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双天龙尾

“狛君——”

鬼牙月高喊,眼前突然一黑,她下意识停下脚步。

“你在哪里?”

前面传来炎狛的声音,鬼牙月稍稍镇定,慢慢朝前走。

“我在这里。”

说话间,头顶忽然亮了一下,鬼牙月看到前面两步外的炎狛,视线落向上方。他们的上空飘着九盏烛台,一点黄光当空炸开,哗的一声点燃烛火,光线忽明忽暗,九道浅光飞快交错,最后又回归到中心那一点。

惊骇之余,一道强光突然从天而降,鬼牙月眼前一花,再定眼一看,一道模糊的身影隐约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冷风扑面,杀气惊人。

鬼牙月一个激灵,那身影忽然一剑飞刺向炎狛,炎狛像是顿了一下,直到千钧一发之际才勉强避开,对方身形也是一滞,剑锋就地划出,飞出一道凌厉剑影。

炎狛连连后退,突然剑光一闪,竟是相同的一招,当的一声,两剑相交,鬼牙月趁机出刀,炎狛见状,还来不及制止,黑骨刀唰地削向对方后颈,炎狛急忙收手,黑骨刀惊险地从他鼻尖划过,对方却丝毫不受影响,一剑刺向炎狛喉咙。

“怎么回事?”鬼牙月大惊失色,她的刀竟然直接穿了过去。

当!

炎狛借力化力,硬生生避开对方剑锋,稳住身形。鬼牙月这才看清来人身着红衣,看不清面容,唯有他手上的剑凌厉霸道。

他像是根本没有看到鬼牙月,活动了活动手腕又将目光落向炎狛身上。

“你不要出手。”

炎狛一声低吼,眼前蓦然一道寒光,势如破竹,强大妖力突然横扫,压得两人难以喘息,啪的一声,头顶一盏烛台当即炸裂,跟着又有两盏,炎狛脚步微移,脑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看好了,这就是天灵四重,破竹。你做一遍我看看。”

——“师父,天灵九重我都已经学会了。”

铮!

霁骨微颤,来人半低着头,一双眼睛锐如寒芒,手中长剑已经出现裂纹,炎狛看着手中的剑,一个失神。

“小心。”

鬼牙月大喊,炎狛猛地回神,霁骨顺势横扫,当的一声,剑身相撞,对方长剑当即崩碎。

——“我去,杀人这种事情我最合适不过。”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戏杀生那边为师也可以应付。”

——“师父,我本性如此,并没有什么为难。”

——“如果你真的本性如此,我又怎么会收你为徒。”

“狛君!”

炎狛眼前一花,来人趁机劈手夺下他的霁骨,反手就是一剑。

——“我、我还是失……炎……”

眼看霁骨就要划过炎狛喉咙,而他却像被定在原地,一动不动,时间仿佛静止,九盏灯此时只剩一盏,摇摇欲坠,闪烁迷离。

四周静得恐怖,连呼吸声也不复存在,破碎的剑身一点点落在地上,瞬间又崩碎成沙,霁骨慢慢地从炎狛肩头滑落,只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而眼前的人正逐渐淡去,像是突来一阵疾风,吹得烟消云散。

“师——”

炎狛脱口喊出,但另一个字却卡在了喉咙,如何也念不出口。

“狛君。”

耳边隐约传来鬼牙月的声音,画面交错更迭,视线忽明忽暗,炎狛摇了摇头,还来不及开口,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大门缓缓张开,随之白刃与令小钱相继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干弟子,见中央祭台上的两妖,熟练地将他们抬了下去,令小钱见状,正想要阻拦,忽听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女人声音。

“他们没有事,都进来吧。”

大殿正面对赫然出现三扇大门,声音是从最右边那扇传出,九盏烛台又出现在头顶,火光摇曳,将殿内照得通明,轰隆一声闷响,祭台缓缓下沉,露出门上青蛇浮雕,以及浮雕下的白玉座椅,一个浓妆艳抹雍容华贵的女人正懒洋洋地看向两人,问:“你就是白刃?那么另一个就是令小钱?”

“回禀尘仙老祖,他就是令小钱。”白刃恭敬地回道。

尘仙老祖点头,就见旁边的另一扇盘羊浮雕也缓缓张开,漆黑的甬道深处隐约透着一点微弱的光,尘仙老祖脸色微变,扭头望去,伴着一阵吱嘎声,一个青藤轮椅慢悠悠地滑了出来,轮椅上坐着一个沉睡的老头,椅子后面还长着五朵太阳花,在他的头顶随风舞动。

老头一身褐色粗布,裹着头巾,整个人瘦骨嶙峋,深陷在轮椅内,脸色暗黄满是皱纹,显得非常憔悴,似乎听到声音,他微微抬眼,看着两人,有气无力地说:“白、白、白刃……”

“师伯,您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令小钱三两步冲上前,谁知在离炉炎老祖三步距离时忽然被一个结界挡住,炉炎老祖将目光又移向他,喘着粗气,虚弱地说:“你、你师父、怎……”

“尘仙老祖,师伯这是?”令小钱急忙转向尘仙老祖,尘仙老祖抿唇不语。他又看向白刃,白刃也是一语不发。

“我、我快、快不行了……咳咳……”

炉炎老祖猛咳几声,急得令小钱不知所措,忽听身后白刃开口,道:“回禀老祖,白大人让我来请示老祖什么时候开始即位大典,灵子已经找回。”

“他着什么急?六符妖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妥当,至少也要等一个月后。”尘仙老祖打断他的话,皱眉回道。

“白大人说,为了灵子的安全,即位大典是否放在六符妖之前举行,暂时还没有查到上代灵子的死因,保护灵子的力量有待加强,所以,急需动用到灵父犀印和灵母犀杖。”白刃低声回道。

尘仙老祖秀眉一拧,冷笑道:“那你回去告诉白刃,我会亲自去畔湖庄保护灵子,让他安心。”

“咳咳咳……”炉炎老祖又一阵猛咳,另一边急得令小钱满脸通红。

“师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把你打伤的?师伯、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