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星星暗淡。陆歆儿裹紧了大衣,今夜的风真大,她叹了叹气,顺势从衣袋里取出一支烟,将烟叼在嘴上,她扳动打火机,却怎么也点不起火。陆歆儿烦躁极了,她把烟丢在地上,用脚碾碎。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林奇打来的,陆歆儿看着显示屏,按了拒接。

林奇是她的秘书,他一定是担心自己承受不住打击。陆歆儿笑了,今天的她,真是狼狈可笑。

陆歆儿本是陆氏集团的千金,从小便骄傲优秀,她无疑是一个公主。长大以后接手父亲的公司,她把陆氏集团经营的很好,事业蒸蒸日上。

可就在今天,陆氏集团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状况。早上她还没有上班,林奇便跑到她家来说有急事找她。陆歆儿从未见过林奇如此慌张,她预料到,有大事发生。

果然,林奇告诉她,他们公司用来投资新项目的巨款不翼而飞,而这笔钱包括贷款和其他股东的资金,是他们公司周转的救命钱。原本做这个项目便非常冒险,董事会也有人反对,可是陆歆儿相信这个项目会给他们公司带来很大的收益,所以她决定赌一把。

可惜,她赌输了。

陆歆儿的声音颤抖:“有没有调查出来,钱怎么会不见?”林奇望了望她,并没有开口。“有什么话就说。”林奇吞吞吐吐道:“易总昨天……”“不可能!”陆歆儿拍案而起,“不可能是他!”易博文是公司副总,也是陆歆儿的未婚夫,他们本打算今年完婚。

看着陆歆儿这般激动,林奇冷笑道:“陆歆儿,你这么信任他?你以为你多了解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陆歆儿冷冷的问。

“陆歆儿,你真的以为他对你一心一意吗,他早就和米娜有一腿,全公司只有你不知道,你以为……”林奇还未说完,陆歆儿便一杯水泼了过来,“我告诉你,米娜是我的好姐妹,我不准你这样说她!”

她指着林奇的鼻子,恶狠狠的说:“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如果是有人栽赃嫁祸,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陆歆儿丢下这句话,便急匆匆的出去了。她虽然表示自己不相信林奇的话,但心中仍有怀疑。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易博文的电话,关机。她又拨了米娜的电话,同样关机。陆歆儿一阵紧张,她握紧手中的手机,心中忐忑不安。

一个人去了公安局,报案,填写信息,留下联系地址。忙完之后已经是下午,她的手机没有未接来电,陆歆儿知道林奇会帮她处理好一切,她要等的,只是一个答案。

电话想起,是警察打来的:“陆歆儿小姐,经过警方的初步调查,贵公司的易博文先生和米娜小姐私盗公款,如今携款私逃,我们会立即追踪。”

陆歆儿麻木的挂掉电话,这对狗男女,陆歆儿骂道。她缓缓走着,回想起和易博文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真的觉得他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陆歆儿曾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亲情友情爱情她都有,还有人人羡慕的地位与条件。可她没有想到,这些恰恰是将她推入地狱的元凶。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来到了一个水塘边,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陆歆儿笑了。今天的她没有化妆,看起来十分憔悴,她是天生的工作狂,也怪不得,易博文会喜欢上别人,还是与自己性格完全相反的米娜。

陆歆儿突然觉得自己好是失败,她什么也留不住,爸爸的公司,还有易博文的爱情。突然一个想法在她脑海中萌生,她走到水塘旁,眼中充满了绝望。

电话突然响起,陆歆儿接起电话,里边传来了林奇的声音:“陆总你在哪?”听得出,他很着急。“林奇,谢谢你。”“陆总……”

陆歆儿说完便挂掉了电话,林奇的电话突然让她想起了什么,她立即打了个电话出去:“喂,请问是保险公司吗?我想咨询一下关于自杀保险的问题。”

既然要死,也得死的有点价值,公司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恐怕就不再姓陆了,她要为家人留一点财产。

“对没错,哦哦,有哪几类,啊钱这么少,不是吧。”陆歆儿与保险公司的业务员交谈着,“你们也太叩门了吧,怎么,自杀不能要保险了!”陆歆儿在池塘边左晃右晃。

“嘿,你才有病呢,我愿意自杀愿意买保险,怎么样不行啊!你这什么态度,你……啊!”陆歆儿还没说完,她的高跟鞋踩到池塘边的砖头,一不小心跌进了池塘中。

陆歆儿在水中挣扎着,她没有学游泳,因为易博文告诉她他会保护她,可是现在,他正用着自己的钱和自己的好闺蜜在外面风流快活。

“狗男女!”陆歆儿又骂了一句,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慢慢沉入了水底,陆歆儿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这样死去。她渐渐失去了知觉,迎接她的,是冰冷的黑暗。

缓缓挣开惺忪的双眼,一道光刺入她的眼睛。陆歆儿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仍有刺痛的感觉。

她听到旁边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呀!小姐你醒了!”一个人扶起她,陆歆儿勉强坐起来,就在她看清那个女子的瞬间,她呆住了。

盘起的发髻,小袖衣白纱汗衫,还有花盆底鞋。陆歆儿一下子愣住了,她又看了看四周的木质桌凳,绸缎做的帘子,还有柜子上放置的古董花瓶。她呆呆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女子也是一愣,疑惑的问:“小姐你怎么了,这是你家啊。”“我家?那你是谁?”女子见陆歆儿这般问,不禁担忧起来。

“我是小芙啊,小姐你不记得了?”女子说完,又对身后的另一个女子说:“快去叫大夫,还有,去通知老爷,小姐醒了。”

小芙回过头来,陆歆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起身抓住了她,“小姐……你……”“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候?”“午……午时刚过。”

“我是问你什么年代!”陆歆儿摇着她,大喊道,小芙被她的举动吓到了,在她的记忆中,小姐永远是温和恭顺,尤其是在老爷面前,像一个乖乖的小白兔。

“说话!”陆歆儿吼道,她最缺的就是耐心。“光……光绪十六年。”小芙瑟瑟的说。

听了小芙的话,陆歆儿松开了她,瘫坐在**,不断摇着头,又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任凭小芙怎么叫也不理她。

过了一会儿,又走进两个人,一个穿着官服,另一个拿着药箱。小芙见二人走进来,急忙迎上去,“小姐怎么样?”身穿官服的人问道,“小姐醒了以后便开始胡言乱语,她好像失忆了一样,连小芙都不记得了。”

听着几人的对话,陆歆儿瞪了一眼小芙,“谁胡言乱语了,是本小姐说的你们不懂。”她心里暗暗骂道。

这时大夫走上前来,为她诊脉。她呆坐着,望着那个身着官服的人,那人也走上前,对她说道:“若宁,你连阿玛也不认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