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好了!”丫鬟圆月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双脚在门槛上一绊,顿时跌在地上。

炕上看书的女子不禁放下书将她扶了起来,“你这丫头,什么事这么惊慌?我好歹想看看书,你却还打扰我。”

圆月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袖子,一声声哽咽起来。

“怎么了这是?”瓜尔佳氏涵嫣嬉笑着敲了下她的脑袋,“好了,我不怪罪你就是。”

她说着,便起身去拿桌上的水杯。

“小姐,将军,将军他……死了!”

“哐啷”一声,茶杯直直的从涵嫣手中掉落。

“你说什么?”地上是大片碎成片的上好白瓷,映照着她的脸残破不全。

“将军,在沙场上,战死了!”圆月终于忍不住,放声悲泣起来。

涵嫣呆呆的跌坐在地,眼泪无声的滑落。鄂卓氏允昊,不是说好,等你战场回来,娶我为妻的吗?

一年后,雍王府。

没有张灯结彩,没有大红喜字,没有凤冠霞帔,更没有大红花轿。

涵嫣一身血红嫁衣,独坐在冷清的洞房,她嘴角缓缓上勾,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呵,她不过是他暗害她未婚夫夺来的棋子,一颗随时可弃的棋子,能被他纳为妾侍,果真是大喜。

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推了开来,她看到冷漠的男人踱

了进来。

服的鹤顶红在此时见效,她嘴角淌下滴滴鲜血,在男人的错愕目光中,笑的一脸灿烂,“王爷,不,未来的皇帝陛下,贱妾愿在阴曹地府看着陛下,看着陛下生,看着陛下死,哈哈……”

是谁嘶吼着说一声不,她却再听不见……

狼藉残红,春去匆匆。一阵寒风袭来,吹落得漫天花瓣飞舞,一名女子芊芊伫立在庭院前。那婀娜身姿、长发飘舞,着一袭水绿色凤尾裙,远远望去如似仙女下凡。

“小姐,起风了。”

再吹来一阵寒风,丫鬟早已从屋内里拿着披肩出来,“小姐,外面风大,披上披肩吧。”

任由着圆月披上披肩,涵嫣眼神茫然无焦点的望向远处。

“小姐。”看着主子的神情,圆月有点悲伤的哽咽道:“我们进屋吧?”

“待会。”涵嫣终于开启樱唇,不温不火的缓缓说出,眼睛一直却眺望着远方。

那轻薄的身子在寒风中伫立着,柳月眉、丹凤眼、小巧挺直的鼻梁、樱桃小嘴,就这一副精致的五官,不施任何胭脂水粉都足以让天下所有男子为之倾倒,拜倒在这石榴裙下。

可现下这副精致的五官,脸上竟没有一丝暖意,毫无血色的脸颊,泛白的嘴唇,像是大病一场未愈的倦态般惹人心疼。

“小姐。”风越来越大,圆

月有点焦急的催促着。

空中飘起了片片雪花,洒落在胭脂红的桃花树上,那一片桃红色树林上,点缀着几许白花的雪片,甚是好看。涵嫣看得不禁微微扬起了嘴角,只是那一霎那,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

“都下雪了,怎么不让主子进屋去?”一名英俊男子,着黛蓝色官服,上面绣着活灵活现的麒麟,眉头带着焦虑快步走了过来。

“四爷。”圆月恭敬的向来者鞠了个礼。

“嫣儿,回屋里吧,外面凉。”被唤四爷的男子轻轻靠近,抬起手想为她拉好那少许滑落的披肩。

涵嫣轻轻一转身,恰巧躲过伸过来的手,恭敬的低了下头,唤了一声“四爷。”行礼完便起身步态轻盈的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你,还是放不下他吗?”寒风呼啸,男子悲痛有余的声音穿过风里,传入她的耳内。

涵嫣身子稍稍一怔,稍停了下的脚又抬起往屋里走去,“嫣儿先回房了。”

男子只身一人伫立在风雪中,看着这个令他生死牵挂的女子,却对他这般冷淡。

圆月随着主子走进屋内,朝着还站立在庭院中的男子屈膝请了个安,便把门带上了。

自此至终,她未曾抬起头正眼瞧过男子一眼。

那一年,他,爱新觉罗胤禛,二十岁,她,瓜尔佳氏涵嫣,十八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