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低眉顺眼的模样,宁云莜道:“王爷,妾身最近睡觉不知为何,总是磨牙打呼甚至在半夜拳打脚踢,怕扰了王爷休息。”

宁云莜眸光微闪,这个妖孽要是敢说无妨,那么她也不介意晚上睡觉的时候打一套太极,将他这张妖孽的脸揍得他爹妈都认不出来。

黎翊炎姿态优雅的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余光将宁云莜眼中的算计一览无余。

唇角勾起一个不着痕迹的笑容,黎翊炎放下茶杯,施施然道:“既然侧王妃的睡相如此不堪,明日便宣了大夫来看看吧。”

“······”宁云莜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间,怎么都吐不出来。

似乎是心情尚可,黎翊炎想来阴沉的脸,此刻竟然有一种明朗的感觉。

原本他的眉目就生得极好,剑眉朗目,风流天成,但是因为他平日总是肃然的脸,倒是让人不敢直视他的脸。

这一瞬间面容明朗的黎翊炎,竟俊美得让宁云莜都忍不住微怔。

黎翊炎看着宁云莜的神情,突然起了逗弄宁云莜的心思。黎翊炎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更显妖孽:“怎么?侧妃是后悔了,想让本王留下吗?”

宁云莜闻言,脸色瞬间一沉,肃然道:“切身怕扰了王爷的休息,明日一定能够会找大夫看看的。”

听到宁云莜的话,黎翊炎唇角的笑意更加明显,却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碧云阁。

一个月后,宁云莜设计的衣服已经将锦绣阁的声名做大。不少宫里的嫔妃都去锦绣阁买衣服,期间宁诗诗又去锦绣阁拿了不少衣服,宁云莜都让人一一记了下来。

皇后的新华宫内,黎翰宇一身明黄的黄袍,一副刚下早朝的模样。

因为黎翰宇的到来,皇后张氏一脸的欣喜。

黎翰宇陪着张氏用过早膳,沉声开口道:“朕让你从宁云莜口中打探宝藏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张氏垂眸道:“臣妾虽然与宁云莜以姐妹相称,但是想着若是太早就召见宁云莜,担心睿王起疑,因此一直没有召见。”

黎翰宇眸光微转,点头道:“皇后的思虑有道理,眼下,朕听闻宁云莜在宫外开了一家锦绣阁,衣服做得甚好,皇后不妨也看看。”

张氏眼眸一亮:“是,臣妾知道了。”

看到张氏的这番表现,黎翰宇点了点头,起身便走了出去。

就在张氏心中失落的时候,却见黎翰宇脚步一顿,转脸道:“朕有心接丞相府嫡女宁诗诗进宫,这件事情,你先安排一下吧。”

张氏闻言脸色一白,但是还是堆着笑意道:“是,臣妾知道了。”

看着黎翰宇的身形走出了新华宫,张氏的身形一顿,瘫坐在凳子上,眼中满是嫉恨。

上一次的晚宴中,她便看出这宁诗诗与皇上的关系不一般,即便如此,只要皇上喜欢,她也不能做什么。可是现在,真的要将那宁诗诗接进宫中与自己争宠吗?

一旁伺候张氏的大丫头春兰见状,连忙安慰张氏道:“娘娘,不管怎么说,您才是正宫娘娘,即便是那丞相府的小姐进宫了,也动摇不了你的地位的。”

张氏闻言苦苦一下,对着镜子抚了抚自己的容颜,道:“本宫虽是皇后,却也已经迟暮,又怎么能争得过那正值芳华的宁诗诗?

春兰一听,眉目微转,跟皇后出主意道:“娘娘,既然皇上将这件事情交给您,那您倒不如趁着那丞相府的小姐还未进宫,杀杀她的威风。”

张氏一听,眼眸亮了几分,这倒是个好主意,若是等那宁诗诗进宫了,怕是不好对付。

是现在,她依然是这天元国的皇后,那宁诗诗不过是一个丞相府的小姐罢了。

心神微定,想到刚刚黎翰宇的交代,张氏对春兰道:“你先替我宣宁云莜进宫吧,就说本宫想与她续续姐妹情谊。”

碧云阁内,宁云莜得到传召,便满面笑容的应到:“既然是皇后姐姐相约,那云莜岂有不去之理。

宁云莜心中自然清楚张氏的拉拢的伎俩,但是既然张氏做足了戏,她又岂有不陪着演下去的道理。

到了宫中见到张氏,宁云莜正欲行礼,却被张氏一把扶住了。

张氏笑得一脸和善:“云莜,你与本宫既然已经以姐妹相称了,就不要理会那些许虚礼了。”

宁云莜一笑道:“那云莜便谢谢皇后姐姐了。”

两人走到桌边坐下,都是一脸姐妹情深的模样。

皇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出言问道:“今日本宫倒是听闻妹妹开了一家锦绣阁,专生产一些不同寻常的衣物。”

宁云莜闻言,笑道:“不过是些小买卖,没想到竟然落到了皇后姐姐的耳中。”

皇后佯怒道:“莫非是睿王苛待你,竟让你一个睿王侧妃出门做生意,岂不是失了身份,你若是受了委屈,可要和本宫说,本宫定然会让皇上还你一个公道的。”

宁云莜笑道:“谢皇后姐姐为云莜操心了,睿王并未苛待云莜,只是云莜自己偏生喜欢这些个做生意的,王爷便任由云莜去倒腾了。”

说着,宁云莜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满脸惊喜道:“近日锦绣阁得了几匹好看的月华锦,做出的衣服穿在身上,浮光流转,跟月华照在身上似的。”

说着,宁云莜有些遗憾道:“我本想着那衣服若是做好了,定然是给皇后姐姐的,只可惜这次进宫的时候,衣服尚未做好,便不能一并带来给皇后姐姐了。”

皇后听到宁云莜的描述,就已经心动,听到宁云莜的话,连忙笑道:“只要妹妹心中记着姐姐,姐姐便开心了。”

宁云莜笑着应道:“再过几日,云莜一定差人送来给皇后姐姐试试。”

张氏喜不自胜,连连答道:“好,那便有劳妹妹了。”

两人又闲话了一会儿,宁云莜在心中暗笑,这皇后也是够小心了,明明想要打探宝藏的下落,却又怕打草惊蛇,不敢开口。

终于,最后张氏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只是差人将宁云莜送出了宫去。

回到碧云阁,宁云莜的眼中闪过算计的光。

宁云莜对杨梅道:“你去让李师傅将那两匹月华锦,按照我上次画的样子,做两套成衣出来。”

杨梅面露不解:“侧妃不是说过,那月华锦是给皇后做衣服的,要用绣牡丹的暗纹,可为什么要做两套?”

宁云莜闻言一笑:“一套送给皇后,一套我自有妙用。”

说着,宁云莜眸光一闪,宁诗诗,你拿了我的,是该给我送回来了。

三日后,两件月华牡丹裙已经做好了。

这三天内,锦绣阁内都没有新品挂出来,倒是急坏了不少夫人小姐。

期间宁诗诗又去锦绣阁拿新款的衣物,却被告知最近都没有新品,要三日后才开始做新衣服。

第三日,宁云莜差人将其中的一件月华牡丹裙送进宫内,另一件则高高挂在了锦绣阁中央。

等得着急的夫人小姐们,一见锦绣阁出了新款式的衣服,自然是欣喜不已。而且那月华牡丹裙的设计和做工都是极好的,不由都想定制。

但是这一次,掌柜的却说,这件衣服是锦绣阁的镇店之宝,万两黄金都不卖的。

说着,怕引起夫人小姐们的众怒,掌柜的连忙保证,新的衣服出来,一律只收取八成的银两,这才打发了一众的夫人小姐。

晌午十分,却见宁诗诗又来到了铺子中。

只一眼,宁诗诗就看中了挂着的月华牡丹裙,早些时候,宁诗诗就听到有人说锦绣阁出了件镇店之宝。

既是镇店之宝,她自然是要看看的。

这些日子,锦绣阁的伙计已经习惯了宁诗诗隔三差五来铺子里拿衣服,心中有些不满,即便睿王侧妃是丞相府的庶女,但是已经出阁的姑娘,又岂有还要补贴嫡妹一说。

但是宁云莜既然已经放下了话,伙计们也没办法,只得由着宁诗诗去了。但是每次都会好好记下宁诗诗拿的衣物的价钱。

宁诗诗一进锦绣阁,便要伙计给她把那件月华牡丹裙取下来。

伙计一听,连忙苦着脸道:“宁小姐,其他的衣服都无妨,但是这件月华牡丹裙,您可是万万不能拿走啊。”

宁诗诗杏眼圆睁,怒道:“怎么,难道我宁诗诗连区区一件衣裳也已经拿不得了?”

见宁诗诗态度强硬,伙计自然也不敢上前去栏,只是一直按照宁云莜的嘱咐,苦哈哈的在一旁道:“不能拿啊,不能拿啊。”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即便是见过多次宁诗诗的这幅模样,但是心中还是不屑,这等行径,简直是丢了京中名门闺秀的脸。

宁云莜听到掌柜的前来禀报锦绣阁内的月华牡丹裙被宁诗诗拿走,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见掌柜的一副苦哈哈的样子,宁云莜勾唇笑道:“无妨,便让她拿吧,很快她就会一并还回来了。”

掌柜的虽然不解,但是看着宁云莜自信满满的样子,便不再说什么。

果然,宁诗诗在拿走月华牡丹裙后不久,就得到了皇后的宣召,听到这个消息,宁云莜挑了挑眉。

原本想着若是皇上和皇后都未宣宁诗诗进宫,那么她只有自己进宫将这事情无意透露给皇后了,但是,既然召了,那就更好了。

宁诗诗既然已经得倒了皇上要接她进宫的承诺,自然是没有将皇后放在心里,在她看来,皇后已经人老珠黄,又岂能比得上自己的年轻貌美。

这般想着,宁诗诗便特意穿了从锦绣阁拿的那件月华牡丹裙进了宫。

宁诗诗一进新华宫,皇后张氏以及宫内的一干宫女皆是一惊,这宁诗诗身上的裙子,竟然和皇后的那件牡丹裙一般无二。

张氏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虽说天元国并无例法规定,寻常人等不能同皇后穿同样的衣服,但是有脑子的人都会知道,不要冲撞了皇后,因此,定然是不会和皇后的穿着相同的。

但是眼下这宁诗诗,竟然丝毫不避讳,还这样公然穿在她面前显摆,难道她的意思是,想取而代之吗?

想到这里,张氏的脸色愈发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