,邀她进餐,她不是推说没胃口,就是食不下咽;见她脸色不好,她却以“太累”来回应他们的关心;建议她休个假,她却以公事为重回绝,诸如种种真的叫他们无技可施了。

“老板,这是与BOC兴业合作案子的相关资料,两点的会晤请不要忘了。”丁筱蔷拿出下午的行事表提醒道。

“我知道了。”杜维伦点头,他不经意地看丁筱蔷一眼,突然说:“帮我跟对方要求改个时间吧!”“为什么?两点老板不是没事。”丁筱蔷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她知道经人事革新后的BOC兴业是杜维伦目前最渴望与其合作的对象,好不容易有机会合作,她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怎么反而不若预期的积极?

“我是没事,可是你有事,我不希望谈至一半,我的秘书突然莫名的昏倒,让人产生我苛待员工的印象。”杜维伦难得摆起经营者严肃的一面开口。

他微愠的口吻令丁筱蔷为之色变,她脸色苍白地看着他,双眼迅速闪过一丝落寞,“你这是在暗示我自动请辞吗?老板。”

这下震愕的人换成杜维伦,“你怎么会这样想?!如果我想叫员工走路,从来就只有明示。”他板起脸不悦地说。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老板。”丁筱蔷也觉得自己言过于重,她应该是最明白他的为人的,这会儿惹他动怒,全是她不好,“近来我的表现不甚理想,我会注意的。”

杜维伦重叹了口气,“以礼很担心你。”他语气沉重。“我们不晓得是什么原因造成你的消沉、自闭,也无法强迫你说,但至少,希望你明白还有我们在关心你。”

他真诚的语气令丁筱蔷眼眶为之一热,自她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悸动,他们的友情及关心总在她最沮丧、痛苦之际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她怎会忘了呢?宣豪走了,她还有以礼和维伦啊!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谢谢你,老板,我会振作的。”她感激地说道。

“那两点的会晤——”

“我绝不会失态,请老板放心!”丁筱蔷立刻接口。

丁筱蔷和杜维伦比约定时间早几分钟到达会面地点。

“我有点纳闷。”丁筱蔷突然说道,“BOC不曾和我们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为何这次会突然地找上我们?”她说出心中的疑惑。

“针对这点我也怀疑过,但接触后觉得这又不像有诈。”杜维伦也说,“反正就当投石问路,看情况后再做定夺……啊,对方来了。”由于杜维伦面对大门,所以能立刻反应,他起身相迎,“幸会,夏先生。”

“很高兴见到你,杜先生。很抱歉来迟了。”

这个声音?!熟悉的低沉嗓音让起身相迎的丁筱蔷双腿差点一软,不!这是不可能的,但……他也姓夏。

“不,你很准时,是我们早到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秘书丁筱蔷小姐;筱蔷,见过夏宣豪先生,BOC兴业的总裁。”

“幸会,丁小姐。”夏宣豪微笑地说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是炽人的。

丁筱蔷闻言脑袋轰然作响,她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她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来到他的脸

真的是他!他竟然就是BOC兴业的总裁……

她当场震愕得无言以对!

“筱蔷?”杜维伦发现她的异状,纳闷地轻唤了一声。

杜维伦的轻唤使她猛然自震愕中回过神,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了,“你好,夏先生。”颤着声音,她飞快地打声招呼后立刻抽回被紧握住的手。

杜维伦敏锐地感觉席间气氛的异常,首先是丁筱蔷,她的脸色白得像张纸,仿佛随时会昏倒的模样,他开始担心他的“预言”会成真,再反观夏宣豪,双眼紧盯着他的秘书,似乎压根儿忘记今天见面的目的,奇怪的现象!

难不成——他们认识?!他看向丁筱蔷,再望向夏宣豪,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印证他的想法。

“你还好吧?筱……丁小姐,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夏宣豪关心地询问,专注的目光不习自她身上移开,他怕是自己的乍然之举吓坏她,因为此刻她脸上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他不是想吓她,但除了以公事当借口,他再也想不出任何冠冕堂皇接近她的理由。

她瘦了!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地授精神,他不舍地想道,他多想将她纳入怀中好好地呵护。

那个眼神——

杜维伦一愕,他不会看错的,那是看待心爱人儿的眼神!他倏地望向丁筱蔷,骇然发现她的脸色益发苍白了,“筱蔷,你怎么样?不舒服吗?”他担心地脱口问道。他形于色的担忧今夏宣豪微皱起眉头,和那晚的情形几乎如出一辙,难道这个杜维伦也对筱蔷——

丁筱蔷摇头,困难地硬挤出一句话,“我没事,老板,只是有点不舒服,不碍事。”她试着对他展开一个安抚的笑容,但颤抖的嘴角令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不要紧吧?”

“你还是回去休息好了。”两人几乎同时说道,他们很有默契地打量彼此一眼,心中各自充满疑问。

“不!”丁筱蔷惊叫。“我真的没事,你们谈公事,很抱歉我失礼了。”她说完就准备拿起随身的资料。

杜维伦衡量情势,明白这个会是开不成了,不过,他至少得到一个重要讯息:就是夏宣豪和筱蔷,他们两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他敢肯定。

“我看——”在杜维伦开口之际,夏宣豪的声音快一步地盖住他的。

“人都不舒服了还逞什么强!”看不下去的夏宣豪,索性一把夺去她眼前的一大堆资料。

“你做什么?!”她发出一声惊呼,霍地起身打算夺回他手上的东西,“还给我!那是我们公司的文件资料。”

杜维伦被眼前的意外发展吓傻,看着你争我夺犹小孩般斗嘴的两人,他怀疑他的立场究竟在哪儿?

“还给我!你这小偷!”她气得浑身发抖,头也剧烈地抽痛着,她忍不住要想,他是不是策划了这一切,想害她丢饭碗?

夏宣豪二话不说地将资料全数递给杜维伦,“抱歉,杜先生,依我看,阁下的秘书玉体微恙,我想公事方面下次再择期讨论如何?”他问道,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丁筱蔷。

“你——”她死命地瞪着他,全身气得僵硬无比,她的头更像被紧绷住似的难受,太过分了!他真的太过分了!在气愤的泪水夺眶而出之前,她迅速地背转过身不想让他看见,接着冷不防说走就走。

“筱蔷?!”杜维伦立刻起身要追上去,“抱歉,夏先生,改日再谈。”

然而夏宣豪并没有听到杜维伦说了些什么,因为他看见丁筱蔷一个摇晃,接着整个人就毫无预警地倒了下去,他惊叫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就赶至她身旁抱起她往外冲。

“等等!你要将筱蔷带去哪里?”杜维伦焦急地问,当他看见夏宣豪头也不回地抱着丁筱蔷夺门而出,他见状不对,也火速地追了上去。

眼前这位对丁筱蔷种种关爱、怜惜之意溢于情的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她一看见他会神情乍变,甚至还受刺激,惊吓过度而昏倒?

此刻在杜维伦的心里有无数个疑问正待解答,可是他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倚在门边静静地注视着**尚未清醒的丁筱蔷及守在她身侧寸步不离的夏宣豪,状似优闲的态度中却隐藏着一股犀利、谨慎,虽然他的举止在在充斥着对筱蔷的在乎,但他还是不放心,因为对他而言,夏宣豪是个陌生人,是害筱蔷昏倒的人。

“家庭医生说筱蔷已无大碍,你可以放心了。”杜维伦突然说道。他决定要试探一下这个人,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请他离开。

敏锐如夏宣豪自然是听出来了,他缓缓地起身面对杜维伦——他可能的情敌,打从进屋以来,他就一直感受得到身后那道来自他的视线。

“你……和筱……丁小姐很好?”他控制不了心里那翻涌的醋意问,小小的房间里头,气氛因他这句话而变得诡异。

杜维伦的嘴角向上弯成一个小小的弧度,“我必须很抱歉的告诉你,这是我和筱蔷之间的事,而且——”他顿了一下,满意地看着他倏地变得阴郁的脸色后又说:“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你的关心真叫人吃惊,夏先生。”

“这也与你无关吧!杜先生,你无权过问。”夏宣豪冷冷地说道,眼中燃起对他的敌意。

面对夏宣豪表现出的敌意,杜维伦丝毫不引以为意的又说:“需要我提醒你吗?关于你与方夕黎小姐之间的传闻。”

夏宣豪突然冷笑了一声,“杜先生都是这样关心员工的啊?”轻松的口吻却蕴含使人不寒而栗的威力,杜维伦在心里暗地庆幸自己幸好没与这种人为敌,光是他不怒而威的气势就能使胆小的人为之丧胆,他对筱蔷的强烈占有欲是他始料未及的,不过,不知怎么搞的,他就是忍不住想逗他。

“当然!因为筱蔷是特别的。”他笑称。

“你——”夏宣豪眼中发出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寒光,他身上迸射出一股强大的怒气,“离筱蔷远一点,她是我的。”他冷硬地说道。

哗!杜维伦的嘴不自觉地形成一个O型,天!他没听错吧?如此**裸地警告竟就这样脱口而出,“如果,我的回答是……不呢?”他试探性地一问,没办法,万一他吓得就此开溜,害筱蔷出事,以礼第一个就不放过他,衡量情况,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还是不能走。

“你——”夏宣豪铁青着脸,深邃的双瞳清楚地耀动着两簇怒火,他一步步地朝杜维伦逼近。

不……不好了……杜维伦在心里惨叫,此时闪人或求饶太窝囊了,但他又偏偏是个爱好和平的人。情急中,一个念头跃入脑海,他倏地指向**喊道:“啊!筱蔷醒了。”

眨眼间的动作,夏宣豪人已来到床边,怒气更是霎时化为无形,“筱蔷,筱……你竟敢骗我!”他忿忿地转身瞪着杜维伦,怒火更形旺炽,他毫无预警地扑过去——

“筱蔷!”

就在这时,只见一团黑影如风般刮进来,一声焦急的呼唤后紧接着是一声哀嚎,蒋以礼与夏宣豪撞个正着痛得倒向一旁。

“以礼!”杜维伦见状大惊失色地来到她身旁扶起她,“要不要紧?”他边问边检视她的情况,霍地转头瞪向夏宣豪气急败坏地朝他说道:“如果以礼有何差错,我惟你是问!”

被杜维伦乍变的态度吓到的夏宣豪,再听到他的话后怒火再次窜升,“你这家伙——”音一落,他冷不防又扑向他。

而这次为了蒋以礼,杜维伦也火大了,当场就和他扭打成一团。

“你们在做什么?住手!”蒋以礼惊叫道,根本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错愕归错愕,她还是上前推着夏宣豪,“住手!你要对维伦做什么?不准你打我的男朋友!”

“你的……男朋友?”夏宣豪本能的愣住,结果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吃了一记杜维伦挥过来的拳头。

他捂着脸怒瞪向已爬起身站定的杜维伦,“你该死的!你是她的男朋友?你竟脚踏双船!我不准你再接近筱蔷!”

“谁脚踏双船了?”杜维伦反唇相稽,“我又不像你!夏总裁,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筱蔷是我的女友。”他强调,暗示一切都是他胡思乱想。

“你们在说什么呀?我一点也听不懂。”蒋以礼纳闷地说道,她皱起眉头看着眼前气宇轩昂的陌生人,即使满面怒容,但依旧是致命地吸引人,“你是谁?为何会在筱蔷……啊!筱蔷。”她骤然低叫一声,不再睬理眼前的人,转而绕过他奔向床边。

“筱蔷、筱蔷,你醒醒!”她担心地呼唤。“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会无缘无故昏倒?”她转向杜维伦焦急地问道:“有没有请医生看过?”

“医生说有点轻微贫血,又加上受到刺激……”杜维伦瞄了夏宣豪一眼。

“贫血、受到刺激?!”蒋以礼讶异,“是你说话刺激她吗?”

“拜托!你扯去哪了?”杜维伦发出挫败的一喊。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的。”夏宣豪突然说道,接着他走向丁筱蔷蹲下身,伸出手温柔地轻抚着她的额头,蒋以礼被他的举动吓着,无言地询问着杜维伦。

“他是夏宣豪,也是BOC兴业的总裁。”他耸耸肩,表示自己就仅知道这么多。

“啊!你就是夏宣豪。”蒋以礼闻言惊愕地张大眼看着他,原来他就是……她突然板起面孔寒声道:“你还来做什么?你害筱蔷害得还不够吗?现在竟然还害她昏倒,你到底要将她折磨到什么地步才肯罢手?”她老实不客气地朝着他冷言攻击。

“你知道他?”杜维伦就眼前情况推测。看来这个夏宣豪似乎与筏蔷很熟,否则以礼不会用折磨这个字眼,可是说他折磨筱蔷?他却又偏偏一副很在意她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在假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懂。

“知道得够多了,他就是狠心绝然弃筱蔷而去的人。”蒋以礼对着他冷哼一声。

“当年……我的确是错了,但……”他的解释只讲到一半,飘远的眼神显示他已沉浸在昔日时光中,眸中闪过懊悔、自责、痛苦等复杂情绪,“我最不愿的就是伤害她啊!”他沉痛地说,双眼没有一刻自丁筱蔷娟秀的脸庞上移开。

“只是不愿就造成她无数的痛苦,假若你是故意的,那筱蔷不就死无全尸了。”蒋以礼讥嘲,在夏宣豪开口之前,她继而又说:“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而且我自忖没此资格,你还是留待筱蔷清醒后再说给她听,如果她想见你的话。现在,请你离开!”蒋以礼小手一挥指着门口下逐客令,她脸上的神情是不容贵喙的坚决。

“不,我不离开。”夏宣豪也笃定地回答,他站得僵直挺立,动也不动一下。

“你!你根本没权利说这种话。”蒋以礼忿忿地朝他咆哮,这时,杜维伦走过去轻拍着她气得发抖的双肩,“维伦……”她的眼神请求他帮忙,她不要再见筱蔷受到任何伤害了。

“在筱蔷清醒之前,”他一字一字清楚的说道,“我哪里也不去。”

“你凭什么!”蒋以礼这下真的被夏宣豪目中无人的口吻激怒了,她一脸激动,“这里又不是你家!”

“冷静点,以礼,别吵到筱蔷。”杜维伦的话立刻收到效果,转眼间她的怒气敛去许多。

毫无预警地,夏宣豪突然转过头来,审视的眸子分别停驻在他们脸上,良久才说道:“请你们让我留在她身边,我只是想特在她身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他转而注视着丁筱蔷,几近自言自语,瘠症低沉的声音,仿佛充满无数的痛苦。

蒋以礼闻言一颗心好像被人紧揪住般地苦涩,她退至杜维伦怀中寻求他的支撑,“你为什么求我?又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

“我不会再伤害她的,这是我的保证。”他慢慢地又开口说道。

“你为何以为我们可能答应?”这次说话的人换成杜维伦,他平静的语气令人无从听出他的打算。

“基于……同样的心境,对筱蔷的同样心境。”

“我明白了。”约莫两、三分钟的沉寂后,杜维伦如此说道。“好一句同样的心境,希望你清楚自己说了什么,筱蔷暂且就交给你。”

对于他堪称大胆的决定,蒋以礼并没有加以反对,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也多少为夏宣豪流露出的情感动摇,她盯着他的背影,希望自己没有做错。

“谢谢你们。”在杜维伦和蒋以礼相偕离去的前一刻,夏宣豪再次出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