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阳光正好,所有弟子都在练武场上修炼武功,而宰方也像以前一样,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到后山去修炼,而所有人都没见到宰永言的身影,他此刻正坐在遥化院里向母亲报告着这段时间的情况。

“岂有此理,没想到老娘辛辛苦苦的弄到了那颗抽髓丸竟然没有把那小子弄死,还间接帮助他得到了如此奇遇。”二夫人经飞荷咬碎了一口银牙,拳头攥的紧紧地,仿佛在她手里握着的就是宰安侯的脖子。

“娘,这次宰安侯一回来,爹对他的态度与之前大不一样,非但没有再提不让他修炼武功的事情,反而宣布让他可以跟我一样随意使用藏经阁。”宰永言愤恨地说道,现在这种事情只能跟他娘说了,在没有确定自己能非常有把握地当上掌教之前,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野心。

“嗯,我还听说宰方那个老不死的,竟然非常喜欢宰安侯,不仅为了他当着所有弟子的面多次让二长老下不来台,还自觉自愿地给宰安侯指导修炼,这样一来,那宰安侯说不定就更嚣张了。”经飞荷现在也是有点儿乱了。

她也毕竟是个女人,鸡毛蒜皮的争斗还行,欺负一下温和善良的大夫人卫雨文她算是厉害的,可真的遇到这种大事的时候,她也没了主意。

宰永言可不像他娘一样不淡定,心中一狠,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放低了声音说道:“娘,这宰永言一年以来虽然变化很大,但是有一点却还是跟以前一样。”

“哪点?”经飞荷见儿子如此表情,也知道他定然是有了新的主意,顿时警觉了起来,跟着压低声音焦急地问道。

“他右手仍旧带着大夫人给他做的手套,那就说明……”宰永言拖长了声音,一抹阴险的微笑从嘴角划出。

“就说明他还是个不祥之人!哈哈哈……”经飞荷突然爆发出一阵明显是在努力压制着的长笑:“看来这掌教之位还是言儿你的,那宰安侯天生就是个废柴,就算有再多的奇遇也没用。”

相比于整个门派的声誉来说,宰安侯目前的那些优势都已经不算什么了,宰弘济既然能够那么多年为了防止被教内之人说自己偏心而对宰安侯冷言冷语,那也就能为了保护门派声誉而将宰安侯的所有修炼废掉!

“不过……娘,您也清楚,这宰安侯有那么多人护着他,也不是说动就动的了,这可能得需要您的帮助。”宰永言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一次次的将自己娘亲拖下水,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就这样,一个非常恶毒的计划在两人之间生成,过了好长时间,宰永言才从母亲房里出来,满脸的阴霾直奔君充楼。

现在弟子们都在练武场上练武,君充楼里只有严存和一个留下来照顾他的心腹弟子在,宰永言的这趟行程的目标,不言而喻。

“二少爷。”服侍严存的弟子正巧端着洗完脸的水盆从君充楼里出来,准备去倒水,抬头看见二少爷宰永言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赶紧朝旁边退了两步,低头招呼道。

“嗯……”宰永言眼珠一转,停了下来说道:“

先把水放下,我有事交代给你。”说着还有些厌恶地朝那弟子挥了挥手。

“是是。”那弟子战战兢兢地说道,像他这种地位的弟子,平日里巴不得能够帮助二少爷干点什么事来拍他马屁呢,现在抓到这么个机会,当然再愿意不过了。

“你啊,到景夏小筑去,告诉宰安侯,就说大师兄严存卧病在床这几天一直觉得那晚在藏经阁那般对待大少爷,十分愧疚,想让大少爷百忙之中抽空到君充楼一趟,当面向大少爷陪个不是。”怕那弟子说不清楚,宰永言还特意将每个字都帮他想好怎么说了。

“可是……”大师兄明明这几天都在骂大少爷啊,怎么会觉得对他愧疚呢,这弟子脑袋一时间转不过来,不明白宰永言的意思,呆呆地问道。

“让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干什么!”宰永言看那弟子好像有些迟疑,心中怕漏了馅,决定给他点好处:“拿着,这是白玉赤阳丹,吃了之后能让你至少少修炼三年,去吧!”随手塞给那弟子一颗乳白色的丹药,宰永言就头也不回地朝君充楼走去。

无利不起早,那弟子原本还想问个为什么,但看到那白玉赤阳丹之后就像脚底抹了油、心眼里也抹了油一样,撒腿就出去满修姿院地找大少爷去了。

君充楼里的光线很暗,刚走进严存的房间就看到**躺着一个瘫软在那里的人,像坨煮过了又放久了的面条一样,毫无生气。

兴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刚刚产生了睡意的严存就被惊醒了,自从被那银云豹吓到之后,他就从来没安心地睡过一次好觉。

“该死!我不是让你出去别打扰我了么!还拿不拿我这个大师兄当回事了!都要造反了吗!咳咳……”严存的情绪非常不稳定,还以为是刚才服侍他的那个弟子不听吩咐又进来了,于是没好气地大骂道,可到后来气息不够用,开始狂咳了起来。

宰永言皱了皱眉头,满脸的嫌弃,现在严存在他眼里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没想到还如此张牙舞爪,若不是今天来是有目的的,他是打死也不会踏进这病猫的房间里一步。

“呵呵,大师兄,你这脾气可不小啊!……”他讽刺地说道。

听来人声音不对,严存心中一惊,稍微转了转头,看见竟然是二少爷宰永言来了,还以为他是专门来看自己的,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仍然把自己当一回事,一阵温暖袭上心来,就想坐起来给他行礼。

可刚刚一动,就牵动了十分严重的内伤,闷哼一声就又重重地倒了下去。

“二、二少爷,对不住了,我……”他有些尴尬地笑道,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后面的话就实在不好意思说了,宰安侯的这次打击对他来说实在是够受的。

“行了行了,你就躺着吧……”这废物竟然好像跟自己很熟的样子,宰永言见了心中的厌恶就更加深了,眼睛里寒光一闪,阴恻恻地说道:“反正也是活不长的人了,我大人大量,就不跟你计较那些小礼小节了。”

活不长的人?严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问道:“二少爷,您是什么意

思?”

一阵不安袭上心来,这几天虽然一直躺在**,但外边的事情也从照顾他的弟子口中知道了一些,听说宰安侯目前的势头好像压过了宰永言,不过他觉得自己跟宰永言是一条道上的人,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这么快自己的“同伴”就要对自己下手了。

“严存啊,大师兄……”宰永言阴阳怪气地拖长了声音叫道:“你也知道,弟弟我从小到大没别的图的,唯一想要得到也是必须得到的就是那掌教的位置,但是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眼看着就要坏了我的好事。”

“大师兄你从小就对我不错,我想你也不忍心看着我的梦想就这么破了吧?”宰永言残忍地看着躺在**动也不能动的严存,继续说道:“而且你现在都这样了,就算以后能动弹了也是个废人,还不如把这条破命就施舍给我,也算是做了件大好事。”

没想到时到今日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严存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蠢到底的人,早就发现这宰永言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了,竟然还愿意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一起做尽了坏事,到头来却也成了他的牺牲品。

“宰永言!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你今日的行为被你爹知道了吗?掌教大人一定会大义灭亲的!”严存知道自己今天也凶多吉少了,但还是希望最后能拿掌教大人的威严吓唬宰永言一下。

“哈哈哈,大师兄,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今天的事,只有你知我知,你死了之后,难道我还会自己背叛自己吗?哈哈哈!”宰永言的笑声极为猖狂,他就像一只野狼一样,盯着被他逼到绝路上的可怜的小羊毫无意义地挣扎。

想着时间也不多了,宰永言也不再跟严存废话,迅速地在右手掌心凝聚起灵力,运掌如风,朝着严存的天灵盖上就拍了下去。

若是往日,严存当然不怕,但这个时候,宰永言只用了半成不到的功力就把他完全了结掉了,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看着**已经真的没有生还希望的严存,宰永言心中一阵冷笑,一条人命对于他来说就像草芥一样卑微,即便那是自己同门师兄弟的命,就算是他的父亲宰弘济,若是有天挡了他的路的话,以他的性格应该也能毫不留情地抹去。

那被宰永言吩咐去找宰安侯的弟子遇到的情况可不如宰永言这里顺利,问了好多人都不知道大少爷的去向,不过也正是由于宰安侯到后山练功的习惯,倒是给他赢得了不在现场的时间。

就在宰安侯很晚的时候回到修姿院之后,走在路上听到有人说严存吩咐了弟子到处在找他,说要给他道歉,他这才感到满脑子都非常糊涂地朝君充楼跑过去。

到了君充楼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严存的屋子门紧紧地关着,宰安侯多了个心眼,在门口等了半天,随便拉住几个路过的弟子假装问大师兄在不在里边。

那几个弟子见大少爷问,就非常热心地帮他敲门,可敲了半天竟然都没人应答,几个弟子对看了一眼就决定直接推门进去,当这一堆人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严存的尸体都早已经冷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