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从那一晚后,已足足三天不见她的人影,他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些什么?不见人就算啦!说不定是事后她后悔了,也或者只是抱持玩玩的心态而已,如果真是这样,他该乐得随她去才是,毕竟合则来,不合则分,强求不得,可是,他的心底总有个小小的声音告诉他说不可能。就是这两种想法的冲突及矛盾,造成他浮躁不已。

去!这个丁筱蔷,该死的——

“那个不是夏宣豪吗?”

“喂,别指着他。当心他揍你!”

“他来做什么……”

夏宣豪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对于她班上同学的指指点点及窃窃私语,他只觉得可笑,他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神经,找她做什么?照着那一群小麻雀所指示的方向,他在中庭找到了她。

远远地,看见她斜倚着石砌的矮墙,状似轻松扰闲地欣赏着中庭里所种植的花朵,阳光照射在她身上,量散出一层金黄的光亮,自然地弥漫着一股平和气息,当下一把无名的怒火以排山倒海之势窜起,席卷了他,他板起脸带着恶劣的心情朝她走去。

“优等生不亏是优等生,在别人为考试忙得喘不过气时,还有赏花的闲情逸致。”

该死!而他却不时挂念着她,更因无谓的胡思乱想将自己搞得心情烦乱,和她的悠闲对照起来,他简直成了庸人自扰的大傻瓜。

这个声音?!瞬间,如遭雷殛似的,丁筱蔷几乎是弹跳而起并望向声音来源,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宣豪,他来找她——

她才在想他,想得心痛之际他就出现了,三天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极力克制自己不能去找他,她忍得好痛苦,几乎快被思念蚀毁,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

“宣豪……”她轻唤道,想证明他是真的在这里,不是错觉。

非常想他是一回事,他这么唐突的现身,不但带来莫大的惊讶;再者那晚所发生的事再度清楚的浮上脑海,一时更令她羞怯,慌乱得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她万般紧张不自在地低垂着头,在他面前约半公尺处站定。

“看来我还没失宠是不?”他一脸阴郁地说道,接着他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不由分说粗鲁地抓起她的手拖着就走。

“宣豪……你要带我去哪里?”对于他突如其来的粗暴举动,丁筱蔷的心里有着大大的不解,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待过她。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她蓦然发觉他脸上那一副风雨欲来之色。

他是怎么了?在生她的气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境,一路上丁筏蔷乖乖地任由他牵着走。

在经过中庭,直到抵达旧体育馆仓库之前,他都没再对她多说上一句话,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儿?此处自新体育馆落成后便荒废着,平时人烟罕至。

尽管心中百般纳闷,但一想到即将与他独处,她的心又开始急促而不规则的跳动,一股燥热感慢慢地自心头散开。

“宣豪,你是怎么了?”看着依旧对她横眉竖眼的他,丁筱蔷再也忍不住地伸出手想碰他,然她的手才伸出便被他毫无预警地一把握住,实强的拉扯使得她冷不防地低呼一声便倒向他怀中。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他咬牙切齿道:“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怎么?利用完人后不道声谢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太小看你了,优等生,如何?的滋味还满意吗?”

该死!她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像头种猪,比牛郎还不值!

丁筱蔷闻言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双唇不住地,受伤害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不!她不相信他竟会说出这般伤人的话,在一声啜泣逸出口之际,她扑上前捶打他,流着泪说道:“混蛋!你在胡说些什么?太过分、太过分了……”

他莫名其妙的怒气,伤人的口吻加上她无处倾吐的满腹委屈及无奈,至此再也忍不住地伏在他怀中籍着哭声宣泄出来。

她无法接受他竟会这样看待她!?无边的心酸化成豆大的泪珠成串地滑落。

“我好想、好想你,你绝对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想得连自己都不晓得为什么……”她紧咬着下唇,以防自己更加地痛哭失声。

她泪涟涟的模样揪紧了他的心,看着她不住**的肩头,使得夏宣豪差点禁不住想环抱着她,最后他握紧双拳硬是压抑下这个冲动。

“是啊,想得一连三天连个影子也没瞧见。”夏宣豪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语气有多么酸溜溜,隐含着抱怨的成份有多浓厚。

被伤了心的丁筱蔷,不但没听出他话中的含意,反而以为他在责怪她,因而泪流得更凶了,她抿紧唇,痛楚地说道:“我不行,也不可以……”

“为什么不行?又怎样的不可以?”他用力地掐握着她的双臂低吼道,他才不信!除了她自己,有谁能强迫她?这分明是借口,还是个极烂的借口!

“吻我好吗?宣豪。”

停顿了好一会儿,丁筱蔷突然说出些惊人的话语,她仰起头张着哀求的双眼注视着地,神情凄楚。

夏宣豪怒瞪她,周围的气氛霎时陷入一片死寂。

良久,他低吼道:“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话一落便狠狠地吻上她,这是个粗鲁带点惩罚的吻,他可以感到她明显一僵及些微的抵抗,旋即她的手环上他的颈项热烈的回应,夏宣豪微微怔忡,从她异常热烈的回应中,他倏地相信了她是真的很想他!

一阵欣喜,夏宣豪默默无语,激动万分地拥着她,他的唇再次以翩翩蝶舞般的温柔地吻她,当这长又充满迷咒似的一吻结束后,两人的气息皆不稳,她的脸上更是红通通一片,模样霎是可人。

夏宣豪的双手悄悄地环在她腰后,忍不住低头亲吻了她红润的粉颊,丁筱蔷羞怯地笑开,人也往他怀中更加偎进,同样地环抱着他,听着他沉重、急促的心跳。

倏地——

“你还没说‘不行’及‘不可以’的原因。”他突然低语道,他要知道,如果不是她愿意,那究竟是什么理由或人事可以如此影响她?

丁筱蔷闻言,身子明显的一僵,环抱着他的手也无意识地松了开来,两人之间初酝酿而成的美好气氛霎时消失殆尽。

“别问了好吗?宣豪,拜托——”她改抓着他衣襟的手不自觉地拢紧。

“不行!”

“宣豪——”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快哭了。

他抬起她的下颚迫使她迎上自己坚定的目光,“两条路,筱蔷。一是你回答,不然就是补偿我这三天来的损失。”他说道。

“补偿……损失?”面对他有意的为难,聪明的丁筱蔷这下终于也有茫然不知的一刻了。

夏宣豪蓦然坏坏地笑了,“我要你!”早在他宣布答案之际,他的手已快一步探入她裙内,对她微微施力贴近自己。

“不行!这里是学校啊!”他的大胆举动当场令她吓得花容失色,急忙阻止他的侵略。

“二择一。”夏宣豪丝毫不理会她的反抗,一味地忙着对她的耳朵轻轻地吹着气,轻她的耳垂,双手不安份地游移探索着。

她地感觉到他正亲密地抵着她,而她的生理本能的有逐渐凌驾心理之势,她的意志力一点一滴地涣散。

“呜……我,好!我说。”就算她此刻不说,日后他也会想尽办法要知道的!她就是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洗耳恭听。”

不到一秒,丁筱蔷就自由了,只见原先还压在她身上的夏宣豪,现在却像个童子军般中规中矩地站定在她面前,仿佛一秒前所发生的事是错觉。

面对他这难得一见的逗趣可爱举动,她很想笑,但无奈心情过于沉重,使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你知道我父亲对我的管教方式对不对?”看见他点头,她才继续又说道:“其实不止如此,除了担心他会像对待以前同学那般对待你之外,最让我害怕而克制不去找你的一点是,那晚的晚归,父亲并没有责打我,甚至连质问也不曾。”

夏宣豪直点头,有点明白情况了,“你觉得你父亲的行为过于反常,所以害怕?”基本上,他发现他们两人的父亲还顶相似的,都是以高压统治来管教孩子,只不过他父亲不曾打过他,关于这点,应该比她父亲好多了。

“唔。”丁筱蔷面色凝重地点头,“毕竟这太令人匪疑所思了,这不是他的作风,我怕他是不是发现了?我更怕他会对你不利……”

“担心我这坏学生会带坏他的宝贝女儿而‘教训’我吗?”他取笑道,嘴角扬起那一贯嘲讽的笑容。

丁筱蔷闻言,猛然抬起头,气愤地说道:“夏宣豪!不准你这么说自己。我根本不在乎人家怎么说你这个人,即使是将你形容成世上最坏的大坏蛋,只要我自己心里明白那就足够了!你……啊——”

迅雷不及掩耳地,他毫无预警地再度吻上她。

丁筱蔷呆愕地注视着他,而他则回她一记温柔至极的笑容,她完全被他两极化的反应搞迷糊了。

“OK,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只要你相信我就好,我已经决定要给自己一次机会去面对那个人了。”

丁筱蔷乍闻此言,眼睛旋即一亮,她知道他所说的那个人,指的是他父亲,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这是真的吗?他竟说要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真是太好了!我相信你一定办得到的。”俗话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对于他能勇于尝试去跨越他们父子之间那道鸿沟,她除了替他高兴,也觉得有点羡慕,而她和她父亲……唉——

“谢谢,为了不辜负阁下的信任及爱戴,这点努力是必要的。”

在他炽烈的凝视下,丁筱蔷既高兴又羞怯,不好意思的低垂下头。

“对了,方才你为何这么生气?”为了掩饰这尴尬的一刻,她连忙换了个话题,“难道——会是因为我三天——哇啊”

夏宣豪快一步地堵住她接下来的话。

“不准说!”他佯装恼怒不悦地恐吓,这该死的小妮子,真是聪明得过分了。

孰料,丁筱蔷面对他粗声粗气,不但不再感到惊愕,反而轻轻地笑开来。

“知道你与我心有灵犀,我好高兴。”她咬着下唇,骤然小声地说道。

她含羞带怯的腼腆模样,令他再也难以遏抑心中澎湃而将她揽腰抱起来。

“宣豪,你做什么?吓我一跳。”他猝不及防的举动,叫丁筱蔷在慌乱急忙中只能搂紧他惊魂未定地低叫道。

夏宣豪深深地看着她,眼中尽是毫不掩饰的浓烈。在短暂的眼神交流中,他已抱着她往仓库里头走去。

“你……不行!宣豪,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会有人……”察觉他意图的丁筱蔷,当下羞红了脸,心跳激烈地撞击着胸口,直觉得浑身逐渐的燥热、酥软,她推他,可是他依旧文风不动,她的心跳益发猛烈,手也因紧张而不住地轻颤。

“放心,这里没有人会来的,我现在就要!”他径自将她抱至里头最干净的一处隐密地点,然后轻轻地放下,自己旋即缓缓地俯下身……

轻轻地,在进门后丁筱蔷旋即将身后的门给带上,当她看见依旧是空****的大厅,她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神情愉悦地穿过客厅就要上楼去。

“现在几点了?你去哪里这么晚才回来?”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丁筱蔷轻快的脚步顿时变得沉重,循声望去,她骇然发现父亲竟然在家且正朝她走来,她的心开始不安了起来。

“爸!您今晚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仅是一句简短的寒暄之词,说完后丁筱蔷才惊觉自己已然吓出一身冷汗,又惊又惧的情况下,她的心跳悚然加快。

他看了丁筱蔷一眼,“我在问你跑哪去了。”不高不低的音量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而平常不苟言笑的结果造就他脸上严肃的线条。

她吓得心惊胆跳、浑身不住轻颤,更是不敢迎向父亲的目光。她拼命地深呼吸压抑如擂鼓般撼动的心跳,“对不起,爸爸,因为课业上有些问题,在与同学讨论研究时多花了点时间,所以回来晚了。”她的头垂得低低的,惧怕看见父亲生气的脸孔。

“课业上的问题?”

丁筱蔷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才又说道:“是的,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大考,近来上课新增不少课外补充,虽不至于影响进度,但若没完全吸收,我无法放心——”她撒了个谎。

“骸只是上课多学些东西就怕,真是没用的东西。”丁父冷哼一声,虽然口气不佳但没有动怒。“对不起,爸爸,我会注意的。”丁筱蔷低声下气地说道。不过,知道父亲已有接受她说词的倾向,她的心情已不若前一刻那样战战兢兢。

“知道就好,骸倘若你没给我考上一所好大学,丢了我的面子,到时可不是只有道歉就能了事的。”他冷冷地丢下这句警告后就转身回房。

“是的,爸爸,我明白。”她几近麻木地回答。

这就是她的父亲,只关心她的功课成绩,其他的就冷酷得几近无情,所以大多时候她感觉他比较像个长官,要求的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只要稍微疏忽或达不到目标就免不了一阵责骂,她早就习惯这种“相敬如冰”的家庭生活,也不再傻到去奢求什么,直到她遇到了夏宣豪——她生命中的温暖泉源,她才又有了新希望。

她的脸上浮起一抹幸福的笑容,想到宣豪,她心中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只要有他——

丁筱蔷突然停下笔,双手交叠撑着下巴,轻侧过头微笑地注视着身旁的人。

夏宣豪的确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在他身上,她确实看见了他的努力,他不再跷课,并逐步地收起那颗**不羁的心,专心投注于课业上,老实说,他的程度好得让她吓一大跳,光从这一点看来,她怀疑之前的他根本就适意“堕落”,或许这是他对他那专制的父亲一种无言的反抗吧!她思忖。

这么想有点过分,不过她真的很感激他们父子间的不睦,以及他当时的作法,因为若不是这样,他就不可能会转学来到这所学校,她也没机会认识他,进而爱上他,认识他的这一、两个月以来,是她有过最美的一段时光,尤其像是现在——

“在想什么?”

夏宣豪的声音猛地穿透她的思绪,唤回了她神游的意识,一回过神,只来得及看见他脸的特写镜头一闪而过,根本还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就被他偷得一个吻。

“在想什么?”他学着丁筱蔷方才冥思的姿势看着她再次问道。

“没……没什么……”她涨红了脸,慌乱地闪躲他询问的眼神,她怎能让他知道她是在想他。“你……你都做好了?”她连忙将注意力移转到眼前的课题上。

他扬起一边眉毛,喔——顾左右而言他?好!

“这种问题难不倒我的。”只见他悠闲轻松地往后一靠,夸耀自满地说道。其实不用她说,从她微微发红的双颊便已告诉他答案了,他眼角余光一直偷瞄着她,更觉得她真的很可爱,一点也藏不住心事。

“喔,是吗!真是难得听你这般自负呢!”她难掩些许惊愕地抬起头看他,这一眼立刻就看出了他眼底那抹诡计得逞的光芒,“啊,你——”她指着他,言至一半,他就突然弹坐而起并扑向她。

“我怎么?怎么知道你方才就是在想我对不对?”夏宣豪的脸不断地迫近她,性感的唇弯成一抹坏坏的笑容。

“呜……你好诈,欺骗人。”丁筱蔷不依地轻嚷,就是不回答他。

“兵不厌诈啊!说不说?”他朝她眯起双眼一笑,举起手作势欲搔她痒。

丁筱蔷瞪大了双眼,直锁住他的“魔手”,开始挣扎要退开。

“不!不行,不可以,不可以的,宣豪……”她先是尖叫连连,旋即冷静地叮嘱着,那种怕得要死又故做镇静的模样,真是可爱逗趣极了。

“说不说?”他不为所动地看着她,话一落,恐吓行动也随之展开。

“啊……不要!哈哈……哈哈哈……停,停……哈哈……好……好……我说……哈哈哈……”丁筱蔷拼命地乱窜,闪躲夏宣豪的手,笑不自抑,频频求饶。

“我在想你。”最后,迫不得已地她急忙搂住他的颈项,在他的耳畔认栽地说道。

夏宣豪满意地停手,亦回拥着她,唇轻扫过她的面颊。

“我好高兴你这么努力。”丁筱蔷轻捧着他的脸轻轻地说道。

夏宣豪闻言动容地紧抱着她。

“我们一起上大学,你若喜欢读书,我们可以再一同深造,读书、结婚、生子,永远不分开。”

他找到了!一个值得他为她努力、付出的女子。

“宣豪!我真的好爱你——”她感动万分地抱着他,眼眶含着激动的泪水。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些话会出自他口中,他莫名地与她生命产生了交集,到霸气宣布她是他的……她好高兴!这一切的一切美好得不像是真的。

夏宣豪轻柔地吻去她滚落的泪珠,“为了将来,我必须加油,所以,‘动力’的来源是很重要的——”

“动力?”丁筱蔷不解地重复。“我能帮得上忙吗?”

“当然,这‘动力’来源……只有你……”他的手突然探进她的衣内,唇也寻着她的。

就这样?!这和“动力”有何关联?在他这波又猛又迅速的热情席卷下,丁筱蔷已无法再继续思考。

“宣豪,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这句话一路上丁筱蔷已对他说了不下N遍,可是他恍若未闻般,走着走着也就到达她家附近了。

愈接近家,她的一颗心益发觉得忐忑不安,虽然这段期间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平静,但她可不会因此就认为自此就天下太平了,毕竟这段多出来的相处时间,是建立在基础不稳的谎言上头,所以,她心里下意识地还是会怕,也担心万一被她父亲撞见……她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

“宣……宣豪……”硬着头皮,她再次唤道。这次却不敢再说出“送到这里就行”这类的话,唉!她该怎么对他说明才能让他明白情况且又不会令他误会?

哦——真是叫她懊烦不已!就算考试,也从没让她这么伤透脑筋。

“别担心。”夏宣豪突然紧握一下她的手,似乎在说他明白她的顾虑。

“宣豪——”她诧异地望向他,只见到他脸上是一派的了然,当下,一股感动的缓缓扩散至全身,温暖了她的心田。

焦虑使她忘了,他是个心思如此细密的人啊!她痴痴地看着他,蓦然想起他都能为了她而决定要回去面对他那专制的老爸,那她是不是也该鼓起勇气让她父亲明白并接受他们的事?或许是她将事情先想得过于严重,因为两人相爱根本就不是件坏事啊!

“我明白了,宣豪。”丁筱蔷反握住他的手,“现在我只希望爸爸能答应让我们继续交往,天知道,我真的好害怕会失去你……”

夏宣豪轻轻地将她揽进怀中,低头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相信我,我也是。”

在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下,两人终于抵达丁筱蔷家门前,在万籁俱寂的黑夜中,一切显得是那样的寂静,仿佛全世界都在此刻静止了一般,丁筱蔷忍不住在心里暗地松口气。

看来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她父亲并没有出现,还好、还好!老实说,她还是会怕。看来,她对自己那不苟言笑的父亲的畏惧已然根深蒂固了。

“天晚了,你快点回去吧,明天还要上学呢!”她倾过身子,快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记,转过身翩然地奔进屋里。

他微笑的看着她的背影,转身就要离去,谁知走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一个声响,声音似乎是自丁筱蔷家方向传出的,他急忙掉头回去,结果甫一回头就看见丁筱蔷捂着脸颊自家门口退出来,一张小脸满了惊惧之色,顺着她的目光,他看到了一个人不用说,那个青着脸,双目迸射出熊熊怒火伫立在丁家大门口的男人,就是丁筱蔷的父亲。

就第一眼的观感,夏宣豪便认定他不喜欢这个男人!当下几个箭步,他奔到她的身边。

“筱蔷——”他不舍地看着她惊惧又苍白的脸,他从未看见过她有过这种形于色的恐惧,光站在她身爆就能感觉到她的。

“你该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丁父的声音饱含着怒气。

丁筱蔷捂着火辣辣的面颊,泪水无声无息地夺眶而出。

“伯父,你为什么打筱蔷?”夏宣豪强忍着满腔怒火追问。看着她一副委屈吞忍的模样,他好生不忍,即使他那独裁、霸道、爱指使人的父亲,不论如何地生气,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他!

“宣豪……”丁筱蔷转头看他,泪流得更凶了。

“小子,这里还输不到你说话。”丁父朝着夏宣豪咆哮道。他看他,目光森冷。“你就是夏宣豪?”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举步朝着夏宣豪走过去。

“不要!爸爸——他……”丁筱蔷见状大吃一惊,急忙拉住父亲,阻止他的脚步。

“住口!”丁父怒吼道,旋即又是一巴掌落下。

“不要打她!”夏宣豪再也看不惯地阻止。他将她护在身后,与她父亲对峙上了。

“骸我教训女儿不行吗?”丁父冷笑道。他老早就发觉女儿近来常常晚归,起初他还真以为她忙于课业,谁知竟会和一个问题学生混在一起!若不是他察觉怪异加以调查,加上今晚亲眼目睹,他还不敢相信他的女儿竟有这个胆!

“看来我还得向你致意,教我女儿学了不少东西!”

“爸爸,不——”丁筱蔷惊叫道。“宣豪他不是——”

“让他说!”夏宣豪打断她的话。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一两个月来,她都跟你这个问题学生混在一起,不但跷课还彻夜不归,整个人完全变了一个样。像现在,竟还不知错地胆敢跟我顶嘴,告诉你,要玩找别人,别来招惹我女儿!”

随着她父亲每一句话,丁筱蔷的心就逐一泛冷,她父亲都知道了!恐惧没来由地席卷了她。

“我知道自己恶名昭彰,但是,我和筱蔷在一起并不是玩玩而已,我爱她,伯父,这一点请您务必要相信!”面对丁父盛怒中的口吻,夏宣豪仍不卑不亢地说道。

“爱?哈哈哈——”丁父闻言倏地怪笑起来,“你懂什么叫**?就凭你一个不学无术,只会跷课和女生鬼混的问题学生?如果我没说错,似乎还是个被逐出家门的人,像你这样,你能给她什么保障?小子,你还是实际一点吧!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女儿,更甚者只是在妨碍她!”丁父毫不留情地炮轰数落着夏宣豪,“臭小子!你立刻滚出我的视线范围,我不想看到像你这种败类。滚!永远别再接近我女儿!”

该死!他真正想做的是将他大卸八块,丢去喂狗,竟敢动他丁某人的女儿?他还要让她进一流的大学、一流的公司,认识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怎能在此时毁于一个问题学生之手!

“爸爸,别说了,求您住口……”丁筱蔷在一旁无助地哭喊。她父亲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这么地口出恶言伤人!

夏宣豪寒着脸默默地听着丁父对他的羞辱,自觉无话反驳。的确,他是个问题学生,配不上高高在上的她,但他猜测或许不仅如此,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看见他的表情,她慌了。不要、不要!宣豪,别当真!别被爸爸的话所伤……丁筱蔷一颗泣血的心无言沉痛地祈求着,她父亲今晚的行为已然伤透她的心,现在她只希望夏宣豪别生气——

因为他此刻的表情,令她打从心底寒了起来……

“一下是问题学生,一下是被逐出家门,不用说,那些关于我的‘丰功伟业’定也传入你耳中了吧!真有你的,这么宝贝你的女儿。”夏宣豪嘲讽道。“你的话不过是个幌子,是个屁!”

“你——臭小子!你说什么?!”丁父一张老脸气愤得涨成猪肝色,“信不信我能令你无法再在这个学校待下去?”他咬牙切齿地瞪视着夏宣豪,语毕又换成一脸得意之色。

“不要!爸爸,别这样!”丁筱蔷激动地冲向她父亲。

来了!她最害怕的事——如果她父亲将事情闹到学校,那依他在校的表现,铁定会被退学,不行!她不要他离开。

丁父忿忿地连甩了丁筱蔷两个耳刮子。

“丢人视眼的东西,进去!不准你再和他在一起。”

丁筱蔷反抗地,拼命地挣扎、惊惶地哀求道:“不要!爸爸,我爱他!宣豪并不是像人家形容的那样,他很好,真的,相信我吧,爸爸。”

“筱蔷,不用求他。”夏宣豪先是温柔地安抚着她,再转向丁父,脸上的温柔神情已被冷酷取代。“我绝对相信你有此能耐。”他冷冷地开口,“不过,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怕!因为问题学生根本就不会在意有没有学校读,建议你,不妨明天就去,如何?”他挑衅,“充其量你不过是个失败的父亲,我怀疑筱蔷根本就是你的女儿,因为女儿是用来疼,而不是控制,更不是用来满足你虚荣心的工尽”

丁父一下子突然刷白了脸,然仅是眨眼工夫,他旋即咆哮道:“你在鬼扯些什么?你等着吧!如果我不将你赶出这学校,我就不姓丁。滚!我不要再见到你!滚——”他气得浑身发颤,死命地、恶狠狠地瞪着夏宣豪。

“替你省点口水不用赶,就算是你要求我,我也不愿意再多看你这种人一眼!最后,还请你记住,筱蔷不会就此生活在你的控制下,你的作为只会将她愈推愈远,永远不可能成为你的棋子。”离去前,夏宣豪如是说。

“宣豪!别走。不要……”丁筱善为之心碎地喝喊。在这一刻,她觉得一颗心正在被分裂,天呐!她要失去他了,不,不要——

一股力量突然自体内强烈地迸射出,她再也不顾一切地推开父亲冲向夏宣豪,死命地拉着他,神情悲痛欲绝。

“回来!你给我回来!”丁父吼道,气得脖子上青筋爆凸。

丁筱蔷绝望地看着夏宣豪,对父亲的话恍若未闻,在她心中此刻只有夏宣豪即将离去这个事实盘踞。

“不,别离开我——宣豪,我不能……没有你……你知道的……别走……”她哀求着,小脸上涕泪交纵。

“对不起,筱蔷。相信我,这样的结局不是我愿意见到的。”夏宣豪捧起她梨花带泪的脸,语气无比轻柔、惋惜的说道。

丁筱蔷紧咬着不已的下唇,不断地点头,她能明白,也可以体会那种被侮辱的感觉,因为她感同身受!然而她的泪水却犹如断线珍珠般,濡湿了他的手。

没有一个人会愿意接受这样的侮辱!这一次,她父亲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夏宣豪轻轻地为她拭去泪水,“别哭,也不要伤心,我恐怕是非走不可了。”

“不要——宣豪……”丁筱蔷一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她的世界在一瞬间全然瓦解,心——碎了,整个人、整个身子,似乎逐渐地在萎缩……

眼见她这般伤心,夏宣豪的心仿佛连带地被揪紧,同样酸楚的很,可是纵使万般不愿,他还是得走。

“坚强点,我的好女孩,别被你父亲打倒,记得我爱你!你永远是我‘动力’的来源。”他骤然重重地吻住她,不舍、无奈、千言万语尽包含在这一吻当中,倏地,他轻推开她,咬紧牙关忍受着椎心刺骨般的伤痛,漠视她的哭喊,头也不回地走了。

“宣豪——”丁筱蔷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凄喊,不敢相信他真的这么狠心绝然的走了,他的动力是她,然而她何尝不是?如今他这么一赚她再也感受不到生存的喜院,她的阳光、希望与对生命残存的一丝美好,已全在这一刻被带走——

“爸爸……您既然不爱我……又为何要生下我?你顾自己的事业甚于一切,妈只关心她自己,从来就没有人肯施予我一丁点的爱。如今,我找到了,您又残忍地夺走它……”丁筱蔷哽咽地厝痿说道,整个人都沉浸在柔肠寸断的心酸悲怜中,条地,她如遭电极般地弹跳起来,恶狠狠并不带一丝情感地瞪向父亲!

丁父被女儿眼中裸的恨意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咙说不出口。

“我恨你!”丁筱蔷全身迸射出强大的恨意直逼向她父亲,“我恨你!我恨你们,啊——”在惊爆出一连串足以划破宁静黑夜的凄厉尖叫后,她再也支持不住地投向黑夜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