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水做的女人

张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破绽来,不过没过一会,她的眼睛便朝她脖子下十公分左右的地方望去,那里丰满白嫩,沟壑深深。

“那坏蛋喜欢你。”

福临眼中闪过一丝欢喜:“是吗?”

张氏点了点头,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自己喝起来。

福临已被她挑起了好奇,笑着问:“他喜欢我什么地方?”

“那里……”张氏嘟着罪,醉熏熏地指了指她白嫩丰满的胸脯,福临低头看了看她所指的地方,明白她所指,虽答非所问,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跟他成亲很多年了吧?”

“恩,快四年了,不过他三年前就把我休了。”

福临一愣:“是怎么一回事?”

张氏毫无保留地将当年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一遍,福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试探着问:“这么说,你跟他其实已经不是夫妻了?”

“嘘!这件事不能告诉马妞儿!”张氏强撑着眼帘,一副睡意朦胧,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样子,一只白葱般的手指挡在粉红的嘴唇边,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娇憨可爱。

福临笑了,美眸中闪过一丝机灵,乘她醉得迷迷糊糊,说:“本宫有件心事,一直不知道该跟谁说。”

张氏闻言抬起头,醉眼惺忪地看着她。

“本宫如今年纪已大,一直想要一个孩子。”

张氏虽已经醉了九分,却也还知道一个女人单凭自己肯定是要不了孩子的。

“公主要嫁人吗?”

“嫁人肯定是不愿意再嫁了,我就想要一个孩子,只想找一个孩的爹。”

张氏明白过来,惊得张大了嘴,对她来说,福临这种想法简直是惊世骇俗,更何况,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天下女子的表率。

不过,她很快明白了福临的另一层意思,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福临急忙说:“你别误会,我没有要跟你抢他的意思,我知道他心里只有你,对我只有同情和怜悯,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只想要一个孩子,除了他,我也不想让别的男人再碰我的身子。”

张氏沉默下来,好一会才小声道:“你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问他呢?”

福临眼中闪过一丝自怜自伤:“我已经求过他了,他现在见到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不然我也不用厚着脸皮来求你了,我也知道这种事实在是有些不知廉耻,也让你很难做,可是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女人如果没有一个孩子,就不算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我理解也没用啊,要他同意才行。”张氏轻声说,放下手中的酒杯,不再言语,气氛登时变得有些尴尬。

福临见张氏这种神情,哪还不明白,她到不意外,哪个女人会愿意跟一个不熟不识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不再纠缠在这事上,笑着说:“本宫也就是这么一说,如果让你为难了,你就当本宫喝醉了说胡话吧。”

宴席过后,天色已晚,福临本要留张氏在宫里住上一晚,奈何张氏坚持要回去,说是甄命苦规定她不准夜不归宿,福临也只好作罢,让人送她出了香凝宫。

临走时,又拉着她的手说了几句知心话,送张氏和月桂楼的众姑娘到宫门口,目送她们上了马车后,才回了宫中。

……

张氏坐在马车里,酒劲已经上来,呆呆地看着窗外闪过的街景,想起临走时福临对她说的那些话,眼泪突然像开了闸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跟他成亲这么长的时间,至今没有怀上他的孩子,你不觉的有些奇怪吗?按理说他应该很爱你才对,他又正值壮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按正常的话,成亲半年就应该已经怀上了,你有没有让大夫给你检查一下?”

“虽然他现在爱你发狂,可男人嘛,浓情蜜意总会有消退之时,等将来年纪大了,如果膝下无儿女,家里日渐冷清,他一定会埋怨你的,到时候背着你在外面养个小妾生几个孩子,跟她们享天伦之乐,哪还会记得与你今日的恩情,到时候反过来逼你退居侧室,你可就有苦也只能往肚子里吞了……”

福临的话虽然听起来是为她好,却是字字如针,刺在她的心头,张氏靠在车厢里,越想越伤心,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好一会,酒精涌上头,趴在车厢里,哭着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颠簸将她从睡梦中吵醒,睁开惺忪的醉眸,眼前的人,竟是她日思夜想的男人,此时却变得有些陌生和遥远。

她嘴巴一呶,鼻子一酸,眼泪又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甄命苦莫名其妙地看着毫无征兆落泪的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感叹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是多么地睿智英明。

他真怕张氏就这么哭着哭着人就哭没了,化成水了,她的眼泪怎么就能那么清澈透亮,源源不断,就跟开了阀门似的。

他打发了月桂楼的那些姑娘们回去,独自抱着张氏,驾车回到了他和她成亲时特地营造的简陋婚房。

……

第二天张氏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已全然不记得,浑身酸痛,头疼欲裂的痛楚让她暗暗发誓就算有刀子架在她脖子上也不喝酒了。

“我再也不喝酒了。”

“稍微喝一点还是有好处的。”甄命苦的话里有怂恿的意味。

并向她介绍起一种用葡萄酿制的酒来,说有机会给她酿制一些,这种酒不但能美容,而且能让她青春常驻,在不伤身的情况下,他还是希望她能喝一点。

他说这话时,明显带着一种居心不良的味道,张氏一脸狐疑盯着他,他使坏心的样子她太熟悉了。

“坏蛋,你又做什么坏事了?”

甄命苦只是笑,脸上全是回味无穷的古怪笑容,看她的眼神简直能把她身上的衣服给剥去,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这个坏蛋不可能这么古怪,只是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娘子怎么能这么怀疑自己的相公呢,为夫能害你吗?”甄命苦笑得非常奸诈,起码在她看来,是那种色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