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灵刀之属

万寿药楼别院的厢房内,令小钱望着屋顶发呆,直到陆少麟端药进来他也没察觉,陆少麟见他神色古怪,连猴爷都安安静静地坐在他旁边剥着一根香蕉吃,然后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顺爪将香蕉皮扔在了他的脸上。

他烦躁地扔掉香蕉皮叫道:“别烦我。”

“谁烦你了?”陆少麟趁机接道。

令小钱扭头奇怪地问:“你怎么来了?”

陆少麟努嘴,不高兴地回道:“你是不是嫌弃我来烦你?那我这就走。”说着就打算离开,令小钱见状忙满脸堆笑,讨好挽留道:“别,我在说猴爷,没说你啊。”

陆少麟背着身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抹浅笑,继而敛容正色,扭头问:“那我问你,你发什么呆?是不是跟之前的那个女子说的话有关?她把我和灵子赶出去单独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我师伯的事情。”令小钱避开陆少麟的目光,挥手随口回道。

陆少麟哼了声,也不追问,将药递给他,说:“起来喝药,你不说就不说,反正灵子都给你保密了我也不会告诉别人。”

令小钱闻言微微一怔,慢慢坐起身接过陆少麟递给她的药,沉默片刻,问:“你要不要跟我离开五方州,我让我师傅也收你为徒怎么样?虽然是在妖山,不过我们住的地方很安全,而且妖也不一定都是坏妖。”

“为什么?”陆少麟奇怪地问。

令小钱半响无话,端着药似乎还在思考怎么回答。

“找到我哥哥我就去。”陆少麟回道。

令小钱还是没有做声,将药一饮而尽,说:“如果你哥哥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你找一辈子也找不到啊!”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陆少麟越发奇怪,瞪大眼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说:“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要陪我一起找哥哥,果然那个女子跟你说了什么对不对?她知道我哥哥在哪里?我感觉她很熟悉,虽然蒙着脸但我一定见过她,她跟你说了是不是?”陆少麟一口气问出这么多问题,令小钱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说话啊!”陆少麟急得推了令小钱一把,令小钱抓住她的手,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点头道:“她是说了,你哥哥七年前就死了。”

“不可能!”陆少麟甩开他的手,令小钱又急忙将她拽住,说:“你认识她,她叫白……”

吱嘎。

灵子刚把门推开一半,陆少麟哭着从屋里冲了出去,灵子吓了一跳,进屋一看令小钱沉着脸又躺回了**。

“怎么回事?”闻声而来的白夫人见灵子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望着跑远的陆少麟,犹豫着要不要去追,一回头,发现白夫人出现在不远处,他眨了眨眼,转身钻进屋。

“少麟怎么了?”白夫人进屋问令小钱,令小钱望着上空,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回道:“不知道。”

正当白夫人准备询问那名姓白的女子之事时,屋外又传来一阵吵杂的脚步声,白夫人才刚回头,就见无绝老祖大步进屋,身后还跟着三名青衣弟子,无绝老祖环视屋内,问:“陆少麟在哪里?”

“刚出去。”白夫人回道,令小钱好像嗅到了什么,见无绝老祖转身就走,忙道:“师伯请留步。”

无绝老祖侧目,等他开口。令小钱问:“我想带少麟师妹回一条村,五方州不太适合她。”

“嗯?”无绝老祖神色微变,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沉吟片刻,问:“你要带她离开五方州?”说着,又冷笑一声,问:“她可愿意?”

“如果师伯同意,我就可以带她走。”令小钱冷静地回道,一改常态。

无绝老祖哼了声,回道:“随便你们。”

“多谢师伯。”令小钱连忙道谢,却见无绝老祖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白夫人见他出门,顾不得询问令小钱抬脚追上前,道:“无绝老祖。”

无绝老祖扫了眼白夫人,有些不耐烦,问:“你又找我有什么事?”

白夫人微微施礼,盈盈一笑,道:“我想问您讨要一件东西,不知道无绝老祖愿不愿意给我?”

“什么?”无绝老祖颇感奇怪,转过身问。

白夫人看向他腰间的紫藤银须,指着它说:“就是那柄刀。”

无绝老祖先是一愣,继而笑问:“你知道这把刀的来历?”

“对老祖或许无用,对我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呢。”白夫人笑着说。

无绝老祖取下紫藤银须上下打量,摇头道:“这本不是我的东西,既然你能发挥它的价值,给你也无妨。”说着,将刀扔给白夫人,白夫人没有动手,由她身侧的符妖狨顺手接住,无绝老祖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另一边,易姝稳定了老糊涂体内的毒,又将药楼交给七夏和几个伙计,把自己关在了炼丹房,只是每日天黑后去查看老糊涂的症状。

炼丹房左右两侧立着高高的书架,中间立着炼丹炉,自从商济世走后,她虽然经常让人来打扫,自己却不曾来过,这里似乎还留着当初他的影子,她捡起桌上的书打算放回去,翻遍了所有书,也只有当年的那张发黄的纸。

从窗外照进的阳光亮的有些刺眼,她失神地看着手上的书。

——“易姝,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我知道你最初喜欢的人不是我,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我想知道,现在你的心里有没有……哪怕一点位置留给我?”

——“……”

——“……呵呵……算了,你不回答也好,总比直接告诉我没有强,我要出一趟远门,会很快回来。”

——“等一下,我……”

商济世停下脚步,却又是长久的缄默,她低着头,等再抬起头时,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啪!

书从手中滑落,眼前一片模糊,她紧咬牙根附身捡起,两滴泪落在书页上,氤氲一片。她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又重新把书塞进书架,书架有些高,一直都是由商济世自己整理,以前,除了她,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里。

越是阻止思念,越是难过得痛彻心扉,易姝使劲将书往进推,一边推一边哭泣,是失去来得太过仓促,还是她明白的太晚,恨不得时间可以倒流,却都是徒劳。

书架后突然传来一声‘咔擦’,易姝一个失神,正准备仔细听,两排书架‘呜’的一下向旁边张开,易姝大吃一惊,急忙跳开,两排书架中间赫然张开一扇大门。跟着‘咔’的一声,像是门上的锁被人除下,易姝紧张的喊道:“什么人?”

门微微张开一道窄缝,易姝退了几步紧紧盯着门,四周静得恐怖,只有她的呼吸声,屋外光线渐暗,眼看是太阳快要下山,见没有回声,她又问了一遍。

过了约么半刻钟的功夫,她蹑手蹑脚地走上前,用力将门一推,又匆忙躲在书架旁边。

还是静得听不见人声,易姝定了定神,这里是济世的炼丹房,以前从没有听他提起这里还有其他出路,难道是济世?

想到这里,她又慢慢退了两步,走到正面,“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