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敢看苏晗,一连串的画面在我脑子里面闪了过去,火车上,浴室里,还有昨天……

苏晗的嘴唇,软软的,凉凉的,草木气息真好闻。

“你不是早就想勾引你表哥么?”大舅妈尖酸的声音不依不饶:“你当着那么多人,亲你表哥,摸你表哥,你就那么想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有浴室里那次,你存心让你表哥看你的吧?”

咬着后槽牙,我脸红脖子粗,要不是不能回答,宝宝真想脱鞋把那个发出声音的嘴往死里抽!

“飕……”一阵风声从跟我耳边吹了过去。

“行了,你可以说话了,”苏晗的声音忽然就在我耳边凉凉的响起来:“我问你,你真的喜欢我?”

“没有!”我立刻转了头:“哥你别听那个鬼东西胡说八道……”

结果苏晗微凉的手立刻遮在了我嘴上,我一愣,这才后悔的要咬舌头,刚才那话,虽然确实是苏晗的声音,可却并不是从苏晗嘴里说出来的!

那个拉替身的为了骗我,假装苏晗!

苏晗的脸色有点不好,与此同时,我忽然觉得身后一只手将我给拉住了,猛地的往后扯,苏晗则护着我,黑魆魆的眼睛凛冽的望向了我身后,扬手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

接着耳钉惊恐的大叫起来:“我操!你他妈的疯了?她是祭河神的,你本事再大也不能碰!”

苏晗却不答话,我心里一下子紧了起来,他明明告诉我不能答话,我却还是……

“哥……”

“没事。”苏晗声音沉沉的:“你不要回头,有我。”

“你他妈的别回头了……”耳钉颤颤的说道:“你哥为了你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他为了我怎么样?

“替我……替我……”那个飘渺诡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脑子里面顿时就空了,难道她要拉苏晗当替身不成?

一股热血不管不顾就往脑门子上冲,我什么也没想,蹲下身来抄起了一个板砖回头就往后面砸过去:“我管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动我哥,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回过头之后,一切光亮都消失了,眼睛像是失明了一样,身边一片空,大桥,苏晗,耳钉,全没了!

我瞎了?

不,能看见,有一个女人站在我面前,不见天地,就那么虚浮着。

眼熟啊,对了,这女的我见过啊!这不是第一天上桥上就看见的那个女污秽吗?跟神经失常似的那个!

苏晗说过,她是个坏掉的污秽……

她怎么出现了,而且看上去还是跟第一次见面一样不正常。

除非……我后背一凉,她就是那个镇在桥下的污秽!

“来不及了……”那个女污秽盯着我满口重复的叨叨:“来不及了……”

我本来突然到了这里,吓得该虎躯一震,可她这话说实在莫名其妙,禁不住就问:“什么……来不及了?”

“他不来了!”她过来抓住了我的手就拖我:“你替我守着,我要出去!”

“谁不来了?”我头皮一下子麻了,啪的就把手给甩开了:“我才不给你当替身呢,我警告你别惹我,我哥脾气暴……不过,到底什么来不及了?”

“我要去救他,”那个女人毫无预兆的就歇斯底里大喊起来:“我要帮他,拿回他的阳寿!不然……他就要死了啊!死有多么可怕,你知道吗?一个人……只能一个人……看不到光,冷……很冷!他就是我的光,我不能让这光再熄灭!”

这个“他”,就是小白脸吧。

可她这话我还是不明白:“找阳寿?他的阳寿,不就在你这里吗?”

“来不及了……”那个女人满口还是在絮絮的说着:“他阳寿被拿走了……被拿走了……”

我明白过来了,耳钉说眉尾有痣的人把赌来的阳寿交给了那个女污秽来平事儿,一定是他误会了!

眉尾有痣的人,说“女人要用情人的命来哄”,意思并不是将小白脸的阳寿给了这个女污秽,而是用小白脸的阳寿来威胁这个女污秽,不许她闹事!

而女污秽为了让小白脸活下去,自然就忍住了不敢掀波澜,可是现在,小白脸的寿命既然开始莫名其妙的流失,女人自然要给小白脸要回阳寿!

“你说!”我反手抓住了那个女人冰冷的手:“你知道那阳寿在哪儿?”

“我知道!但是我被镇压在桥下,就拿不到!”那个女人怨愤的呜咽着:“你替我!只要你替我,我就可以拿到了!他不能死……”

“你先告诉我,我帮你……”

我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后有人拉了我一把,眼前倏然就亮了。

接着,对上了一双黑魆魆的眼睛。

我发现我还是站在原地,眼前什么也没变,好像刚才那一番场景,不过是我做的一场梦。

“我操,你回魂了?”耳钉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没看见你哥那个样子,幸亏你哥本事大,拼了命才把你拉回来,要不你的魂魄已经压在桥下祭河神了!”

“哥……”

他拧了眉头,眼睛冷的像是结了冰,光洁的额头上也跟平常人一样微微暴了青筋,本来清越的声音此时厉声说道:“不是让你不要回头么!”

我被他那个气场震慑住了,连耳钉也屏住了呼吸不知所措。

苏晗平常是个面瘫,我从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因为说好了只要我在,就不让别人再伤害你,”我梗着脖子说道:“不管我有没有那个本事,说到就得做到……”

“你怎么这么蠢……”苏晗咬着牙齿,声音恶狠狠的压到沙哑,整个人气势汹汹,那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感,仿佛要当场暴揍我一样。

“其实我挺机智的……”我当然不想被暴揍,赶紧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来:“借着这个机会,我还问出来了……”

毫无预兆的,他忽然一把将我揽在了怀里,另一手狠狠的将我的后脑勺按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他怀里有点凉,草木气息袭人,我的心一下子又开始跟磕了药似的跳到疯癫。

他……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