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目色沉沉,包涵疼惜。

糖豆现如今就好像在泪水中泡着一样,他曾问过糖豆这样一句话:“有没有一种幸福,能让你不流泪?”

糖豆当时摇了摇头说:“没有……或者说,我还没有遇到……”

那时,他扶着糖豆的脸庞,信誓旦旦的许诺:“那么我,就是你的那个幸福。”言毕,吻了糖豆的眼眸。

糖豆嘴上说:“最美的诺言都是不能实现的。”心下也是极开心的,喜兴皆益于言表。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她说的是真的。最美的诺言,都是不能实现的。他果然不能够让他的女人幸福到永不落泪,深吸一口气,做他的女人,是不是太委屈了些?

哭了很久,糖豆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疼的没办法,才不能够再哭下去。闭着眼睛,头靠在林平之小腹,哽咽的问说:“平之,我是不是灾星?”

林平之一愣,极速反握糖豆的手腕:“你如何这样想?”他很担心糖豆会想不开,这时他已明白,糖豆是他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那是除了父母以外,最为重要的人。离了她,此生残矣。

糖豆伤心难过:“自我在你身边后,就灾难连连,好像永远也来不完一样。”就算是大姨妈,每个月还有大半个月是休息时间呢,这倒霉的事情为什么总是找上门?

林平之摸着糖豆的秀发,温柔宠爱地说:“别这样想,我会心疼的。”

话是如此,糖豆又怎能不这样想?今年她十八岁了,十七岁之前的人生说多平静有多平静,简直就是一碗水,偶尔吹上两口气

。现如今,这可好,三天两头的麻烦事,每次都要命,以后还怎么过了?

“平之,我好难受。”糖豆带着哭腔,她真的是受够这样的苦楚了,一件接一件,难过的要死。

“我知道。”林平之怜惜的摸着糖豆的脸,如何能不难受?接连而来的多舛命运,打击的人实在无望。

糖豆说:“如果时间能够回到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就好了,那时候多好啊。”

言语间,颇露感念。

林平之诧异,刚见面?似乎他们刚见面时候,事情就不太好。那亦是他人生的转折,从福威镖局翩翩大少爷,转变成寄宿少林寺的无名小徒。

那日,他驾马涉猎,遇上糖豆,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性救了糖豆。然而糖豆却像和他相熟甚久一般,在老蔡酒馆内更是预知一切。现在想来,如果他当时听糖豆的不进老蔡酒馆,会不会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人生没有后悔药。所以他没有后悔的余地,即便有,那也只能孤独的舔舐着滴血的伤口。

“一失足成千古恨”既已失足,便只能恨千古了。

昨日的苦、昨日的痛、昨日的泪都还历历在目,今日他即使毁的不能自拔,人生就能重新选择吗?答案是否定的,不能!

世间没有回头路,时光不会轮回,脚步不会停滞,他只能朝着前方,朝着一个方向不停的摸索、追逐。因为悔悟不能换回曾经的过失!因为悔悟能弥补心灵的伤痛!因为悔悟能换回失去的东西!

林平之轻轻道:“过去的就让

他过去吧!我们只能紧紧抓住今后的日子,认真的过好每一天。”

糖豆苦笑:“谈何容易?”

得失由不得自己,糖豆从来没有想过要过刀尖上的生活,从来不想过麻烦缠身的生活。可刀尖总来找她,麻烦总来寻她,她奈何的了什么?

林平之深沉叹息一声,是啊!谈何容易。

暴风雨过后,一切总要回归平静的。

一两日来,糖豆已经修养好了身体,她只是些未曾伤到筋骨的皮肉伤,与林平之左挺都大不相同。所以好的很快,这一两日来,糖豆也了解了很多。

余沧海,死了。

王仁建,放了。

林平之,伤了。

左挺,昏迷了。

王夫人,练就了九阴白骨爪,已成功。

林震南的九阳神功,也已经练到了第五层。

余沧海是王夫人一爪掏死的,林平之的手指是余沧海咬掉的。

糖豆知道林平之是余沧海咬断了手指之后,面色十分之苦,她说:“金庸爷爷说,余沧海灭你满门,只有你一个活着,寄宿华山门下,成为华山派弟子。最后的结局,练就辟邪剑谱,瞎眼毁容,斩杀木高峰及余沧海,报的大仇。却被余沧海咬掉了一口脸上的肉,我想一定很疼。”

林平之怔了好一会儿,他竟从不知道糖豆知道他的际遇是那样悲惨,他都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遭遇。原来,现在这样的他还不算是最惨的,最惨的,糖豆的到来已经帮他改变路线。重创减到了最轻,灭福威镖局满门?好残忍的手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