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失了魂智

蓝鸢净净手,仰起头,疏星漫天,晴月一轮,光与影的交织下,扫除整个心头的惶恐,

女子轻轻笑起来,一定会好的,

突然剧烈的水声激扬起,蓝鸢敛住微笑,寻声看过去,不远处立在水中的男子,半身**端在水上,而被清水遮掩的身下根本不能挡住些什么,可是蓝鸢的目光不变,直视着男子的面孔,

描绘了墨色的眉眼边缘,青色的长角斜上飞扬,唇泛着漆黑的颜色,增添几丝恐怖,红发几乎用鲜血练就的,纯得莹莹发光,他的眼睛隐藏在月光下,大大的笑意从嘴角弥漫开,

“连渡”

男子唤出声,从水下平稳移近蓝鸢,但是脸色却多了疑惑,蓝鸢更加不解,连渡?不是上一任魔王么,不是逝去了么?这个男子是谁,浑身都彰显着不寻常的气质,不像鬼族者,甚至不像任何虚空之族类,

正在利用揣度的时候,男子已经近到她身边,蓝鸢在岸边也不挪动不言语,瞧着他,兴许他知道孤寒湮呢,

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笑起来:“心是连渡的,元神是鸢日星君,而真身却徒个人类,你究竟是谁?”他的声音浑厚喑哑,带着逼问与蛊惑,

蓝鸢此时正背着月光,撒下的茫茫辉光,如同给她穿上了一件纯色的衣衫,朦胧着光晕,纯澈得毫无风情的面孔浅浅淡淡,映入恶罗王的眼中,纤瘦身子上着普通的白色长裙,恶罗王的邪笑上浮现点点痴迷,

蓝鸢脑袋上生出无数个问号,手上的湿润水泽快干了,她也歇息得差不多,快些赶回去为好,而更关键的,她从这个男子眸子中看到了危险的气息,近二十年为人算命自然不会看错,蓝鸢转身正待离开,可是男子徒然发声,

“慢着”

连恶罗王自己都诧异,以往不是动手不动口么,怎么也莫名生出了君子情怀,

“你为何急着离开?”恶罗王询问,

蓝鸢没有回头:“我该回家了,阁下也尽早离去吧,夜里凉,泡久了容易受风寒”只是随口说的一番话,却不知道落在恶罗王的耳中,是多么震惊,

寿命几乎亘古,但却从来没有谁关心过自己,

蓝鸢正在疾走的脚步突然动不得,她终于心慌,这个人,不对,这个男子绝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蓝鸢故作从容,“阁下若是有事情,直说便好,为何要困住我”

身后传来水声,然后是衣衫簌簌,脚步逐渐逼近自己,蓝鸢的脖子也不能扭动,眼珠着急转了几下,凝神细听周遭的声音,

“完了,这个女子要倒霉了,~”

“是啊,真不知道会怎么死”

“哎,这个男子可是、”

后面声音突然被挡住,全数被吸食了一般,蓝鸢的耳朵像是隔了层屏障,怎么也听不到生灵们的声音,额上几点水珠,男子到底是谁?怎么了?

而身后的脚步逐渐到了眼前,男子微笑,“倒有趣得紧,鸢日的转世么?”

恶罗王刚刚可以感受到,蓝鸢在使用超能力,诧异之下将蓝鸢的超能力屏蔽,蓝鸢不知晓,还以为耳朵用久了迟钝,不断得蹙眉凝神,

“别费劲了,你听不到的”

男子的声音出口,蓝鸢猛地直视他,不会的,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听,

恶罗王终于见到了女子脸上出了平静之外其他的表情,甚是喜悦,弯下身体,手指也放在蓝鸢的脸颊上,指腹柔软轻盈:“告诉我你是谁”

跟鸢日九分相像的面孔,但是多了些许温柔,

蓝鸢经历了多少风浪,怎么能在此刻乱了方寸,脑袋不断转动着,思考应对计策,这个男子居然探查出自己的异能,想必也不肯轻易放自己离开,只能施行缓兵之计,

“蓝鸢”

女子平静道,

“蓝~鸢~”恶罗王跟着念了一声,抬起她的下颚:“你怕不怕我?”

所有的妖魔鬼怪都会对自己退避三舍,恶罗王早就习惯了孤独,并且当成一种习惯,上古时期跟连渡结为好友也不过是他们有共同的嗜血本性,当安居一隅时,恶罗王会想,若是有谁可以陪伴在身边会怎样,

他从这个女子的眼中看不到恐惧,

恶罗王是上古时期的恶魔,是足以跟孤寒湮较量的对手,是跟连渡称兄道弟的魔头,心平气和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谈话,偏偏女子,还毫不畏惧,倒是挑起他的十足兴趣,

蓝鸢想摆脱他的束缚,却浑身不能动弹,他的眼睛有一簇火光在闪烁,张扬的嘴角露出惨白牙齿,他的红发都在逼问着自己,蓝鸢不害怕,却也不能遏制恐惧,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自己的此番境地会遭受什么,‘寒湮,你在哪?’

心中懦弱得呼唤,从前的自己岂会跟任何人求助,但是现在只要碰到危险便会软弱不堪,蓝鸢生生逼出泪水,寒湮,快来救我,

她闭上眼睛:“你放开我好不好,我想回家了”

恶罗王看到女子的泪水,居然刹那隐去所有的微笑,手指也接住了一滴泪,湿润的,润泽泛光,但也是冰凉的,比自己的身体还要凉,他的身形逐渐发生变化,长耳长角缩回,唇上的漆黑变换莹红色泽,

蓝鸢诧异看着男子的身体面孔变化,随着男子眼中的邪气尽数消失,面容也跟正常男子无异,她突然感觉身体可以动了,顾不得询问男子是怎么回事,飞身离开,不敢回头,

月色天光下,跟月色一般的女子乘风飞在云端,衣衫翩翩飞扬,黑色的柔软发丝像是初春的柳枝,无规则摇摆,

恶罗王呆呆看着,忘记了身体的变化,

鸢日的转世,那么应该是仇人了,为什么会舍不得?

女子身影再也寻不见,恶罗王低头望着自己的五指,食指还残留几度湿润,他一贯的微笑都离自己远去,

蓝鸢刚到妖王殿上空,便看到一袭熟悉的身影,她愣着停住,直到自己的身体被温暖的怀抱揽住,

“呜,呜寒湮,我找了你好久,好害怕会见不到你,”她回抱男子,泪水都渗进他的衣衫内,

“不会的,鸢儿,别害怕”孤寒湮扣住她的肩膀,将女子的泪水小心擦干,“我们回去吧,对不起,这一段时间总是不在你身边,”边说着,边抱女子回到悬琴阁,

“寒湮,你为何不告诉我?”

孤寒湮将她放在椅子上,夹了一个鸡腿塞在蓝鸢嘴巴里:“先吃饭,吃过后我跟你说清楚。”

蓝鸢食不知味,只喝了一碗粥,“恶罗王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妖族也会参与战斗,你是不是没有把握胜过他?”她握住孤寒湮的手,担心得一句句问道,

孤寒湮的脸色有些深沉,“我在人间困了一段时间,法力还未全恢复,虽然不知道恶罗王的法力怎样了,可确是棘手,”

他又说:“但恶罗王是个白痴,我可比他聪明多了,不会输的”

蓝鸢噗嗤笑出来,妖王很明显不高兴,将女子逼到墙角:“鸢儿笑什么?嗯?”

“没有啊。只不过我的寒湮这样聪明,替你高兴罢了”蓝鸢宠溺得说着,主动亲吻他温热的嘴角,手腕缠在孤寒湮的脖子上,

孤寒湮迫不及待褪去女子的衣裳,蓝鸢感到光滑的背脊跟冰凉墙壁摩擦挤压,不适地更加贴近孤寒湮的身躯,

乱了分寸,失了魂智,

情爱不过是让人迷失的最简单方法,

人间,

旬阳跟天庭打了一通神识,是太上老君接的,说是玉帝到佛祖那里蹭茶点了,

太上老君还算客气,毕竟对方是个新任仙女,

“三叶下仙可算是记得跟天界联系了,莫非钱不够用了,要给你拨一些公款么?”

听着太上老君的冷嘲热讽,旬阳阵阵黑线,但身份差距在那里,就算是三叶再有什么不满,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说,

“老君说笑了,哈哈哈,那个,小仙就是想问问,鸢日星君是不是早跟妖王有纠葛?”

旬阳没跟老君唠嗑,直接问道,她心提着,要是真那般,可是一段孽缘,

她最近好好寻思了一番,既然天界让她插入鸢日星君的天劫,而且指明了,非妖王不可,那么鸢日星君在上位之时保不定跟妖王有些事情,天界打算借着此次劫难将以前的一并了结了,

并且鸢日星君可是跟太上老君同样的元老级神仙,寿命可见一斑,经历过莽荒之纪,当时妖王那般肆虐,若说鸢日星君对妖王一无所知,那么打死旬阳她也不信,她是怎么想的,便茶不思赶紧抽了个时间向天界问问,

太上老君沉默一会儿,旬阳更加确信,又是出口:“老君?还在么?是不是拉稀了?”

“没有!”太上老君吼了一声,沉沉叹口气,“告诉你也无妨,”

旬阳迅速找好了小凳子,桌子摆着一叠瓜子,四叶跟自己说过,听故事的时候,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啃瓜子,喝茶水,而旬阳最喜欢听这些八卦了,在天界枯燥时光,就是靠着一个个的八卦小道消息,恩怨纠葛,结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