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哥特市城东的某公寓前档案内蕗馝的最后联络地址。

银凌海的视线刚好捕捉到一名从街角出现的女子他低头瞧瞧从数据库打印出来的档案照片复再抬头确认。是她目标终于来了档案内的数据已经很老旧了她没有搬家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银凌海有点紧张地步出车子截在女子面前先展示连着警徽的委任证道:“蕗馝·梅拉小姐?”

蕗馝一下子愣住下意识后退半步像是受惊的小动物般道:“我……我是……”

“我叫银凌海是哥特市凶杀组的警探”银凌海装出一副尽知内幕的表情又掏出那张旧照片展了展道:“我想请教你几个问题有关岱莉雅小姐的。”

“岱莉雅?”蕗馝脸上尽是狐疑及恐惧道:“她还嫌害我不够……不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宾果你果然认识岱莉雅。“你们在孤儿院时不是好朋友吗?我想请问你……”

“我什么也不知道。”蕗馝斩钉截铁的道转身欲走。

“等等蕗馝小姐!”

“别烦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银凌海忙追上前心下一急下意识地拉着对方的肩膀。

“别碰我……”蕗馝回头怒斥二人的身体及眼神同时相接。

异变倏至——四周的空间在瞬间彷佛剧烈振动了一下然后岱莉雅的样子不约而同在两人脑海中浮现耳边还似是听到她充满嘲弄味道的笑声。

蕗馝忽然以手掩着头露出痛苦的表情。

“蕗馝小姐你没事吧?”刚才一瞬的景象令银凌海摸不着头脑但他看到对方痛苦的样子立时关心的问道。

蕗馝没理会银凌海如脱力般坐倒在地边喘着气断断续续的道:“你身上有她的……残留“力量”……和我的……共鸣……不……这次爆……很强大……快逃……完全控制不了……”

“你说什么?要我召救护车吗……”

“快逃!”蕗馝尖叫道。

往来的行人向二人投以好奇的目光。然后是瞬间的安静。

整个世界的运行像是暂停了一秒般所有声音消失。

下一瞬间探员如遭雷殛身躯如落在沸水中的虾子般弯曲倒地呼吸急促起来五官扭曲全身肌肉绷得老紧。

小时候生病的痛苦、以往工作时被匪徒开枪击中的痛楚和恐惧、父亲的自杀、养父莫凡的死……自出生以来所有痛苦及恐惧等的负面情绪及经历都纷纷如洪水般复现。当时的感觉心中的情绪都鲜活地再现而且加成彷佛无止尽的痛苦令银凌海跪倒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银凌海出极痛的惨叫有如起步的枪响般四周同样的惨叫声此起彼落。强大的心灵力量以蕗馝为中心点高向外扩散。附近的一名西装毕挺男子忽地跪下哭泣起来身旁的另一名老伯则歇斯底里地拚命撞墙。

悲哀、怨恨、后悔、恐惧、内疚及憎恶无数的负面情绪一波又一波涌来冲击着一个又一个人的神经本来平静的哥特市城东瞬间奏起了由尖叫惨号组成的交响乐。

“吼!”跪在地上的银凌海拚命拉扯着自己的头他咬牙怒喝獠牙及赤芒冒出无意识地进入吸血鬼状态。

“什么你你……你也是……”坐倒在地上的蕗馝震惊的道心脏因为连番刺激而疯狂跳动。

如此的痛苦只有透过杀戮、透过血与肉来平息吸血鬼心中迅被这个念头占据进入了“血暴状态”。

对给我血与肉吧。

“吼!”银凌海向蕗馝扑去。

“不!”蕗馝吓得闭上双目。

瞬间一道人影倏地出现在尖叫的女子面前。半秒后银凌海整个身子往后倒飞开去猛地撞往路旁的一株大树树干上其力甚大叶子纷纷因冲击力而落下。

“谁?”蕗馝战战兢兢的睁开双目眼前卓立着一名手握一个皮箱年轻漂亮的黑衣少女。

“暗夜女王”雯妮莎。

比平常脸色更白的雯妮莎喘了好几口气拍拍自己的头像是在抵抗什么般再擦擦嘴角溢出的血丝露出自嘲的笑容:“早知节目如此丰富我会带些爆米花来的。”

“吼呀!”有如狂怒野兽的银凌海推开断枝树叶站起欲扑向雯妮莎。

“哼!”雯妮莎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皮箱在飙的弟子刚要力的瞬间闪电般掩至他身前一手扼着其脖子再顺势猛力把他往后一推倒霉的大树再次出枝干折断的惨叫。

雯妮莎喘着气的向探员喝道:“怎么了?你不知道当女性说不的时候就代表她真的不要吗?”

“吼!”银凌海无意识的拚命吼叫双手双足乱抓乱踢欲挣脱雯妮莎的压制。

“啧!”雯妮莎咬咬牙瞬间双目也浮现赤芒额头猛地撞向弟子待对方尚没回过神时复头抵头道:“给我听好小弟用内心聆听我的声音集中精神抵抗心中那些东西信任自己——你银凌海可以做得到!”

“哇吼吼!”

“阿海听到吗?你可以的一定做得到。冷静下来你是银凌海不是野兽。”

“吼……”吼叫声逐渐变成喘息声。

半晌雯妮莎放开眼神回复清明的吸血鬼。

“嗄……嗄……”银凌海摇摇头又喘了几口气先瞧瞧雯妮莎再看看四周缓缓道:“生什么事……我刚才……雯妮莎师父你……你为何会在这儿?”

“因为我刚和双影见……”雯妮莎假咳一声道:“呃我是说如此巨大的魔力在这儿爆我能不过来看看吗?加上直系血裔间彼此有心灵连系你这笨驴出了事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对了”银凌海再拍拍头怒力令自己尽快回复清醒道:“你不是说查清楚罪人丧钟……那头吸血鬼行凶的事吗?”

“呃……”雯妮莎一时语塞忙把皮箱一把塞到银凌海手上。“这是我辛苦弄来的“特别”衣服你下次干什么蠢事时给我先穿上免得经常遍体鳞伤的丢我的脸。”

“什……”

说罢雯妮莎也不由弟子反应径自转过头来打量着在抖擞身子的蕗馝皱起眉头续道:“就是这小姑娘动如此强大的“魔法”?但我左看右看她也是普通人一个。”

“对了蕗馝小姐”银凌海终于回过神来忙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又和岱莉雅有什么关系?”

“笨驴你在说什么?”雯妮莎立时问道。

“嗯师父详细情况我稍后再解释。总之这位小姐是童年时岱莉雅的好友而且似乎知道些什么。”

“真的?”雯妮莎露出兴奋的目光。太好了留在笨驴身旁利用他的侦查才能果然是正确的决定只是有什么方法先引开他……

“不……不是我的错……我、我不想的……”被如此巨大的混乱场面吓慌的蕗馝加上突然面对两头“虎视眈眈”的吸血鬼原始的求生本领战胜了理智她转身急奔。

“慢着!休想走!”雯妮莎立时喝道。

“等等蕗馝小姐……”正欲追上的银凌海倏地顿住战悚的感觉突然涌现。“危险!”他一把抱起雯妮莎迅跃往一旁。

一辆公交车如喝醉了般左摇右摆高辗过二人刚才所立之处坐在驾驶席的司机双手下垂仰面朝天流泪。车上的乘客则扯破喉咙高声呼救。

“老天不好了!”银凌海惊叫道。

雯妮莎一把挣脱银凌海落回地上急忙的道:“喂童子军你去救车上那群唱高音的傻瓜我追那女孩。”

“什么?但……”

“但是个屁快!”

“好吧师父不过你要小心点。”银凌海忧心的道。

“啧!”雯妮莎转过头背向银凌海道:“我还没沦落到要你这龄童子军替我担心!”

说罢各怀心思的两头吸血鬼往相反方向奔去。

城东区有若世界末日般各处尽是哭喊和尖叫蕗馝双手掩耳急奔下意识的跑到麦哲夫的家中。

“不要不关我的事为什么这次会维持这么久还如此强大……不我不想的不是我的错……”蕗馝虚脱般坐倒在地上喃喃自语。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女性的声音倏地自身旁传来蕗馝吓得跳起来望向窗的方向。是刚才和那警察一伙的女子不是吸血鬼赫然站在阳台上。

蕗馝退后一步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些锁在我眼中不过是玩具。”雯妮莎不屑的轻哼一声续道:“好了小女孩捉迷藏时间结束了。现在是玩实话实说游戏的时候告诉我岱莉雅的所有事。”

“我……别过来……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是吗?我对回复记忆很有一手。”雯妮莎狞笑一声步步进逼双目亮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眼神。

“不别、别过来……求求你……”蕗馝拼命后退身子不知不觉间已抵在门上。

雯妮莎忽地止步脸色瞬间一变。

门倏地出现一道交叉痕迹然后如豆腐般碎成四块一名青年破门而入。有着猩红锐利指甲的青年迅来到蕗馝身旁轻轻握起起少女的手。

“哲夫你回来了?”

“嗯我在回来途中时突然……”麦哲夫硬生生顿住再有点生硬的续道:“总之我回过神后现街上的人都……所以急忙赶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的”蕗馝哭着脸道:“今次……今次因为……”

“这些东西迟些再解释”麦哲夫拍拍蕗馝的手视线转向雯妮莎道:“好了这位小姐没人告诉过你从窗户进屋很没礼貌的吗?”

雯妮莎皱皱眉头盯着麦哲夫一会后道:“你就是双影的血裔?我“暗夜女王”雯妮莎找这个人类有事你给我退下。”

麦哲夫听到雯妮莎的名字眉略微抬了一下再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哦”雯妮莎露出一个充满傲气的笑容道:“双影没教过你少管闲事是长寿的秘诀吗?”

“我赞同这个说法所以我从来只和比自己弱的人动手。”麦哲夫以相等的骄傲回答同时站前两步并以眼神示意蕗馝退往一旁。

“嗯哼主动挑战上辈吗?”雯妮莎恶意的笑笑“这下子既没违反“律法”又可省得那驴子啰啰唆唆今天看来是个一石二鸟的好日子。”

赤目利爪红眼锐甲两道野兽般的怒吼同时在公寓内响起组成战斗的奏鸣曲。

公交车犹如喝醉了般在路上左穿右插车上的呼救及惨叫声此起彼落。

银凌海双目爆射出猩红的光芒往前急奔一段再往上一跃双足在电线杆上借力一踏再如箭矢般投往公交车顶上“啪!”刚好落在高行驶的公交车顶尾端。

他一手把皮箱当成攻门锤敲碎车尾玻璃窗把箱子抛进车内后双手紧抓车顶突出的金属一个翻身整个人破窗而入。

车内的乘客东倒西歪或是紧紧抱着扶手柱或是躺在地上大声尖叫不过共通点都是满脸惊惶及恐惧只是不知是因为身处失控的公交车上或是纯因蕗馝的“力量”影响。

银凌海推开了几个人赶至车头的驾驶席处现司机躺卧在座位上一脸茫然泪流不止口中喃喃说些什么;车身突然猛烈振动了一下像是驶在什么凹凸面上银凌海抬头远看前方加油站的标志开始不住变大。

“糟了!会生大爆炸的!”银凌海一把推开人事不知的司机坐上驾驶席大力踏下煞车踏板同时猛扭方向盘。

“吱吱!”轮胎和地面猛烈磨擦出叫人牙酸的尖叫声公交车于千钧一之际避免直撞加油站但在惯性力量影响下车体横向一移砰的一声撞在路旁消防栓上车头的强化挡风玻璃抵受不住力道如马铃薯脆片般碎开。

公交车终于停下但又再传来砰的一声消防栓受此强大的撞击水从出水口处喷出空中倏地出现一道喷泉。银凌海吁了大大一口气软倒在位子上身上脸上尽是在撞击那一瞬因为挡在司机前而留下的玻璃割痕。

“咦我在哪儿?”司机彷佛睡醒了般睁大双目眼睛开始回复清明。

看来那种力量开始减退了……啊很痛……

银凌海整个人放松下来尖牙赤芒隐去痛楚也立时疯狂涌至。

哥特市立医院。

和其它伤者一同被送进医院的银凌海此刻瘫坐在医院门外一个小公园的长椅上此公园算是医院的一部分是为了提供病人一个病房以外的地方让他们能透透气又不致离开医院太远。

天空有如呼应他的心情般虽没有半滴雨丝却是乌云密布彷如一片在缓缓下降的巨大铅块要把地上一切都压扁。

他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急诊室的正门入口不断有伤者送到医院医护人员忙进忙出遍布的呻吟声及紧张的气氛予人一种身处战地医院的错觉。

银凌海拍拍脚旁还没时间打开查看的皮箱再整整歪掉的上衣绷带及药绵下的细胞组织开始活性化虽然比平常慢上许多但伤口仍以比普通人类快的度愈合着阵阵疲惫感及饥饿感也如浪潮般席卷而至。暗叹口气知道自己溜出医院是正确的决定。

给我血……

银凌海猛力摇摇头强逼自己把注意力转往其它方向。

对了蕗馝的那种是什么力量?那时在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影像是什么意思?追踪蕗馝的师父为何还没联络?当然还有那自称罪人丧钟的吸血鬼行凶的事……

“问题和烦恼都是懦夫总是要联群结党出现。”银凌海闭上眼睛喃喃自语。

一道黑影投映在银凌海脸上。银凌海慌忙睁开双目。

“你好银探员。”笑容自信而灿烂彷如阳光破开重重乌云般是罗赛朵。

“罗赛朵?”银凌海慌忙坐直身子道:“你为什么在这儿?难道刚才的**……你受了伤吗?”

“不你别担心我碰巧在这边有工作。”罗赛朵坐在他身旁问道:“你知道生了什么事吗?新闻报导只说城东一带突然生大混乱是出了什么意外?或是什么种族冲突引起的暴动?”

“这个……”银凌海一时间无从解释期期艾艾的道:“我……我也不太清楚。”

“是吗?倒是你”罗赛朵看看银凌海道:“看你脸色苍白满身都是绷带你刚才一定又英勇救人了吧?”

“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尽我职责。”

“对了”罗赛朵打断了探员“你救了我我还没正式答谢你呢改天我请你吃顿饭吧。”

“不……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工作。”银凌海斩钉截铁的语气令沉默在二人中间蔓延。他再深吸一口气正打算站起来。

“请等一等”罗赛朵叫住探员露出下定决心的表情道:“阿海你是我重要的朋友你需要帮忙的话请让我知道好吗?”

“谢谢你罗赛朵我……”

突然银凌海双目瞪大视线转向二人身旁的灌木丛处。

草丛出一阵“喀吱、喀吱”的声音接着一张脸孔从林木间冒出。

“啊!”罗赛朵吓了老大的一跳惊呼起来竟是和探员有数面之缘的小玲。

小玲灵敏的自枝桠间钻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朝二人笑笑打了声招呼。

“老天”罗赛朵拍拍胸口道:“小玲原来是你险些儿吓死我了你不是待在病房那儿的吗?跑到这儿干什么?”

“我在找这个!”小玲说罢伸出一朵由四片心型叶子组成的醡浆草兴奋的道:“看是四片叶子的“幸运草”!我要把它送给妈妈!”

罗赛朵露出感动但又没好气的表情道:“好吧不过这不是个偷溜出来的好借口我先带你回去。”

“嗯不过……”

“怎么了?”

“姐姐你会不会刚好想吃一点甜品例如巧克力圣代一类的……”小玲露出狡黠的笑容。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罗赛朵哑然失笑上前握起她的手向银凌海解释道:“就如我之前说过的她妈妈最近因病住院小玲又没其它亲人所以由社工暂时照顾不过我们每天都会安排她来探病。”

说罢她又向小玲道:“你应该饿了吧我先和你到餐厅吃点东西好不?”

“嗯我要冰淇淋圣代还要淋上双倍的草莓糖浆。”

“你倒真会吃啊!”罗赛朵笑道复转头向银凌海道:“阿海你也一起来吧。”

“不了我……我暂时没什么……食欲。”

“那好吧我不勉强你了害羞先生再见。”

“嗯再见。”小女孩也向银凌海挥挥手道:“再见了害羞哥哥。”

两人转身远去。

“对了那哥哥是罗赛朵姐姐你的那个吗?”

“你竖起小指是什么意思?人小鬼大!”

银凌海看着二人的背影笑了一下再度坐下延续被打断的思路。

此时一股古怪而毫无先兆的颤栗感突然向他袭来和之前危险来临时的感觉相似但又有点不同这次就如两根陌生的手指拼命按压自己的太阳穴般唯一肯定的是那种压迫感比以往都更强烈教银凌海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栗。

“那边……有些什么东西……”他转向罗赛朵和小玲二人离去的方向。

玻璃碎裂的声音和尖叫声于此时传来。

“不好!”银凌海急促飞奔。

医院餐厅陷于一片混乱中餐厅内的二十名顾客和工作人员脸上都是恐惧和不知所措的神情一名身穿警卫服装的男性则倒卧在地上看样子似是失去知觉。众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望向餐厅的中心处那儿站着一个人暗红披风、骷髅面具罪人丧钟。

此刻麦哲夫怀中抱着一名孩子正和站在他面前的罗赛朵大眼瞪小眼。

“朋友我们可以谈谈先放下那孩子好吗?”罗赛朵放柔声线哀求着。

罪人丧钟奇怪地没有说话面具下的眼睛默默看着罗赛朵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哥特市警察!别动!”刚于此时冲进餐厅的银凌海大喝道同时如反射动作般葛拉克17迅来到手中枪管指向戴上面具的男子。

罪人丧钟将视线转向探员脸上的苦笑更为升华。他又再沉默了一会把怀中的小孩挡在自己面前左手指甲倏地暴长如利刃般抵在其脖子处。

人质竟是小玲!毫无知觉的她双目紧闭像是熟睡了般。

“马上放下人质!”

罪人丧钟无视银凌海的话犹自默默看着二人。正当银凌海想有所动作的时候对方忽然长笑数声面具下的双目涌现赤芒尖利的犬齿同时冒出。

“什么!”银凌海大讶惊觉对方是自己的“同类”而且真的是近日闹至满城风雨的吸血杀手。

罪人丧钟以极为古怪像是刚吞下一吨炭的沙哑嗓子道:“我的名字是罪人丧钟是所有罪人的丧钟当我出现的时候代表他们的末日已然来临。所以警察!别像那女人般……总之别与我为敌否则你会死。”

“该死!”银凌海大喝道:“马上放下那孩子!”

罪人丧钟没理会银凌海提着小玲退后数步。

不行不可以让他伤害小玲这情况开枪又太危险了……要变成吸血鬼吗?但以我现在的状态……银凌海倏地想起前几宗案子被害者的模样暗地咬咬牙。

不行没时间考虑了!集中精神集中……

就在银凌海刚要吸血鬼化的瞬间异变倏至!

给我血……

什么?

强大的饥饿感忽然涌现瞬间探员的目光由罪人丧钟处转向小玲心中充斥着的念头并非如何救出人质而是如何抢夺“食物”。

“不可以……”银凌海仅存的理智部分在心中大喊。

罪人丧钟趁着银凌海犹豫时脚一蹬身子像是毫无重量般横向越过近二公尺的空间落到窗台上再一踏窗台的借力身子在顷刻间远去。

众人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现实情境。

“老天啊”不知是谁打破沉默:“那是什么怪物?”

罗赛朵看着窗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银凌海轻靠身旁的椅子在短短半分钟内满身满脸都是冷汗。

市立医院。因为罪人丧钟的出现警方大为紧张派出大量人员到现场调查。

“是的当时他就站在这儿……”银凌海正向鉴识人员指示当时情况忽有人拍拍其肩。银凌海回头是老黄。

“阿海跟我来。我们要和小玲的母亲谈谈要你帮忙。”

二人步进电梯中。老黄假咳一声像是料到探员心中的疑问解释道:“最近罪人丧钟的行动都针对鬼头张故我们怀疑他这次抓了那小孩也与此有关。我们和小玲的母亲霍秋菊谈过不过她什么也不说坚持要有信任的警察在场才肯说。”

“但为什么是我?”

“因为她说你救过她女儿啊小子。”

两人边讨论边来到病房门外在房外站岗的警员向二人打声招呼。

门恰于此时推开医生步出病房看着正打算进内的二人道:“病人的身体很虚弱我希望你们注意一下时间别太长也别太刺激病人。”

二人点点头步进房内。

小玲的母亲霍秋菊正躺在病**她是名普通的中年亚裔妇女样子有六分似小玲待看到二人虚弱的半支起身子道:“两位警官好。”

“霍女士”老黄忙道:“请躺下吧身体要紧。”

霍秋菊点点头但仍坚持的坐直身子先看看二人目光再停留在银凌海身上道:“你就是银探员了吧小玲向我提过你谢谢你救了她又陪她玩耍。”

“这是我的职责请别客气。”

老黄假咳一声道:“霍女士银探员是个尽责的好警察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说罢老黄先顿了顿以精明的眼神看着妇人边观察其表情反应边道:“那家伙捉走了小玲是不是因为她……呃又或是你有某种背景或是与某人有关系?”

霍秋菊沉默了一会再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有一种早知如此的平静道:“是的我姐姐担心的事终于生了。”

“霍女士你可以说清楚一点吗?”老黄皱皱眉头。

“小玲她……其实是我姐姐的女儿那时那混帐加八级的男人把她们母女丢下我姐姐伤心得不得了咳咳……他定期寄钱来又怎样?”

平静的霍秋菊忽然激动起来边咳嗽边断断续续的道:“他以为我姐姐是什么?由她怀孕直至生下小玲时……都没有……咳……即使我姐姐……咳……后来病入膏肓时他……他也从没有出现过现在……现在又……”

霍秋菊又咳嗽了一会才续道:“有这样的作孽父亲这一天迟早会来我就是知道。”

老黄静默一会待她平静下来才道:“那么说小玲的父亲就是……”

“是的就是张洪五。”霍秋菊简短的道彷佛那可以解释一切。

银凌海立时惊讶得瞪大双目老黄的下颔几乎要掉到地上。

“我知道那姓张是混黑道的但小玲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好孩子请你们救救小玲。”霍秋菊道。

银凌海点点头正式的道:“霍女士警察不会因为她的身分而……总之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她的。”

“霍女士”老黄低下身子轻拍其手柔声道:“相信我们小玲一定会吉人天相的。”说罢老黄直起腰推推银凌海再带点急忙的语气道:“那么我们要走了霍女士请信任我们保重身体。”

“嗯嗯。”银凌海也点点头转身欲走。

“请等等银先生。”女士忽叫住探员。

“嗯?霍女士?”

霍秋菊从怀中掏出一块颜色翠绿的玉佩道:“这是当年……当年那混帐张洪五给我姐姐的传说有护身之效我姐姐一直不肯丢掉小说小玲出生后就一直戴在她身上她知道我病了后硬要塞给我。”

她顿了顿勉力把玉塞到银凌海手上道:“麻烦你们了这玉就当成谢礼……”

“不!”银凌海立时像碰到烙铁般手倏地移开带点严厉的口吻道:“霍女士警务人员不可接受任何形式的馈赠或礼物。”

“嗯嗯”妇人笑了一下道:“很抱歉银先生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我会看人你身上有正气你就当成……咳咳不这玉是我暂时借你让你能成功救出小玲的护身符好吗?”

语毕霍秋菊拿着玉佩同时双手紧握探员的手其力气竟然甚大银凌海一时间也挣之不脱。

“好吧”银凌海面对一名母亲的哀求眼神败下阵来无奈地接过玉佩清晰的双眼牢牢看着妇人坚定的道:“听好了霍女士我会把这个交给小玲再让小玲亲自交回给你你答应吗?霍女士?”

“你是个善良的人银先生谢谢。”妇人微笑道。

从医院离开后银凌海及时在停车场截住了老黄。“老黄等一等。”

“怎么了小子?”老黄一脸严肃地对行动电话说了几句再转头道。

“现在的情况是怎么了小玲被抓真的和黑帮有关吗?”

老黄皱起眉头现出古怪的表情道:“小子总之有关张洪五……呃我的意思是……总之你问这个作什么?”

“老天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罪人丧钟抓走小玲啊!难道你现在叫我闪一旁凉快吗?”

老黄双目和银凌海眼神接触露出拗不过他的表情道:“听好了小子现在的情况有点麻烦恶鬼张是三合会“兴盛隆”其中一名副山主主要的“业务”是走私那边的比如偷运中国人蛇从墨西哥等地进口毒品还有偷运红油、枪械、甚至古巴雪茄(在这个国家持有及贩卖古巴雪茄是非法的)等大小通吃可说是走私大王。

“因此扫毒署、烟酒及枪械管理局、移民局等都对他很有兴趣不过他滑得很懂得避重就轻又雇了一大票律师懂得钻法律条文空子所以仍旧奈何他不得。”

老黄顿了顿拿出一根烟点了火详细解释道:“现在“兴盛隆”的龙头身患重病命不久矣我们收到消息他们打算下个月推选新龙头。虽然外界及帮中都普遍以为他是第一号人选但其它“候选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冲突难免所以这段时间我们都得打醒十二分精神。”

“唔。”

“故此那个什么罪人丧钟最初出现时我们以为是帮中内鬼欲杀张洪五威风又或是其它帮派想混水摸鱼趁此机会立威但展到这时又不像那回事。”

“怎么说?”

“先不提那个罪人丧钟的古怪杀人方式俗语所谓“没鬼不死人”搞这种事情还弄得那样大总会有点消息漏出来的。但我们半点风声也收不到。

“另外亚裔帮会仇杀一般都祸不及妻儿即是偶有也是其碰巧在场杀人灭口而已但故意来掳走小孩?那会被人看不起、惹公愤的所以我曾推断那个罪人丧钟并非帮会中人但……”

“但是?”

“那家伙一连串行动都是针对张洪五的“生意”砸的都是他秘密堂口、货仓等当中有些地方我更是完全不知道。不是帮会中人不可能如此熟悉内情这我实在搞不懂。”

老黄说罢把抽剩的烟屁股丢在地上踩了踩道:“总之眼下推选新龙头在即张洪五骑虎难下……不以他性格加上此等情势他铁定会不惜一切把罪人丧钟和背后主使者都大卸八块弄至血流成河届时我们可要皱眉头。”

老黄的行动电话此时忽然响起他瞧瞧来电号码皱了皱眉向银凌海道:“现在我们尽量密切监视着“兴盛隆”主要成员的活动。但我也是那句老话阿海你别管此事特别是张洪五别接近那家伙。”

“但我……”

老黄挥挥手作了个这通电话你不方便在场的手势示意银凌海离开。

下午市中心旧城区咖啡店“猫眼”。

银凌海拿起眼前的曼特宁啜饮了一小口此刻他明白自己需要一个平静的地方好好理清混乱的思绪。

本来的问题已令他一个头两个大现下小玲突然被罪人丧钟掳走又徒添新的烦恼;对于罪人丧钟的事雯妮莎是解答这个问题的不二人选但追踪蕗馝的她现下又音讯全无连带蕗馝的行踪也一并失去有可能的线索都断了。

银凌海猛力翻搅着眼前的深褐色**。

“我可以坐下吗?”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男人也不待探员回答径自坐在他面前。

银凌海抬头立时惊讶得合不拢嘴对方竟是张洪五!

“一杯拿铁麻烦你。”张洪五挥手向女服务生说道而后细细打量银凌海。端详他样子良久叹了口气眸子罕见地露出缅怀的神色“你好银探员。”

“张洪五你……”银凌海深吸一口气压抑对这个黑道不是对抛妻弃女的人的愤怒冷冷道:“张先生不知找我有何贵干?”

“银探员我知道你对我的……”张洪五思索了一会“对我的职业有点偏见不过我只视自己为生意人虽风险较大但回报率也比别的行业高而且不用纳税。”

“你的生意包括杀人放火?”探员冷笑道。

“有更多衣冠楚楚的人干的事比我更脏而且他们还因此博得好名声哩。”

“你这是歪理别人的错不是自己犯错的借口。”

“每个当事人都相信自己站在真理那一边真理其实不过是一个空泛的概念是集体幻觉罢了。”

女服务生这时捧来咖啡二人同时不语。

待服务生转身后张洪五用赞赏的表情看看浮在咖啡表面的泡沫再轻尝一口露出满意的神色续道:“好了哲学讨论时间完毕我们来谈正事吧。小弟我想知道有关那个砸我的场子、干掉了我兄弟的叫什么……罪人丧钟的家伙的事。”

“恐怕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银凌海冷硬的回道。

“我想知道他是谁是哪一条道上的还有他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警方的调查资料?你……”

“听好了”张洪五近乎反射神经般打断银凌海道:“当年你父……”

把话说到嘴边的黑社会分子却忽然顿住不自然地举杯喝了口咖啡续道:“嗯……我这样说吧小兄弟刚才那些问题我有很多途径可以得到答案不过都要花一点时间还有一点钱。但我想用眼前最快捷的方法懂吗?更何况你是唯一曾直接和那家伙面对面的条子我想听听现场目击者的意见。”

张洪五又顿续道:“当然“得人恩果千年记”我不会忘了曾帮助我的人。”

“想也甭想。”探员断然拒绝道。

张洪五默然看着银凌海一会探员也毫不退让地与之互瞪。

正当银凌海以为对方要难时张洪五忽然大笑起来异常爽快地摆摆手道:“好吧理想主义者你不肯的话就拉倒不过你会现损失了很多东西。”

说罢张洪五把咖啡一喝而尽放下一张百元大钞站直身子欲走。

“等等。”探员忽地叫住了黑帮老大。

“改变主意了?”

“霍秋菊已告诉我了小玲是你的女儿。”

张洪五立时脸上一寒冷然道:“你弄错了我的亲人都死光了。”

探员盯着黑道头子二人再次展开第二回合的眼神较量。

好一会后银凌海暗叹口气为了小玲的安危而改变战略道:“那个叫罪人丧钟的人每次行动都完全不留活口那他这次为何不当场杀死你女……呃我是说小玲呢?很有可能他打算以此要挟你所以他一定会再联络你作进一步要求。”

“嗯哼有点道理。”张洪五点点头道:“到时我会好好招待他的。”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银凌海又叹了口气诚恳的道:“罪人丧钟不是你想象中如此……”他顿了顿搜索枯肠想找出能宣之于口的词语好一会后无奈道:“总之他并非你想象般简单他是个级危险人物。张先生我希望你能和警方合作当罪人丧钟和你联络时你……”

“我有什么风浪没看过。”张洪五干笑数声打断银凌海道:“况且在这个选新龙头……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张洪五要条子帮忙?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银凌海想起老黄说有关帮会近日形势怒道:“你的意思是只要干掉罪人丧钟完全不顾小玲的生死?”他顿了顿忽然探手入怀从西装的暗兜取出一枚圆环形玉佩。

“这是……”

“是霍秋菊交给我的她告诉我这是小玲亲生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小玲一直把它当是最重要的宝物她把它交给霍秋菊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张洪五视线转向玉佩再盯着银凌海像是要透视探员的灵魂般。好一会后他突然站起来转过身子背向探员冷然道:“你把世事想得太简单了小子。我认为你的判断很正确不过接下来让我用自己的方法解决吧。”

“等等张先生你听我说……”

张洪五没有搭理银凌海径自步向出口边礼貌地摆摆手又道:“小兄弟我给你一个忠告吧趁现在还年轻找另一份工作吧你一点也不适合当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