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你,你——”一个日本宪兵伸手指点了两个伪警察,高声说道:“马上送这位皇军去医院,我们的,继续追赶搜捕。”

两个伪警察心中暗喜,这是个安全,又讨人喜欢的工作,看看地上的死人,凶犯有多厉害,那就不用说了。赶紧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可别冒傻气,为日本人丢了xìng命,绝对不值。

黄历的冲杀捣1uan,已经将日本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这一片区域,人员不断向这边会集,封锁着大街xiao巷,卡车、摩托,拉着人,架着机关枪在街上呼呼地开着。两个伪警察抬着黄历,在街上拦了一辆刚卸下一批警察的卡车,径直向医院驶去。

“太君,您感觉怎么样?”两个警察一边一个,挽扶着黄历,其中一个还关切地询问。

黄历的眼睛似睁非睁,轻轻哼了一声,看着挂有特殊标志的汽车畅通无阻地行驶在大街上,这倒是轻松,舒舒服服地就出了敌人的重点封锁区,让那些家伙瞎忙活去吧听外面的动静,枪声已经停了下来,并没有在别的地方响起,这说明李振英他们应该脱离危险了。是的,按照计划,他们都有逃跑的路线,并且准备了jiao通工具,只要甩掉追击的敌人,他们就如同鱼入大海,敌人想全城戒严搜捕,也需要时间来调集人力,应该是来不及的。就象现在,出了刚才自己战斗的那片区域,盘查明显松懈下来。但还是能看见汽车拉着宪兵和警察开过去,看来敌人把那里作为重点区域,要进行地毯似的搜索了。

“停车的——”黄历突然左右一分,两肘重重地撞在警察的肚子上,两个家伙痛得立刻弯下了腰。黄历伸出大手,咔吧,咔吧,将这两个家伙的脖子扭错了位,两人歪着脖子,流着口涎,唔唔地说不出话来。

“停车,我要去战斗,身为皇军,不会因为这点xiao伤而休息。”黄历一副狂热的被武士道洗脑的鬼子模样,掏出了龟盖匣子,从车厢后面的xiao窗品伸进去,顶在司机的脖子上。

“别,别开枪,我停车。”司机咽了口唾沫,生怕被这个netbsp;卡车在路旁停下,黄历将两个警察踢下车厢,然后跳下车,从驾驶室里将司机拉了出来,自己跳了上去,理都不理司机的哀求,调转车头,扬起烟尘,向远处驶去。

“这日本人,真是疯了。”司机骂了一句,突然又想起旁边还有两个奇怪形状的警察,赶紧闭上了嘴。

两个警察的头歪向一边,口对准了肩头,额上的青筋绽得老高,口角有涎沫流出来,眼睁得老大,手在胡1uan比划着,口net在抖动着,但是除了“唔唔”的声音之外,却什么声音也不出来。

“二位,你们这是——”司机仔细瞅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脖子扭了?还是睡落枕了。”

……

等待的心情各自不同,有的是即将见到爱人的憧憬和甜蜜,有的是牵肠挂肚的担惊受怕,有的是不知结局如何的忐忑不安……

程盈秋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在看表,然后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爆炸声停了好久,枪声也由稀疏变得消失,她低头看着地上的木板,她极希望木板一掀,黄历笑呵呵的脸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李振英等人回来了,告诉了她黄历在后掩护的事情,她心里觉得黄历应该这么做,但又觉得他太逞能,他的技能高,可也是抗团不可或缺的人物,理应保重自己。她嘴上没说什么,忙着照顾包扎吴寿贞等两名受伤的抗团成员。好在都是轻伤,并无大碍。

忙碌之后,黄历还没有回来,程盈秋的心悬了起来,她不能和别人说,也不想听别人说起担心黄历的事情,那会让她更添忧虑。她默默地走到一旁,守着那条通往学校外面的地dong口。

我为你祈祷,愿天父保佑你平安归来,程盈秋极力控制着自己要钻入地dong,出去寻找黄历的冲动,在xiong前划着十字,虔诚地祈祷着。

咔,木板似乎动了一下,程盈秋瞪大了眼睛,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hua,是不是幻听。木板慢慢被推开,先是两只手,然后是脑袋,当那沾着些许血污,却是熟悉和期盼中的面孔出现在程盈秋眼前时,她jī动得几乎忘记了呼吸。

黄历爬出地dong,一下子看到程盈秋,稍愣了一下,抿嘴笑了起来,说道:“嗨,想我了吗?”

哼,程盈秋翻了翻眼睛,伸手拉了黄历一把,然后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黄历,眼神越来越温柔,竟然有了丝水气,她用力眨了下眼睛,突然快活地叫了一声,扑进了黄历的怀里。她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只有一颗心在猛烈跳动着,甚至能感到它撞击在xiong膛上的份量。

黄历回抱着程盈秋温软热情的身体,一种醉人的快乐,一种无限的柔情爱意浸透了他的身心,nv人的丝擦过他的鼻际,痒痒的,让他欢喜得要狂……

从长安街混杂在鞭炮轰鸣中的第一声枪响,到下午…点钟止,时间不过几个xiao时,木村却象度日如年般的难受他本来以为北平的局势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对田边盛武的保护是无懈可击的,纪念日的活动一定会搞得有声有sè,他必然还要在平坦的大道上走着步步高升的路,谁知大地忽然颤抖起来,一霎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刮得他méng头转向,六神无主。他平时自以为是庞然大物,这时却像裹在巨*中的一块鹅卵石,一会儿被飞1ang卷起抛向海滩;一会儿又被惊涛吸走沉人海底,他完全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了。

一场狂风把他卷到那残酷的现实面前,爆炸、破坏、刺杀在他负责治安的北平城里闹腾起来了他恨不能一下子扑上去,把这伙抗日分子抓在手里,扯碎,嚼烂,咽到肚子里,以解心头之恨。但是他和他的喽啰们在这场敌人jīng心策划的行动中东奔西扑,但却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