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并无此心

太子殿下盯着她的面容,虽然带着人皮面具,但是气质如此相像,自己早应该想到的,失而复得的欣喜袭击心头,他缓缓走近女子,但是女子一步步后退,

“阿鸢,为何不敢面对我?”

啼渊轻轻呼唤着,“过来啊”

蓝鸢蹙眉,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却正在女子失神的时候,啼渊走到她面前,摘掉了她的面具,果然面具下是自己的朝思暮想的女子,她更加温婉动人,眉眼都是淡淡的风情,

“阿鸢,为何早就来了,却不敢面对我?”

啼渊又问了一遍,趁势将女子揽在怀中,还是熟悉的身形,气息,

“啼渊,啼渊”

女子惶惶道,

啼渊打断她:“阿鸢,你何时可以开口说话的?”

当初便是因为她的声音让自己起疑,抱着极其微小的希望,探测一番,没想到真的是她,她转身的刹那,自己仿佛看到了漫天花开,

“突然就可以开口了,我也不知道为何”蓝鸢回答,也推开了他,

“啼渊,你听我说,我并非你的良人,你切莫再寄情于我身上,”女子终究是开口,无论是否是绝情,但现在让啼渊断了念想,总好过让他一生去思而不得要好,

她手中的扫帚由于刚刚的惊吓落地,蓝鸢弯身捡起来,目光清冷,再看啼渊宛如一个陌生人,

啼渊看着女子的容颜,心头剧痛,他从后面抱住女子,“阿鸢,你说什么,为何要拒绝?你来到布达拉宫难道不是为了找我的么?难道还在责怪我一次次让你陷入危险,对不起,但是今后我不会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高贵的太子殿下几曾这样乞求,他守着怀中的珍宝,语气柔情,

蓝鸢挣脱了几下,他抱的更紧,像是要把自己嵌入血肉,

“鸢儿”

孤寒湮兴冲冲走过来的时候却看到眼前的一幕,蓝鸢的面具躺在一旁,而她此刻正在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揽住,男子的头颅贴在蓝鸢的脸颊上,

蓝鸢也看到了孤寒湮,心惊之下,大力扯开了啼渊的束缚,她不等走到孤寒湮的身边,孤寒湮却是一个拳头挥向了青墨啼渊,

青国的太子殿下猛地倒在地上,嘴角刹那弥漫了血液,

啼渊冷眼抬头,“你是什么东西?”

他毫不在乎擦掉了嘴角的血液,

孤寒湮也是怒气升天,一黑一红,目光相触之下,蓝鸢都可以看到有火光呲呲地冒,

“她是我的”孤寒湮揽着女子,宣誓到,

啼渊缓缓撑起身子,站起来,他凛然,眸子里似乎一座冰山在聚集,他手附在剑上,“把你的手从她身上拿开”

只是眨眼,青剑出鞘,冷光泛滥,直逼着孤寒湮而来,

蓝鸢连忙挡在孤寒湮的前面,死死瞪着啼渊的面庞,

啼渊慌张收回剑,却被剑气所逼,生生吐出一口血,剑躺在地上,如同枯萎的枝干,一派绝望,

“阿鸢,你告诉我,他是谁?”啼渊抬起头,看着女子,凄然又苍凉,

蓝鸢扣着孤寒湮的手掌:“他是我的夫君,”神色坚定,

啼渊久久没有说话,低着眉眼,不知想些什么,倏忽笑出声:

“呵呵,蓝鸢,堃国国主胡岚烨昭告天下的皇后,姓蓝单字鸢,可是现在又拉着另一个男子告诉我,这才是你的夫君,我青墨啼渊为了你,不日不夜千里来到拉萨城,妄想着什么时候可以从胡岚烨手中把你夺回,我为了你,宁愿抛弃我三千青国士兵,遭人唾弃,我为了你,甚至准备舍了这个太子之位,不要争夺这个天下,只为了给你一个安稳,但是你呢,到底你的心在哪里?或者说,你有心么!蓝鸢,算我青墨啼渊当初瞎了眼,是我弱智不堪,”

蓝鸢的心凉了,她手指都在颤抖,却没有再说什么,此生只是啼渊的一个过客罢了,

太子单手扶着柱子,又是低笑:“当初在白河镇,槐花树底,我以为见到了神仙,你对我说,我弱冠之年有情劫,我只当是笑料,却是一语成谶,蓝鸢,而这个情劫就是你,我承认我输了,我抵挡不过”

啼渊笑得苍凉惨淡,不堪一击,“我以为你是被胡岚烨强逼,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在乎你口不能言语,我不在乎你是否是别人的皇后,甚至不在乎你是否是完璧之身,我等待着你说的一年期限,已经过了四个月,我整天睡觉都会掰着指头数,一天天倒计,可是你却让我等到了你牵着别人的手,告诉我,这是你的夫君。”

“我输了,最毒妇人心,呵呵,青墨啼渊,你这个天下最傻的傻瓜!”太子仰头大笑,眼角流出的泪水渗入鬓发,、

“啼渊,你,”蓝鸢开口,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

“蓝鸢,跪下”啼渊冷冷道,将手从柱子上拿下,背在身后,

蓝鸢愣愣看着他,疑惑不解,

“本太子命令你跪下!”

他浑然凛冽的气息,瞪着女子,而再也不去看她身旁的男子,

啼渊是在用太子之身份下令,自己没有办法不服从,蓝鸢将手从孤寒湮的手中松开,缓缓跪地,“是”低着眼睛,心中颤抖,

“蓝鸢,女扮男装混迹于军营中,欺君罔上,又通敌叛国,罪诛九族,不可饶恕,”

蓝鸢的眼睛越来越惶恐,

“本太子知道你孤苦无依,所以就只是砍了你就可以了”

蓝鸢呆呆地摇头:“不,不,啼渊”

“还敢直呼本太子的名讳,罪加一等!”啼渊声音都是寒气逼人的,

孤寒湮在一旁紧紧蹙眉,他猛地把蓝鸢拉起来,“鸢儿,不要听他胡说,我会保护你,”

啼渊这才将眼睛转到他身上,不可否认,这个男子的气质如清风自诩,似乎明月映照,足以让女子沉湎,他看着男子的眼睛,

“你刚刚的行为死不足惜”

这个时候,已经聚起了很多士兵,整齐有序站在周围,等候太子殿下的命令,

蓝鸢却又挡在孤寒湮的身前:“不准动他”

啼渊笑着,眼角还有些湿润并未干涸,“你在用什么资格跟本太子谈判?堃国的皇后?还是欺君罔上的蓝副军师?嗯?蓝鸢,你有什么资格!”

蓝鸢摇着头,不,不啼渊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不会露出这样冷冽的表情,他不会对自己这么无情,

但是啼渊逐渐靠近,抬手扣在蓝鸢的下颚上,“本太子杀了他不需要任何理由,更何况他刚刚的冒犯,我恨不得把他五马分尸,”

啼渊的身体又被一个拳头打来,

太子殿下踉跄几下,站稳,周围的士兵,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兵器,怒目而视,瞪着那个不知死活的男子,

孤寒湮将受到惊吓的蓝鸢揽在怀中,温柔说道:“别怕,我会保护你”

蓝鸢心恸,她一直被啼渊宠着,居然忘了他是一国太子,有可以顷刻将自己碾死的权力,不可抗拒,

她抬首:“寒湮,你随着你的手下离开吧,”

孤寒湮紧紧手臂:“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啼渊看到他们相视的模样,痛彻心扉,“把他们给我拿下!”

士兵终于听到了太子的命令,一应而上,

“都住手!”

士兵们循着声音看过去,是旬阳先生,他们记得上面吩咐的,以后旬阳先生的命令就相当于太子的命令,当即愣愣地停住了,

旬阳不去看蓝鸢,径直走到啼渊的眼前,不由分说,甩了他一巴掌,

啼渊当即愣了,眨巴两下眼睛,居然忘记了说话,

旬阳呵斥,“蓝鸢以一己之力拯救了我青国三千士兵,又先后数次使青国摆脱了堃国的奸计,如今拼命逃回,自然是幸事,太子殿下却反其道,对有功之人刀剑相向,跟昏君何异!”

士兵们也听着有理,纷纷将兵器放下,

啼渊清醒过来,直接火了,

旬阳虽然在少时没少收拾他,但是自己已经弱冠,他居然当着手下士兵的面,给自己一巴掌,这个奇耻大辱怎么能轻易抹灭,

“旬阳!”

“在!”

“你造反!”

“并无此心!”

旬阳挺着身板不卑不亢回答着,也不去顾及啼渊脸上汹涌的怒火,

蓝鸢是看出来了,旬阳早就认出了自己,而且,旬阳就是啼渊的克星,她轻轻松了口气,这下有救了,她感激的看着旬阳先生,这个清瘦的男子真的是一身傲骨,

“你竟敢无缘无故打本太子!”啼渊吼着他,

旬阳淡淡说道:“并不是无缘故,而是太子有错在先,在下只是为了矫正太子的行为才不得已而为之,”

啼渊心中的哀伤也被愤怒给压制下去,但是他没办法动旬阳,犹记得,父王的吩咐:“啼渊啊,旬阳可是你的贵人,能辅助你成大器,你日后只可以被他揍,却绝不可以揍他,知道了吧,”

当时啼渊狠狠反抗,却招致了旬阳的一顿收拾,旬阳说道:“等你什么时候可以打的过我了,我便收手”

但是旬阳的武功深不可测,自己无论多么尽心去修炼,屡屡找他对试,却都是以惨败告终,得于此,啼渊的武功也飞速提高,

他瞪着旬阳,太子的气势生生下降了三层,目光中的凛然也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