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的手果然抽了抽,脸色越加苍白起来,不自然地说道:“你们起来吧。”

秦如沫刚想将宫汐澈从身上推开,他就突然反手将自己抱了起来。

“你——”

宫汐澈不登秦如沫说完,就立刻说道:“义父,沫儿她向来体弱,方才又受了惊,澈儿带她回去休息了再向义父请罪。澈儿先行告退。”

“我还能走,你抱着我干嘛啊,快放我下来,很多人看着呢……”秦如沫想要大声喊叫,但又害怕惹来更多非议,于是涨红了脸,只能小声抗议。

然而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义父应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不会的……

那应该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近年来,他一见到女子就会去看对方的左肩有没有胎记。

是自己疏忽了,当时见她病的厉害,只想到快点让诡神医救救她,却忘记了她左肩有胎记。

若是义父真的发现了……

他将不安分的秦如沫放到床榻上,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无法解释原因,也只能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你若是想沐浴,知会花寻就可以了,是我的疏忽,抱歉。”

说到这里,秦如沫尴尬地别过脸去,“你……你……你该不会……”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他亟亟辩解。

死定了!

秦如沫咬住被子。

她还什么都没问呢,他就不打自招了。

现在要怎么见人啊。

刚才那位大叔该不会也看见了吧?!

“你……你的义父……”

“他……”

正当宫汐澈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谁在说我?”

这个声音仿佛一股强烈的电流袭击了宫汐澈的耳膜,他见到了鬼魅般的失声:“义父?”

“啊——”秦如沫慌忙将头埋在被子下面。

他……他怎么来了!

“怎么,本宫有这么可怕吗?”

这个声音已经贴得很近很贴。

秦如沫突然把被子掀开,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眸。

太美丽了。

仿佛具有诡异的引力,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然而那双眼却仿佛又透着令人胆寒的邪气,让人不敢再看第三眼。

从来没有人这样放肆的看过他,然而她的眼却一直一直看着他,仿佛在寻找什么。

“你……”他的声音有一点沙哑。

咯噔——

宫汐澈心里一个激灵,现在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你挨我太近了,帅哥!”秦如沫突然伸手将他推开了,自己坐了起来。

宫主和宫汐澈同时吃了一惊。

秦如沫觉得不妙,慌忙扯过旁边的枕头抱在胸前。

“你刚才喊我什么?”

“……”秦如沫咽了一口唾液,“那我应该叫你什么?你有没有告诉过我你叫什么,我叫一下帅哥都不行啊,难道要我叫你妖孽?”

“……沫儿。”宫汐澈拼命向她使眼色。

“我知道了,你是澈哥哥的义父,就是传说中的主上。主上大人,我要休息了,你能不能天亮了再来?”

第一次听见主上两个人会让他觉得反感,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大家都叫我沫儿。你呢?”

“宫影羽。”

“你——”咳咳,咋觉得这名字这么受,完全不是这个人的风!秦如沫下意识地干笑了两声,“你今年几岁了?”

“沫儿!”宫汐澈已经听不下去了,忙去扯秦如沫,想让她闭嘴。

“三十二。”

“不会吧?”秦如沫吃惊地叫了一声,“明明看上去就只有二十岁。”

“……”冷汗。

怪!

他为什么要回答她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宫影羽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你的左肩有胎记吗?”

“你怎么……”

“沫儿,你忘记刚才诡神医说过什么了吗?就寝的时间到了,不许跟我义父无理。”

“好吧。”秦如沫很抱歉地看了宫影羽一眼:“我哪——现在身体欠安,下次聊咯。”

“你想出去玩吗?”

“可以吗?”

“明日,我带你一起去玩。”

宫汐澈震撼地瞪大了眼睛,天呐,如果沫儿去了太子寿辰,遇到姬王爷和秦丞相,不是死定了?!

“……”究竟应该怎么称呼才好呢,华丽忽略过去算了,“嗯嗯嗯,你真是个好人。晚安。”

宫影羽怔愣地看着闭上眼睛就睡着的秦如沫,精神有一点恍惚。

怎么可能……

自己……

何尝对一个女人这么温和的说过话?

这不是他……

完全没有感应。

难道……

自己想错了吗?

她怎么可能会是……

*

太子府。

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来往宾客甚多。

坐在高堂上的男子温柔的好像可以让冰川都融化了。

他的眉宇清晰极了。

任何一个动作都体现着高雅非凡的气度。

眼睛明亮有神。

薄唇仿佛含着薄荷,散着幽香,却并不似女相。

“太子爷,丞相大人告病,这是他派人送来的贺礼。”

“丞相的好意收下了,你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秦如沫挑开马车的帘子,看见太子府三个字,顿时吃了一惊。

这里是京城?

太子府——

太子应该是姬筠拓的兄弟咯?

他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吧?

怎么办?

现在终于理解昨天晚上宫汐澈一直使眼色的用意了,不过好像明白的太晚了。现在想逃,没那么容易吧?

对了。

她现在可不是当初的样子了,他怎么可能认得出自己来。

想起当初柏旻漾看到自己的时候笃定的说,不管他的沫儿变成什么样,他都会一眼认出她。可是五里亭,她变成了她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却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她不是他的沫儿。

现在她这副样子,应该没有人会认得她了。

不对——

秦丞相是秦如沫的父亲……他……他要是在场,她岂不是死定了?

不怕!

宫影羽和宫汐澈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估计他也奈何不了自己。

虽然是这样,她却依然十分犹豫。

“澈哥哥……”

宫汐澈的马车停在轿子旁边,递给她一方面纱,“女孩子不宜抛头露面。”