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羊皮

一只鞋子大的褐毛老鼠掉在了地上,双眼闪着精光发出了吱吱声。

噗噗……

又是几声衣服破裂声,每具尸体中都有大鼠钻出,一缕都是褐色的。

那些怪鼠落地后到处乱窜,不断在脚下蹦跶着。

“啊……老鼠咬人了!”有人被老鼠咬到,发出了怪叫。

“鬼东西,我踩死你,娘的,让你咬我,让你咬我……”

随着怪鼠的跳跃,众人乱成了一团,纷纷抄着铁锹棍子打老鼠。

我赶紧掐了一个法诀,念着祛邪咒,防止这些怪鼠继续作祟。

怪鼠感应到祛邪咒,纷纷开始往远处逃窜,眨眼功夫跑了个干干净净。

“娘嘞,肿了,真痛呐!”龙蛋卷起裤腿,不断揉捏着,被咬到的小腿发青发紫,看着很吓人。

几个被怪鼠咬到的人,脸色开始发白,纷纷呲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咯咯声。

看来怪鼠寄宿在尸体内,被邪气浸染了,咬到人会将尸气邪气传给人。

我找了一把干艾蒿叶,揉碎后做成了艾烟,给几人点了让我捧在手里。

艾蒿可以祛邪,艾蒿烟火灸能祛除体内的邪气,逼出尸气。

随着艾蒿的不断燃烧,淡淡的香味涌动着,几人额头析出了黑色的汗珠,脸色慢慢好了起来。

“陈爷爷,不要紧了吧?”我见陈瘸子体内的邪气被逼出,看着他问道。

“嗨,好,还真管用呢,也不全身发冷了,好多喽!”陈瘸子说着,还夸赞我几句,说我也学到了爷爷的本事,可以祛邪救人了。

我急忙说没有没有,只是见爷爷为别人祛邪,学到了一些皮毛而已。

见众人没事了,毬疼大腆着肚子道:“大家都休息差不多了,砸烂石棺,将石块连同砖头全部用背篓背下山吧!”

几个大汉砸烂了石棺,解下了悬挂的八具尸体。

探花墓的砖石并不多,都是一些青砖,总共也就十几背篓。

四五十个汉子,好多空着手。

扎好的木架上放着干尸,途中汉子们轮番上阵,很快就到了村旁。

提前有村民通知了死者家属,村口早就哭成了一片,见到干尸更是泣不成声。

我背着背篓,里面装着砖头,上面还搭着一块石板,压的老腰都快断了。

背篓的系是用麻绳做的,都勒入了肉里,火辣辣的疼。

众人将背篓放在了地上,将砖石一块块码放整齐,已经是后半夜了。

毬疼大讲了几句,便纷纷散伙回家睡觉去了。

猴子从兜里拿出了放大镜,端着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研究着。

“干嘛呢?”我看猴子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什么鬼。

猴子嘿嘿一笑说:“这东西不会是什么宝盒吧,我从探花墓里捡到的!”

猴子说着,将手掌大的黒木匣塞给了我,打着哈欠说:“睡觉去了,你拿去研究吧!”

这家伙说完,拍拍屁股上的土,无精打采离开了。

我拿着黒木匣,看来几眼才发现没有盖子,好像是钉死的。

“别发愣了,快回去吧!”马解放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提醒道。

我点点头,拖着秋霜同马解放回到了家里。

夏夜,院子里樟树上蝉鸣不断,吵得人没有一点儿睡意。

我见马解放已经熟睡,爬起来点上了油灯,拿出黒木匣端详着,发现底部有一条裂纹。

我摇晃几下,里面没有任何响声,似乎是空的。

我拿出了小刀,用力往裂缝中撬了一下。

咔……

一声轻响,黒木匣破开了。

我当下傻眼了,自己黒木匣中放着一根黑色的羽毛,好像是乌鸦的,羽毛顶部还有几分暗红,怪不得摇起来没响声。

我找了麻纸衬着将黑羽毛拿了出来,看着半天也没瞧出名堂,难道高探花生前养了一只乌鸦,死时留了一根毛在身边作纪念?

乌鸦毛没有任何邪气,倒是有几分灵力,我将其包好放到了兜里。

我从袖子里拿出了老羊皮,展开仔细观察着。

老羊皮是的彩绘非常复杂,红一片绿一片的,说是地图又不太像,细细端详之后,隐隐能看到上面有纵横交错的纹路。

我回想着棋盘上黑白棋子的位置,将一粒粒麦子放在了格子上,慢慢竟然发现了规律。

格子中麦子的位置,和红绿斑点的位置暗暗重合,暗示着什么。

不一而同的是,麦子与彩绘竟然构成了一个个的小三角,三角形最尖的一个角,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尖角所指之处,是一块红绿交汇的图案,竟然是一根羽毛的样子……

羽毛?

我拿出怀中的乌鸦毛,看着上面的暗红色,突然灵机一动,会不会是说用乌鸦毛涂抹整张图呢?

我在杯子中倒了一些水,将乌鸦毛在水中蘸了一下,杯子里的水变成了红色。

随着乌鸦毛的不断涂抹,老羊皮上的红绿彩绘逐渐清晰了起来。

彩绘对应着偈语的四个异象,分别水水中月、镜中花、海上蜃、天上星。

画面的最中央,是一张五色斑斓的人脸,聚集喜、怒、哀、乐、悲五种感情,扭曲变形的花脸看着实在是瘆得慌。

莫非是掌握塑造鬼体的人,长着一张五彩扭曲的脸?

这张变形的脸,应该就是破解整张彩绘的关键,但到哪里去寻找如此诡异的脸?

五彩,互相缠绕,会不会暗示五行之力,相生相克呢?

我继续用乌鸦毛涂抹着,老羊皮的颜色竟然开始发生变化。

就在我以为有新情况时,噗的一声竟然烧了起来。

我一不留神,头发呲啦被烧了一些,难闻的气味飘散着。

老羊皮瞬间被异火化为了粉末,我心里叫苦,但幸好记住了上面的东西,得赶紧画出了才是。

我找了画符用的黄纸,将上面的彩绘根据记忆,快速画在了上面,虽然有些潦草,但总算是画全和了。

阿嚏……

我披着外套,这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低头一看,手中拿着的毛笔抖动,墨汁溅的到处都是,整幅画都有些花了。

但有时就是那么巧合,就是这一个喷嚏,竟然用墨汁将其中的脉络都连在了一起。

我注视着图画,突然看出了其中的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