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梦破碎(二)

一秒记住,

穆忆回到相忘楼的时候,见玲珑的房还亮着,便上了楼。来到门口,他正犹豫的抬起手叩门,?没想到门先一步开了,同时看到一张他刚想看到的脸。

他略微一木,笑道,“母亲。。。”

玲珑像是挤出一个微笑,“进来吧,我刚好要找你。”

两人进屋相对坐于小茶几的两边,茶几上放着两杯热腾腾的清水。

“晚上喝茶并不好,还是清水最好。”玲珑随意的说。

穆忆恭敬的点头坐下,“母亲找我何事?”

“以前总是我先说,这次你先说。”

穆忆笑笑,“母亲是长辈,当然是母亲先说,儿子岂敢造次?”

“你既说我是你的长辈,要听我言,我叫你先说,你说便罢,何来那么多说辞?”

穆忆说不过,思量半晌,说道,“母亲,儿子一直有一个疑惑,想清母亲指点。”

“尽管说来。”

“您和司徒伯伯。。。是什么关系?”他又补充道,“我曾不止一次的在报社见到过他,而每一次都是在跟您交谈。偶尔,我可以看的到你们的表情,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你们的神情,表面上清淡如水,实则却炙烈如火。而今天,我又在那么混乱的局面下看到了您,就在我关车门的那个瞬间,一路上,我一直在说服自己,是我看错了,可我怎么可能连您都认不出来?您当时的神情很复杂,那种担忧不像是一种来自,普通朋友的,它更像是对一个。。。情人。。。”

玲珑对眼前洞察一切的穆忆惊讶不已,虎父无犬子这话同样适用于她的身上。

“你都看出来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穆忆宁愿玲珑去否认,他不可置信的盯着玲珑,像在看一个背夫**的可怜女人。

“母亲,难道您就没有丝毫的愧疚?您就没觉得对不起。。。父亲?”

玲珑的一只手掌已经出去,却半空停住。这个举动不仅惊到了穆忆,连她自己都被惊吓到了。

“母亲。。。我突然觉的,我不认识你了。之前,我还曾为父亲的事情为您伤悲不已,却没想到,您!也和父亲一般!”

他伤心却又无泪,悲愤间瘫坐在椅子上,眼睛是被愤怒和失望化成的熊熊烈火。

玲珑强忍着吞咽下自己的委屈,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原谅你的话,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并不代表你有权利来指责我!”

“好,母亲,是我的错,我昏了头,在这样的家庭里生活,我怎能不昏头?”

玲珑颤抖着死死的盯着如她般崩溃的穆忆,他怎会知道一个母亲的艰辛?

过了半晌,穆忆整理了下失控的情绪,淡淡的说,“我要问的都问完了,轮到您了。”

“哼,亏你还记得。”玲珑走到他的面前,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的说,“移民的事情即将落定,玛丽嬷嬷在那边安排好了一切,我们下个月便走。”

“母亲!”穆忆不满的吼道。

“这是命令,是你母亲的命令,你没的选择!”玲珑丝毫不让。

“你。。。你这是专制!是独裁!”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为了你,我必须要独裁。”玲珑不动声色的看着穆忆的眼睛,“如果我们再不走,你就要去和那个夜莺谈理想谈抱负,如果我们再不走,我们便会失去彼此!”

“母亲。。。您怎会知道。。。”

“从你遇到夜莺的那一晚我就知道了,她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她不适合你。”

“不,母亲,您说过,我的私事您不会干预,那是我自己的感情,您不会明白。”

“没有谁会比我更加明白,我宁愿你的感情是婷婷。”

“你在说什么母亲?婷婷是我的妹妹。”

玲珑觉的自己已经疯了。

“总之,你不能继续跟那个夜莺交往下去。不要以为穆绍辉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就是因为他不同意,才故意在舞会上引荐夜莺给你。”

“可他大可不必做出这样一幕让我误会而去恨他。”穆忆怎能相信?

“我知道,我这是在作茧自缚,每次跟你谈话,我总是不能自已,但是,我决定了的事情,谁都不能改变。去英国是你最好的选择。”

“对不起母亲,我做不到。。。”穆忆凝视着玲珑,“特别当我听到这许多让我感觉混沌不清的事情之后,我就更不能答应你。”

玲珑倒吸一口气,语气软和下来,“忆儿,我是你的母亲,怎会叫你受伤?到了那边?,你会渐渐的遗忘这里的一切,全心全意的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没那么简单,母亲。”

穆忆转身便要走,玲珑胸潮澎湃,终于忍不住,“穆绍辉他根本不是。。。”

“太太!”

秋语半路杀出,不当不正的挡了他们的谈话。

“太太,这是您饭前要的燕窝粥。”

她这一来,玲珑硬生生的将那将要脱口而出的后半句咽了回去。

穆忆没做声,拎着外套走出房间。

“太太,您又沉不住气了。。。”待穆忆走远后,秋语方才说。

硕大的眼泪珠子在顷刻间如山顶坠落的碎石,“你为何不让我说下去?你知道我要多少勇气才能说的出口?”玲珑不停的抽泣。

“我知道,可是太太,您也知道,今夕不似往日。您起初不说,是为了弥补少爷亲生父亲在他心中的印象,后来不说是因为您要借老爷给少爷一个完整的家,之前都不说,如今又如何说的了?”

秋语低叹一声,“我也听说了,司徒受人诬陷,惹了骂名。您也知道这是谁在背后捣鬼。”

“所以,我才要让他跟我去英国,难道我错了吗?他执意不肯去,将红杏出墙的罪名安在我的身上,名声于我自来就不重要,又过了半生。可我却不能让诺白白背负了背妇**的罪名,他现在是他的上司,可却也是他的父亲,我不能让他在忆儿心中的形象毁掉。”

“所以您就忍不住了吗?您忍了二十多年,却偏偏要在这最不该说的时候说出来吗?”

秋语扶着玲珑安坐在床边,“太太,少爷既然已经您和司徒先生的感情,你若在此时将真相告诉了他,就是将您红杏出墙的罪名落实了呀。这样一来,莫说是那好形象,弄的父子不和也不是没有可能。”

玲珑委屈至深,环抱着秋语的腰,哭诉道,“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一个是我的儿子,一个是我爱了一辈子的男人,我委曲求全一生,做的事情无非就是要两人安康平和,到头来,竟要闹个子嫌父弃的境地,天哪,我究竟做了什么。。。”

“太太,您千万不要这么想,事情还没有您想的那么糟糕。等过了这阵子的风波,您便将事实告予少爷,他定能体谅你,理解你的。”

“他是我十月怀胎出来的,又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思脾性我岂能不知?他今日对我这一问,是早已将我打入了那不忠的地狱。”

“您一向冷静,唯独对着少爷和司徒先生无法理智对待,也许这正是情不知所起,却更叫人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