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莫伊痕与他对掌之时,将毒药注入了他的掌心,眼下毒性扩散至了他的全身。

刚才他就有所感应,然自己没有内力,所以无法挣脱,而莫伊痕是只笑面虎,始终温润地笑着,任谁也无法直接翻脸,衡量利弊,他不得不承受这份痛苦。

身体摇摇晃晃,柏旻漾艰难地迈了几步,身后有暗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洒落。这个寂寥的深冬,破碎了多少少年的美梦。

沫儿,你当是受了什么威胁吧?

脑海中不断跳出那个鲜活的影像,最后有些模糊起来。

*

“殿下,这里是我的闺房,以免叫人落了口实,您还是请留步吧。”秦如沫站在房间门口,拒绝莫伊痕靠近。

她没有发现,此刻莫伊痕的双眼透着一丝肃杀,可能连莫伊痕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中了毒。

他方才给柏旻漾下毒,并不知他以前曾中过毒,且没有什么武功,所以在给他下毒的时候,不小心带出了他体内的毒素,自己跟着中了毒。

脑海的影响好像要爆裂了——!

他好像看到了很奇怪的画面,那里有很奇怪的建筑,很奇怪的交通工具,那里的人穿着奇怪的服饰,而他自己好像就坐在一个很奇怪的东西里面,驾驭着那个东西前进后退……

——伊痕。

——对不起,伊痕,我……我们不要结婚了。已经没有办法继续了……

那是秦如沫的声音?

那个奇怪的交通工具里坐着的人,是自己!?

为什么心会那么乱?

为什么整个人都变得混沌起来……

那是什么?

那是哪里?是梦境吗?还是梦魇!?

为什么他会觉得如此烦躁!?

烦躁的好像要发狂了一般?

“殿下?殿下你这是在干什么?”秦如沫还没说完,就被莫伊痕一把推进了房间。

砰地一声,房门被他上了锁。她在他的手心,连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那一刻,她看见莫伊痕的眼里藏着嗜血的残红……

“伊痕?”她的声音有略微的轻颤。

——伊痕。对不起……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了……

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了……

已经没有办法……

“不要这样喊我——!”莫伊痕突然大声地吼道,一把拎起吃惊的秦如沫,将她丢到了床榻之上,随后俯身上来。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秦如沫大惊失色,奈何五日烟的毒素让她全身毫无力气反抗,于是内心更加慌张。

“我已经知道怎么解五日烟了——”莫伊痕的唇角弯起残酷的笑容。

“不要,伊痕,不要这样对我……”秦如沫拼命摇头,抵死不从。

“你呢?在姬钧拓的**翻滚的时候,可考虑过我的感受?”

“伊痕??”秦如沫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是,他是伊痕?是二十一世界的……莫伊痕!?

他恢复了记忆?

他……

“明天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今天却要先一步将自己送到别人**去。”莫伊痕冷冷地掐着秦如沫的下颌,血管不住地扩张,“我在想,是不是我一直都对你太宠爱了,所以你不知道,我不光只是温柔的兔子,还是残忍的豹子。”

“不……伊痕,你冷静一点,你……”

莫伊痕的全身仿佛都被药物所控制了,数年来,他一直压抑着自己内心蠢蠢欲动的破坏因子,将最完美的自己展现出来人,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如何高雅优秀,性格又是怎样的温柔……

可是这一刻,他发了疯一样撕裂了自己的伪装……

这才是真正的他,而此刻,他连丝毫掩饰都没有……

“姬钧拓上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欲拒还迎吗?还是,直接迫不及待扑上去了?”他的语气充满了冷冽的挑衅,和浓浓的恨意。

如果说,他对她没有丝毫的情意,也至少有一份浓烈的自尊被践踏踩碎的恨意。

“你是不是曾经一千次一万次地渴望过,我永远都不要想起自尊被你踩在脚下践踏的那一段过去?但是很抱歉,沫儿,我想起来了。”

“我终于,还是想起你来了……!”

那一刻,秦如沫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她愕然地望着发狠的莫伊痕,全然无法将他与记忆中温润的男子重叠在一起……

*

…………记忆分割线…………

那是他们新婚的前一天,新娘失踪,莫伊痕开车寻找。

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藏匿于街道一角的电话亭旁。

雨不停敲打着车窗。

呼啸而过的引擎声将雨水一分为二,依然不变的,是这个温暖的春天一点点更迭的时间。

明天,很快就会来。

明天,她将是他的妻。只要她成了他的女人,他就有了威胁姬钧拓的筹码!他不信自己赢不过那个妖孽一般的男人。永远的第二,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痛。

自己用尽了办法,才打听到秦如沫的事情,原来,真心喜欢一个人,会将那个女人隐藏的如此秘密!

可那又如何,他还不是找到了她的关于,找到了和她邂逅的机会,找到了与她联络的方式,找到了接近她的办法……最后,让她和姬钧拓永远分割在两个世界,让姬钧拓有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这就是他想要的,战胜姬钧拓,无所不用其极。而他也在逐渐地和秦如沫的接触中了解到,这个小女人单纯的一面,他想,他是有些喜欢这个女人的。如果,她不是姬钧拓所爱的话,他一定会真的为她付出心意吧……

不过,只要这个女人肯乖乖听话,永远做一个小女人的话,他也不介意好好疼爱她,毕竟,在自己和姬钧拓之间,她做出了让他满意的选择。她选择了自己,至少,眼光还算不错。

想到这里,莫伊痕浅浅地笑了。他停下车,脸上是一副着急地寻找了她许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