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辉放下电话后,心里一阵兴奋,还有些快乐。这快乐是钱带来的,人有钱才有快乐,才能找到快乐,是钱找快乐。他想新疆的**到了,他又有一番快乐了,钱和礼是不可少的,**每次来深圳,会带些新疆的特产来,然后他们在一起谈生意,达成协议,各需所求,最后双方都很高兴。这一次,**来前也没给他电话,到了深圳才搞突然袭击给他电话,他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但不管他有什么目的,都和钱有关系。**是新纺国际集团的棉纱胚布供货商。新纺公司对供应商要货款有一套对付办法,这些供应商的货款帐期有三个月半年甚至一年以上的,每家供应商的帐期长短,不仅要看这家供应商在新纺公司的重要性有多大,还要看供应商跟郑明辉和林小霞的关系怎么样。国内很多供应商,削尖脑袋想钻进新纺国际集团的供货商行列,也就不顾三个月结一次帐还是半年结一次帐了,一心想着能给新纺这家国际著名的大公司供货就行,谁知供了货后才知道上当。俗话说店大欺客,这话一点也不假。这大公司也是要欺负小公司的。世界上所谓的平等交易,其实是不存在的,要存在的话,就必须是你的实力最少与合作者旗鼓相当,才有资格谈平等交易,否则,这只是一厢情愿的事情。新纺公司把一些公司的货款延迟半年或一年,等于用了别人的资金又赚了利息。如果供应商就此断货,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前面的货款就更长时间拿回来了。打官司吧,更不划算。所以,一些供应商深谙此道理,生意既要做,又要准时拿到货款,不下些功夫是不行的。

五点半下班后,郑明辉给家里老婆打了个电话,说有事不回家了,然后开上宝马轿车,出了公司大门,直奔东方大酒店去。

这段日子,深圳一到上下班时间,深南大道多数时候都会堵车。今天是星期六,道上塞车比平常更严重了。车停停走走,缓慢地爬行着,郑明辉早已习惯了这种现象。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现代繁华的都市夜景,呈现在人们的眼前。郑明辉担心**等急了,便给他打了几次手机,报告他所在的位置。郑明辉好不容易到了东方大酒店,把车放在地下停车场,坐着电梯上了酒店大堂,一眼就看见了在等候的**,**也看见了郑明辉,起身迎接他。

“王总,让你久等了,辛苦了辛苦了。”郑明辉说。

“没事。今晚去哪里吃饭?”

“水库好吗?”郑明辉看了一眼**身边艳丽的女郎说道。

“行,去水库吧。”

他们俩说的水库是深圳水库饭店,离深南东路的东方大酒店不是很远。郑明辉开着宝马轿车拉着**和小姐,一会就到了。下了车,三人一起走进餐厅,餐厅里都是食客,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酒菜。

“郑总,最近公司的订单正常吗?”**投石问路。

“哎,少了许多,这都是美国次贷危机引起全世界金融海啸造成的。公司不仅欧美的订单少了一半,就连澳洲的都少了,这是少有的。王总啊,订单少了,给你下单也要少了,今年大家都难过啊。”

“是啊,我这次来,就是找你来帮忙的。我这里欠不了不少棉纱钱,几年前的都有,要不是发生该死的金融海啸,别人也不会这么急着找我要钱。金融危机,你危机我也危机,大家都危机,都缺钱。你看这棉纱,32支双股的,年头一吨都快涨到三万了,货也少,现在二万三大把货,还没人要,你说这个生意怎么做?爆发金融海啸,现金为王啊。”

“新纺就是因为年头囤的胚布货,才亏得厉害。”

“新纺又不用付现金,多出来的就当是利息,不像我,这次惨啊,郑兄,你可要帮我,先把上半年的货款结清给我,怎么样?”

郑明辉心里想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再说这事没这么简单吧,看见小姐端菜上来,忙说:“该怎么办,咱们吃了饭回酒店慢慢商量。”

“好,那先喝酒。”**心里骂道,老狐狸又想趁机敲诈一笔钱财了,脸上笑道:“喝酒。”端起酒杯和郑明辉碰杯。

等喝完酒吃完饭,三人离开水库饭店回到东方大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跟着**的小姐拜拜后自个儿离去。**在同层19楼隔壁开了间房给郑明辉,进了房间,郑明辉说:“晚上打几圈?我叫两个雀友来。”**没有反对,郑明辉于是打了几个电话。

**见他电话打完,便说:“郑兄,棉纱款的事你看这么办?最少也要给我两千万吧。”

“跟你实说,最近新纺公司资金也很紧张,你一下子要两千万,很难办。”

“你说多少?照老规矩,我收到钱,会把茶钱打到你的账户上的。”

“这些都是小事。”

“这么说,真的是没戏唱了?”**有些紧张,看着郑明辉。

“你别紧张,戏是有得唱,看怎么唱。下个星期,有五千多万出口退税款到帐,你让我好好想该怎么办,林小霞那边也要打点一下,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知道了。”**的一颗心才放下来,高兴地说:“咱们好好打牌,赢一把钱回来快乐快乐。”

郑明辉的两个牌友到了,麻将酒店备有,四人开战,一局输赢最少一千,多则上万。四人打到凌晨三点,钱在四人口袋里来来去去,最后一人带来的十万快钱全部落入其他人的口袋,便不打了,气得尿急上卫生间。郑明辉则是高兴要拉屎,便到了自己的隔壁房间去。

这一去,便没回来了。

**也没多想,以为郑明辉到了自己的房间,又叫了小姐陪睡觉,所以没去打扰他,等众人走后,关上门倒头就睡。八点多醒来,便给隔壁的郑明辉打电话,没人接,他又打了他的手机,手机通却没接,**自言自语摇头道:“这家伙,真能干啊,是不是搞到天亮才睡?”

他自己起来洗了个澡,刷好牙,看看时间快到九点钟,就打电话给郑明辉,手机通了,还是没接,连续拨都是这样,这下他心里有些急了,郑明辉再怎么死睡,也不可能不被电话铃声吵醒啊。于是他走过去按门铃,还是没人开门。**只好叫来服务员打开房间门。

房门打开,“啊。”女服务员尖叫一声,恐惧地躲到**的身后,说:“死人,死人了。”

**一听,知道大事不妙,他是当过兵的人,不惧怕死人,推开房门,只见郑明辉躺在过道上,卫生间的房门开着,灯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鲜血淋淋,一把杀猪刀插在他的胸口上。

“快,快报警,保护现场。”**说着掏出手机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