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训斥

树林不大,占地三百多米见方,此时的林子,两帮人马正在对峙。可不就是刘英和陈舟两人带头,领着自己小弟,提着棍‘棒’板砖,随时准备大战一场。

夏弦好整以暇的靠在一颗大树上,等着这两人开打,他倒是要看看,这两位能闹出什么大动静。

陈舟提着个石块,血痕累累的手指着刘英骂道:“姓刘的,别以为是个太守公子就了不起,老子有钱,有的是钱,小心用钱砸死你。几十两银子少爷还不放在眼里,但是少爷就要个面子,今天你要是不还钱,少爷‘弄’死你。”

“爷就是不还钱你能怎么的?想‘弄’死我?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别以为长的丑就凶神恶煞能吓人,来来来,想打架,谁怕谁?”刘英不屑的举起没什么威慑力的拳头示威。

身后有人鼓噪:“刘少还说那么多干啥?上,‘弄’他。”

其实这两人大哥笑二哥,都差不多,陈舟固然长的丑,刘英也只是大众脸,还略偏丑陋。实在没谁长的好看,偏偏这一点点区别就将陈舟‘激’的大怒。

大怒的陈舟一个唿哨,七八个少爷举着棍‘棒’就冲,两帮人扭打在一处,你一拳头,老子还你一棍‘棒’,登时惨叫连连,鲜血和泥土齐飞,鼻青脸肿共一‘色’。

“敢骂我丑?我跟你拼了。”

别看他们只有十几岁,下手那叫一个狠,观战的夏弦看的嘴角‘抽’搐:“我擦,那一棍子明明就是奔着刘英脑袋去的啊!”

“可惜……怎么不打死那个渣渣……”

“陈舟这一脚怎么不再低三分呢!断子绝孙脚啊!可惜没踢中……。”

一旁的左寒烟皱皱眉,轻声咳嗽。

兴致勃勃的夏弦这才讪讪停下,刚才太投入了,忘记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即便嘴上不说,他心底还是看的兴致勃勃——这群纨绔,谁爱管谁管,我是管不了了,打死也不干我的事。

虽然这样想有违师德,但夏弦真的不想把这几人招进学堂。

正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位仆人闯入树林,看到夏弦畏惧的缩缩头,他还是鼓足勇气叫道:“老师来了,快停手……。”

一连叫了七八遍,两帮人还是打的不可开‘交’,夏弦无奈的走到战场前,只听陈舟怒道:“少爷管他是谁来了,我老子来了也不行,今儿个不‘弄’死姓刘的没完,老师又怎么样?少爷一并打了。”

刘英比较狡猾,他斜眼看到夏弦,“哎哟哎哟”惨叫,只顾防御,却不出手攻击,被打的极惨,可博取不少同情分。他一边挨打一边叫:“老师救命救命,陈舟要打死我,您快救我啊!陈舟要连您一起打……。”

“你叫啊,使劲叫,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这话说的是真熟练啊!想必陈大少没少说这一句。夏弦满头黑线,恨不得叫这两个小子长跪七天七夜,他清清嗓子:“今天……”

一块砖头飞来,擦着夏弦的脸飞过,差点将他砸的满脸桃‘花’红,他怒道:“都给我住手。”

没人理他,陈舟瞟了一眼道:“老师你别管,这事情我和他不死不休,今天非倒下一个才算完。”

说罢继续撵着刘英猛捶。

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夏弦怒气高涨,调动‘胸’膛内唯一一丝浩然正气叫道:“谁敢动手?”

简直和大晴天打了个霹雷差不多,震的这些大少耳中轰鸣,不由纷纷停下动作,看向老师。

“好啊!怎么不打了?打呀!陈舟,你不是要‘弄’死刘英吗?‘弄’死他。我看着。”

夏弦这么一说,偏偏没人敢动手,个个垂下头颅,像是一群斗败的公‘鸡’。

怒不可谒的夏弦拍着手掌道:“没算白来,看了一场‘精’彩的大戏。”

“老师,什么是大戏?”

夏弦一瞪眼,问话者缩下头,脸‘色’涨红。

“你们想过没有,要是打死打伤别人,你的父母需要赔偿多少钱?”

“老师,我家里有钱……”

说话者陈舟,三大家族之一,虽然家族势力不强,高手不多,但很有钱,穷的只剩下钱了。

夏弦这才头痛,一般的道理根本没法和这群大少说,也说不通,于是呵斥:“那你家比城主还有权了?‘弄’死刘英,太守大人出手,你是不是想拉你父母陪葬。”

陈舟被他说的低下头,脸‘色’通红。

上升到父母,也就是‘孝’的高度,他自幼读书,是做不出不孝的事情来的。

而得意洋洋的刘英也没讨好,夏弦调转枪口:“刘英你也别得意,家里有权是吧?‘弄’死陈舟,‘激’起世家怒火,小心官‘逼’民反,你父亲不止乌纱保不住,你只怕也会人头落地。”

“老师我没有还手,是陈舟打我。”

“打你妹,”一不小心,前世的话都蹦出来,夏弦指着他道:“你妹,耍小聪明很有意思吧?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你今天只是耍小聪明骗骗我,明天是不是要骗你父母,骗皇上,甚至盗天下?”

“我没有……”刘英连连摆手。

那可是造反的大罪,他承担不起,吓的脸都发青。

“九尺之台起于垒土,今日的无意,也许可以变为明日的习惯,骗人,是会成习惯的。到那时,便你读再多的书,也不可晋升文位。”

夏弦说的意味深长。

这个世界‘礼’便是单独的一个科目,其中包括有真善美一类的内容,一个人读书再多,心地不正是不可晋升文位的。刘英大汗淋漓,若是因为一个小小的骗人习惯,导致自己永世不能晋级,那是何等严重的一件事,不由对这位年纪不大的老师多出几分感‘激’。

“至于你”,目光转向陈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更改。纵然丑陋,岂能阻你学富五车?治天下者,未曾听以貌取人。若不能保持一颗平常心视之,便是你成为秀才,也不可走的更远,心‘胸’狭窄,如何养气?”

“还有你们,盲目从之,往小了说,他们两怎么打干你们什么事?往大了说,是不是有人造反,只需振臂一呼,无论好坏,你们便盲目跟随?无有主见,怎么能为官?怎么能上文位?怎么能治天下?”

一席话说的他们惊恐不已,低眉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