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天边露出半边面孔,灼热的光辉,将苍茫的大漠笼罩在一片光明之中。

红色的骄阳,黄色的大地,映衬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雄浑气势,令人禁不住想要面对著天边的光明,祈祷,膜拜。

裴负站在一块巨大的陨石上,迎著那一轮火球,吐呐著雄浑的天地真阳。

一夜之间,他将陨石上的图案牢记在心中,十八个动作,组成了一套无与伦比的道法,较之他从蜀山剑派临时学来的那一套蜀山至高心法万剑诀,这套道法不知道高出百倍、千倍。

裴负有一种想法,这套道法不应该是人间的,也不应该是修真界的,甚至,这套道法也不应该是仙界的,虽然他并没有和仙界中人接触过,但这种感觉,却清楚的在他脑海中,萦绕不停。

因为他感觉到,如果能够真的将十八个动作连贯组合在一起,他可以将整个世界摧毁。

但他还无法做到这一点。

以他现在的力量,最多能连续施展两个动作,而且,这道法和他的仙力运行法则,全然不同,当他以通天九诀或者是用神州道派的功法运转这道法的时候,他感到他全身的精血彷佛都要被抽乾一样。

他为这套道法取了一个很平实的名字:星芒创神。

陨石在天空,本就是流星滑过,独目人所演示的道法,也就像那灿烂的流星芒尾。创神,也许这道法真的可以创神!

同时,裴负很惶恐,在他的记忆中,只有当初拜入师门,他的师父告诉他,这世上存在有仙人的时候,他有过这样的感觉。但现在,这种感觉再次袭来,难道这世上除了修真者和仙人之外,还有更强大的存在?

如果有,那种存在又是什麽?

抱著这种惶恐的情绪,裴负完成了晨间的吐纳修炼。

跃下陨石,只见张帅四人正齐齐的站在那里,看著他,眼中流露出一种仰慕与惊讶糅合在一起的光芒,就像他们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事物。

裴负并不知道,就在他经过这一夜的寻找,令他的精神和气质产生了奇妙的变化。

刚才进入离神境界的他,在那套神秘的星芒创神的帮助下,令他的气息变得更加美妙。张帅四人无法形容那种气息到底是怎样一种美妙的感觉,只是当裴负在晨间修炼的那一刻,他们彷佛看到了一尊他们永远也无法触及的神灵。

“小帅,你们怎麽这副表情,发生什麽事了?”全不知自己变化的裴负,疑惑的问道。

张帅四人回过神来,一起摇首。他们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是心里在不经意间产生了一种落寞的感觉。

张帅认识裴负的时间最长,从两人相识以来,他几乎每次见到裴负都会感到对方的变化。在此之前,他还将裴负当成一个追寻的目标,但是现在,他感到他的目标距离他越来越远,甚至已经无法看见。

他也在努力的修炼,可是他发现,裴负的进步更快。

“大哥,我们回去吧!”

张帅低声道了一句,和其他三人转身朝著古堡方向走去。

看著他们的背影,裴负突然心中一动,“小帅,你们站住!”说著,他走到张帅四人面前,沉吟片刻,低声道:“你们想不想跟我一起修炼?”

“啊?”

看著四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裴负不由得微微一笑,“如果你们愿意,从今天开始,我可以教给你们一些东西,只是……”

“只是怎样?”无色急急的问道。

“小帅是我门下弟子,我教他自然没有什麽问题,可是你们三人……除非你们也加入我道派一宗!”

裴负这样说是有目的的。

神州道派自明松之後,越来越式微,一来是因为道派中大部分的修炼法门失落,另一方面,人丁稀少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裴负知道自己的使命,就算是他寻找到九道龙气,可是还有那昆仑仙境和西方神界的仙人们对他虎视眈眈。天晓得他会怎样,但是至少应该为道派留下一些种子。

“我们愿意!”无色三人连想都没有想,便立刻答应。

“哦,你们不怕原来的师门找你们麻烦?”裴负看著晁田和莫争两人,轻声问道。

他知道无色无门无派,虽然修炼密宗,可是却没有被密宗认可。只是晁田两人的背景他并不知晓,虽然他知道两人也同为修真界中人。

晁田苦笑一声,“大哥,我们哪有什麽门派?我老子当初修炼,也不知道是从什麽地方弄来的一点修炼法门。小时候老爷子就告诉我说,如果有机会遇到真正的修真者,一定不要错过。

“莫争其实和我一样,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与其说是学习什麽超能力控制方法,倒不如说是想要找个真正成为修真者的门径。”

“原来是这样!”裴负笑了,“若是如此,那就简单很多。你们入我道派,相应的规矩小帅会告诉你们。你们都有了一定的根基,先跟著小帅熟悉我门中的基本道法,适当的时候,我会传授你们更深层的道法。

“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道派一入,终身不得退出,否则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样会将你们击杀!”

“谨遵道宗法谕!”

看著四人那有些激动的面容,裴负点点头,“另外,你们平时不用叫我道宗,还是叫我大哥吧,否则我会觉得自己就像和希言一样,都是老而不死。”

“你以为你很年轻?”张帅心中想到,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和无色三人一起恭敬的叫了一声大哥。

接下来的日子,裴负每天除了泡在图书馆内,又添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教导四人的修炼。

同时,他根据凤仙谱中的韵律,开始修炼凤仙九章。

那凤仙谱当真是艰涩难懂,饶是裴负遍查资料,才摸到了一点头绪。後来他听说,当日将他带去见水青的那个颜姓女子精通音律,便整日里围著那女人问东问西,总算是渐渐的迈入了音律的殿堂大门。

凤仙九章曲曲相连,需要吹奏者拥有极为强悍的内息。同时,随著乐章跳转,越是超後,就越是艰难。

裴负用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方才领悟了头两章的韵律,而後面的七章乐曲,虽然他并不熟练,但是也已经牢记在心中。

经过了一个月的苦心练习,他终於决定行动了。

四月一日,大漠风沙起。

早就习惯了大漠这种漫天风沙的气候,水青在忙碌了一天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些天来,她一直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从上次裴负出手伤了四个修真者之後,虽然她没有理睬过裴负,但却一直都在默默的注视著他。

她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在她生命中的二百三十多年里,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好像一天不看上裴负一眼,心里就会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她不相信这是恋爱,因为拥有如此的高龄,她早就将那些小儿女的幼稚情感,抛到了脑後。

就像是彼得,她不否认对他有好感,而且一百年来,彼得始终忠实的跟在她的身边,即使是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也没有离去过。但她对彼得的感情仅此而已,而对於裴负,她却感到有种牵肠挂肚般的奇异感情。

这一定不是爱情!

水青一次次的告诫自己,但却还是无法忍耐住那种感觉,每天偷偷摸摸的留意著裴负。

裴负变了!

这是水青的第一个感觉,特别是在那天巡夜之後,裴负的气质变得更加让她心动。

是功力的高绝?抑或者是心心吸引?

水青说不清楚,但是她却知道,如果现在她再对裴负施展一次迷心,她将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裴负。

同时,对於裴负最近一段时间迷恋音律,水青有些奇怪。她可以看出,裴负并不是一个喜欢随风附雅的人,难道他学习音律,是为了自己?

水青有些心动了。

一如往日,水青洗了个澡,穿著一件真丝睡衣,倒在**,拿起一本司。汤达的那本名著《红与黑》,舒服的*在床头阅读著。

这本书她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但每次当她看到主人公向市长夫人发动那种无可抗御的攻势时,她就会感到一种发自心灵的震撼。不用理睬于连到底对市长夫人有多少的爱,但是仅仅是这种无畏的勇气,就让她有些感动。

如果他也用这种方式来向自己表达,自己又能否抗拒?

水青忍不住想起了裴负。念头方起,她的脸腾的一下,烧得如同著火一般滚烫,连连摇头:“我怎麽会这麽想,简直是太丢人了!”

可就在这时,悠扬的箫声突然自窗外传来。这箫声来得突然,来得没有半点预兆,带著一种无可抗御的力量,传入了水青的耳中,她蓦的一下坐起身来,凝神细听。

那箫声呜咽,乍听之下,恍若将人引入一片暗黑的浑沦之中。

一道闪电掠过,将黑暗的浑沦劈开,紧跟著骄阳升起,用万道光芒照耀天地,令世界勃发盎然生趣。

天边彩凤飞来,在阳光下翩翩起舞,五彩羽翼在阳光下抖动,放射出奇异的光晕……

水青的精神,彷佛被那彩凤曼妙的舞姿吸引,竟忍不住跳下床来,在屋中奇异的转动起来。一时之间,天地同唱,吟出动人乐章。

水青无法控制她的精神,随著好听的箫声,唱出了美妙的曲调。

刹那间,她如同回到了当年科尔沁草原,**骏马驰骋,放眼尽是盎然绿色,那孩童时代的心,彷佛在这一刻又重回到她的身上……

不过,这种美妙的感觉,只是让她沉醉了片刻。她突然有种惊悸的感觉,意识到自己的心灵竟然被那乐曲完全的控制,心中的惊骇无法形容。

灵力运转,天山剑池独有的雪莲冰心诀,立时让她恢复了心灵的沉静。

她止住了舞蹈,上前两步,砰的一声将窗子推开,却又顿时呆愣住了。

在她的窗台下,不知在何时铺满了鲜豔的红色玫瑰,放眼看去,一片玫瑰的海洋,让她产生了一种极为迷幻的感觉,心中有些甜蜜、有些羞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啊,亲爱的,你就是我的蜜糖,你就是让我沉醉的甘露……”

顺著声音,只见裴负身穿白色的礼服,半跪在玫瑰花丛中,一手执著一支洞箫,另一手拿著一张白纸,正朝著她大声的吟诵。

不论是亚兰德伦古堡,或是其他两个古堡,此时所有的窗户都开著,一张张带著笑意的面孔在窗後闪动,甚至连彼得也强忍著笑意,站在天桥上,看著那个如同痴狂的裴负,大声的吟读著一首令人全身鸡皮疙瘩乱掉的三流言情诗。

“……我向你发出我一生的誓言,我愿意做你最忠诚的仆人。如果你吃饭,我就是你的筷子;如果你看书,我就是你的台灯;如果你要休息,我甘愿做你的床铺……”

裴负的声音越来越小,霎时间所有人都发出哄堂的笑声。

水青的脸通红,看著裴负那有些尴尬的模样,突然羞怒的吼道:“你去死吧!”说著,她纤手挥舞,一道巨大的风刃随著她玉手的舞动,呼的一声朝著裴负呼啸掠去。

砰!

匆忙间,裴负硬生生的接下了水青这含怒一击,身体在空中倒退十馀步,飘然隐於花丛之中。

水青含恨挥掌,那灿烂的玫瑰花,在她巨大的灵力摧击之下,化作缤纷的花雨,飘洒空中……

所有人都在水青发怒的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

待玫瑰花丛成了一地残迹之後,水青怒声吼道:“裴负,别让我再看见你!”说完,窗子砰的一声合上了。

天桥下,裴负脸色铁青,看著面无人色的张帅四人,身体颤抖不停。

“大哥,你听我解释……”

“不要解释,这烂诗是谁写的?还有,这烂主意是谁出的?”

没等无色有所表示,张帅三人齐唰唰的将手指指向了他。

在裴负那恍若喷火的目光中,无色瑟瑟发抖,低声道:“其实这主意不算坏,至少开始的时候,校长动心了,对不对?只是那首诗差了点,不过以前我用这首诗,基本上就是手到擒来,没想到……”

“无色,我要杀了你!”

裴负一声咆哮,紧跟著天桥下传出无色那凄厉的惨叫声……

也许是因为四月一日是愚人节,也许是水青那一道“谁敢再提此事,杀无赦”的命令,裴负这场求爱的闹剧,并没有引出什麽太过激烈的动静。

日子依旧如故,裴负却发现,水青每次看到他,总是红著脸,一副和他深仇大恨的模样,可是眼中流露出的光采,却又带著一缕难以察觉的柔情。

看样子还是有用处的!

他这样安慰自己。毕竟苦练了一个月的凤仙曲,虽然只吹奏出了第一个乐章迷心乐章,但总算是有了一个开始。

在张帅等人苦口婆心的鼓励下,他如同一只苍蝇一般,每天在水青的办公室外、寝室窗前,嗡嗡的飞舞不停。

不过,这一切似乎并没有让水青原谅他。

然而情场虽然失意,裴负却在另一方面取得了一些进展。

在一本清末孤本的皇室奇珍录中,他意外的看到了一个样式极为奇怪的卷轴。虽然只是一幅图画,但是他竟清楚的感受到了一股神奇的力量。

这卷轴是何名?又流向何处?

裴负再一次翻找资料之後,却一无所获。

在图书馆内又一次失望的将一摞书放回了书架,裴负坐在一台电脑前,颇有些无聊的玩著一个名为“仙剑”的老游戏。

来到这里一个多月,除了查找资料和追求水青,他最大的乐趣,恐怕就是玩一些电脑游戏。不过,在众多游戏之中,他最爱的还是那一款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出品的“仙剑”。

裴负轻松的指挥著李逍遥,打过了镇妖塔。

这是他最喜欢打的一个环节,那镇妖塔和他手里的镇邪塔似乎有些相像,不过里面的蜀山剑派看上去,比他认识的蜀山剑派,更让他有些好感。

“唉——”

裴负突然关上了电脑,将身体埋在舒服的软椅中,又一次想到了那个奇怪的卷轴。

对了,为什麽不去问问水青?这可是一个接近她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裴负连忙起身来到书架前,将那本印有卷轴图样的孤本书籍找到,大步向图书馆外走去。

“裴负!”

当他刚一走出图书馆时,一名超灵学院的职员迎著他走来,并且向他大声道:“校长有请!”

“啊!”裴负一愣,但旋即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不愧是我中意的女人!

裴负想到这里,连忙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朝著古堡顶层走去。

来到水青的办公室门外,他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後做了几个自认为很潇洒的笑容,颇为自信的抬手扣响门扉。

“进来。”

水青的声音听上去依旧柔媚,只是听在裴负的耳中,却又觉得有些冷冰冰的。他推开房门,却意外的发现在屋中除了水青之外,还有两个人也坐在里面。

其中一人对裴负而言非常熟悉,赫然是他道派门下弟子,张凤!

在张凤的身边,坐著一个年龄在三十左右的男子。一身戎装,令这男子看上去颇为威武,面容沉冷,透著一股冷静的智慧,腰板笔直,乍看之下,裴负险些将他认做是罗育昆再生。

“道宗大人!”张凤一见裴负,连忙起身。

坐在她身边的男子,也随著她一同站起,颇为恭敬的向裴负微微欠身一礼。

“我的学生,元默!”水青一指那男子,向裴负介绍道:“国安局九司一处的处长,他们有事情找你!”

“找我?”

“是的,裴师叔!”元默上前一步,恭敬的向裴负敬了一个军礼,道:“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想要请裴师叔你帮忙。”

元默没有那种政府官员特有的官腔,也没有那种趾高气扬的态度,令裴负立刻对他生出莫名的好感。特别是元默对他的称呼,让他更是觉得心中舒畅万分,师叔,那就是将自己和他的老师水青排在一个辈分。

“不用叫他师叔,他在这里也是我的学生,哼!”

水青冷冷道,但语气中的不满之意,究竟有多少是真的,也许只有她自己明白。

裴负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打量了元默一眼,却惊奇的发现眼前这个汉子,修为竟然已经达到了道派中微旨境界的高层阶段。这在裴负来到这个时代之後,还是第一次碰到一个年轻人竟然有如此的修为。

他看了一眼水青,却见水青的目光中带著一种挑战的意味,朝他撇了撇嘴。原本是挑衅的动作,可是在水青做来,却显得娇媚可爱万分。

“师叔!”元默见裴负失神的看著他的身後,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当下不由笑著再次叫道。

“哦,对不起,对不起!”裴负回过神来,自知失态,连忙问道:“不知你要我帮什麽忙?”

元默和张凤相视一眼,而後沉声道:“裴师叔,我们坐下说!”

裴负看了一眼两人,默默坐下。他知道元默和张凤来找他,绝不会是什麽简单的事情,只是堂堂国安局九司一处的处长亲自驾临,等於当年东西两厂的厂公出马,他很想听听到底是什麽事情。

“裴师叔,您的事情,我听小凤和我说起过,其实这次如果不是真的事情棘手,我也不敢前来向您开口……”

裴负摆摆手,“主题!”

元默一愣,对於裴负这种直截了当的表达方式,他一时间还真的有些不太适应。

“好了,有什麽话直接说,默默你当了几年官,怎麽学得婆婆妈妈了?”水青不耐烦的在一旁道。

元默沉吟一下,抬头道:“裴师叔,我其实是想来请您和我一同前往印度。”

“印度?”裴负奇怪的看著元默,“让我去天竺做什麽?”

“最近两年,我们通过卫星观测,发现在印度首都新德里以南二百公里的阿格拉古堡附近,出现了奇怪的能量反应。经过我们调查,我们有理由相信印度政府在那里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核试验基地。但具体是什麽样的核反应堆,我们无法探测清楚。”

裴负眉毛微微一挑,颇有兴趣的沉声道:“那又怎样?”

经过这些日子的学习,裴负明白什麽叫做核反应堆,也清楚所谓的核试验基地是什麽意思。这种东西好像已经不再是稀罕,在他的记忆中,新中国政府也好像有这种机构,而且第一次核试验,就是在新疆。

“印度拥有核技术,的确不是什麽稀罕事,但是根据我们测定,那种能量并不是普通的核能量聚集,而是……”元默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而是什麽?”

“而是由一种类似於仙门力量!”张凤见元默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道:“并且,我们派人前去探测过,这种能量之强大,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道宗,我想这种能量和您正在寻找的龙气有关系!”

“什麽!”

裴负呼的一下站起来,看著张凤和元默半晌,突然在屋中焦虑的走动不停。

“我们曾请求希言尊者帮忙,他派出几名修真弟子前去打探,但却没有半点回音。同时根据我们的情报显示,这次在印度出现的能量波动,和近期印度政府对华的一系列行动有关系,所以中央指示,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这个核试验基地摧毁!”

“那就摧毁呗,为什麽一定要我去?”

元默也站起来,“裴师叔,这就是我要前来向您说明的一件事情。十天前,太真师叔奉希言尊者的命令,前去协助我们执行命令,但是却兵解归天。根据他兵解前传来的信息,我们发现在那个核试验基地中,同样存在著修道之人!”

“哦,似乎有点意思!”裴负露出沉思状,皱著眉头轻声道。

水青眉头也不由得紧皱一起,道:“默默,你们确定对方也有修真者?”

“不错,根据太真师叔传来的消息,的确是这样的。而且,那名修真者的力量十分强大,太真师叔是青城山少有的杰出修真者,修为可比拟小凤的祖父,虽略输於希言尊者,但……希言尊者认为,此事也许只有裴师叔出马,方能顺利解决!”

一顶高帽子扣在了裴负的头上,但是裴负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愉快,他明白希言这番话的意思,也就是说,连希言恐怕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事情似乎有些棘手,但是裴负却并没有将对方的修真者放在眼中,在他看来,能够吸引他的,只有张凤口中的那道龙气之说。

“校长,我可以帮忙,但是我也有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裴负沉思一下,抬起头道。

水青一愣,“要我帮忙?我能帮上什麽忙?”

裴负将手上的那本书铺在办公桌上,看著水青,低声问道:“校长,认识这个卷轴吗?”

水青目光在书上一扫,脸色微微一变,眼中立刻露出了凝重之色。

她皱著眉头沉吟一下,轻声道:“这个卷轴我倒是见过,不过只是匆忙间看了一眼。这是当时一名大内的修真人为皇阿妈寿辰准备的一样礼物,据说是叫什麽五方天地书。皇阿妈很看重这个卷轴,甚至连我们都没有看清楚,就收了起来。

“不过在八国联军侵入北京的时候,五方天地书也没有了踪影,这个书上的照片,还是当时一位来自国外的摄影师拍下的。”

“原来是这样……”

“怎麽,你知道这五方天地书的来历?”水青看著裴负,轻声问道。

裴负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有种感觉,这五方天地书上,应该附有我正在寻找的龙气。”

“那你要我帮什麽忙?”

裴负抿著嘴,坚决道:“找到这个卷轴的下落!”

水青点点头,没有开口。

“我们什麽时候出发?”裴负转过身,看著元默和张凤问道。

两人相视一眼,元默回道:“三天後……”

裴负没有等元默说完,摆手制止了元默说下去,然後对水青道:“这三天不要让任何人打搅我,我将带小帅他们四个人到大漠中的死亡杀阵,三天後清早,我在古堡外等候!”

说完,他也不等水青和元默是否同意,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裴负究竟带张帅四人去做了什麽?也许只有他们当事人知晓。

超灵学院在之後的三天里,开始忙碌起来,各部门的研究成果,纷纷送到了水青面前,然後再经过她一一筛选,选择出几种看上去适合裴负使用的武器。

虽然心中恼怒裴负给她带来的困扰,可是水青却不能否认,她真的是动心了。

特别是那一晚,当她看到满眼鲜红的玫瑰时,她真的有种感动的感觉,可惜裴负後来那蹩脚的爱情诗让她恼怒万分,不过她的心已经开始在裴负这团火焰的燃烧下,渐渐的融化。

三天很快就过去,水青没有去送裴负,而是让彼得将准备好的物品,放在了刚刚从大漠归来的裴负手中。她自己站在亚兰德伦古堡的窗前,看著一架直升机将裴负带走,一时间,心中竟有种空****的感觉。

裴负穿著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戴著一个墨镜,面无表情的坐在机舱中。

一路上,他已经向元默打听清楚,由於此次天竺之行,并不是单纯的国内行动,即使是九司一处,也不能率性而为。毕竟,牵扯到了国际间的纠纷,元默不得不慎重考虑。

所以,随他们一同前往印度的,还有一个国内的经济交流团体,而带领这个团队的,也是裴负的熟人,那位曾在崆峒山参加祭天大典的国家领导人。

根据元默的介绍,这位领导人是一名老军人,是国内军界中的一名元老级人物。

那位领导人似乎已经忘记了裴负,甚至两人面对面擦肩而过的刹那,他也没有在脸上流露出任何惊异的神情。

不过裴负知道,对方并没有真的忘记他,因为当那位老人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眼中一闪即逝的惊喜光芒,已经暴露了他心中的想法。

也许是另有隐情,裴负并不想过於深究,只是在擦肩而过的刹那,他以道门秘传的灵犀之术,探测到了老人心中那份愉悦之情。

飞机遭遇一阵气流袭击,发生了一阵轻微的颠簸。

“裴师叔,此次行动,九司一处一共出动了二十名成员,而且都已经分批抵达了新德里。我们在到达之後,立刻由秘密通道离开团队,前往阿格拉古堡和大家集合……”张凤压低了声音,在裴负耳边低声道。

裴负从沉思中惊醒,看了张凤一眼。

张凤较之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显得沉稳了许多,可以看出,她的修为有了很大的提高。

“张凤,蜀山剑派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吗?”裴负在沉吟半晌後,低声问道。

张凤点点头,没有回答,她的神色显得十分平静,甚至裴负用灵犀密法,也无法感觉到她心中的情绪波动。

“道宗大人,我知道您在想什麽。小妹从小集万千宠爱於一身,性情难免骄横。说实话,说不恨你,那是谎话,但再仔细想想,也许小妹经此一难,可以更加的成熟。我虽然不太明白道宗您将小妹困在镇邪塔中究竟是怎样的考虑,可是我相信您的决定,绝不会危害我道派一门,对吗?”

裴负一愣,笑了笑,没有回答。

张凤的这番话语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她会对自己一腔的恨怨,但没有想到,她表现的倒是十分冷静。

对张凤的处罚,他更多的是出於一时的怒气,对於道门的未来,他还真的是没有考虑太多。

“道宗大人,听说您把小帅他们四个人放去了死亡地狱?”张凤岔开了话题问道。

裴负点点头,低声道:“我探测过,学院後面那所谓的死亡地狱,其实是水青校长在沙漠中摆出来的一个试炼法阵,效果和我们道派的灵动空间很相似。

“我做了一些手脚,然後在里面做出了一个简单的九玄大阵,利用登仙台自黑暗世界召唤出来了一些鬼兽。嘿嘿,虽然比不上崆峒道门的灵动空间,但是如果他们能走出九玄大阵,修为将会大大提高。”

“不是吧,道宗大人,我听爷爷说九玄大阵……小帅他们的功力行吗?”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当初我进入灵动空间的时候,修为也才到了离俗阶段。这帮小子们在学院太清閒了,不敲打一番,怎麽能有所成就?”

张凤的脸上露出羡慕之色,她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气……”

“嘿嘿,你要是想试试,我没有意见!”

张凤和元默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道:“那一言为定!”

“对了,这个东西忘记交给您了!”张凤说著,从衣兜里取出一个黑色的证件,连带著一把手枪,悄然塞进了裴负的手中。

“这个是什麽?”裴负拿著那本黑色真皮封面的证件问道。

“您现在的身分是九司一处的成员,这本证件,就是您身分的证明。”张凤说著,扭头正色道:“师叔,我知道您对这些并不在意。但是您要寻找龙气,也许这个东西可以给你一些帮助。

“拿著这个证件,您可以得到我们设立在各国的秘密基地的帮助,同时,拥有它,您等同於拥有生杀大权!”

“这麽厉害?”裴负皱著眉头,打量著手中的枪支和证件,突然笑道:“小凤,我怎麽觉得这东西倒是很像东、西厂的腰牌?”

“裴师叔,这个倒是差不多,这个证件我们称它为杀人执照,普通的法律将无法约束我们的行为,只要不触犯国家利益,那麽您将会拥有永久的豁免权。”元默听到了裴负的比喻,在一旁低声笑道。T隐藏隐藏4380接收[!]隐藏隐藏[1发送[!]隐藏隐藏[1接收裴负也不由笑了起来,“那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我现在也是一名特务?”

“没错,而且是那种超级特工。”张凤轻笑道。

裴负点点头,将证件放进了如意袋内,而後压低声音道:“从现在开始,我的名字叫做庞德!”

在超灵学院中,他看了不少电影,其中印象最深的,恐怕就是007的片子。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和那位享誉全球的超级特工的形象吻合起来,不过他可是比那位詹姆斯。庞德先生,要厉害了许多。

元默和张凤对於裴负这种孩子般的语气,颇感到有些好笑,只不过两人都没有将心里的话语说出来。

裴负重新闭上了眼睛,心中对即将到来的特工生活,有了一种莫名的期待。

飞机在经过数小时的颠簸後,终於到达了新德里机场。

由於裴负三人随行的团队,属於两国间的外交事务,所以他们并没有经过普通的通关手续,而是经由机场的秘密通道,走出了机场,并且在那位团长的安排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团队。

三人换上便装,钻进一辆安排好的出租车,直接朝阿格拉古堡方向驶去。

出租车的司机叫做阿罕,也是一名九司一处的成员,从外表上看去,年龄大约在三十左右。

据元默介绍,阿罕是一个混血儿,有一半天竺血统,并且自幼拥有操纵风沙的异能,後来拜入布达拉宫门下,精通藏密修真之法。

阿罕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他一边开车,一边滔滔不绝的向裴负介绍印度的风土人情,俨然一名导游一般。不过,他所介绍的,大部分是关於阿格拉古堡的事情。

裴负静静的听著阿罕的介绍,半晌後突然开口问道:“阿罕,你知道印度目前有什麽修真门派吗?”

“哦,印度的修真者大部分都来自於婆罗门,也被称为印度教。而婆罗门内根据各自信奉的教义,又划分了许多门派,总体而言,大概是六个比较大的派别……”

“那其中最大的是哪个?”

阿罕对於裴负打断他话语的行为,丝毫没有介意,他想了一下,低声道:“这个可不好说,印度教里面的修行法门万变不离其宗,相互融合在一起,很难说到底是哪个门派更加强大。不过据我的观察,目前最强大的门派,应该是属於湿婆门。”

“湿婆?”

“在印度,湿婆代表著破坏,代表著力量。是婆罗门诸般教义中最受欢迎的一种。”元默沉声解释道:“湿婆门是做为印度教的神灵之一,据说在远古时期,这个教派曾经以修神而著称!”

“修神?”裴负不由皱起眉头。他从神龙传给他的记忆中,曾经获得过一些模糊的资料,在封神之战前,神与仙的修炼,都可以由人类完成,也就造成了历史上许多著名的魔神一般的人物。

在封神之战以後,修神道几乎完全消失,留在尘世间的,大都是一些修真门派。

修神和修真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之间的分别却极大。神较之仙更加强大,拥有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只是其中修炼的道路更加艰辛。

不过,具体修神道是怎样的一种情形,神龙并没有告诉裴负太多,所以当裴负听到元默提起了修神一词时,心中不由得隐约感到一种惊悸。

“湿婆代表力量,并且主张禁欲。我们曾经和湿婆门的修真者有过几次切磋,说实话,并没有发现太多的异处……”

元默继续介绍道,不过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下来,看著裴负,低声道:“裴师叔,你是不是认为此次我们面对的,可能是来自湿婆一派的修真者?”

裴负点点头,“默默,你有没有听说过湿婆门有什麽杰出的弟子?”

“这个……”元默皱起眉头沉思起来。

就在这时,轿车嘎的一声停下来,阿罕手指远方,低声道:“处长、裴先生,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