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根金毛

4个小时车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睡觉嫌短,闲发呆又嫌长,那群美发屋的员工显然平时就是一批活跃分子,不多时就闹着发哥把麦借给他们,说是要玩接歌。

发哥本来也是个豪爽‘性’格,知道一路4个小时光是她介绍东介绍西也挨不完时间,既然他们自己有节目也乐得配合,当下贡献了自己的随身麦。

起先站起来的是个短发的‘女’生,似乎20出头的样子,听其他人的称呼,这个年轻的小‘女’生竟然是他们的值班店长。

短发的‘女’生染了一头紫‘色’的头发,起先不起眼,眼下车窗外的阳光打进来,隐隐泛出一层绚丽的紫‘色’,加上修剪的‘精’致的短发,个子小小的‘女’生看起来相当俏皮。

“咳咳咳,今天我们发型工作室年度旅游,为了活跃气氛啊,我起个头,要踊跃接歌啊,输了要受罚哦。”假作老气横秋的语调,‘女’生讲完就唱起了五月天的《温柔》。

“走在风中,今天阳光,突然好温柔

……

……

……

你的眼中,藏着什么,我从来都不懂。”

“好,我唱到‘懂’,后面的,我们按顺序接哦!”‘女’生说完,把手上的随身麦一下子指向她右侧一个剪了斜刘海,看着有一种时下流行那种‘花’美男味道的年轻男生嘴边。

“那,我们的一号发型师哦,来,接着唱吧。”

小‘女’生口中的这个一号发型师年纪也不大,明显拾掇过的刘海底下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如果没有画眼线,也许叶落棋会觉得这人长的不错,可惜男人带着淡妆太过脂粉气,让人喜欢不起来。

一号发型师也不废话,张口就来,

“懂太彻底,

懂了想忘记baby不容易。”

是徐婕儿的《害怕懂你》,这个一号发型师声音圆润简单,虽然是‘女’生的歌,唱起来味道竟然也不差。随后话筒就被传到了边上的人手上。

接着上一个人所唱的最后一个字,每个人都绞尽脑汁去解决自己的难题,顺便给别人设下陷阱,有的人歌喉不错,有几位显然有些五音不全,一边被笑闹一边嘻嘻哈哈的唱着歌,偶尔几个出错的或者唱不出来的,还要被惩罚。惩罚的内容也五‘花’八‘门’,或者是罚讲笑话,或者是罚从身上找一样别人指定的东西,可以请求别人的帮忙,只要对方愿意并且能贡献出那样东西,而这个东西往往都是尴尬的物件,比如右脚的袜子,‘女’生的内衣肩带之类的。

发型屋出来的工作人员年纪都不大,离开了工作都恢复了本□闹的个‘性’,因此车厢里氛围大为热闹。其他的散客都很有意思的看着他们笑闹,似乎这群年轻的朝气也让他们出来旅行的心情更加开心,叶落棋也一边耳朵挂着耳机,听着音乐,看着他们笑闹,嘴角好心情的勾起。叶落棋自小就少年老成,很少和别人这么放肆的玩闹,即使是自己班级的活动,他也只是这样作为旁观者感染一下热闹的氛围,真让他下场去玩,他反而有些放不开手脚。

只是微笑着看着人家的叶落棋,没有注意到,边上的朗尼·博亚在他嘴角滑起轻笑时,目光就时不时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幽光,最后终于幽光化去,朗尼转头继续望着窗外。

发型屋的小队伍里只有一个稍年长一点的少‘妇’,似乎是他们老板娘的样子,一开始活动中的几个小青年都不怎么敢闹她太厉害,但是几轮下来那个老板娘似乎也玩的非常投入,尤其是在三号发型师被处罚的时候她还出了一个刁钻的处罚内容,结果似乎是禁锢一下子解放了一般,后面一群人玩起来更加肆无忌惮。

最后那个老板娘终于卡在了三号发型师接唱的周杰伦的《以父之名》上,“……老旧管风琴在角落一直一直一直伴奏。”

“奏”字结尾,老板娘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可以接的歌,只好两手一摊甘心受罚。

之前被为难过的三号发型师立马自告奉勇出惩罚的难题,“君姐的难题我来出,要君姐找我们工作室以外的人要一跟金‘毛’!”

三号发型师的声音不小,话音刚落,不管是发型屋的人还是其他的散客都一顿。

今天除了发型屋一行人里有几个染了金发的,散客里白发、黑发,‘花’白头发都有,论金发就只有一个,就是叶落棋身边的那位正宗金‘毛’,朗尼·博亚。

叶落棋也一愣,这个,游戏怎么玩着玩着就玩到别的人身上来了。虽然他们要的目标是他身边的朗尼·博亚。但好歹现在他是人家的翻译,边上那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顾淡定的看着窗外。

发型屋那边一阵悉悉索索的碎语之后,那位被称作君姐的老板娘,很雄赳赳气昂昂的从位置上站起,一边扶着椅背一边走到叶落棋他们边上。

“那个,不好意思,我们在玩游戏,你能不能跟他说一下,让我扯跟头发?”这个老板娘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她刚刚看见过叶落棋和他身边的老外说话,心想不懂英语得要借助别人,本来就尴尬了,眼下这情况,还更不好意思。

叶落棋虽然理解他们玩游戏的兴致高昂出了怪惩罚,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边上这位一看也不是热情的‘性’格,他还真是有些为难。

只是叶落棋这边刚刚在犹豫,一直看着窗外的朗尼·博亚突然回过头,目光掠过正对叶落棋小声拜托的君姐,最后落在叶落棋身上,他直觉对方在说的东西和他有关。

叶落棋一边被那位叫君姐的老板娘拜托,目光正侧着落在朗尼·博亚身上,自然看见他的回头,以及他目光中一闪而逝的防备和疑‘惑’。叶落棋的心头突然咯噔了一下,他看的出来,那种防备不是一般人对陌生人的防备。

“他们在玩游戏,这位夫人正在接受处罚,处罚的内容是从你身上得到一根头发,你看……”叶落棋无奈,只好迎着朗尼·博亚疑‘惑’的目光解释道。

叶落棋的心思还留在朗尼·博亚刚刚目光中那一闪而逝的防卫,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觉得这个看似冷淡不苟言笑的老外似乎心里很不安,就像一只初次踏入其他猛兽领地里看似强大其实有些胆怯的孤狼。

叶落棋对于自己心头的这个比喻感觉很奇怪,但这种感觉却萦绕在他心中久久不散。

朗尼·博亚听到叶落棋的解释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幽幽的看着叶落棋,漂亮的湖绿‘色’眸子浓的像是化不开的翡翠。半晌之后,朗尼·博亚终于在叶落棋等不到回答的奇怪回视里吭声。

“你来。”淡淡的两个字,声音低沉带着点哑意,叶落棋至今只听见过朗尼·博亚说四个字,但每次都让他感觉心头微微‘骚’动。

压下自己心上的奇怪反应,叶落棋不是很明白的问,“什么?”

朗尼·博亚这次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侧头,将头发转向叶落棋,意思不言而喻,他同意了请求,但是要叶落棋动手。

叶落棋一阵讶异,只得回头问那个老板娘,“我拔给你算数吗?”

君姐似乎也理解这个老外不太好说话,反正只是一个游戏,不至于这么为难人,当下点点头,“可以的,谢谢!”

叶落棋这才伸手撩一小撮朗尼·博亚的头发,想放轻动作扯一根就可以,但是刚刚入手才发现这个老外的头发柔软的让他爱不释手,叶落棋眼睛一亮,手指间轻轻搓动了一下,好舒服的手感——没有人知道安静老成的叶落棋其实是个非常喜欢公仔的男人,他喜欢公仔的唯一原因就是公仔身上柔软滑溜的‘毛’‘毛’,当然如果带‘毛’的动物他也很喜欢,只要那个动物身上‘毛’皮手感够好。

不动声‘色’的从那一小撮头发里挑了一根拔下,叶落棋带着淡淡的失落松开手,把头发‘交’给老板娘,在对方的谢谢里摆摆手。

目光有些留恋的滑过朗尼·博亚……的头发,叶落棋想着,这似乎是他‘摸’过的手感最好的‘毛’‘毛’,比他‘床’头的那只“小软“手感还好……

边上,被扯了一根头发后目光淡淡瞥了一眼叶落棋的朗尼·博亚突然身体似乎一僵,随后目光里带着奇异的眼神,再度瞥一眼叶落棋,随后转向窗外,没人发现,侧头的他,耳根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