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杨伟青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当下睡意全去,一咕噜爬了起来,问道:“我也能出去了?”

凌绍说道:“那是自然了,我那几个师兄师弟虽然还不认识你,但你是我拜把子的兄弟,当然也要救你出去。”

“那多谢凌兄了。”杨伟青惊喜地道。

凌绍嫌他声音太大,急忙作了个安静的手势,细声说道:“别让那两个王八蛋狱卒给听到了,若是他们加强戒备,那我们还未必逃得出去。”

杨伟青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安静地等着,直到明天夜晚到来。

这一天过得异常的慢,两人注意着牢房外的一切动静,一旦营救的人到来,立马里应外合。

牢房窗口投入的阳光渐渐消失,夜晚随之到来。

凌绍等待得有些焦急了,这时他听到了墙外隐隐传来打斗声,对杨伟青说道:“他们来了。”当下将耳朵贴在墙壁上,细听外面的战况。

杨伟青只见凌绍脸上的神色时而喜时而忧,问道:“情况怎么样?”

凌绍说道:“奇怪奇怪,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

“听这招数的声音,似乎是我程师兄也来了,以他的武功,对付这些狱卒应该是片刻之间,但是眼下听来似乎对方还站着上风。”凌绍面色沉重的说道,他踮起脚尖,想通过墙上的窗口看到外面的情况,无奈这个窗口位置太高,只能看到满天繁星。

杨伟青不懂什么听声辩器,也不知道他口中的这个程师兄的武功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只是从凌绍不安的脸上得知外面的战况不妙,心里也大是着急。

这时大牢的看守间传来轻微的两声“砰砰”声响,接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快步赶到了牢房前,对着牢房里喜道:“凌师兄!”

凌绍也是大喜,说道:“冯师弟,你也来了,掌门师兄也来了吗?外面和他相斗的是谁?怎么这么久了还战不下来?”

原来这个年轻男子正是他的师弟冯鹤,面对师兄的一串疑问,冯鹤来不及回答,一边用钥匙打开牢门,又打开了凌统的手铐脚铐,一边说道:“官府的援兵只怕马上就到,此地不宜久留,快逃!”

凌绍甩开脚链,指着杨伟青对冯鹤说:“师弟,帮忙把这个小兄弟的链铐也打开吧。”

“这位是?”

“这是我在牢中结识的兄弟,也是条好汉,不能把他丢在这。”

冯鹤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利索地帮杨伟青打开了手铐脚铐,带着两人离开牢房,一直逃向大牢的出口。

经过看守间时,杨伟青见到了那两个倒在地上的狱卒,心想这个姓冯的师弟能够在顷刻间打晕两人,武功已经颇高了,而外面那个“程师兄”似乎更高一筹,不知道何人能将他缠住。

这个疑问在逃出大牢出口时得到了答案,只见前方的平地上倒着一片被打倒的狱卒和官兵,只剩下两人还在缠斗,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衣着和冯鹤凌绍十分相似,显然就是那“程师兄”,而另外一人大约三十多岁,衣着华贵,相貌却像是

个庄稼汉子,只不过天庭饱满,双眼异常有神。

凌绍在牢狱中受尽折磨,身子虚弱,无法前去帮忙,焦急的道:“和掌门师兄相斗的人是谁?我怎么不知道此地官府之中还有这等高手?”

冯鹤道:“不清楚,这人招数诡异,完全看不出是哪门哪派的武功。特别是他发射的暗器,无踪无形,防不慎防。”他说话的时候一手捂着自己的肩膀,原来刚才他进入大牢之时已经中了一击。

那个中年子正是远剑派掌门程天峰,他的剑法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但是面对眼前这个对手,完全没有施展的机会。只见那庄家汉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挥动着衣袖,却把程天峰逼得只有躲闪的余地。

“我之前跟那人交过手,他的暗器完全看不见来路,连声音都没有,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中了一招,要不是掌门师兄步法灵动、避闪得当,恐怕也已经败下阵来了。”冯鹤神情紧张地说道,目不转睛地盯着打斗中的两人,心急如焚。

凌绍和冯鹤看不见,而杨伟青却瞧得清清楚楚,那庄稼汉子衣袖中挥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道一道蓝光,这分明是冥界的奇术。心中惊道:“他是人是鬼?怎么能在阳界使用冥术?”

连杨伟青这个曾经行走过冥界的人都弄不清楚,程天峰就更是不知其因了,连对手的路数都没摸清楚,就被打得措手不及。只能根据这庄稼汉的出手动作判断暗器的来势,身上已经中了三下。

眼看程天峰快要支撑不住,杨伟青急忙道:“程师兄,向左!”他不知道程天峰的名字和身份,只听凌绍称他“程师兄”,便也这么叫。

程天峰险境之中听到指点,先不想是谁相助,依势向左一躲,身上果然没有中招,再看对手出招的手势方向,确实和旁边指点的相一致,便依照指点拆解闪避,渐渐将局面扭转过来。

杨伟青不懂“中宫、边厅”等武学方位术语,只知道喊着“左闪,右躲”但也够程天峰用了,激战中的攻防两方调换了过来。那庄稼汉见程天峰剑法凌厉,怕被他近身所伤,脚下开始慢慢后退,转攻为防。

“小兄弟,看不出来真有你的!”凌绍哈哈笑道,却看见后方有近百号官兵赶了过来。

“师兄小心,我去挡住他们。”冯鹤拔剑出鞘,迎了上去,跟那群官兵战到了一起。

县衙的援兵武功低微,即便是一百多人围攻冯鹤也拿他不下,但是源源不断的援兵从后方赶来,四面八方的长枪攻刺也让冯鹤门户吃紧,有些支撑不住。

“擒贼先贼王。”凌绍虽不能上前帮忙,但是旁观者清,他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兵卒长,便提醒冯鹤先制住他。

冯鹤心领神会,一个起落,跃出圈子,照着兵卒长袭了过去,身法迅猛,让对手应变不及。

另一边那庄稼汉看出了他的意图,袖子一挥,蓝光朝着冯鹤背后打了过去。

他的这一变招让杨伟青乱了方寸,情急之下只喊道:“小心背后。”

杨伟青之前一直是在指示程天峰,这下转为冯鹤,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程天

峰侧身一避,以为化解了这一击,而冯鹤根本想不到这一招是冲他来的,只觉得背上受了重击,身子不稳,跌倒在地,被围在身旁的士兵给制住。

有得必有失,庄稼汉因为这一下的变化,手上就比程天峰慢了一招,被他的剑气伤到了手腕,急忙退到了后方。

“快逃!”程天峰见师弟被抓,心中急躁,但他身为掌门,必须以大局为重,此时若不趁机逃跑,可能四个人都得被官兵擒获,只能忍疼割爱。

“跑什么跑!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凌绍怒道,他为人好义气,绝不肯让师弟因为营救自己反而落在官府手中,抢身欲往对方人群中冲去,却被杨伟青拉住了。

程天峰临危不乱,剑眉微竖,厉声道:“你敢不听掌门人的命令吗?”

他年事较大,武功高强,又是一派掌门,言语中吐出的威信让凌绍不得不从,只能含恨地一咬牙,与杨伟青一同逃开。

官府一行人哪肯善罢甘休。那庄稼汉下令众人将冯鹤捆绑起来,害怕远剑派调虎离山,留了六十人看守大牢。亲自带着三十几人向程杨凌三人追过去。

多日的牢狱之苦让杨伟青和凌绍全身无力,脚底跑动困难,而程天峰苦斗之后也有些气息紊乱,只能勉强自保,眼看后面官兵不断追近,便到:“躲起来。”带两人闪身藏入草丛中。

夜晚昏暗,即使是打了火把也不能完全照亮前方的道路。追赶的一行人听到前方脚步声消失,发现人也不见了,便了停了下来,开始分散搜索。

程天峰三人心中忐忑不安,他们躲藏的位置虽然隐蔽,但不能移动,因为一旦触碰到身旁的草丛,发出的声音就会暴露其位置。所以只能静藏在原地,从草丛的缝隙中看着四面八方的火把光芒到处搜索。

这片草丛面积很大,搜寻队伍花了半炷香时间也没能发现三人的藏身之处。这时那庄稼汉子不知有意无意,开始向三人的躲藏之处靠近。

听到逼近的脚步声,程天峰深吸了一口气,暗暗握住手中的剑柄,一旦那庄稼汉发现了他们,趁其不意,一击致命。

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庄家汉走到了三人藏身前的两尺处就停了下来,向其他人喊道:“这边我已经找遍了,你们到另外一边找吧。”说完便转身离开,带着一行人往远处寻去了。

趁他们走远,程天峰等三人转移了地方,一口气逃出了四里地,知道脱离了危险,才停了下来,坐在一棵大树底下歇息。

“刚才真是险象环生,差点就被发现了,要不要趁他们还在找我们,杀个回马枪,把冯师弟救出来?”凌绍口中气喘吁吁,却依旧想着救人。

“不许胡来,这当口你还想回去送死?”程天峰怒斥道,哀叹了一声,又说:“我觉得煞是奇怪,刚才那个庄家汉子明明发现我们了,为什么又假装没有看见?”

“他发现我们了?”凌绍奇道。

“不错,我从他眼神中看得出来,他的目光已经停留在我们藏身的位置上,却不点破,反而带着其他人远离,似乎有意放我们逃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