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一在天色大亮时醒来,她摸摸脸上裹的严严实实的纱布,鼻间还能嗅到药草的清香,有些发愣。

昨晚她走的累了,便靠在一棵树下坐着,当时她想歇一会再接着走的,可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喉咙伤势严重了。先前因为公子对她用药,所以已经恢复了一些,而昨晚遇险时她放声大喊,已经使得正在复原的嗓子再度破裂,流了很多血,在喷出一口血后人就晕了过去。

她摸着脸上崭新的纱布,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她没找到他,那,是他找到她了吗?

她此时已经不在雪地里了,她伸手探出,摸到一块冰凉湿滑的石壁,四周有淡淡的潮湿气,还有一缕淡淡的烟火味,应是昨夜为了取暖而生的火堆,现下已经熄灭了,正冒着丝丝缕缕的烟,蜿蜒着消散在空中。侧耳细听,还能听到轻微的水滴声,似乎是在一个山洞里。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风声,她忙放下手,一动不动的躺着。

白尽扑扇着双翅落下,一个男子从它的背上下来,走向这边。

那是一个长得极好看的男子,白色的衣,黑色的发,眉如墨描,眸似星辰,睫毛卷长,嘴唇凉薄,皮肤白皙,纤尘不染,眉心处一颗赤色朱砂痣,更添了他一分妩媚摄人。

可惜这些,白云一是看不到的。待她双目能视时,看到的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那人走到她的身边蹲下,用极其淡漠的声音道:“既醒了,就张嘴让我看看伤势吧!”

她一怔,在听到他的声音时竟有一丝莫名窃喜。

真的是他!他找到了她!

她喉咙处早已一片血肉模糊,经过一夜昏睡,有些已经粘在了一起,当她张开嘴的时候,扯开粘在一起的血肉,不由发出一声轻呼。

他捏着她下巴准备查看伤势的手顿了一顿,突然感到一丝莫名烦躁,于是放开手,好看的眉不自觉的皱在了一起。

他放手的一瞬,她忙闭上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缓解痛楚。

“这两天不是应该好些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淡漠的声音传来,他自然是不知道她是因为突然发声大叫才会引起嗓子破裂,只是心里那一阵莫名其妙的情绪让他烦躁。

他转头打开放在一旁的药箱,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和一只小巧的瓷碟,将瓷瓶里的**倒了一些放在瓷碟中,递给了白云一:“喝了吧!”

白云一有些吃力的撑坐起身,突然觉得嗓子眼里有些痒痒的,不由得伸手掩唇,轻咳了两声。

男子见状,心中情绪莫名翻涌,却让他更加烦躁,于是转过头去不再看她,只希望她快些接过瓷碟,他好出去透透气。

白云一伸手想要接过瓷碟,却碍于眼睛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在空中摸索。

咚的一声轻响,精致的瓷碟掉在了地上,碟中的药汁溅在了地上,有几滴还溅在了他的衣角上。

顿时,他有种想要发脾气的冲动,可一回头,看到她伸在半空中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和她那一整张被纱布裹住的脸,就突然没了脾气,想要说的话也就这样吞了回去。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可是对于一个面目全非,近乎废人的陌生人,竟然莫名其妙的就产生了。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当他第一眼看到她,漫天白茫中,那一身如雪的白衣,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或是那些细长妖冶的血,不知因为什么,总之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而那张堪称恐怖的面容,他看来却是多了一份忧伤……或者心疼?还有,明明是一张已经被毁的看不出样貌的脸,他却一眼看出她是一个女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皱眉盯着她思索了半天,忽然想起此女会妖术,该不会她对自己使了什么邪魔歪术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