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前几天,燕京大学学生冯树功骑自行车行经西直门外白石桥时,被一辆横冲直撞的日本军车轧死。消息传到学校后,群情jī愤,纷纷提出要日本军方严惩肇事凶手。燕京大学当即以书面向占领军当局提出抗议,并在校内组织召开了追悼会。

那天的追悼会是由6志韦先生主持的,黄历还记得当时的情景,6先生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上了主席台,笔直地站在讲台上,面sèyīn沉,头深深地垂下,脸上的肌肉在抽*动。

礼堂内一片肃穆,足足有两分多钟的静寂。这难忍的沉默使全体与会者们都透不过气来突然,6先生用嘶哑悲痛的声音讲道:“我……我讲不出话来因为我这里(这时他以拳捶xiong)好像有一大块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但是,我相信,不仅是我,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会感受到同样的压力”这时台下鸦雀无声,人们似乎都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大家都感觉到了感情在交流。

接着,6先生又大声说道:“死者有一颗善良的心。他追求真、善、美,但是他却被假、丑、恶给毁灭了……他向往美好的境界,向往正义、友谊和幸福,但他得到的却是黑暗、不义和残忍……死者不可复生,但我们生者决不能忘记死者永远、永远不能忘记”人群中的饮泣声,突然爆成一片大声的哭泣

黄历当时没有哭,他不流泪,只流血。死亡,在亡国的时候,是最容易碰到的事,冯同学的死并不罕见。生活在丧失了主权的土地上,死是他们的近邻而交涉是软弱的象征,你会希望日本人给一个满意的答复吗?行动才是唯一的方式,让杀人者也尝到被杀的滋味。

在沦陷了的北平城,日本占领者杀个把中国人是司空见惯的事,中国人只能敢怒而不敢言而在燕京大学里却引起了这么巨大的风暴,侵略军怎可能不怀恨在心在日本侵略者的心目里,燕京大学是一颗眼中钉、肉中刺,但一时又难以对燕大下手。可黄历还是注意到了燕大校门口,多了一些陌生人,看着他们有恃无恐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些人肯定是特务,日本特务。

这是一个新的情况,这些特务在校门口监视打探,以后出入校园便会有很大的不便。黄历必须要尽快想出解决的办法,现在还暂时不能对这些特务下手,那会引起敌人更加的注意。

那要如何应对这些讨厌的家伙呢?黄历正在冥思苦想着,一颗石子从身后飞来,落在了湖水里,jī起了一圈圈的涟漪,程盈秋揉着胳膊,慢慢走了过来。

黄历看了下手表,笑着说道:“好厉害,比昨天多坚持了半分钟。”

程盈秋淡淡一笑,坐在黄历身旁,说道:“别老敷衍我,要真心使我进步,就多挑毛病,多教我些东西。”

“我当然真心希望你进步。”黄历觉得很冤,对于程盈秋,他真的是没有什么保留,可人家还不满意,“甚至为了你,我还将狙击知识和要领全都写了下来。有毛病才说,没毛病硬挑毛病,吹毛求疵,难道才是你喜欢的?”

程盈秋抿了抿嘴,望着黄历那强硬有力的、象雄马一样的颈脖,感到说不出的愉快和幸福。可她马上转了视线,和黄历分离将是一种不堪的痛苦,但她必须这样做,从现在开始,她便要开始适应。

黄历握住程盈秋的手,轻轻捏mo着,视线转了转,最后落在松软的草地上,他眯了眯眼睛,一个主意冒了出来。

第二卷平津狼烟第二卷平津狼烟第一百零二章行动的宗旨

第二卷平津狼烟第一百零二章行动的宗旨

地道,这个在抗日战争中大显神威的中国特sè的设施,出现在了古城北平,先是黄历将所租住的两处房子由地下连接,形成一个双眼洞的安全结构,现在一条从燕大校园通往外面的地洞又开始紧张地挖掘之中。严格来说,黄历搞的就是通行的地洞,与能打能藏的地道还是有天壤之别,但对抗团成员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创举。起码,冯运修等住在北平城内的成员都有了在家里挖一条逃生之路,以备万一的想法。

把每一件简单的事做好就是不简单;把每一件平凡的事做好就是不平凡。挖地洞看似一件小事,却可以避开校门口监视的特务,进出自由,非常方便隐秘。根据情报,日本人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派出特务加紧了对几所涉外学校的监视,一切都还在侦察刺探。而北平抗团所作的预防工作,便是让日本人找不到漏洞,无从下手。

七七纪念日越来越近,抗团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日本人在搅尽脑汁抓捕抗日分子,破获抗日团体,汉jian们也没闲着,他们又要为讨日本干爹的欢喜而忙碌起来,一次游行,又一次游行,学生们,叫ua子们都“游”惯了,百姓们也看惯了,这次该来点新鲜的,带劲儿的,不光要游行,还要有盛大的集会,精彩的演出,还要请一些日本要人来,看看他们的能耐,好能得到更大的官儿,弄更多的钱。

“集会和演出会在中山公园社稷坛进行,这已经完全可以确定。”李振英作为抗团的副团长,率先言:“我们的行动就可以围绕着这个地点进行商讨,这两天便开始侦察,时间还来得及。”

“我看也不用搞得那么紧张,去侦察可别鬼鬼祟祟,跟做贼似的,要象逛公园一样,放松些。如果能带上个女朋友,那就更好了。”黄历笑着说道。

呵呵,几个人笑了起来,平日又是学习,又是行动,还要时刻注意可疑人物的监视,弦绷得够紧的,也就是黄历,还能开开玩笑,舒缓一下大家的情绪。

“老三,听说学校里要成立一个剧社,开场大戏要由老师来演,有这回事吗?”冯运修笑了一会儿,转向黄历好奇地问道。

“嗯,6先生倒是和我说过,前两天,泰丽还找过我,问我对演戏有没有兴趣。”黄历笑着说道:“我对她说,对于演戏实在不在行,我这个人比较害羞,内向,当着大家的面,连话都会说不利索。”

“害羞?内向?”孙大成望着黄历,好象听见了天下最可乐的事情,边说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