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胡说。”何梦雨嗔着打了程盈秋一下,说道:“要离开大家了,这心里不好受,过几天,等你走的时候,也会是这个样子。”

程盈秋的神情一黯,转而眨了眨眼睛,露了一丝狡黠,笑着说道:“对,离开大家心里是不好受。”

“我等着你,快点来啊”何梦雨握着程盈秋的手,用力捏了捏。

程盈秋含笑不语,只是点了点头,眼神闪烁,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轮船的汽笛悠长地响了一声,这是告别码头启航的信号。

何梦雨的哥哥跑过来招着手,笑着说道:“喂,小妹要开船啦你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吗?”

“快走吧,船要开了。”程盈秋轻轻推了下何梦雨,拿着纪念品又往何梦雨的哥哥怀里塞。

“一路顺风”

“保重啊”

“再见啊,梦雨”

“一路平安,记着写信哪”

何梦雨边回头向朋友们挥手告别,边随着哥哥向轮船的渡桥走去,上了轮船,再次极目向岸上望去。

黄历独自站在码头岸边,望着船头的推进器铁叶子,掀起江水巨大的浪花,又响了一声汽笛,轮船徐徐地开动了。

何梦雨现了那个心盼望的身影,不禁用力地挥手,腕上的翠绿镯子分外醒目,她眼睛有些潮湿,眨都不眨地望着。

黄历摘下帽子,向着何梦雨摇了摇,送去自己的祝福,“好姑娘,祝你一路平安,学习顺利,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那些围着高高的船桥和桅杆飞舞的海鸥,它们随船来自大海,现在又要飞回大海了。黄历站在空寂下来的码头上,望着渐渐远去的轮船,直到再也看不见,方才缓缓地走开。

严肃的生活,来自于男女彼此间的彻底谅解,互助互成。国难期间,男女间的关系是含泪相誓,各自珍重,为国效劳。呸,黄历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鄙视你,装什么伟大,装什么崇高,你不过是那么一点人心本就应有的仁爱,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更不必用什么令人作呕的大道理来粉饰。

一段情感结束了,严格来说,在即将产生爱恋的感觉时,黄历掐断了它。一个要孤独很久的人生,一个危险万分的职业,那份姻缘注定要离自己远去。现在是杀戮和流血的时代,仇恨是一个沉重的包袱,但还远远不是要放下的时候。如果是和平时期,自己和何梦雨是不是会极浪漫地恋爱,然后结婚,生个胖娃娃……黄历苦笑了一下,用力摇了摇头,甩掉那遥远的不可及的幻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挺起了胸膛,大步向远方走去。

抗团经过黄历和曾澈的改组和分工,现在有三个队,每队下边又有若干个小组,每组成员五至六人,各小队间和各小组间不准往来,也不准互相打听消息,泄露秘密。随着组织逐渐扩大,又另外组建了几个联合会,各有专人负责,在学校有学联,在警界有警联,在工商界有工商联。这样一来,抗团的组织便更加严密起来,核心成员负责大的行动,联合会成员则负责贴标语、撒传单等一些简单的活动。即便是核心成员出事,造成的损失也不会太大。

在几次行动后,几名核心成员表现出了很高的素质和勇敢无畏的精神,被提拔到了领导层面,负总责的还是曾澈和黄历,代号分别为二哥和老三,李如鹏担任组织干事,袁汉俊担任总务干事,孙若愚任行动干事,李振英担任技术干事。另外还有两个特别行动组,由十二名核心成员组成,专门负责刺杀敌伪要人。

与历史上象个球队,来往随便的抗团相比,如今的抗团完全是大变样,组织更严密,人员素质更高,战斗力更强。而且有一个高明的指挥者,也是一个比较通情达理的大哥。对于有意向前往内地的抗团成员,不管能力高低,黄历都持支持态度,何梦雨走了,程盈秋走了,沈元寿走了,黄历全部开了绿灯,并予以鼓励。

走吧,能走就走吧,这本不就该属于你们这个年龄的年轻人承担的重任,尽管这样的作法让曾澈和某些抗团成员不太理解,但黄历依然我行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