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有什么罪

余众兽王阵阵唏嘘,就在公共宴会上这般秀恩爱,原来除了妖王还有存在,

“咳咳!”蛇王风横死劲咳了几声,将两个沉浸在自己的深情中无法自拔的妖怪惊醒,“豹王,王妃承认说得恳请,但是妖族竟不能去置之不顾,妖民会起愤,身为至尊的妖王会历经未知劫难,妖族成立万年,难道要因为一个女子乱了丛生,难道因为所谓的情意将妖族众生展露在火海?”

肃王也垂下目色,“此事必要再做商议,而且不能拖延,妖王那里我们没有办法,且去劝劝王妃吧,”

他脑海中拂过一张清秀的面孔,不施粉黛如月临下,她的确是个世间少有的女子,也为了妖王承受了太多,心中不忍,

旭阳在旁将手指扣在肃王的手指上,“难道要劝鸢鸢在肚中将孩子杀死么?这样对她多么残忍,”

旭阳切身感受,面上痛楚,

肃王回握,低压声音,“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若是惹了民愤,一定会生出暴动,要求除掉蓝鸢,相比起来,我们只能选择前者,”

光宇神色暗了暗,红霞并未跟来,若是知道了,难保不会像夏水水一般闹腾,她极度偏向妖王妃,断舍不得他们对她动心思的,

一场欢腾的宴会变成了沉默的寂静场,

妖王殿,

书妖走后,孤寒湮的浓笑依旧挂在脸上,“鸢儿,那个,你要不要吃东西,我这就去给你做,”

蓝鸢立马联想到他做饭的身姿,唬的赶紧拦住他:“不吃不吃,不是刚过了午饭么,你继续处理公务,不必管我”她说着,就套上衣衫准备出去,“今日肃王的世子过生日,虽然现在晚了,但是怎么招也得亲去祝贺一声,”

孤寒湮不似光宇那般禁锢,而关键的是他尚不懂,不晓得怀孕不好多受凉,所以并没过多阻拦,将女子吻了一下,便松手:“早些回来,”

蓝鸢浅浅微笑:“嗯,晚上给你做排骨,我走了啊”

一溜到了肃王府,门庭开阔敞亮,守着不少各兽族妖兵,见到了蓝鸢都纷纷恭敬唤道:“王妃”

“嗯,不用禀告了,我直接进去就好”

守卫侧身,眼底一派恭敬,诚然是极其敬重的,哪怕她只是个人类,哪怕她毫无法术,在虚空这个靠着术法决定实力的地方,只隶属于残废级别,但是他们却知道这个人类有着,比任何妖怪都坚定的魂魄,比任何女子都沉淀的心,

蓝鸢由几个女婢领着,穿过几座厅堂,到了摆设宴会的花园,簇簇开着一些腊梅,结出圣洁的光芒,纷纷落着花雨,但是空气却异常压抑,

众兽王的听力都甚为灵敏,自然听到了独属于人类的脚步声,一个个立即调转了脑袋去看她,

蓝鸢从身后的侍卫手中端过一个木盒子,直接走到上位的世子前,将木盒放在桌上,里面是一些在妖族甚是稀缺的古典书籍,虽然不知道世子是否喜欢,但是也应着自己的心意,她抹上笑容,拍拍世子的脑袋,再直起身却感受到一道道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带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蓝鸢四下看了看,果然寻到了书妖,长长出了口气,看此刻的情形,大概在座兽王都知道了,

肃王这才首先反应过来,领头恭敬唤:“王妃”

蓝鸢颔首,手臂立刻被一双柔软的手拽住,牵到椅子上,“鸢鸢,你怀孩子了,还不小心些,最近天寒,穿的还这样单薄,”嗔怪着,将自己身后女婢手中端着的衣裳给她披上,

不等蓝鸢说话,风横徒然开口,“王妃,请恕微臣无礼,但是孩子真的不能留下,”

刚说完,便看到那个始终从容清雅的女子变了神色,目光凛然生寒,可是风横还是坚决说道:“王妃,臣等都知道王妃是深明聪慧者,也绝不会在这件事关妖族兴亡的事情上失了理智,王妃贤良,微臣恳请将孩子除去,”

肃王也蹙眉,缓缓跪下,

豹王亦是,水水所说的终究是如果,在现实中发生了,他身为一族之王,不能为了儿女情长,断了妖族众生之源,

蓝鸢缓缓站起来,“究竟有什么罪?”

风横愣住,而女子又是深切道一句:“我若是执意,究竟有什么罪?是道德沦丧了,还是伤天害理了,”

“这这,违反了妖族法度,”风横说话有些颤抖,王妃温和儒雅,很少有如此冰寒的神情,一时兽王们竟然被骇住,

“哦,”蓝鸢似乎晓悟一般,“我再想想吧,”她说着拂袖离开,扬起了泛着梅花香的清风,

留下的兽王皆释然,王妃果然明晓大理,相信不久后就会切除祸端源头了,但是此次却是兽王们意料出错了,王妃说的想想时过了好久也没有再回结果,自然这是后话,

光宇回去之后,嗫嚅开口,准备告诉她蓝鸢怀子的事情,看到红霞的容颜,又闭上嘴巴,

“什么事情?看你的脸也紧绷着”红霞先问出口,她现在肚子已经明显了,时常会感到胎儿的闹腾,

“没什么,肃王的世子一段时日不见,瘦了好些,”光宇端茶,掩盖住心慌,

红霞嗤笑出声,“旭阳和肃王也知道饿着他了,对了,”她抬眼看雀王:“鸢鸢也有几日不来了,难道是再次被王禁足了不成?”

光宇心中咯噔一跳,抑制住说出事实的欲望,“大概是吧,霞儿,你最近可要万般小心了,一旦出现异常就喊,我加派了十个医师,轮班待命,”

“你又紧张过度了,不会出事情的”

她安慰着,迎着光宇的细软嘴唇缠绵,

孤寒湮特地向医师们请教了,怀孕的事宜,

‘不要接近动物,’

~~自己是狐狸,算不算?

‘忌吃性寒,生冷,辛辣的食物,’

‘尤其戒酒,’

、、

孤寒湮认真记录下来,一时间像是学堂的童子,可是让医师们好一阵惶恐,

孤寒湮拿着几张纸张,边飞边背,途径的妖兵又是疑惑顿生,王莫非学了新的法术?但是用得着这么开心么?

蓝鸢正在藏书阁研磨,准备作书,猛地被一件厚重的衣衫从头整个盖住,视线刹那黑暗,蓝鸢心中一惊,不会吧,在妖族被蒙头绑架?她慌张拨开挡着眼睛的布料,查探周围的情况,要是发生了不测,就找机会逃跑,

可是目光中进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衣敞亮,一缕黑发由着风吹下,顺着额上落下,搭在鼻尖上,

蓝鸢眉头一锁,不知道孤寒湮闹的什么,将头从软大氅中伸出来,却徒然又被孤寒湮拉着盖住,

“寒湮,你做什么啊?”蓝鸢提高了声音,

妖王一本正经:“这里凉,你的头部容易受凉,不能露出来,”

蓝鸢听着有些不明白,手中拿着的毛笔一把被他抽走,连着砚台,一齐扔了大老远,做完这些后,妖王才如释重负般松口气,“太危险了,鸢儿,如今你也非一个人了,怎么还不小心,不能接触有刺激性味道的东西,”

“这,这”蓝鸢竟然不知说什么,还以为他生气了,却完全是在以自己的方式照顾怀胎的自己,

孤寒湮将女子轻轻搂着,大氅又盖得严实几分,

“我刚刚去跟医师问了些事情,已经背过了,”妖王言语骄傲,

蓝鸢大概知道他背的是什么,不禁啼笑,“哈哈,寒湮,你这个傻瓜,”心中暖流激**而过,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沥沥之雨,小雨最湿人,蓝鸢也没有带伞,孤寒湮自然是不可能,

由于衣着厚重,蓝鸢不觉寒气逼迫,

横竖笔墨都被孤寒湮扔了,藏书阁又冷清,蓝鸢抬头:“寒湮,我们回去吧”将衣氅展开大半盖在孤寒湮肩膀上,自己缩到他的胸口低下,

孤寒湮抱紧女子,“嗯”

雨中凌空飞着一对身影,雨幕击打在一圈蓝色光晕上随即被弹开,冷风不入,寒雨不侵,

蓝鸢静静开口:“寒湮,我们不能回避的,孩子若是存活下来,将会怎样?”

孤寒湮嘴角弯开的弧度黯然几分,但是目光兀自坚决:“相信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

蓝鸢安心,因为你在,所以我不畏惧,

“寒湮,记得啊,一定要守护好我们的孩子”

“魔王,恶罗王完全不是我们可以禁锢的,太过自我,”

紫木将在鬼族,恶罗王跟妖王的无果而战系数告诉连翘,深沉着眉眼,“这样的恶魔留在我族,丝毫不受控制,注定是灾祸,”

连翘所听的重点却不是这个,他又询问一遍:“妖王妃怀孕了?”

“嗯,妖王就是说出不成套的理由,而恶罗王居然答应,”

紫木还要说些什么,可是连翘却听不到了一般,啃心蚀骨的疼痛,自己爱了一整个曾经的女子,少时的梦,成时的渴望,可是她竟然从来未在乎,从来没有记他心上,分毫也无,像是连着骨头,一齐把五脏六腑撕扯下来,

目光沉了又暗,暗了又沉,直到深红色弥漫蔓延,“下去吧,不必在意,由着他”

紫木滞然,却只能顺遂离开,合上书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