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粒子作品 艳隋 艳隋 第四卷 425 底线击穿

一群卫兵围了过来。

长孙贝儿吓了一跳,站起身来,挡在甄命苦面前,伸手拦住涌上来的卫兵,娇斥道:“刘大人,这人是我的护卫,为什么要抓他?”

“秦王妃请恕罪,秦王有令,王妃身边的任何一个男性,都先行关押,等到了长安,王妃向秦王解释清楚之后,秦王若说放人,末将再放人不迟,王妃这就请吧,泾州城已快被薛举大军包围,再迟一些,末将怕王妃你也出不了城了。”

长孙贝儿闻言,登时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一下子将她拉回到了现实,回头凄然看了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的甄命苦一眼。

她走到甄命苦身边,仰头看着他,轻声道:“甄公子,谢谢你这一路来对我的照顾,我要走了,替我问张姐姐好,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最亲最敬的姐姐。”

甄命苦看着她,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长孙贝儿眼泪在眼眸中打转,甄命苦哪敢望他,生怕被她这一凝视,只怕难免要生无限怜意来,这一路来,他显然已没有以前那么坚定不可动摇,跟她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他的原则和底线都已变得可有可无。

长孙贝儿始终还是没让眼泪流下,伸手一擦眼角,朝他娇媚一笑,却让甄命苦心中莫名地揪痛了一下。

她这一去长安,怕是要嫁为人妇了,也许等她嫁给了李世民后,就会慢慢地忘记他,忘记两人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

长孙贝儿转身跟着刘感走了,甄命苦也被人押解着,送进了牢房中。

……

在牢中关了十几天,甄命苦已经感觉到城中的形势不妙,一开始刘感还派人给他送来丰盛的饭菜,渐渐地从每天三餐变成了两餐,两餐变成一餐,最后两天也吃不上一顿了,他被饿得头昏眼花,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城外的杀喊声似乎越来越清晰,晚上的时候偶尔也会看见城中有冲天火光,这种情形他太熟悉了,泾州城已经快守不住。

他虽没有受到什么酷刑折磨,可两天没东西下肚,就算想逃也成问题,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在一日三餐的时候想办法逃跑。

长孙贝儿如今贵为秦王妃,只要到了长安,她就不会有什么事了,现在该担心的,是他自己。

他看了看四周空****的牢房,只有他一个人关押在这里,这个刘感显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暴徒,不然泾州城里的牢房里也不至于连一个犯人都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是极度凶残的恶魔,所有犯人都一律处决了。

他看了看手链脚铐,超世代手机虽是高科技产品,此时也派不上用场,正发愁间,牢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人端着一大碗热腾腾,香喷喷的肉汤走进来。

正是泾州城的守将刘感。

甄命苦大为意外,不知道这种兵荒马乱之际,城外大军围困的时候,哪来的肉食?

他突然想起朱粲来,莫非?脑海中涌起的念头让他一阵恶心。

刘感让侍卫打开牢门,走进了进来,将肉汤端到甄命苦面前。

甄命苦这才发现,短短半个月不见,这个身材原本微胖的刘感竟然瘦得简直快认不出来了。

他疑惑着看了一眼肉汤,越发地怀疑。

刘感见他脸上的神情,似乎猜到他的想法,笑道:“暗卫大将军请放心食用,这肉汤是我宰杀了战马熬成的。”

甄命苦闻言顾不上这刘感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也来不及过问城外战况如何,端起肉汤,狼吞虎咽,几口便将一大碗连汤带肉吞进肚子里,也只不过填了个半饱。

刘感看着他吃完,笑着问:“味道如何?”

“人间美味,这辈子挨过不少的饿,这一碗肉汤却是我这辈子吃得最意犹未尽的,就是分量少了些。”

一旁的侍卫突然忍不住说道:“刘将军自己都舍不得吃上一口,把肉食分给将士们,你倒好,还嫌分量不够,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刘感回头瞪了他的亲卫一眼,那亲卫这才住了口。

甄命苦愣了一愣,看着瘦了一圈的刘感,一抹嘴,问:“刘将军,城外战况如何?”

刘感讶道:“大将军难道不好奇刘某是怎么得知你身份的?”

甄命苦笑了笑:“实不相瞒,我跟你们秦王因为女人的缘故有些过节,你知道我并不奇怪。”

刘感见他说得坦白,忍不住笑了,神情复杂地看了他许久,许久才叹了一口气:“按理说,我不应该为秦王妃传这话,不过刘感一向敬重大将军为邓州和南阳城百姓做的种种义举,实在不忍心让你死在这里,秦王的意思,是想把你监禁起来,待秦王妃与他成亲之后再放你出去,

可如今城外情况不妙,薛举大军前十天围而不攻,这几天不知为何全力攻城,我怕到时城破,大将军难免要饿死在这牢中,所以特地来放大将军出去,以大将军的身手,逃出这泾州城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他说着,亲自为甄命苦打开了手链脚铐。

甄命苦看着他,突然说道:“刘将军不如跟我一起走吧,其实你应该也知道此城已难守,若是城破,以薛举父子的狠辣,刘将军怕是难有活命。”

刘感闻言愣了一下,接着摇头:“多谢大将军赏识,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一臣不事二主,刘感深受李家恩遇,岂能做出背主另投的事来,这封信是秦王妃让我转交给大将军你的,这就请吧,迟恐不及。”

甄命苦见他心意已决,只好放弃了招他入暗卫军的念头,接过书信,拆开一看,上面写着:

“甄命苦,你为什么不要我?你既然不要我,为什么又来招惹我,薄情汉,无情郎,我恨你,你那么疼张姐姐,疼我一点点也不可以吗,张姐姐都同意了,为什么你不同意?我不贪心,只要你疼我一点点就可以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吝啬,这么狠心,这么无情?我嫁给你不可以吗?你娶我不可以吗?为什么不可以?甄命苦,甄命苦,狠心郎啊……”

看着信笺上的斑斑泪渍和模糊的字迹,甄命苦心中那一根早已脆弱不堪的底线嘣地一声断了。

他转过头,向刘感问:“刘将军,城中可还有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