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布莱恩睡得很早,就连每日必修的试验也没做,就那么和衣躺在**。

“这是哪里?”布莱恩走在空旷的野地里,四周静得可怕。

天空中新月如钩,淡淡的月光在浓重的雾气中变得朦胧。他借着朦胧的月光,穿行在一团团抱成球形的雾气里。走出一团雾气,布莱恩从雾团的缝隙中见看到附近树木树枝拂动不止,可他不但没听到风吹树叶动的飒飒声,就连应有的风,也没有半丝。树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动着,情形诡秘得可怕。

布莱恩心下稍觉慌张,静观身边的一切都与常识无二样,可是加上五感,一切却都荒谬得不可思议。

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周围雾更浓了,原本可见的缝隙也在他转身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周的雾气越来越浓,布莱恩下意识地开始念起狂风术的咒语。虽说是狂风术,不过就是引来大风,吹散迷雾、烟尘的法术,本身并没有攻击性。原本倒背如流的咒语在此间竟然晦涩难明,拗口的咒语在平时也能很快完成,但此时居然结结巴巴地叨念了一阵才算结束,还不包括念错了或者发错音的情况!

四周还是静悄悄的,发丝舞动的情况根本就未出现,布莱恩愣住了。狂风术只是一个小法术而已,自从学会以来,还没犯过这么大的错误。不死心的他继续施法,可记忆中流畅无比的咒语在念诵时,舌头就像打结无法转弯一般,如论如何也发不出正确的音节。试过几次,布莱恩试图凝聚精神力,期颐以默发的方式来施放魔法。但精神力静静地停卧在身体深处,无论如何也无法调动,没有精神力的支持,凭空画出的那些魔法阵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此时,就连最基本的光亮术也无法放出。这下,布莱恩真的慌了。

浓雾盖过半空的月亮,布莱恩只觉眼前一黑,犹如身陷无边黑暗,恐惧在刹那间攻破他的心理防线,眨眼间遍布全身上下!

还好,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心里有些安慰。可是,唯一的依靠仅转眼就消失无踪!无尽的黑暗中,脚下的虚空瞬间撕破他最后的防线,几近绝望的他终于忍不住惊声大叫。

“啊!!”凄厉的叫声回**在狭小的空间。

灯亮了,布莱恩浑身乏力地跌坐床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淋漓而下的冷汗滴落地上,传来轻微的嘀嗒声。

噩梦,布莱恩苦笑着,他忘记有多长时间没有做梦了。身为魔法师,回复魔力时心神必然处于空灵,梦境又由何而生?梦中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偏又那么荒谬,他不知道这是在预示着什么,或者说着根本就是一个梦而已!

平复心情,放缓呼吸,布莱恩脱下浸湿的衣衫,擦干身上的汗水,他这才感觉好些。“噩梦而已,噩梦而已。”他自己安慰自己,却从心底感到恐惧。魔法师的梦境若真是梦境,那真的太好了!

终于抛开心中重重疑虑,房内传出沉沉鼻息。

身陷浓雾迷茫的世界,布莱恩不在惊慌,当黑暗再次来临,他已能够坦然面对,地面的塌陷并没让他惊恐万分。四周漆黑一片,他低头,却能看到自己的身体。漆黑的世界里,时间仿佛静止,又似如梭而逝,虚幻的空间,似大似小,似乎永远也坠不到底,又像从来未曾移动过。不知道过了多久,布莱恩的耐心早已费尽,精神亦在崩溃之间游走。忽然间,头顶一束光芒透入,瞬间驱散无边无际的黑暗,大地重回脚下,身旁阴壑尽去。

布莱恩转头看向四周,只见日光和煦,绿树成林,头顶骄阳高悬,浮云片片。

眨眼间日升月落,也不知过去多少时日。布莱恩静静地站着,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不能动!

终于,当弯月重悬头顶,身再陷雾阵时,一直以来宛若石化的布莱恩终于动了。

月光透过浓雾后笼罩的大地,惨白的月光衬得周围死气沉沉。透过连片的浓雾,布莱恩能看到前方数米远的距离。彻地连天的浓雾里,布莱恩跌跌撞撞地前进。经过无数日头的洗礼,他已经忘记曾经历过的类似画面。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天没塌,地未陷,浓雾也不再挡住所有光线。

布莱恩叫嚷着、嘶吼着,可空旷的世界连回音也没有,四周静谧如昔。

终于,有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一左一右进入布莱恩的视线。

“你们是谁?知道怎么走出去吗?”尽管心下揣揣不安,他但也忍不住出声询问。

来人无声静立,并没有理会布莱恩的询问。他微觉奇怪,上前两步,视线稍好了些,但他仍旧无法看清对方的样貌。再进几步,两人仍如身裹雾中,不但脸型,就连身材也看不清楚。布莱恩选择了其中一个,靠近前去,那人如同塑像一般。再看另一个,与前者如出一辙。

正当他还在纳闷时,分开的两人突然聚拢,一起出现在距离他不足半米远处。布莱恩吓了一条,欲待凑近观察,天空中月光骤失,转而刺目光芒射入目中。布莱恩只觉双眼前光芒闪动,惊叫一声从**坐起。

“呼,又是这样的一个梦。”他从**坐起来,微眯双眼看着天花板上微微晃动的电灯,想必梦中的光芒就是电灯灯光所化吧。

两个几乎相同的梦,布莱恩就算如何自我暗示,他自己也不会相信这仅仅是个梦而已。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透过窗帘的缝隙,外面已是阳光明媚的白天。“真是个好天气!”布莱恩拉开窗帘,和煦的光芒照亮整个房间,外面三三两两走过的男女,划空而过的飞鸟,让他暂时抛开胸中的疑窦。

忽然,电话响了,莫名的烦恼倏地重占心房。尽管一百个不愿意,但布莱恩也只得拿起手机,愁眉苦脸地看了看上面的号码。“怎么是他?”看了眼来人,他有些奇怪地道,但这并不阻止他摁下接听键。

“你好。”布莱恩刚说了两个字,电话那头的人带着明显的兴奋之情,几乎是用吼地道:“布莱恩吗?昨天你怎么不接电话?”

布莱恩回忆昨夜,并没有听到铃声,正要

答话时,对方兴奋地道:“我朋友昨天告诉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今晚在他家有个聚会,希望你也能参加。”

“什么秘密?”布莱恩突然来了精神,要知道打电话给他的可是贝克教授,指不定他们发现了什么东西。

“那家伙吞吞吐吐地也没有说清楚,不过我希望你今夜有空。听那家伙的语气,应该是个大发现!”威利兴奋得前言不搭后语,可能昨夜有事离不开,否则他现在就已经在他那个朋友的家里了。

“嗯,这是我的荣幸。”布莱恩决定去看看,这样的机会绝不容错过,也许真能发现要紧物件。

“真的?这真是太好了!”威利在电话那头高兴地叫了一声,“我那些朋友听说你的事后,都叫嚷着要和你见上一面,我把你翻译的那些东西给他们看了过后,有几个差点拉着我来找你拜师了!”

说得真夸张,布莱恩暗自在肚里笑笑,却并没有当真。他相信佩服是一定的,但是在没有通过论证前,他们也仅是惊奇而已。他没有点破,而是笑道:“我做他们的导师还是不必了,虽然有了骄傲的本钱,但那压力太大,可不是说笑的。”布莱恩笑了两声,再次把话题拉回到刚才的问题上:“聚会的地点在什么地方?”

威利也同他笑了一阵,答道:“弗雷德里皇家博物馆旁边,有一栋独立的双层小楼,聚会地点就在哪。不过你快要到的时候最好给我打个电话。那里的安保人员不认识你,要是出了乱子我这个介绍人可就丢脸死了。”

尽管他开着玩笑,但布莱恩也听懂了——那里保安很严密,最好不要乱闯!

“下午六点左右,不过我想很多人都回忍不住先过去。原本昨晚的聚会,但因为有些朋友在外地,最慢的要下午五点才能赶回来,因此时间定在六点左右。”威利继续解释着,听他言辞诚恳,布莱恩也不禁感动。

“好的,我去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布莱恩和威利再说了几句,威利急切地挂断电话,想必是去朋友家了。

布莱恩把手机随意地扔在**,开始思索威利的那个朋友是什么来头,能在博物馆旁边搞到一栋独立的小楼。那里的地价等如黄金,且联邦为了保护这几百年前留下的皇家博物馆,周边也不允许出现破坏历史风貌的建筑出现。由此肯定这人的来头颇大。

想着想着,昨夜那似幻似真的梦境再次浮现在脑中,布莱恩连忙甩头,把它们驱赶出脑海。有些东西一时是想不清楚的,与其不断去思索,还不如放一段时间,或许当线索出现时,看似复杂的东西其实简单得可怜。

白天无所事事,布莱恩干脆背过几句咒语后,抓起手机出门去了。

处于市中心的弗雷德里皇家博物馆原是数百年前的皇家城堡,其中所存之文物,每一件几可说价值连城。后来发生政变,连年战乱之时,其中所存之物大多也还在殿中,少数物品由宫殿中所伏宵小之人盗出贱卖,但时至今日,大多藏品也都物归原主。直到三百多年前联盟统一,这座皇家城堡也就失去了他的意义,由大家一致同意将这座美轮美奂的城堡当作博物馆,同时也就避免内部转移吊灯、壁画、雕像、挂毯等物时的麻烦。

当然,这一切都是布莱恩从别人处听来的。时至今日,别说他还未进过,就连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是没有。

车停在博物馆旁,靠近了博物馆布莱恩才知道这座据说是全联盟最大的博物馆有多么雄伟。凭空拔起的高大石砌城堡,与其说是城堡,不如说这是一个稍小一点的城镇!城堡周围绿草环绕,绿树点缀,泾渭分明的石板大道从城门蜿蜒而出。灰白色的城堡高墙就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城堡内外隔离,成为两个不同的世界。从布莱恩所处的角度看去,只能从城门中看到坚实紧密的内堡石墙,仰头仅见无数错落有致的高耸尖塔直插云天。

虽仅在外一瞥,布莱恩仍不由得为此颠倒不已。想当初国王透过最高处尖塔的窗格俯瞰大地时,胸中生出的是何等豪情!

遥望感叹一阵,他才从心神迷醉中苏醒过来。心潮澎湃的布莱恩拨通威利的手机,话音里透出还未平静的激动:“我到了,就在博物馆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雄伟的建筑!”

“你是第一次看到宫殿?真是太不幸了。”威利语气充满了遗憾,“我们都在里面。嘿,来得太早了,那家伙还没下班,只好在这里找他了!你在城门口等着,我马上就过来。”

布莱恩收起电话,信步走向城门。通入城门的宽阔大道上,满是仰望之人的赞叹,离开的人群里,脸上尽显满足。随着人流走到城门,布莱恩终于看得清楚了。城门距内堡仍有一段距离,内堡前一条笔直大路直通城门,两旁花圃草地,绿树夹道。每走几步便是一对持斧着甲的巨大人形石雕面对而立,内堡正门前一巨大喷水池,水池正中一骑士,头未着盔,长发披肩而下。他身披大氅,身着半胸铁甲,高举的右手执剑擎天,左手扶着夹在腋下的翎羽铁盔,**宝马神采雄峻。整个雕像气势如虹,几欲穿刺苍穹。

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雕像细节,但他也被雕像惊得无法动弹,浑浑噩噩地,只是望着雕像发呆。他眼前的一切慢慢消失,仅剩骑士留在当中。石像渐渐被赋予色彩,金色的头发,银亮的胸甲,外黑内红的大氅,浑身无一根杂毛的雪白骏马。眼前倏地一变,金发骑士忽立于千军万马前,剑指苍穹。下方无数黑甲武士高举盾牌、长剑,巨大的呼啸扑面而来。马斯声、人呼声夹杂而至,肃杀而激动的氛围包围着他。

“见到这座雕像而露出这样表情的,你还是第一个!”忽然出现在布莱恩身旁的熟悉话语把他拉回到现实中。布莱恩呆了一呆,晃晃头想要区分现实和虚幻。再过一会,他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威利。

“我想我刚才的样子一定很傻。”布莱恩自嘲地笑笑,问道,“你来了多久了?”

“才刚来。”威利轻轻摇头,显然对布莱恩对出神的事不以为然,“你

刚才的样子一点也不傻!几乎每个人都能在雕像上感觉到些什么,你的只是比别人持续的时间长一些。”接着他问了句:“看到什么了?”

“军队,无边无际的军队!”布莱恩很激动。

威利笑笑,岔开道:“你知道雕像是谁吗?弗雷德里的开国皇帝!你知道这座雕像站在那里多少年了?一千五百多年没有被动过!据传走道旁的石像也是在一同建造,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走道上的石像全部损坏,仅剩站在喷泉中的那一座!”说道这里,他停顿一下,接着道:“所以,所有来这里的人都会不自觉地由他产生各种联想。”

布莱恩摸摸鼻头,和威利一起笑起来。但他内心深处,并不认同威利所述。那场景,根本就不是他幻想的!

威利并没有领着布莱恩在古堡中逛一圈的打算,两人从侧门进入内堡,虽然威利尽量选择游人较少的偏僻地段,但所过之处,精美的浮雕,威武的铠甲,也令布莱恩开了眼界。

“这些都是赝品。”威利见布莱恩走走停停,实在忍不住道,“除了浮雕是真的外,其他的都是赝品,只是为了衬托气氛!绝大部分精品都收藏在……”威利突然停下来,咳嗽两声后尴尬地笑了。藏着精品的地方他知道,可那话绝对不能从他嘴里说出!

布莱恩了解地笑出声来,理解他急切地心情后,也不再拖延,由他带着直接走到馆长办公室外。

“你朋友是博物馆馆长?”布莱恩对威利交友广泛而感到诧异。

“嗯。”威利淡淡地点头承认,接着敲开外貌古朴厚重的房门。

门开了,但门内的布置与布莱恩的猜测完全是两个样。门外古朴典雅,门内现代化气息浓厚。靠墙的真皮沙发上围坐四个一脸激动的男人,四人似对周围的情况毫不知情,就连布莱恩两人走入房门也没有发现。高档的办公桌的一角放置两部电话,电话后放着一个小小的全身甲模型,黑色桌面中间靠右的位置摆放一个液晶显示器。桌后转椅上坐着一个约摸五十岁、但红光满面的秃顶男子。男子并不肥胖,只是脸上和手掌的肉稍微多了些,因而显得胖乎乎的。

“你就是布莱恩?哈,我看过你交给威利的东西,见解很独特,非常有意思!”馆长从转椅上起来,转过油光鲜亮的办公桌,走到布莱恩面前伸出手道:“你可以叫我马丁,你的学识已经得到这个圈子里所有人的承认。欢迎你,我的朋友!”

马丁的手很有力,布莱恩不得不承认这个貌似老头子的马丁与中青年人同样健壮。“很高兴得到你的赏识,否则我也没有这样的荣幸参与到这个足以震惊世界的事件中!”

布莱恩虽然对答流利,但多少显得有些生涩,马丁点点头。他喜欢这样的小伙子,至少证明刚好出道,在心性上远不如老油条们圆滑。这些人更加耿直、勤奋,为了得到社会的承认而卖力工作。

马丁把布莱恩带到那几张沙发前,而威利早就拿着一张地图在里面指指画画得。只见埋头的四人中间,玻璃的矮几上堆满了散落的文件资料。四人一直埋在那些文件中,连脑袋也未曾稍抬一下。

“先生们,我给大家介绍一个新朋友。”马丁站在沙发旁,弯下腰轻轻敲击一下几面后,继续道:“相比大家都看过那篇神文的翻译研究,我不知道各位是怎么想的,至少我看过后对比着翻译几句,感觉很不错!”

“确实很好!我在前几天看过,那算是这些年在神文方面最大的突破!”四人里酒红色头发的男子抬起头来,未老先衰的苍白脸色,脸颊瘦削,眼窝深陷,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显然,神文的吸引力不如他眼前的那些文件重要,只见他又埋下头,在文件上读两句,又在一侧的地图上寻找着什么。

这个很失礼的行为在旁人看来,只能看到他对某些东西的执着,而忽略了其他的部分。马丁显然很理解这些朋友,他笑着道:“今天,那篇文章的作者就在此地,他丰富的神文知识实在让人敬佩。”

四人一阵惊喜,看向布莱恩的目光充满了惊讶。他们实在难以想象得出那篇足以震惊整个学术界的文章是出自眼前这个最多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难以想象!看来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四人里年纪最大的,满脸都是岁月痕迹的老者感叹地同时也自嘲起来。他伸出手,对布莱恩自我介绍道:“你的学识让我感到羞愧。很高兴认识你,在这个圈子里,你是年纪最轻的一个!我叫约瑟夫,你可以叫我乔。”

布莱恩很高兴得到他们的认同,他同约瑟夫握手的同时,马丁在一旁补充道:“他可是历史研究院副院长,手下人才济济,自身也是学界著名人物!”布莱恩对他是什么人物不感兴趣,但还是礼貌地赞扬一番。

第二人黑发褐眸,脸型狭长,最特别的是他很精神,与他目光相对,布莱恩有种重压临身的感觉。四十多岁的人却有一副宽肩窄臀的好身材,这让他感到有些奇怪。经过介绍,才知道他叫汉密尔顿,是约瑟夫在研究院的朋友。当他伸出手时,布莱恩心下大讶。汉密尔顿指掌间茧子厚实,虽然约瑟夫掌心也有茧子,但汉密尔顿指肚上厚厚的茧子,以及指根虎口的厚茧,显然是长期练剑所造成的,与约瑟夫有很大区别。

为了不露出破绽,布莱恩急忙收敛心神,瞬间的动作被汉密尔顿看在眼里,却被认为是眼神不敌所致,毕竟很多人第一次同他见面,几乎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布莱恩的表现很轻,说明他心智坚强。汉密尔顿自以为是的认定让布莱恩避免被识破。

布莱恩慌忙的心理动作让他不自禁地低下头,眼光落在一物上,心脏猛地收缩,突然间他竟感头脑微微眩晕。

汉密尔顿伸出的是右手,但在他手腕上,却带着一块表。右手带表不证明什么,至多只说明他是左撇子。但表面上熟悉的功能,即便是结构稍有不同,他却能认定那块表的功能恐怕是同他左腕上的那玩意儿一样!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