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灵和诀姬或许没有想到,一天后,便是她们统治的白国消亡之时。

当麒灵马不停蹄地赶到大历,当诀姬还在为接二连三的灾难焦头烂额,白国的皇宫内,一位特殊的客人到访了。

诀姬出了议政殿,便看到了迎风而立的那一抹白影,她面容绝世,她风华绝代,她的脸上有先皇的影子,她的身上散发着王者的气势。

她是……

她竟然是……

诀姬瞪着一双美眸,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惊愕。

一个死了多年的人,本应粉身碎骨挫骨扬灰的人,十年之后,竟然回来了。她不愿相信,但现在她就完好的站在她的面前,手执冰锥一样的利器,面容淡淡,仿佛一个高傲的王者,俯瞰着卑微的蝼蚁。

是的,蝼蚁。诀姬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憎恶,她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眼神。曾经多少次,先皇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让她觉得自己好卑贱,好卑微。

如今,她亦敢用这样的眼神来看她,诀姬的心中涌起浓浓的愤恨。如今她才是白国的女王,她凭什么还要用这样的眼神来看她?

宫中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闻讯赶来的侍卫们已经将广场中的白衣女子包围的严严实实。

诀姬唇角勾起,淡淡笑道:“本宫就说怎么最近白国总是国难连连,司徒大人预测有人破坏了白国东方的结界,闯进了一个妖孽。你可真是大胆,本宫还没有去找你,你便自己送上门来了。”

广场中央的女子,一袭白衣随风飞扬,在周围冰天雪地的映衬下,显得那么飘逸,那么美丽。

闻言,她却只是微微一笑,一双冷眸中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诀姬娘娘,十年不见,您竟然都成为了白国的女王。”她冰冷的目光从头到脚的将诀姬打量了一番,冷笑道;“这一身王服您穿起来还真有那么点样子,不过您的性格还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的嚣张,那么的自以为是。我今日来,就是要向你讨回白国,让你们偿还父皇的命。”

诀姬冷笑不已:“哈哈哈哈……狂妄。你这妖孽,擅闯我白国境地,还到处为非作歹,让我白国子民受苦受难,我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话音刚落,诀姬飞身而下,落在了离那女子只有十数步远的地方,她目光紧紧盯着女子的脸,似想找出些许的不对劲来,却是越看,眼神中的惊骇越浓。

女子坦然面对她的打量,冷冷道:“诀姬娘娘,看够了吗?”

“果真是你!哼~你竟然没死!”诀姬面色凝重,如今她已确认眼前这个人就是当年的云浅公主,她不由紧了紧握在手中的权杖,心中也更加戒备起来。

白衣女子一眼便认出了她手中的金色权杖,那是白国权势的象征,是帝王的所有,曾经是父皇的武器,后来又交给了她,最后被诀姬夺去。

见她一瞬不瞬的盯着权杖,诀姬心中愈加紧张了起来,她冷眼扫过旁边众侍卫,厉声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给本宫将这妖孽拿下!”

众侍卫只当面前的女子是个不自量

力的外来妖孽,本就跃跃欲试,个个都想要将她拿下就此立功,可碍于他们的王没有发话,所以一直焦急的旁观。现在他们的王已经开口了,于是他们蜂拥而上,生怕会晚了别人一步,就错失了天大的馅饼。

云浅转回头,冰冷如霜的目光冷冷的扫过每个人的面上,都是些陌生的面孔,个个凶神恶煞般举着兵器朝她扑来。

时过境迁,如今的白国已经不是十年前的样子了,就算她拼死拿回来,还有意义吗?

她垂着的手握了握,眸中闪过一丝迷茫。就在此时,迎面一道红光击来,云浅脚下一点,人已急速后退。她并没有避开那道红光,而是伸手用手中冰锥一样的透明利器挡在胸前,挡住了那红光的进攻,却也被逼得连连后退。

侍卫们已经蜂拥而上,锋利的兵器从四面八方刺来,云浅白衣翻飞,人已腾空而起,落下时脚尖在那些兵器上轻轻一点,一个借力,人已如离弦的箭般飞射而出。

空中一道寒芒一闪而逝,众侍卫抬头,却见一道白光已近在他们高傲的女王身前。

诀姬的面色变得苍白,她不是不想躲的,只是躲不掉,那光实在太快太快,她手中的权杖还没有举起,那束白芒已狠狠贯穿她的身体。

一瞬间,诀姬只觉得浑身都被拆散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经受着四分五裂。她半举着的手中,那一根权杖轰然掉在了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白国的女王诀姬,就这么变成了碎片,瞬间破裂,不见了踪影。

一抹白色身影缓缓上前,站在刚刚诀姬所站的地方,弯腰拾起了地上的权杖。

台阶下,众侍卫皆面色惨白,连连后退。云浅淡淡一笑,高举起手,那一根金色的权杖在阳光冰雪中熠熠生辉,仿若一轮初升的朝阳,灿辉夺目,金光四溢。

白国处在冰城,顾名思义,这里一年四季一直以来都是冰雪覆盖,到处都是冰雕建筑,常年不融,经久不衰。

云浅手握权杖,立于一座冰雕而成的宏伟宫殿前,平淡的眸中似被那权杖的金光反射,竟也有了一丝别样的光芒。

这里,是议政殿的门口,皇帝与众大臣早朝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闲杂人等是不得靠近的,这里平时都有专人把守,可谓守卫森严。

然而此时,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了,那些原本守在这里的侍卫见到云浅,皆害怕的连连后退了去,对她皆是避如蛇蝎。

云浅就那么站着,议政殿建的很高,风卷起她的衣摆,她披在身后的黑色长发随风飞舞,静静地站在那里,亦有独特的气势。她的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却是任谁看了都知道不是发自真心。

她面对着阳光,面对着气势恢宏的大殿,这里和十年前一样,没有什么改变。脑海中,一段段片段闪过,她沉睡了十年的记忆,正在慢慢苏醒。

……

须发皆白的老人在临终前将这一根权杖交到她的手里,喃喃叮嘱:“浅儿,一定要好好守住白国,不可为儿女私情,毁了祖先的江山……”

……

一袭艳红衣裳的女子被她击打在地,一抹白影出现在另一边,那少年长相俊秀,眉心处有一颗朱砂,他冷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际:“云浅,麒灵她不是故意的……”

“云浅,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云浅,你若杀了麒灵,我会觉得痛心……”

……

诀姬手握金色权杖,狂妄的大笑:“哈哈哈哈……云浅,你最终还是输给了那所谓的真情……”

“哈哈,真是可笑啊~啊,对,忘了告诉你,明天,凤浅月就会迎娶麒灵,而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手中冰锥忽然掉转方向,狠狠的贯穿了她的身体……

眼中,是无限的悲愤,和不甘。

身体在慢慢陨灭,她从雪山之巅坠落,身体随风飞散,直到完全消失在风中,化为了乌有。

她最终,还是输给了人世间最不值得信任的东西,那所谓的誓言、承诺、真心、爱情……

她输给的,是自己!

阳光下,云浅忽然扑通一声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她一手将权杖高举过头顶,双目炯炯,一瞬不瞬的对着议政殿的前方,坚定而冰冷。

“父皇,儿臣回来了!”

……

大历,舒香楼二楼的一间客房中,一只奇怪的飞鸟落在了窗户边,那鸟浑身透明似冰雕刻而成,两只眼睛在暗夜里发出幽幽的红光。

一个小巧的身影走到了窗台前,伸手从那鸟的身上取出一物,那鸟飞走,那身影则将窗户关上,回身朝桌边走来。

“公主。”那人将手中之物递给坐在桌边的一个白衣女子,态度恭谨而小心。

白衣女子看也没看,随手一挥,屋中仅有的一盏烛火无风自灭,在黑暗的空中散发出一道袅袅的烟雾。

同时,那人摊开的手心中飞出一物,在空中划出一道红光,接着宛如一副画卷在空中展开,里面似情景再现一般出现了一幅画面。

那是白国的皇宫,广场中央站着一个白衣女子,长发飞扬,优雅从容。

“那是……”红衣女子瞪大了一双眼,面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时,便听到诀姬发出的声音:“本宫就说怎么最近白国总是国难连连,司徒大人预测有人破坏了白国东方的结界,闯进了一个妖孽。你可真是大胆,本宫还没有去找你,你便自己送上门来了。”

画面中,那白衣女子缓缓开口:“诀姬娘娘,十年不见,您竟然都成为了白国的女王。”

“这一身王服您穿起来还真有那么点样子,不过您的性格还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的嚣张,那么的自以为是。我今日来,就是要向你讨回白国,让你们偿还父皇的命。”

红衣女子已经站起了身来,她的眸中折射出骇人的光芒,她一步步靠近那画面,想再将画面中的那一抹白影看得仔细点,再仔细点。

而那垂首静默立在一旁的少女,在听到画面中白衣女子冷冷地声音时,不由浑身一怔,也慢慢抬起了头,看向了画面中的白衣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