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面面相觑,又看了老大,才集体笑着说:“好啊好啊,喝酒,我们就是来喝酒的。”

大家的表情竟然是失望,难道说他们也没看好她跟杨程吗?薇安拿起一瓶喝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恢复淡定的大伙儿看她这架势又被唬住,他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唐朝悄声问杨程:“你们吵架了?”惹来杨程一记眼神警告,就他们唯恐天下不乱,杨程回头看了庄穆阳紧闭的房门,似乎知道他看过去,所以穆阳把门悄悄地合上。她倒好了,知道躲起来,躲起来了还不忘偷听。

“喝酒啊。”薇安笑着拿酒瓶子跟大家碰,“以前我们就是这样的,多艰难一起喝就过去,第二天再开始奋斗!”

想起刚创业的日子,大家无不感慨,那日子过得是酸甜苦辣悲喜交加啊。

于是聊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来,说起那些并肩作战的经历,那些用一生去回味都不够。这样酒兴也起来了。

喝着喝着。

东子打趣道:“老大,薇安,你们也折腾那么久了,都老大不小了,找个时间把该办的事情办了,省得我们大家都在为你们操心。”

薇安拿着酒瓶跟大家碰,脸上是微醉的绯红:“我也想啊,杨程他……”薇安嗔怒,“他要是肯开口,我立即答应嫁给他。”

大家立即欢呼起哄。

“老大,那还等什么,求婚呗——”

“求婚——求婚——求婚——”

求婚!!

穆阳不敢再继续听,屏息将门关紧了。杨程会求婚的吧?只要他开口,薇安就嫁给他……

穆阳浑身的力气都没了,她瘫倒在**,从枕头下拿出耳机将耳朵塞住。

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即使听不见,胸口依旧闷闷的疼,她闭上眼睛,竟然发现有热热的**从眼角流出来。

干吗呀庄穆阳,你这是在干吗呀!?

穆阳恼怒翻身,并用枕头把自己蒙住。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她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她头疼,真的很疼。

杨程打开她房门走进来,房间里没有开灯,只能依靠门外照进来的光看到她背对着门安静地躺在**,似是睡着了。

偷听了那么些话,她真能睡得着?

“你想就这么躲着不见人吗?”

见谁啊?季薇

安还是唐朝哥他们,见了大家又只会笑话她而已,平白无故住人家家里干吗来了?

“我知道你没睡。”

她就喜欢装着睡怎么了?

穆阳生气,生自己的气,明知道杨程带她回来是要她道歉来的,起初是因为她有伤在身他网开一面照顾她,可后来她伤势好了之后,她竟然已经习惯了被人家网开一面,仿佛自己跟他多熟多熟,想干吗就干吗。

你凭什么这样啊庄穆阳,你有意思吗你。

想着穆阳更觉得自己讨厌。

杨程走到她床边:“我有话跟你说。”

也许该听他说说什么,可就是没办法面对这个时候的杨程,穆阳继续装睡。

“好,你不起来,那我睡下去。”

说着他俯身双手撑着她的床面。感觉到床有压力,穆阳霍然从床的另一边滚下去。杨程按下床头的开关,灯一亮,穆阳立即抬手挡住眼睛往外跑。

杨程的身体蓦然一顿,折身跟在她后边走出来,她已经躲进卫生间里。

果然他没看错吧,她眼睛红红的,是哭了。

她……为什么哭?

他在门外等她。

她在卫生间里用水一遍又一遍洗脸,心里想着该跟他说什么才能若无其事。

于是,俩人一个在里边一个在外面僵持了很久。

他耐心远比她好,比她更能沉住气,所以她首先投降了,耷拉着脑袋走出来。

他只说:“过来。”

“哦。”她跟着他走到客厅。

“坐下来。”他示意旁边的沙发,她识相地坐下。

“听到了什么,所以哭了?”

“没听到什么啊。”一问到这个她心里就像压了大块石头,又沉又重,呼吸都不顺畅。

“我跟薇安……”

“我不想写检讨……”不要说薇安,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要说,她难受。“不写检讨……”穆阳眼泪哗哗又流出来,“我再也不要写检讨。”

杨程蹙眉:“你……”不写就不写,哭什么呀。

“就是不写检讨……呜呜呜……以后都不写检讨……”穆阳干脆放声大哭。

其实这跟写检讨没关系。

可是,这是她可以哭的唯一理由。

杨程叹气:“让你写个检讨,有那么难过吗?”

“什么一个……我写了两

个!呜……我喝酒我晚归我为什么要跟你打电话?”他是她什么人啊她要跟他报告?“这又不是工作上的失误,你凭什么扣我绩效工资……你家房租那么贵,你吃的用的东西那么贵……呜呜呜……”还敢打她绩效工资的主意,“你欺人太甚……”人这一哭啊,胆子也大了,“就欺负我这个穷人……”

开始还挺伤感的,可她说了糊里糊涂的一大版面之后,杨程只觉得一头雾水,她到底是在为什么哭啊?

她哪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要无数个理由来哭。

“都说不住这了,你偏要我住这里……”她把一个月的开销算了一下,一个月的工资也不够分摊这些费用。

“什么房租你给我说清楚。”杨程看她哭得肝肠寸断的也有些烦躁。

穆阳抽抽搭搭去房间里拿笔记本给他:“你自己看!”

杨程接过笔记本一看,各种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都记录了平时他们的开支,然后对半算总额。

很多数据,第一个月下来,要付的金额就大大超过了穆阳的负荷。

杨程冷着一张脸问:“这是什么?”

穆阳吸吸鼻子:“你说吧,住你这一个月要给你多少房租,客厅不能算,共用的。”委屈啊委屈,本来还想抵赖过去的,现在看来拿人家的东西迟早都要还的,这是真理。

杨程看她哭着鼻子算着钱,又是生气又是好笑。真是完全那她没辙。

想了想他说:

“该付多少,到年终计提你那部分奖金的时候,我会从里边扣。”他合上那本怎么看都像是记录他在压榨劳动人民的证据的笔记本,“所以,以后不用再一笔一笔算。”看得他头疼。

穆阳抽搭了一下说:“我……我在你们公司,还……还有奖金哦?”这么好的事儿,她为什么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他也是今天才有这个想法:“如果周刊能达到预效果的话。”这么说,应该符合常理。

“哦……”嘿嘿,忽然有一种被春风吹过的感觉,舒服多了。

“那现在能跟我好好说话了吗?”杨程问。

“你还有话要说?!”

春风骤停。

她都哭成这样了他还有话要说?穆阳立即站起来:“我累了,明天还要上班。”起来大大行了一个礼,“杨总您早点休息。”

说着她视他为瘟疫一般逃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